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晚了下來,玉凝昔的幾個護衛已經搭好了柴火,準備埋鍋做飯。


    而剩餘的幾個護衛則用備用的帳篷,準備給那少年搭上一頂,畢竟她之前是答應了他的,可不能食言。


    而玉凝昔則和那少年坐在草地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過了這麽久,她似乎還不知道他叫什麽,所以問了句。


    少年眉目冷淡,在火光的映襯下亦猶如冰雪,淡淡道:“林子安。”


    “林子安,好名字,你爸媽給你取這個名字是希望你平安吧。”玉凝昔隨口誇讚了一句。


    但是林子安卻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不說話了。


    玉凝昔:“···”


    和這種冷淡的人聊天真是太傷腦筋了,她現在真的懷疑這林子安會不會是逍遙渡失散多年的親弟弟,不然怎麽性子這麽像,隻不過,林子安還很單純,而逍遙渡那就是個狐狸,還是個傲嬌的狐狸。


    玉凝昔一臉忿忿之色,尋思著怎麽找個話題好調戲這個小屁孩,不然這一晚上太無聊了。在現代晚上有各種豐富的夜生活,可是在古代太單調了,她除了自己找點樂子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小屁孩,你去過青樓嗎?”玉凝昔隨口問了句。


    林子安一聽到這個稱呼,頓時憤怒的轉頭,道:“我說了我不是小屁孩。”


    玉凝昔摸了摸鼻子,很不要臉的繼續說道:“啊,那個一不小心就稱呼錯了,請問子安小弟,你去過青樓嗎?”


    林子安撇過頭去,冷道:“沒去過。”


    “那正好,我也沒去過,要不這次去京城,我們一起去見識一下吧。”玉凝昔提議。


    林子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剛才不是說你父母有遺言,不讓你去的嗎?”


    玉凝昔:“···”


    半響之後,她終於找到了理由:“我聽說青樓是男人的歡樂鄉,我要遵循父母的遺言,不能去,感覺很遺憾,所以希望你能替我去一次,然後回來講給我聽就好了。”


    林子安聽到這裏,麵露難色,他不知道要怎麽拒絕她,但是他又不想去青樓那麽肮髒的地方,頓時,他很糾結。


    恰好這時候,一個人的到來成功的解救了他的處境。


    風淩若搖著折扇,風度翩翩,一襲白衣,在火光的映襯下讓他猶如謫仙,而他俊美的臉頰,上挑的鳳眼,都是造物者的傑作,怎麽看怎麽吸引人注意。


    玉凝昔看到風淩若這副模樣,也不由得在心裏感歎,其實他也還是長了一張好皮囊的,氣度也不錯,可惜了,就是腦子笨了點。


    也不知道為什麽,玉凝昔現在看到風淩若,已經完全生不起調戲的興趣了,其實他長得也還是挺可以的,可她就是沒興趣調戲他。


    風淩若來到玉凝昔的身邊,席地而坐,即便是這樣坐在草地上,他也自有一種風華,不過,此時,他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在玉凝昔和林子安的身上瞟來飄去,看得玉凝昔眉頭直皺,因為她總覺得這風淩若去尿完個尿回來就不對勁了。


    如果不是她還要在他麵前維持著東方玨的風度,她真想來一句:“你是尿尿的時候閃了腰嗎?怎麽表情這麽猙獰?”但是想想,還是算了吧,如果她這麽問,風淩若肯定知道她就是玉凝昔,到時候他那大嘴巴一抖出來,她就不好調戲林子安了。


    就在玉凝昔被他看到渾身發毛,終於忍不住了,想要發問的時候,風淩若終於懶懶的開口,他一臉嫌棄的搖了搖頭,道:“玉凝昔,沒想到一年沒見,你居然饑渴到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了。”


    玉凝昔一聽這話,內心一震,這家夥是怎麽知道她是玉凝昔的,她應該沒有在他麵前露出破綻才對,難道說,這又是個詐胡的?


    尋思到這裏,玉凝昔在心裏磨了磨牙,記住了他今天這一筆,但是臉上卻絲毫不露,反而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問道:“風兄這是怎麽了?出去了一趟回來連兄弟都不認識了嗎?”


