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長亭。


    李璣玨,李璣衡與李璣韶站在一起。亭外七八個奴仆候著,將長亭護得嚴實,倒是擋住了不少寒風。


    李璣玨衝奴仆微微擺手,便有奴仆捧著一銀灰輕裘恭敬地走到李璣玨之後,輕撫那皮裘,望著李璣衡說道:“三弟你封地未在國南,但是皮裘這東西也是缺不得的。”


    “太子說的是。”邊說李璣衡便示意自己的奴仆幫自己將輕裘披上,待穿戴好後,李璣衡回禮道,“太子費心了,不過,確實比三弟原先的外袍暖和多了。”


    “三弟用著舒服便好。”太子不甚在意的說。對李璣衡的舉動很是滿意。


    “三哥披上這輕裘倒是精神不少呢。”李璣韶插嘴道,“還是太子哥哥想的周到,韶倒是什麽都忘準備了。三哥不會怪罪吧。”


    “怎會,到了便是有心的。”李璣衡溫和的說。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三弟還是趕路罷。”李璣玨拍著李璣衡的肩說。


    “那如此便告辭了。”李璣衡行禮。


    “告辭。”李璣玨與李璣衡一同回禮,然後同說。


    兩人看著李璣衡登上馬車,馬車上李璣衡坐定後,掀起簾,對兩人說道:“太子,七弟,那衡便先走了。”


    “路上小心。”太子說。


    在太子說完後,李璣韶也跟在太子後麵點頭應道:“三哥,路上小心。”


    李璣衡點頭後便放下簾,對車夫示意,可以啟程。


    車夫的技術顯得格外熟練,就算是極速行駛著,整個馬車也不見劇烈的顛簸,特別的穩。


    馬車布置的十分舒適,而坐在馬車中的李璣衡就像感覺不到顛簸般,十分愜意的捧著本《治國》,另一隻手撚著塊梅花糕往嘴裏遞。


    就在李璣衡看著入迷的時候,馬車外傳來奴仆的聲音。


    “主子,到驛站了。”


    聽到奴仆的提醒後,李璣衡才放下書,揉揉眉心,撩開簾子。外麵已經是夜幕降臨了,自己一直在看書倒不覺得時間竟過的這般快。


    他放下簾子,便對奴仆吩咐道:“下罷。”


    說完便有奴仆將一個小凳子放在馬車旁,自己候在那小凳子旁,等候著李璣衡。看到李璣衡從馬車中出來,那奴仆便伸出手。李璣衡將手搭在奴仆的衣袖上,輕輕從凳上踏過然後穩穩地站到地上。


    “參見英王。”李璣衡剛下馬車一直等在一旁的地方官員都行禮。


    李璣衡待他們將禮行全後才說道:“大家不必多禮,都起來罷。咳咳。”


    人群中為首的那個不高、身材微胖但麵相和善的中年男子走上前說:“下官田舉是昌州的州牧。英王殿下現下定是正是舟車勞頓,下官早已備好一切,請英王殿下移步。”然後做出請向這邊走的姿勢。


    “有勞了。”李璣衡頷首,跟在昌州牧田舉的身後。


    在李璣衡的身後跟著隨身的奴仆,在奴仆後麵又跟著一些官員。察覺到後麵跟著一個略微龐大的隊伍,微微皺眉,李璣衡轉身對那些小官員道:“大家的心意,本王已感受到了,而本王隻是暫借一晚,不必如此周章,都散了罷。”


    大家也都明白李璣衡的意思,留下去便顯得惹人嫌了,那些小官員也紛紛道別,隻剩下田舉、驛館的管事及一幹奴仆。


    待不相幹的人都走光後李璣衡才示意田舉繼續帶路。


    田舉恭敬地陪在李璣衡身邊帶路,然後語氣帶著絲赧然說道:“驛館有些簡陋,望英王殿下見諒。”


    “無礙。”李璣衡有些興致缺缺,環顧四周的環境,點頭接著說,“壞境還不錯。”


    “英王殿下謬讚了。”聽到李璣衡的評價田舉還是挺高興的,但卻並沒有明顯的表達出來。


    感受到李璣衡因疲憊而顯得興致缺缺,田舉安靜地帶路,李璣衡對此很是滿意。


    穿過一個不算太大的庭院,繞過一個小湖,將雕花走廊行完,李璣衡一行人終於來到一個小院落前。院落一共有三間屋子,倒沒什麽特別的景致,隻有兩棵參天大樹聳在小院左右。


    很是簡樸。


    “這便是落霞院,水酒都已備好,若英王殿下有什麽其他的吩咐便差人尋下官與驛館的主事便可。”田舉說著便示意驛館的主事向前,然後指著他說。


    點頭,李璣衡觀察著落霞院,雖簡單倒不失別致,對田舉行禮說道:“多謝田大人了。”


    “這是下官應做的。”田舉見李璣衡朝自己行禮,急忙回禮,頗為識趣的說,“那英王殿下早些歇息,下官告退了。”


    “嗯。”李璣衡點頭應。


    回禮李璣衡後,田舉便帶著自己這邊的人退下去隻留下必要的奴仆。李璣衡目送田舉直至他背過身後才踏進落霞院。


    李璣衡進入主屋後,看著奴仆迅速的將所有事物都收拾妥當後,便將所有奴仆都遣退。


    “阿衍,出來罷。”李璣衡跪坐在主屋正堂上座,用內力對著四周說。


    一個身著麻布的奴仆從容的走進屋內,對李璣衡行禮,然後扯掉臉上皮麵具,露出一張俊美至極的臉,伏衍毫不客氣的就坐到李璣衡下首,李璣衡無視掉伏衍的無理姿態,說道:“阿衍龜息練的不錯,我開始還未曾察覺。”


    “謝公子誇獎,即便如此公子還不是識破了衍的小計謀。”伏衍似笑非笑的說。


    李璣衡不答話,如果伏衍不露出那點破綻他也不一定會察覺,但是他並不想在這些瑣事上麵同伏衍爭論不休,依伏衍那好強的性子,自己還是能讓則讓,明麵上就他說的都對,心裏再做思量便好。


    李璣衡轉移話茬,問伏衍道:“阿衍能就這般離了國都?”


    他並不會問伏衍為何同自己離開國都,身為一個謀士幕僚,放在第一位的是誠實,不隱瞞。但若是不說,那便是私事,私事李璣衡是不會過問什麽。


    現在的他隻需要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如何辦事兒治國方麵才是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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