家婭媛如遊魂般,蕩離了洛杉磯市長家別墅的大門,沒有乘車,再說別墅區這邊也沒車可乘,就是有,她這個樣子,也不方便乘啊攖。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上還披著裏希爾雪白的,散發他特殊馨香和他吐出的血水的鐵鏽味的,混合怪異味道的燕尾服。


    婭媛雙肩背包,也背在肩上,那是裏希爾的坐騎起飛前,卡蘿丟下來給她的。


    一出別墅區,婭媛就把兩隻高跟鞋脫下來了,拎在手上。


    夜晚,路上也跟本沒什麽行人。


    大統時代的路,早已沒有水泥、柏油的容身之處,都是草坪鋪就。


    是專門給行人散步,給偶爾騎自行車的鍛煉身體,給騎電動車的抒發下心情啥用的。


    婭媛細嫩的腳底,踩在草坪上,還是磨出了血泡,血泡很快又磨破了,滲出血水來,走到後來,都木了,連疼的感覺都輕了。


    不幸的是,之前並非空穴來風,天公很快下起雨來了。


    雨點開始稀疏的夾雜在風裏,打在頭上、臉上、身上,涼涼的,心裏還挺舒服的,像對自己解了恨似的。


    後來,雨漸漸就大了起來,如瓢潑的般,從天空往下傾倒償!


    帶著風力的衝擊,忽在身上,氣都透不過來……


    腳底磨破的地方,如針刺般的讓人窒息地疼痛著,婭媛卻沒有停下的打算。


    她的眼睛,酸澀難過得,都看不到路了,手裏的鞋子,也不知何時,隻剩下一隻了,她不時的用手擼一下臉。


    她要到哪裏呢?她始終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雨小了很多了。


    孤獨地走了一夜的婭媛,居然渾渾噩噩的來到了一扇深綠色的大門前——這不是她偉東哥家的大門麽?


    她怎麽走到這兒來了?


    既然來了,就進去吧,她打定了主意。


    她舉起手,沒輕沒重的,不停的按動著呼叫器。


    霍偉東在可視屏裏看到婭媛樣子的時候,很吃了一驚,他用遙控器打開了大門,自己穿著拖鞋睡衣,匆忙的打著傘跑了出來。


    婭媛已經如遊魂般晃進了大門,赤足踩在庭院裏,草坪中的石子路上,向房子緩慢地走了過來,手指頭上,還固執地勾著那剩一隻的鞋子,沒有扔掉。


    霍偉東趕緊上前,舉傘幫婭媛遮住雨絲,和她一起向內室走了進去。


    “這麽早來,發生什麽事了嗎?”


    “你身上的西裝是誰的?”


    “又不帶雨傘?你的鞋子呢?你的腳……”


    不明就裏的霍偉東,以為婭媛隻是早起來此,路逢大雨……


    他見婭媛看起來如此的怪異,便問出了一係列問題,婭媛卻置若罔聞,一句未作答。


    她兀自光著腳丫,走過偉東哥家米色的地毯,每走一步,都留下一個髒濕的痕跡的痕跡……


    室內開著暖風,一陣陣的溫暖的感覺撲麵而來,婭媛感覺到一陣陣的眩暈。


    “婭媛,你怎麽不說話?你到底怎麽了?”霍偉東把濕掉的傘,放置在門廳,關好房門。


    “偉東哥,他好像死了?”


    “死了,誰死了呀!”霍偉東驚異的反問。


    “裏希爾?威廉!”


    “真的嗎?那不是更好!怎麽死的?”


    “中毒——”婭媛沒有注意到,偉東哥一副,恨不得放鞭炮慶賀的表情,兀自陷在自己的悲傷裏,嘴上機械般的回答著,身體微微的搖晃著。


    “中毒——是你下的毒嗎?”


    偉東看著婭媛的樣子,頓時嚴肅起來,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婭媛有過一次刺傷裏希爾的先例,雖然後來似乎相處得還不錯,裏希爾還給監護中心搞了慈善捐款,但以偉東對婭媛的了解,她對奴隸主的仇恨,不是一朝一夕能消除的,就是一時衝動,殺死威廉少爺,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啊!