    “玉凝昔,你扮男人扮得挺像的嘛,隻是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好上這一口了。”風淩若睨著林子安,上下打量,就好像在評估什麽貨品一樣,打量了片刻之後,淡淡的移開了目光,不去理會因為他的話語而讓林子安頓時鐵青的臉。


    他看向玉凝昔,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說你一個女人,幹嘛把自己整成這副模樣,你到底是想吸引美麗的女人呢?還是想吸引有龍陽之好的男人呢?”


    他一邊說,一邊展開折扇,輕輕搖著,端的一副宛若謫仙的好氣度。


    “我明白了,其實你壓根兒就是男女通吃?”片刻之後,風淩若也不顧玉凝昔越來越難堪的臉,慢悠悠的來了一句。


    就在風淩若這話剛落的時候,林子安突然抽出手中的佩劍,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架在了玉凝昔的脖子上,神情冷漠,眼眸中的暴虐氣息掩都掩飾不住,“你果然是個女人,你居然欺騙我,簡直該死。”


    林子安這次真的生氣了,他之前還覺得這個人好歹也是個正直的、是非分明的人,但是現在他才發現,他居然被人騙了,這個女人利用他的同情心來取笑他,羞辱他,簡直就是該死。


    玉凝昔看著他眸中的暴怒,頓時心底微微發沉,她到底玩過火了,沒想到讓他這麽生氣,但是這個時候卻不是解釋的時候,因為有風淩若在家夥在場,有他在,她的解釋估計隻能起到相反的作用。


    尋思了片刻,玉凝昔立刻做出了決定,還是先解決掉風淩若這個麻煩比較好,不然他在一旁添油加醋的也麻煩,至於,林子安,隻能等他冷靜下來了再和他解釋了,其實她真的不是為了羞辱他,隻是因為一時貪玩才惹出了這禍端。


    玉凝昔給玉無暇使了個眼色,玉無暇身影一閃,卻在林子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到了他的身側,林子安察覺到氣流的變化,當即反手防備,但到底慢了一步,被玉無暇點了穴道。


    “先送他入帳篷休息。”玉凝昔隨口吩咐了一句,卻發現一眾侍衛都驚訝中帶著驚恐的看著她,她後知後覺的反映過來,連忙解釋道:“是送他入他的帳篷。”


    眼看著玉無暇遠去,玉凝昔這才淡淡的睨著風淩若,眸中的怒意毫不掩飾,“風淩若,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這麽感激我的?”


    她本以為聽到這話,風淩若會或許驚恐,或許會狡辯,或許會依然神色如常,保持著他那風度翩翩的模樣,但是卻沒有想到,他會驚訝的跳起來,用扇子指著她,“你果然是玉凝昔,好高名的易容之術!”


    玉凝昔:“···”


    這下她後悔了,她剛才就應該打死也不承認的呀,怎麽他一用激將法她就忍不住了呢,這下著了他的道了。


    “我本來就是玉凝昔,怎麽,你剛才壞了我的好事,現在咱們是不是應該討論一下補償的事情?”已經發生的事情玉凝昔除了後悔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就此麵對,然後在風淩若身上坑點補償下來。


    “咱們都是這麽好的朋友了,談補償多傷感情啊。”風淩若搖著折扇,臉上雲淡風輕,心裏頭卻在滴血,他覺得其實玉凝昔就是他的克星,每次他遇見她準沒好事,還會被她以各種理由坑走一大筆銀子,搞得他現在的私房錢遠沒有之前那麽充裕了。


    “別跟我談感情,談感情太傷銀子了。”玉凝昔一臉憤恨的神色,道:“你壞了我的好事,精神損失費:一百萬兩,道歉費:一百萬兩,還有我給救你命的感謝費:一百萬兩,折合三百萬兩。”說到這裏,她雙手一攤,那堅定的模樣,活像個女土匪,“廢話不說,銀子拿來!”


    風淩若越聽,臉色越是發白,三百萬兩?真當他家是產銀子的啊?把他賣了也沒這麽多銀子好不好。


    玉凝昔說的那簡直就是個天文數字,而風淩若反正也沒有那麽多,所以他幹脆死豬不怕開水燙,冷冷丟出兩個字:“沒有!”


