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沒有什麽事兒遺漏了,李璣衡便衝鬼五擺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鬼五也十分服從的悄悄隱藏到暗處,按著規矩將李璣衡的吩咐傳遞出去。


    做完這些事兒後,李璣衡也顯出幾分疲態。看了眼更漏發現還有多餘的時間,他也不勉強自己,便躺在榻上合衣準備小眯一會兒。


    也不知睡了多久,李璣衡便聽見管家在外通報道:“主子,韶王到了。”


    李璣衡應了一聲,看了眼更漏,自己已歇息了半個時辰。


    就在奴仆們打理李璣衡時,李璣韶也跟著走了進來。帶著滿臉的歉意的笑,說道:“我不知三哥還在歇息,打擾到三哥了。”


    “咳咳,無礙,左右是要在這個時刻醒的。”李璣衡淡淡安撫道。


    “那就好。就知道三哥對我最好了。”李璣韶帶著燦爛的笑容說道,“三哥,你知道嗎,我在來的路上聽見有人說是五哥被參後惱羞成怒,欲買凶準備殺掉宋正少府的大公子宋誌新。三哥,你說這怎麽可能嘛。五哥雖受不得欺負,但做事還是挺有分寸的。”說著李璣韶還肯定的點頭。


    “五弟雖然率直了點,但卻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兒。別淨信些有的沒的的事兒。”李璣衡看著自己被打理好的衣袍,不甚在意的說。


    聽到李璣衡對五哥李璣權的形容,李璣韶不禁笑起來,對著李璣衡說:“三哥,你這個形容真是絕了。率直,哈哈哈,讓我再笑一會兒。”


    李璣衡也不搭理笑的已沒有公子樣兒的李璣韶,隻是待一切都整理妥當後,才對李璣韶提醒道:“出了府,七弟可要記得管好自己的嘴巴。”


    “弟弟謹遵三哥教誨。”李璣韶像模像樣的向李璣衡行了個拜禮,說道。


    但是事實是,在水聽風包廂內,李璣韶的嘴巴就沒有停住過。他除了吃東西,其餘的時候都用來了說話。


    從丞相劉子沛剛被接進國都的小女兒劉雙薔,一直說到少府宋睿的兩個兒子。三公九卿中鬧出的一些事兒都被他給說了出來。


    “丞相劉子沛不是多了個小女兒劉雙薔麽,長的貌美極了,而且還是個才女,提親的人快將丞相府的門欄給踏平了,惹得他都不能正常處理事務,後來見到提親的就說‘不嫁,我女兒暫時不嫁!’。聽著就覺得好笑。”


    “聽說禦史大夫傅大人上朝前多在府中呆了一盞茶的時間,下朝後連父君都在問‘傅大人是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三哥,你猜傅大人怎麽說?”


    “傅大人很是淡淡的回答道:‘稟陛下,明大人遞上的宗卷缺了一些,且他剛回都馬上又要去別的地方,為此今日臣晚上一盞茶以便堵住明大人。’,說完父君都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奉常戈聰,一副牛脾氣又將惹禍的五哥批鬥的不行不行的。”


    “郎中令衛新參國師總隨意出入宮中的小本本被父君揪出來了,然後被父君罰了半個月的俸祿。”


    “衛尉蕭如坤將他老爹太尉蕭策的冷麵孔學了十分,兩個人站在一起,一個比一個冷,兩人見麵就像兩仇人似的。”


    “對了,今年國南比往年都冷多了,進貢的馬匹慢了十來天,太仆江守敬急的頭上冒出好幾個泡,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父君體諒他隻罰了他一個月的俸祿,他差點當場跪下來哭。”


    “更搞笑的是,將近年關,廷尉甄士添忙得幾日都未回府,帶著的手下也跟著處理事務忙得很,然後忘記向他府中親屬匯報,他家夫人與老太太差點跑到父君那兒報案。”


    “還有,在立太子後,大家都跑去站隊,典客吳維去太子府上時正好碰到太子他老丈人與太子喝茶,被冷落一個下午,又跑到翊王那兒,也是巧,他又碰到翊王與他老丈人喝茶,又被冷落一個下午,後來倒是沒了吳維的消息。”


    “宗正李雲儒也就是皇叔,他太倒黴了!他被雁鴻長公主拉去處理家事,偏袒雁鴻長公主後被雁鴻長公主諷刺,偏袒駙馬也被雁鴻長公主諷刺,差點被雁鴻長公主的利嘴氣進醫署。”


    “治粟內史明子樂一直在國都外奔波,不過他兒子倒是整一油光滿麵的同五哥一起在國都胡吃海喝,瀟灑自在。”


    “少府宋睿在幫他大兒子參過莊王一本後就因年關將近,忙著催匠人們趕工,聽說都快與匠人們同吃喝了,不過應該還不知莊王欲謀他大兒子命的事兒,不然他那暴脾氣,得炸……”


    李璣衡就默默的聽著,不時還會為李璣韶添上幾杯水,這些東西他都知道,不過七弟的嘴巴,他也管不了。


    說完這些,李璣韶突然湊到李璣衡的身邊,在李璣衡耳邊賊兮兮的問:“話說,三哥你有見過國師的樣子嗎?”


    李璣衡被李璣韶突然的舉動嚇了一下,然後淡淡說道:“不曾。”


    “咦,那國師不是為三哥治病了麽,三哥怎會不知?”李璣韶疑惑了。


    “那時我一直昏迷著呢。”李璣衡敲打了一下李璣韶的腦袋。李璣韶也跟著將腦袋縮回一下。


    “也對哦。”李璣韶傻笑道,“告訴三哥你哦,那國師可神秘了,他都進宮這麽久了,他的真麵貌我一次都沒見過。”


    “對了,還有,在宮中有消息傳,那國師說三哥你根本就沒傷得那麽嚴重,什麽奄奄一息都是假的。這怎麽可能呢,我當初可是看見三哥你那副樣子,根本就是脈微欲絕的樣子嘛。真是太可惡了,他竟然詆毀三哥你。”說著李璣韶憤慨的拍起桌案。


    李璣衡安撫道:“可能是當時我心病重了吧。”


    “三哥。”李璣韶一副我錯了的表情,怕李璣衡又想起那段往事,連忙轉移話茬,悄悄附在李璣衡耳邊說道,“三哥,你說太子這都立了這麽久,父君怎還不讓我們去封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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