    “不,不是我,但是……”是被我害的,他是給我試的毒。


    “不是你就好,沒什麽但是的,——天哪!婭媛,你在發燒!快點去換衣服去!”


    霍偉東因為看婭媛臉上不正常的紅潮,走過去,用手試了下她額頭的溫度,這才發現婭媛的異狀,他趕緊去洗手間,打算給婭媛放熱水,讓她洗個澡,再請醫生來看一下。


    他這間別墅裏,有預留的婭媛房間,她的衣櫥裏,也掛滿了各類衣物,雖然婭媛從不輕易住在這裏。


    “哦——”


    婭媛已經隨手,摘下了自己,因蓄滿水分,而變得異常沉重的雙肩背包。


    婭媛一邊答應著,一邊卻閉上了眼睛,直線倒了下去,僅剩一隻的高跟鞋,和剛剛摘下的雙肩背包,被甩出好遠,滾落在角落裏。


    霍偉東回頭間看到,想去扶她,但已經來不及!


    婭媛“咕咚”一聲,摔倒在了地毯上,徹底失去了知覺。


    偉東被婭媛的狀態徹底嚇蒙了,他立馬跑過去,抱起了全身濕透的婭媛。


    霍偉東找醫生來看過婭媛,說是風寒導致的發燒昏倒,並無大礙,他給婭媛注射了藥物,也給她腳底觸目驚心的傷口擦了藥。


    霍偉東送走了醫生,搬了把椅子,就坐在了床邊。


    他看著退了燒,仍然陷在昏睡中,沒有醒來的婭媛,陶瓷般光潔白皙的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從婭媛和他形影不離,到故意短暫回避他,不過是二個月的光景。


    也許他真的不該這樣,聽憑婭媛的安排,他應該更緊迫、更粘人的糾纏著她,但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他給婭媛換衣服的時候,把她一身斑駁的吻痕看了個真切,那一刻,偉東的心就徹底枯萎了,他還沒來得及綻放的青春和未來,也一並枯萎了!


    他的女孩已經長大,他的女孩的心,再不可能屬於他了!


    他的女孩已經為別的男人,綻放了她所有的美好……


    婭媛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孩,除了他,她連別的男人的手都未曾拉過,如果不是刻骨銘心,她怎麽會為那個男人,放開她最後的底線呢?


    但是,她獲得了幸福了嗎?答案顯而易見!


    此刻,霍偉東的心,疼得不能呼吸了!


    為婭媛,也為他自己。


    他不知道,短短的二個月時間,婭媛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麽?但隻要猜,都能猜到,會是如何的糾結與困惑!


    天差地別的身份和地位,視同水火的對立仇視……


    在如此矛盾的糾結中,愛與恨的距離要怎麽拿捏呢?


    婭媛真傻啊!


    為什麽,要選擇如此苦澀而艱辛的情路來走呢?


    婭媛的心,是很能藏事的,不想說,她可以藏一輩子不說的那種。


    她的心事,以前很多都會跟他分享,而她不想說時,他從來都不會去碰觸,給她一個可以喘息的空間,這次,她是至始至終隻字未提啊!


    所有的苦水,都一個人,悄悄的吞下了!


    婭媛在偉東的悉心照料下,在次日上午,便醒了過來。


    她一睜開眼,便問坐在她身邊看電腦的偉東哥:“偉東哥,我睡多久了?”


    “婭媛,你醒過來了!”偉東高興的合上電腦,轉過身來,“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這麽久?偉東哥,我的微電腦有沒有響過?”婭媛焦急地說。


    霍偉東搖了搖頭。


    “那……有沒有什麽重大的新聞?你電腦給我看一下!”婭媛愣了一下,又問。


    “沒有啊!哦……中國域足球闖進世界杯決賽了!這個算不算一條啊?”


    霍偉東打趣地說,他幾乎立刻就明白,婭媛想要了解的,是什麽新聞了,但是,如果婭媛並不想向他傾訴,他仍然決定,選擇沉默。


    經過昨夜審慎的分析,霍偉東最終決斷:婭媛和威廉少爺,是不可能有什麽結果的!


    既然如此,他還糾結什麽呢?


    他無力阻擋,相互吸引的兩個人,相親、相戀……


    已經太晚了!