    玉凝昔看著他這個模樣也不生氣,眼眸一轉,猜測到,可能是她剛才的數字說得太大了,風淩若再有錢也不會這麽富裕,所以才會這個模樣。不過她有的是時間和他耗,這次他壞了她的好事,她怎麽可能這麽輕鬆就讓他脫身,起碼也要脫層皮,不過暫時,她要先估算一下他這層皮到底有多厚,才好下手。


    尋思到這些,玉凝昔一副隨和的模樣,以商量的口吻問道:“那你說,你覺得多少比較合適?”


    她直接把這個問題拋給了風淩若,反正她已經打定主意,待會不管他說多少,她起碼要翻個倍,風淩若這家夥是個精明的商人,他說的肯定是很少的,她當然要多加一點,在他的身上多坑一點,正好她來京城要開拓局麵,處處需要用銀子呢,這風淩若壓根兒就是給她送銀子來的呀。尋思到這裏,玉凝昔立刻在心裏默默的感謝命運,感謝命運讓她和風淩若相遇。


    “我說世子妃,好歹我們也是朋友,你救了我我很感謝你,但是你可以不要這麽俗氣嗎?任何事情都用銀子來衡量,會讓我覺得你這個人很冷血無情,救我隻是貪圖我身上的財產的。”風淩若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你這樣一說吧···”玉凝昔皺著眉,在風淩若期待的眼神中,慢悠悠的說道:“我也覺得這樣太俗氣了,不太好。”


    “對嘛,其實人世間還是有真情的,我果然沒有交錯你這個朋友···”風淩若大力的表揚著玉凝昔,心裏喜滋滋的想,這次終於不用花銀子了,但是同時,他心裏卻又有點遺憾,早知道玉凝昔吃這一套,他當初怎麽就沒早發現呢?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呢,她接下來的話頓時就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


    “這樣吧,你們風家不是也一直把持著皇家綢緞商的位置嗎,想必這裏麵利潤很豐厚吧,嗯,給我其中八成的純利潤,今天的事情咱們就一筆勾銷。”玉凝昔抬著眸,不理會風淩若抽搐的嘴角,還很溫柔的問了句:“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麽樣?”


    風淩若差點一口老血就要噴出來了,八成的純利潤,還問他怎麽樣?這他能答應嗎?他若是答應了,明天他爹肯定把他趕出風家斷絕父子關係了。


    雖然說現在主要的賺錢的行當都掌握在風家手裏,但是風家每年要給國庫上交的財產那也是不少的,其實風家在皇家的生意上根本撈不到多少利潤,所求的不過是借助皇商的名頭,打響其餘的生意,在其餘的方麵賺銀子,而且有了皇商的保護傘,他們各方麵的貨物安全也會有保障,一般人不敢動。


    雖然說其餘方麵,純利潤不多,但是綢緞卻是不一樣的,皇家所需要的綢緞都是極其名貴的料子,而其餘普通的料子他們是不要的,但是風家卻可以借助這個名頭,在其餘的料子上賺錢,可以說,風家差不多有一半的利潤來自於綢緞這個行業,現在玉凝昔張口就要八成,那不是要了他們家的老底嗎?


    “其實,我覺得,朋友之間談銀子是很必要的,一點也不俗。”風淩若擦著冷汗,很違心的說道。


    “那你希望怎麽補償我呢?”玉凝昔抬著頭,雖然她想在他身上坑一筆,但是她也不會真的要求他能力以外的東西,畢竟真說起來她和風淩若確實也是朋友,而且他還是逍遙渡那邊的,所以她不會做得太過,最多也就是讓他的私房錢出點血而已。


    尋思到這裏,她突然展顏一笑,道:“那風兄出一百萬兩支持小弟的生意怎麽樣?”


    風淩若:“···”


    “世子妃,看在我們這麽熟悉的份上,給我打個折吧。”風淩若很不要臉的求人了,廢話,連銀子都沒有了,還要臉做什麽?


