婭媛星眸閃閃,有理有據地分析了她地立場和理由,內心是一片溫情。


    裏希爾感動地道:“說來說去,你這是為了我考慮,不顧惜你自己呀!我怎能同意?”


    “聽我把話說完。”婭媛立起一根食指在唇邊,接著道:“萬一我無奈和你的父母,一直針鋒相對、無法調和,甚至......相互仇視......你,可不要怨我啊......”


    裏希爾心裏咯噔一下!


    他暮然間就想起了婭媛的複仇日記來!如果婭媛的翅膀哪天長硬了,會不會反過來迫害他的父母啊?他終於是引狼入室了嗎?


    他已經有些慌了!


    當真是左邊是至親,右邊是愛人,陷入兩難了!


    “婭媛......你不會是想對我的父母不利吧?”裏希爾問得膽戰心驚,又無可奈何。


    如果婭媛真的不想放棄她對奴隸主階級的仇視,那麽,他隻能讓婭媛永遠關在他溫暖的“牢”中,讓她永無出頭之日了!


    他內心,多麽渴望和婭媛能永無猜忌、共享繁華與榮耀,幸福到老啊!


    “瞧你,我隻是想要你明白,我所做的一起,都是為了你的立場,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感受,不要到頭來,反和你的父母一起對付我,責怪我,那可就是不分好歹嘍——呃......我的意思是說,我不能保證,我會膩來順受,永不反抗,但是我可以保證,我永遠不會首先對你父母發難!這樣你放心了吧?”


    “婭媛......”你說得是真的嗎?


    裏希爾緊緊的把婭媛擁在懷中,內心一片蒼涼!


    他剛剛等於聽到了婭媛的宣戰書!婭媛還期望著,他能在這樣的戰鬥中,要麽置身事外,要麽站在她的一邊啊!


    因為他太了解他的母親了,即便婭媛做到了不主動找茬,她母親也不會停止對婭媛地挑釁,甚至是直接下毒手的!


    他母親勢必會激起婭媛對上層建築的刻骨仇恨的!


    還有一種情況,就更加可悲了。那就是:婭媛壓根就不是真的想要為了避免他的窘境,才主動要求麵對他母親的責難的;而是恨不能馬上出手,和他母親拚個你死我活來泄恨的!而且,最終,婭媛會無底線地請求他的庇護......


    兜了一大圈,他終於迎娶了威廉家族的死敵了!他終於把他和威廉家族的未來,給引至廝殺和糾葛不斷的絕路上了!


    想到那樣可怕的水深火熱、萬劫不複的未來場景,裏希爾的內心已經開始有些失措起來了......


    算起來裏希爾與婭媛相處後的短短四個多月的時間,已經遠比裏希爾對婭媛單相思的四年還要波折難熬得多了。


    明明真心相愛的兩個人,這情路為何就如此的艱難呢?究其原因,無非是因為他們的愛情,不能得到雙方父母地認可和祝福。


    在生活中,這樣的例子還少嗎?


    不管多麽的海誓山盟、銘心刻骨的戀情,如果得不到雙方父母地支持,最終不是勞燕分飛、各奔西東,那也是傷痕累累、勉強湊合的局麵,有幾對兒能得到善終呢?


    裏希爾和婭媛終於比肩下樓去了。


    他們麵前的大廳裏,哪裏還有先前歡慶起舞的喜慶場麵啊?


    簡直是如遭台風掃蕩過般的一片狼藉了!


    杯盤酒具被掀翻在地,碎落淩亂地東一攤、西一攤的。音樂早已停歇了,現場的演奏家們,早被驅趕出鮮花天堂去了。


    被邀請來赴宴的奴隸們可倒了黴,被威廉當家主母給抓了包,跪倒成一排排的,均沮喪地低垂著頭顱,擔心著自己,是否會受到更嚴厲的懲處。


    他們仿佛終於認了命:主就是主,奴就是奴,即便那個特別慈愛的主人,一時模糊了主仆的界限,那奴隸也該恪守本分,否則就是眼前的下場!


    估計,以後再怎麽被主人好言相請,他們也不敢前來參加這種主人們的晚宴了。


    不少普通賓客早已四散逃離;有些身份又沒來得及跑路的親友,如巴奈特夫婦之流,則莫名尷尬地靜默在那裏,大氣都不敢喘......