    但是,他可以站在來路上等候,等著婭媛放棄,或被迫結束她的第這一段,無法修成正果的愛戀,然後,陪伴她,走未來的人生旅程!


    不管婭媛最終,能給予他多少愛,但是,隻要她需要他,他便在!


    霍偉東把電腦,移到了坐起身來的,婭媛蓋著被子的腿上。


    “我對足球沒興趣,我是問你,有沒有什麽名人離世的消息?”婭媛急急的打開電腦。


    霍偉東看著婭媛頸項上,已經淡了很多的吻痕,別有深意的說道:“你放心吧,你老板,裏希爾?威廉還活著!我去給你準備點吃的。”


    他說著轉身走出了臥室。


    偉東哥的話,讓婭媛的心落了地。


    婭媛想了一下,打開了她的股票賬戶,查看了一下裏希爾主推上市的,名為星輝燦爛的股票,行情平穩,還略有漲幅。


    “太好了!他真的沒事!”婭媛驚喜得全身都在微微的顫抖!


    以當晚裏希爾的狀態,婭媛本以為,他未必能過了這一關了!


    她揪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她又迅速的瀏覽了許多網頁,掃過了頭條無數,有報道退役法國域事務長300歲壽宴的消息的,卻沒有任何涉及到裏希爾中毒的新聞。


    婭媛終於放心地把電腦,放置在了身旁的床上,掀開被子走了下來,她的雙腳一陣刺痛感襲來,她低頭看了一下,腳上纏的紗布厚得像包粽子。


    很快,婭媛又後知後覺到,自己身上穿著的,是一套幹爽的睡衣褲。


    家裏似乎隻有她和偉東哥兩個人在家,而她的衣物卻通身都被更換過了……


    雖然她和偉東哥是熟得,不能再熟的關係,但這樣尷尬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婭媛的臉上,一陣紅雲漫過,囧得不得了!


    多虧現在偉東哥不在身邊。


    她忍痛小心地走到了陽台前,看到她宴會穿的衣服,裏希爾的燕尾服都晾曬在曬衣架上,還有同樣洗過的雙肩被包,居然,還有她的貼身衣物。


    衣服都已經幹了,她便一件件收好。


    這時,一隻單獨晾曬在角落裏的平台上的鞋子,引起了婭媛的注意力,那是她晚宴上穿過的,隻剩下一隻了的高跟鞋。


    她走過去,把它拿了起來,仔細的端詳了一下,月牙白的鞋子,被偉東哥刷洗得幹幹淨淨,她在鞋子的側麵,發現了一個水晶般的按鈕,她輕輕的嵌下,鞋子的根部,居然“嘎嘣”一聲,收縮回去了,變成了一隻平跟鞋。


    婭媛便笑了,記起裏希爾說道過,要送她變形鞋子的事情......


    她真傻,拎著“寶貝”鞋子走路,還弄丟了一隻,當時大概真是被裏希爾嚇蒙了,居然白白磨破了腳掌,又遭了這許多罪。


    窗外,天氣大好,一輪初升的,火紅的太陽,從遠方視線可及處,正努力地向天空攀爬,天空上碧藍如洗,連雲朵都找不到幾塊。


    也許是推測出了裏希爾沒事,婭媛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到底是誰要下毒害自己呢?


    是布蘭妮讓人端來的紅酒,雖然這並不能就說明是她下毒害她,但隻要沿著紅酒推過來的方向,一路查看監控設備,審訊經受的人,要調查清楚,應該也並不困難。


    畢竟晚宴的地址是市長的府邸,而且監控設備一應俱全。


    隻是整件事,看來隻有等裏希爾完全恢複健康了,才能由他親自委托警方調查了,別人似乎不方便插手啊!


    而且,也不知道,裏希爾什麽時候才合適公開中毒的事件。


    隻是都一天一夜了,怎麽沒有任何人,聯係過她呢?


    她看了一下偉東哥放置在茶幾上的,被偉東哥翻出來的,她雙肩背包裏的東西,打開她的黑白色的小錢包,拿出了她的微電腦。


    雖然被雨水浸泡過,但是因為密封非常好,沒有受潮,而電池,因為她剛充過電,挺一個月,都沒有問題的,保持的也是開機的狀態。


    婭媛打開來仔細的翻查了一下,果然沒有任何的呼入記錄。


    她趕緊撥打裏希爾的直線,卻顯示電話關機;她再撥打何平管家的電話號碼,電話響了半天,一直無人接聽,卡蘿的電話也是一樣,婭媛值得暫時放下了微電腦。


    裏希爾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啊?