    “九折,我很大方吧!”玉凝昔從諫如流,立刻道。


    風淩若:“···”


    九折還大方?風淩若都想罵人了,九十萬兩銀子啊,夠得上京城所有百姓三五年的生活費了,他怎麽可能一下子拿出這麽多?他是個商人,雖然私房錢不少,但是很多都是流動資金,是他用來生銀子的,固定的銀子可沒有這麽多。


    “其實,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我剛才是怎麽認出你的。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咱們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你再另外付我二十萬兩銀子,我就告訴你,我是怎麽知道的。”風淩若尋思了半響,還是決定先用這個消息來對付玉凝昔,反正玉凝昔和逍遙渡短時間也不會見麵的,說不定他還能收兩方的財呢。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銀子都已經到了他的口袋了,自然跑不了。


    風淩若一臉誠摯,心裏卻把算盤打得劈啪響,一想到他這次可以用同一個消息坑他們夫妻兩個,他就覺得心情特別舒暢,不是銀子的多少,而是如果逍遙渡能被他坑一次,就算隻是一文錢,那也值得他高興啊。


    玉凝昔愣了愣,難道說她的易容有什麽破綻?不對,那麽他到底是怎麽認出她的呢?如果說是詐胡,一開始他應該也不會這麽篤定,尋思到這些,玉凝昔還真的有些遲疑了。


    看見玉凝昔的遲疑,風淩若心下一喜,看樣子這次的事果然能成,於是連忙又添了把火:“我想你對自己的易容術一定很有把握吧,但是卻沒想到被我看出來了,我可以告訴你啊,和你的易容術相比,銀子應該是小事吧。”他說完,還擺著一副很誠摯痛心的表情,就好像他做了多大的讓步一樣。


    玉凝昔眼眸一轉,道:“如果你告訴我,我可以讓今天的事一筆勾銷。”後麵的她沒說,但是他聽到出來,讓她付銀子,免談。


    她開始就是打著主意坑他一筆的,現在沒坑到,還要被他反坑一筆,她又沒病,幹嘛答應這樣的條件,反正風淩若在她這裏又跑不了。


    風淩若這回幹脆不上話,揚著下巴用鼻孔對著她,意思很明顯:這事沒得談。


    玉凝昔倒也不介意他的趾高氣揚,淡淡道:“既然這樣,記得付我九十萬兩銀子,如果明天付不出,我會讓你光屁股在京城裏走一圈的。”


    風淩若和她杠上了,眼神眯著,上挑的鳳眸含著迷死人的顏色:“你真的不想知道你的易容術的破綻?”


    玉凝昔現在對他的美色已經免疫了,淡淡的問:“風公子,你這是在色誘我嗎?難道你們風家的生意就是靠你色誘來的?”


    風淩若磨了磨牙,壓下心中的怒火,問道:“你好歹也是一個女人,你就不能有點女人的樣子嗎?”


    玉凝昔挑著眉,端的一副風流倜儻的好模樣,道:“我現在是個男人,當然得要有點男人的樣子呀?難道你覺得我剛才說的話不夠男人?”


    風淩若:“···”


    經過無數次的失敗與教訓,他終於得出了結論,他不應該好她吵架和她辯駁的,因為她太無恥,太不要臉了,所以他永遠也爭論不過他。


    就在風淩若想著要怎麽樣把這筆生意談成的時候,玉凝昔卻又突然來了一句:“其實你若是不想答應也沒關係的,真的,我相信京城很多姑娘肯定都想看到你光屁股的,隻是不知道,她們看了之後,還會不會有人願意嫁給你。”


    “你···”風淩若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自從見了玉凝昔,他對女人的認知已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你說這種話是一個女人能說出來的嗎?他真的不明白逍遙渡看上她哪裏了?沒胸沒屁股的,還小氣,脾氣又壞,還一點都不溫良賢淑,簡直就是女人中的極品,他越想越是覺得逍遙渡口味特殊,他無法理解。


    玉凝昔睨了他一眼,“其實腎虛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那我也是能治的,這樣吧,等我萬草堂收到了什麽百年的鹿鞭啊虎鞭啊,之類的,我一定率先通知你,到時候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一定給你一個友情折扣價。”


    風淩若聽到這話被氣得差點吐血,什麽鹿鞭虎鞭的,他不需要,他精力好的很,但問題是這話他要怎麽說?和一個女人討論這個問題真是丟人,他還需要臉皮呢,多虧了他良好的涵養,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失態,隻是嘴角抽搐了點,眼睛瞪圓了點,所以看起來臉部猙獰了一點。