    最可憐的是裏希爾的武裝保鏢們,他們全部在不敢反抗的情況下,就被製服在了那裏。此刻正抱頭下蹲在大廳各個角落,而他們的頭顱,均被明晃晃的**指著,樣子狼狽得不得了。


    婭媛看到這情景,並不奇怪,已經在她意料之中了,所有她連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隻是拿眼角左右掃了掃。


    可是裏希爾卻是很吃驚的!他知道他的父母不會善罷甘休了,尤其是他的母親。但他想象中,父母也隻會針對他和婭媛,不會對賓客無理,頂多謝客罷了,沒成想,會看到眼前的這樣的境況!


    自己的婚禮被父母砸場成了這樣,裏希爾的心裏能好受就怪了?


    關鍵是太對不起那些被殃及的賓客了,而且也不吉利啊......


    裏希爾正想上前,和母親理論一番,此時卻見,宴會廳的大門突然打開了開來,何平管家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


    他身後還緊跟了兩名跟班,隻見何平向後一揚手,製止住了跟班跟進地腳步,隻有他一個人上得前來。


    “老爺、夫人。我剛剛從東半球巡視回來,聽說您們來此,便匆忙趕來了。”何平躬身見禮道。


    兩位主人家也客客氣氣地對他點頭致意了一下,道出管家辛苦了的撫慰語來。


    隨即,何平管家又對裏希爾微彎腰道:“少爺。”他對著婭媛也點頭致意了一下,“我剛聽說了您的喜訊,隻是時間衝忙,連個禮物都沒來得及備下,您莫要見怪才好。”


    裏希爾和何平管家之間,眼神交匯的瞬間,雙方就已心照不宣了。


    如果何平管家不是“恰巧”東巡視察去了,裏希爾哪裏翻騰得這麽歡實?


    登記的事他父母是來不及阻撓的,但是結婚典禮和晚宴,恐怕早就被攪鬧黃了。


    如今看來,至少裏希爾在教堂的結婚典禮時,順暢地進行了,也算是了卻了一個心願。


    說起來,裏希爾真得感謝平叔叔,在他人生如此管家的時刻,放水了他一馬。


    那邊艾麗娜聽了管家和兒子的互動,立即就耐不住性子了。


    她口氣很不好地指責:“何平你是看我們威廉家的家醜,鬧得不夠大嗎?跟著瞎摻和啥?什麽喜訊,什麽禮物?趕緊幫我處置一下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目無尊卑、犯上作亂的奴隸,看看按照威廉家法,他們該當何刑罰?”


    艾麗娜此言一出,成片跪倒在地奴隸們,均嚇得麵如土色,全身打顫了!


    這還用查什麽家法嗎?女主人口中,“大帽子”已經扣得個踏踏實實的了!“不知天高地厚、目無尊卑、犯上作亂”,這些罪名,那一條,都夠他們這群奴隸不死也要脫層皮的了!


    “是,夫人!”這邊何平恭恭敬敬地回道。


    “等等——”裏希爾立馬出聲抬手,阻止了何平,“媽媽,請您不要為難這些奴隸,他們可都是我特別邀請來的客人,我請求您......”


    裏希爾為眾奴隸求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婭媛拉了一把,示意他噤聲、靠後了。


    裏希爾這樣當眾被妻子打斷了話頭,卻不見有一絲惱色,而是當真很給婭媛麵子地噤聲、靠後了。


    他才不介意被人怎麽看待他呢。他心想,借機看看婭媛到底想幹嘛,是否真如她日記所寫的那般,打算跟威廉家族敵對,想盡一切辦法,讓他的家人萬劫不複;亦或隻是當真想幫他扛事兒,如她所說的那般,為他著想......


    何平管家對眼前這一幕,滿臉玩味的表情,注視著婭媛。


    他也在揣測著婭媛的態度。婭媛的日記,他也看過,隻是,他是從頭看到了尾的。


    他知道婭媛不但放棄了報複的打算,還當真的愛上了少爺的。


    否則,他就不會留下那本日記,還擱置在了裏希爾床底的暗格中,讓它隨緣而去;更不會任憑今天的景象,毫無阻撓地發生在他眼前了。


    艾麗娜和老威廉也互望了一眼。


    艾麗娜那眼神好像在說:我就知道那賤人不是個省油的燈!這才剛剛結婚,還沒被他們這對兒公婆接受,就敢當麵阻撓自己的丈夫講話了!這樣下去,那還得了?


    可憐的婭媛,她哪裏知道,她一個善意地舉動,已經被重重矚目,讓人各揣心思地琢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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