    婭媛不免又有了一絲的焦急。


    雖然她已經推斷出,他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如果他有所恢複,不會連一通電話,都不給她啊,至少他,甚至其他人,會給她報個平安吧?


    也許她應該回鮮花天堂裏去等候消息,那裏,一定可以第一時間得知裏希爾的近況。


    想到了這裏,婭媛快速往廚房間走去。


    廚房的門開著,她一眼,便看到了沐浴在晨光裏的,偉東哥為她忙碌著準備早餐的背影,本來想開口告別離開的話,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反倒有一陣感動,漫過了心底。


    她暗暗決定,無論怎樣,還是和偉東哥吃過了這餐飯,才提出離開吧!


    況且,即便她現在就去了鮮花天堂,那裏的下人,也未必就真的知道裏希爾的信息,而最可能知情的和平管家,卻未必會出現在那裏。


    婭媛強迫自己,安下焦灼的心來,慌裏慌張,忐忑不安,是於事無補的愚笨表現。


    她輕輕的偎依在門框上,把眼光,停留在偉東哥的背影上,像從前無數次,做過的動作一樣,倚著門框,感受偉東哥背上發散出來的濃濃暖意,像母親,像父親,更像兄長……


    他們之間,不知有多久,沒有過如此溫馨靜謐的時刻了,算算不過兩個月的光景,但婭媛的心,卻仿佛翻越了千年。


    此刻,時間仿佛留戀地止步,而他們,也還在相伴成長的路上,未曾走遠……


    婭媛奇怪,這麽多年來,偉東哥這樣為她忙碌的時候,多得數不過來,為何從前,她都沒有什麽感動的感覺呢?


    看樣子自己真的是很沒良心的人啊!


    婭媛不僅在心理暗自的批判了自己一頓。


    “婭媛,你怎麽走下床來了?你的腳還沒結咖,小心傷口又反複!”偉東如背後長了眼睛,很快發現了悄無聲息的婭媛。


    “沒事,我的腳已經好了,一點也不疼了。”婭媛違心的說道,否則早飯後,偉東哥是決計不會允許她離開的。


    “那你也要多休息啊,大病初愈的。”


    “我隻是來看,你做都了什麽好吃的。”


    “饞貓,餓了吧?你現在也吃不了什麽油膩的,隻能喝粥,吃青菜,要想解饞,等病好利索了……”偉東一邊說著,一邊動作熟稔地攪動著鍋子。


    “今天是工作日啊!你都不用上班嗎?”婭媛突然想起來。


    “你還好意思說啊?還不都是你害的?我隻能請假了,下次我不準你淋雨,也不準生病!聽到沒?”霍偉東回頭語帶威脅般,嚴肅地道。


    “聽到了——偉東哥好霸道,本來還想要裝病,來你這兒騙吃、騙喝呢,看來是沒機會了!”


    “來騙吃騙喝我求之不得啊……我都快孤獨寂寞死了。但是,不要再生病了,你那樣子突然昏倒,我都快被你嚇死了!你說,你要是有個萬一,我一身是嘴也都說不清啊!”偉東打趣道,他其實難得幽默。


    “討厭……你趕緊給我找個嫂子來,不就不會再寂寞了嗎?”


    霍偉東拿碗筷的動作,明顯的一僵!


    “我願意,也得人家女人肯啊!就是有,都被你給弄得傷自尊心跑掉了,妹妹太漂亮了,也是件麻煩事呢!我已經決定,就這樣孤獨終老了!你不要嫁了人,就忘了我這個娘家哥哥就成了,要常常來蹭吃、蹭喝才好!”


    “啊——偉東哥在說什麽呢?你怎麽可以孤獨終老呢?阿姨還指望要抱孫子呢!而我嫁人,也還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才有人肯娶呢?”


    霍偉東聽得心裏“咯噔”一聲,他就是聽出了婭媛語氣裏的失意!


    付出了一切,也不能得到一個承諾嗎?