    玉凝昔看著他猙獰的臉,暗暗感歎,人啊,果然要做到寵辱不驚,你看像他,就沒做到吧,這樣子,太醜了。


    半響之後,風淩若終於平複了心緒,折扇輕搖,看起來又是一副白衣佳公子的聖潔模樣,“其實,我們百藥坊珍藏了一張豐乳的藥方,據說出自多年前一位禦醫之手,宮中不少嬪妃來我們百藥坊買這種藥呢,如果你要買的話,看在逍遙渡的份上,我也可以給你一個友情折扣價的。”


    玉凝昔:“···”


    “去你妹的豐乳藥,你沒看出來姐現在是男裝嗎?哼,連林子安都知道姐現在是沒發育完全,你居然連這個都看不出來,你的眼睛長到屁股上去了吧。”玉凝昔怒了,這風淩若三天兩頭的嘲笑她胸部小,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著玉凝昔這跳腳的模樣,風淩若心裏平衡了,和她相比,他其實還是很有涵養的。


    “東方兄,你失態了。”風淩若淡淡的提醒她,一副不和她計較的高貴模樣。


    玉凝昔:“···”


    她深吸了一口氣,把心中的怒火壓下去,然後對著風淩若伸出了一根手指,“風淩若,記住了,一百萬兩。”


    “你剛才不是還說九十萬兩的嗎?”風淩若疑惑的問。


    玉凝昔魅惑一笑,挑著眉,“你沒聽說過女人都是善變的動物嗎?”


    “你···”風淩若咬牙切齒了半天,終於吐出了後麵的話:“果然善變。”


    “過獎。”玉凝昔淡淡的擺手,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風淩若啪的收起折扇,臉上的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仿佛曇花一現,“既然你不想知道易容術的破綻,那就算了吧,我會給你籌集銀子的。”


    他說完,轉身就想離開。


    玉凝昔咬了咬牙,不行,她易容術的破綻一定要弄清楚,於是連忙道:“站住,五十萬兩。”


    風淩若站在那背對著玉凝昔賊笑,果然,他一個商場老手,還怕對付不了她一個小姑娘嗎?他釜底抽薪的一招就讓她中計了吧,現在主動權可是又回到他的手裏了。


    風淩若掂量了片刻,作勢又要離去,玉凝昔壓抑著怒氣,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風淩若轉身,臉上的笑容完美到無懈可擊,“我們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然後你付我五十萬兩。”


    玉凝昔磨了磨牙,眼神幽暗“你也想學我的善變嗎?”


    風淩若折扇輕搖,狹長的鳳眸瀲灩著火光,風流俊美,“你沒聽說過完美的男人也是善變的嗎?”


    玉凝昔:“···”


    半響之後,她點了點頭,突然陰惻惻的一笑,對著風淩若拋了個媚眼,道:看樣子你是要逼我出絕招了。“


    風淩若被她的媚眼驚得毛骨悚然,後退了半步,然後一臉正氣的說道:“你別想了,美人計對我沒用。”


    玉凝昔笑眯眯的說道:“你想多了,殺雞焉用牛刀?對你用得著使用美人計嗎?”


    頓了頓,她這才道:“玉無暇,過來,把他的褲子扒了。”


    風淩若雙手提著褲腰帶,也不叫他的護衛,沒辦法,玉無暇的武功他可是知道的,就算他叫了護衛也沒用啊,於是連忙投降:“我們有話好說。”


    玉凝昔笑容滿麵,眼神魅惑,波光流轉:“那你想好價錢了沒有?”


    “二十萬兩。”風淩若斬釘截鐵。


    玉凝昔嗯了一聲,眼眸一轉,就想繼續喊玉無暇過來。


    “十萬兩。”風淩若很有眼色的繼續降價。


    玉凝昔淡淡的挑眉,“風淩若,看樣子你壓根兒就不想和我談生意,那我們還是不要談了吧。”


    她話音剛落,風淩若立刻開口:“我很有誠意的,五萬兩,不能再少了。”


    玉凝昔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聲音帶著幾分柔媚,“那我隻讓玉無暇扒了你的褲子,留下褲衩是不是也算很有誠意?”