    那樣的男人,值得嗎?


    “如果我們都被世界拋棄了,不如組成一個失意二人組,讓偉東哥一輩子,給你做牛、做馬,那你多劃算啊!”


    霍偉東從來沒有這麽對婭媛暗示過,他的願望,但他實現無法忍受,婭媛那無法得到慰濟的愛戀,就算給她一個退路,一份希望吧!


    這,也是一個鐵錚錚的誓言,隻是用嬉笑的口吻,說出來的。


    可是,婭媛怎會聽不出,這是偉東哥的承諾之言呢?


    她的心裏一驚!


    裏希爾的話此刻浮現在了腦海,或者她模糊不明的態度,真的會讓偉東哥因此受傷吧?那她,豈不是千古罪人啊!


    “我怎麽可以做這樣自私的女人呢!”


    “想得美,你幹,我還不幹呢!可別把玩笑當真啊!偉東哥還要找個最溫柔漂亮,你就是坐火箭都攆不上的好女人,來哄我媽開心呢!”


    有什麽人比偉東更了解,婭媛的瞬間情緒變動呢?他現在最不能做的,就是把這個傻丫頭嚇跑了,讓她在失意的時候,連個避風港都找不到啊!


    “嗯——就知道你小氣!沒事別亂開玩笑啦。”婭媛信以為真,終於眉開眼笑了,原來是誤會!


    霍偉東瞟了一眼婭媛終於心安的樣子,真是有些傷了,悄悄歎口氣,熄掉了電火,狀似無恙地大聲宣布:“好了,一切就緒,準備吃飯!”


    婭媛最終在偉東這裏,又忍過了兩天時間,直到她的腳結了咖,才被允許自由離開。


    她穿了偉東哥母親之前為她置辦地備用衣物,拿著來時的東西,離開了偉東哥的家,剛一出門,微電腦就響了起來!


    根據婭媛之前的設定,她前方的空間裏,呈現出的是威廉家的管家,何平先生粗眉重發的頭像,她趕緊快速地打開了微電腦。


    “您好,平叔叔,您知道裏希爾怎麽樣了嗎?”婭媛沒等對方說話,就直接問了出來,同時,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在婭媛醒來後的當天,她曾多次的撥打過他、卡蘿、以及裏希爾的電話號碼,但是均沒有人接聽過,奇怪的是,電話都是通的,就是沒人接電話。


    起初,她甚至懷疑是被屏蔽了,而裏希爾的電話,想必也是在卡蘿他們的手裏,後來又想,可能是威廉家,怕走漏了威廉少爺中毒的消息,所以才下令收下,不許和外界聯通的。


    她至此,便沒有再撥打過他們的電話號碼。


    “嗯——他還好,隻是,發生了一些意外情況,我們可以見麵談談嗎?”


    何平管家,滴水不漏的,說著模棱兩可的話,卻意外的提出,要和婭媛麵談。


    “我正要回鮮花天堂,要不……我們家裏見吧?”婭媛巴不得立刻見到他,好得知多一些,裏希爾的近況。


    “也好,我現在馬上從醫院趕回去……”


    “等等——”婭媛在何平掛電話前,迅速開口叫停!


    因為,他說,他在醫院!


    “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婭媛幾乎顫抖著請求,心裏麵,如翻江倒海般的思念之情,刹那漫過河堤,讓她幾乎難以承載!


    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何平的一個肯定,或者否定的答複上……


    “不可能!”


    何平管家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婭媛,她的心,瞬間凹陷,如墜入了無底洞。


    “嘟嘟……”


    何平管家已經毫不猶豫地切斷了電話!


    婭媛也關上了微電腦,不知為何,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了心頭……


    婭媛走進鮮花天堂的大廳的時候,何平管家已經在那裏等候她了。


    他們就在大廳裏一角的酒吧台兩邊就坐下,婭媛急急的發問。


    “平叔叔,裏希爾到底怎麽了?發生了什麽意外的事情啊?”


    何平先生用銳利的眼鋒,從上到下的掃射了她一圈,然後,慢慢的開口。


    “抱歉,秦婭媛小姐,請你以後,不要再稱呼我什麽平叔叔,我可擔當不起,您就直接叫我管家先生好了!”他冷冷的說道!