    風淩若:“···”


    “隻要我們之前的一切一筆勾銷,我可以告訴你。”風淩若沒辦法了,他在心裏安慰自己,好歹這次知道了東方玨就是玉凝昔,而且他也沒損失什麽,他這已經算是賺了。


    “那你記得付我二十萬兩銀子的救命費。”玉凝昔挑著眉。


    風淩若深吸了口氣,道:“不是說了之前的一切一筆勾銷的嗎?”


    “是啊,我不要你付精神損失費了,你壞了我好事的事情我也當算了,我已經很大方了好不好。”玉凝昔滿臉驚訝,道:“難道你覺得你的性命不值二十萬兩?”


    風淩若:“···”


    “你覺得你這樣得寸進尺真的好嗎?”風淩若的俊臉湊近她,眼神中確實壓抑不住的氣憤。


    玉凝昔揚了揚眉,眼眸一轉,道:“那你先告訴我,是誰告訴你我就是玉凝昔,我們再談條件。”


    “不行。”風淩若果斷的拒絕。


    卻不知道,其實這個時候,玉凝昔已經達到她的目的了,她考慮了很久,開始的時候,還真的被他唬住了,可是後來,靜下心來一想,風淩若出去上了個廁所回來就稱呼她是玉凝昔,而在上廁所之前他根本就沒有一點破綻,那隻能說明,根本就是有人告訴他的,不是他自己發現的,也就是說,其實她的易容術沒有問題。


    果然,被她這麽一詐,風淩若就中計了。


    “什麽誰告訴我的,當然是發現的。”風淩若立刻意識到了問題,連忙掩飾。


    但是玉凝昔又豈會相信,擺了擺手,一副大姐大的模樣:“你已經沒有價值了,我現在心情好,二十萬兩,之前的一切一筆勾銷,你如果還想嘰嘰歪歪的,那就一百萬兩,不然免談。”


    風淩若:“···”


    他捶胸頓足啊,沒想到他居然陰溝裏翻船了,本以為會在她那坑一把的,結果居然被她識破了,果然不愧是逍遙渡的世子妃,和他一樣奸詐。


    咦,不對,他還有底牌不是嗎?她還不知道是誰告訴了他呀?尋思到這裏,風淩若眼眸一亮,果然是峰回路轉,柳暗花明啊,於是啪的一聲又把折扇展開,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告訴了我這個消息嗎?”


    玉凝昔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在他期待的眼神中,一字一句的說道:“不想知道。”


    “為什麽?”風淩若咬牙切齒。


    玉凝昔:“因為我已經猜到是誰了。”其實,這根本就不用猜,這個世界上,對她這麽關注,又有這麽大能耐,還和風淩若交好的,除了逍遙渡還有誰?


    經過一年之後,她對逍遙渡萬事都知道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他就是個變態,腦子比別人好使,實力比別人強大,知道所有的消息也不足為怪。


    風淩若如臨大敵,問:“誰?”


    玉凝昔挑著眉,“你想知道?”


    風淩若立刻點頭。


    玉凝昔雙手一攤:“給銀子,二十萬兩,姐就告訴你。”


    風淩若:“···”


    他還是趕緊走吧,不然待會會被她坑走更多,好在這次隻是損失了二十萬兩,風淩若越走,越暗暗慶幸。


    玉凝昔看著他逃也似的離去的背影,頓時哈哈大笑,轉而又提醒道:“明天早上記得把銀票送過來,不然···”


    她話還沒說完,風淩若腳步一個踉蹌,離去的步伐頓時更快了。


    玉凝昔坐在火邊,心情極好,唉,有人給她送銀子,一送就是二十萬兩,這心情,能不好嗎?她現在發現,風淩若肯定是天使特意派來幫助她的,因為每次她缺銀子了,他總是出現得這麽及時。


    好在風淩若不知道她此時的想法,不然,一定會一口老血飆出來,然後被氣暈過去。


    玉凝昔又坐了一會,頓時記起營帳內還有一隻沒有解決——林子安。


    她歎了口氣,慢吞吞的挪到了營帳,帳內已經點了燈,林子安躺在榻上,一動不動,因為他被玉無暇點了穴道。


    看到有人過來,林子安倏的睜眼,重瞳內閃著凶惡的光芒,如同一隻發怒的老虎,讓人覺得他立刻就會撲上來咬斷人的喉嚨。


    玉凝昔看到他的眸光愣了愣,隨即道:“好了,對不起,我和你道歉好嗎?你知道我一個女子在外行走有諸多不方便,扮成男人總是會方便很多,至少不會遇到流氓是不是?”