    “那好!管家先生,請問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婭媛也冷冷的回敬道!


    她不屑於與他們這些時而敵對,時而親切的人,打什麽遊擊戰,她隻想得到裏希爾的消息而已。


    “本來,關於少爺的近況,是威廉家族及集團公司的最高機密!我是不便透露的,但是,事情因為也牽連到了秦小姐,所以,有些事,我還是不能不告知一二!”


    “那麽請講吧!”


    “首先,少爺從來就不認識什麽秦婭媛小姐,你們的關係,僅限於老板和職員,並且,你還是巫告陷害少爺虐奴案的幫凶,是少爺好心愛才,不計前嫌,才招募你到星宿做律師的。”


    何平管家說著,向著婭媛臉上,射出略帶嘲弄,有些狠戾的複雜目光來,他觀察到婭媛對此,全無任何反應,有些驚訝,便又繼續道。


    “其次,少爺現在的女朋友,布蘭妮小姐,正日夜的陪伴在少爺的病床前,為少爺分憂解悶,所以,他們希望秦小姐有自知之明,不要影響和打擾到他們的恩愛關係!我這麽說,秦小姐聽明白了嗎?”


    “你說的很清楚明了!隻是扭曲事實到令人膽寒,是你得了失憶症了嗎?還是您患上了妄想症呢?”


    “好吧,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也直言不諱了,雖然這是一個秘密!——是少爺,他得了選擇性失憶症!這回,秦小姐,你終於聽明白了吧!”


    “你胡說——你說,是誰讓你這麽跟我說的!是裏希爾?威廉本人嗎?還是他的母親、父親,亦或是你自作主張?”


    “如果沒有夫人的首肯,我怎麽可能,善做主張的跟秦小姐說這麽多呢?”


    “果然是這樣!”


    婭媛突然沉寂下來,坦然而平靜,因為她根本就不相信管家所說的一切。


    婭媛的樣子,倒讓何平管家,很是出乎意料!


    “夫人寬厚,讓我通知你一聲,也算是對你有個交代,因為少爺已經徹底的忘記你了!如果我不告訴你這些,你甚至連知情權都不會有,而你,估計終身都無法再見少爺一麵!那樣,你會更不幸!”


    “不!我要麵見裏希爾,我要聽他親口說,他忘了了我,和關於我的一切!你說的實情,恕我直言,我根本就完全不信!”裏希爾是那樣一個過目不忘之人,說他能得什麽選擇性失憶症,這理由,未免太過荒唐了。


    “秦小姐是個聰明人,你隻要仔細想一下,我們有必要背著少爺,跟你說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嗎?”


    對於這一點,婭媛也是無法想通,她甚至開始有一絲慌張了!


    是的,他們就算是再不待見她,也沒必要說這樣“見光死”的謊言,來欺騙她啊?


    難道……


    “那你就讓我見裏希爾把!反正我早晚會見到他!”


    即便是他要她離開,那也應該給予她起碼的尊重吧?


    憑什麽前幾天還低聲下氣地哀求她陪同他,深情不已地說愛她,幾天後,便又扯出這麽不著邊際的謊言,讓她滾蛋?


    恐怕是因為,那個陪在他病床前的,極可能是給她下藥,又誤傷了他自己的,但是極為美麗的女子吧?


    為何偏偏是她呢?


    會不會欺人太甚?


    ---題外話---今天,上海的天氣可真好!


    陽光恣意的灑滿我的房間,耳畔,小鳥聲聲清脆的鳴叫。


    遠處,建築工地開工了,時不時傳來的,鋼筋碰撞聲,混凝土的攪拌聲,在如此的好天氣裏,也沒有那麽令人煩躁了......


    風會從我的左耳邊拂過,帶著春日清晨的涼爽宜人。


    睡了一夜,好似是打過一架,渾身的每根骨頭,都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為了打起精神來開工,狠狠得喝下一大杯咖啡。


    今天,我會寫下怎樣的篇章呢?


    期待!


    這樣的好日子進入了倒計時,我是一個日子、一個日子,珍惜地數著過的;接下來的,會是更好的日子!


    生命,宛如初生般美好、嶄新,我會在夏陽裏,全速地奔跑!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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