    聽到這話,林子安一頓,隨即又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去看她眸中深處的真摯。


    玉凝昔卻拍了拍他的頭,笑道:“好了,不要和我鬧脾氣了。”不知道為什麽,她看到林子安,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歡,可能是喜歡他純潔的眼神吧,就好像是高山上的雪,還沒有被汙染,保持著最初的純潔和善良,認為一切好的就是好的,認為壞人就應該除掉,會相信每一個人說的話,如果有一天他被欺騙了,他會覺得很受傷。


    林子安看著她溫柔的笑,不知不覺中心中的怒氣消散了大半,但還是板著臉,問道:“為什麽騙我?”


    “因為我很無聊啊。”玉凝昔挑著眉,給出了一個這麽坑爹的答案。


    “你這人太過分了,因為自己無聊就欺騙別人。”林子安惡狠狠的說了道。


    玉凝昔笑而不語,隨即又摸了摸他的頭,她覺得此時的林子安就像是她的弟弟,隻是在和她鬧脾氣。


    她站起身來,端著桌上的蠟燭就要走出去,末了又說了句:“我會讓玉無暇給你解開穴道的,好好睡一晚吧,晚安。”


    “等等。”林子安眼見著她要離開了,連忙開口。


    在玉凝昔疑惑的眼神中,他囁嚅道:“把燈留下。”


    玉凝昔:“···”


    “睡覺的時候有燈火對眼睛不好。”玉凝昔解釋道:“而且蠟燭冒出來的煙也會傷害眼睛,最主要的是還不安全。”


    林子安臉色冷漠,說出的話也是冷冰冰的,“讓你留下就留下。”


    玉凝昔看著他有些逃避的眼神,皺了皺眉,問:“你怕黑?”


    林子安沉默不語。


    玉凝昔歎了口氣,默默的又把蠟燭放了回去,讓帳篷內依然充滿了光明。之後,她又出去拿了一個漂亮的燈罩回來,把蠟燭罩住,道:“好了,這樣的話,煙會小一點,你睡吧。”


    她突然有點心疼起林子安來,一個這麽小的孩子,一個人行走江湖,卻懲奸除惡。也許他也有著不可言說的過去吧,所以他才會害怕黑暗,但是同時,他又選擇相信善良。


    而她,卻隻能給他一夜的光明。


    玉凝昔沉默的走出了帳篷,也許,他的重瞳就是他最大的噩夢吧,所以她一開始提起他的眼睛的時候,他那麽生氣,但是後來她說他的眼睛有病的時候,他反而不生氣了,還問她可不可以治。別人都認為男兒重瞳是帝王的象征,卻不知道這隻是一種病症,甚至不知道,由於這種所謂的象征會給一個孩子帶來多大的改變。


    玉凝昔現在猜測著,林子安可能是哪一個國家的皇子,隻是,她暫時沒有看出來他是哪個國家的,他年紀這麽小就出來行走江湖,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吧,林子安,子安,隻是希望他一生平安,罷了,她隻當這一夜她根本沒有見過他,而他也根本沒有來過,這是她能給他的最大的幫助。


    第二天清早,林子安就醒來了,桌上的燭火已經很微弱了,他起了身,卻感覺胸口有東西,摸出來一看,卻是一小袋的金子,上麵有一張紙條,寫著:“這是給你買蠟燭的。”


    林子安頓了頓,還是把那小袋子金子留了下來,隨即吹滅了那黃豆大小的火光,準備就這樣離開。但是走到帳篷口,卻又折回來,順手把桌上的燈罩和那剩餘的那一小點蠟燭拿在手上,然後深深的看了眼沐浴在晨光中還在酣睡的護衛們,悄無聲息的施展輕功離去。


    他會記得這一夜她的幫助,他也會記住她給了他一夜的光明,那個叫玉凝昔也叫東方玨的女人,他不會忘記的。


    ------題外話------


    今天是一萬字哦,親們有表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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