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伊伊臉色一凜,隻好站起來跟著他們出去。


    她身子笨重,關門的一瞬間最後瞄了一眼電腦,心裏止不住地打鼓。


    莫非,你可得給我爭氣啊!


    孟棋昕邁著大步走在前麵。陳伊伊看著他大步流星,莫名地感覺他好像,很興奮逼。


    上一她出來意識不清楚,回到房間的時候還沒有醒。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這裏的全貌。她皺著眉,果然不是公寓裏。


    走廊上牆壁,天花板,包括腳下的瓷磚都是白色的,加上白色的燈光,仿佛走在什麽電影畫麵裏。


    陳伊伊用手擋著眼睛,微低著頭。


    這裏好像是個很大的空間,每隔一段就有一扇白色的木板門。這些門板都長得一樣,周圍也沒有什麽標示物,她就走了這麽幾步,剛出來的那一間在在哪裏她已經不確定了。


    大約走了幾分鍾,她感覺他們好像走了一個弧形。


    眼前是一件兩扇的門,孟棋昕推開一邊,紳士地請她進去。


    陳伊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看到後麵翟晉穎穿著寬大的襯衫跑過來。


    她頭發淩.亂,嘴角一塊青紫,她襯衫扣子沒有係全,露出白.皙的肌膚,此時那上麵也都是輕則的傷痕。


    那可不是親熱的痕跡,而是實打實的傷口,有的擦破了皮,泛著血絲。


    “孟棋昕,我錯了,你別這樣!孟棋昕!”翟晉穎看了陳伊伊一眼,大驚失色,一下子跪到在孟棋昕腳下。卑微地抱著他的長.腿,淚流滿麵,哭花了原本就已經模糊的妝。


    孟棋昕彎下腰,勾起她的下巴,忽然一笑,抓著她的頭發一把將她摔在冰冷的地板上。翟晉穎還要掙紮,他一腳踩在她腦袋上,不屑地擦著自己的手。


    “翟小姐精神出了問題,來人,把她關起來。沒我的允許,不準放她出來!”


    他說著,低頭對著翟晉穎眨眨眼睛。


    翟晉穎被他踩著半邊臉,揮舞著手反抗者要來抓她的人。


    “你們不過是我爸爸養的狗,竟然對我不敬!?快放了我!孟棋昕,爸爸要是知道你在他的研究院亂搞,你就死定了!你放開我!”


    “爸爸?”孟棋昕挪開腳,讓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架住了她,意味深長的看了陳伊伊一眼,接著說道:“當著正主兒,你還真敢叫?”


    “嗬嗬,很快,你‘爸爸’就會感謝我的!”他說著,盯著陳伊伊殘忍地一笑。


    翟晉穎驚恐的看著他,又看看陳伊伊,忽然張嘴喊道:“陳伊伊你快跑,你快跑!孟棋昕,你還有沒有良.知?你連孕婦都不放過,你簡直是個畜生!”


    畜生兩個字就像是一個觸動語,孟棋昕聽了,臉色立馬全黑了,對著身邊的一聲大吼一聲。


    “你們還看什麽?快點把穎兒關起來!”


    兩個醫生應了,架著翟晉穎就走了。翟晉穎一路上還在嚷,淒慘的回應回蕩在悠長的走廊裏。


    陳伊伊一直都定定地站著,看著翟晉穎和孟棋昕爭吵,看著翟晉穎被人帶走。不能說冷眼旁觀,她現在也是自身難保。


    她麵上淡定,其實心裏卻是怕極了。


    孟棋昕自帶著陰森恐怖的氣質,在這純白的房間裏,好像科幻電影裏變.態的醫生。


    他會對她做什麽?翟晉穎說他連孕婦都不放過,他要殺了她嗎?


    陳伊伊到這時候,基本可以確定,這件事恐怕跟陳少沒有什麽關係。可是,若是沒有關係,為什麽這麽久了,他都沒有找她?或者說,沒有招到……


    孟棋昕看著她若有所思,了然一笑。


    “你猜出一些東西,又很迷茫?”他點點頭,目光帶著讚賞,“你果然很聰明,跟翟晉穎那個傻.瓜不一樣,要是當初是我先找到你,就好了!”


    “這是什麽意思?”陳伊伊趁著說話走向窗邊,這裏窗戶很大,是一個落地窗。往下一看,大約十層樓的高度,下麵是一大.片青草地,不遠處還有遊湖和假山亭台。


    這裏是度假村?


    她轉過身,不動聲色地打量這房間裏的一切。


    一張床,別的什麽都沒有,倒是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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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字麵意思。”孟棋昕陰柔一笑,看看手表上的時間,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打開床板下的抽屜,拿出一摞照片。


    那照片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邊角都有些泛黃。


    “你看看,這是誰?”


    照片上的女人穿著一件碎花長裙,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嵌著一雙黑珍珠一般,晶燦燦的大眼睛。


    陳伊伊捂著嘴,猛一抬頭。孟棋昕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個鏡子,放在她麵前。她一抬頭,就看到鏡子裏的俏.臉,跟那照片上的像了七分。


    她震驚地推後,不敢相信。


    “這個人,你知道是誰嗎?”孟棋昕語速緩慢,像朋友聊天似的,“這就是翟家如今的當家夫人!翟晉穎,關她叫媽媽!”孟棋昕忽然笑得有些瘋狂,“她當然不是翟晉穎的親媽媽,你看,她們長得一點都不像。反倒是你……”


    “你在胡說什麽?我媽媽是尤莘玉,跟翟夫人有什麽關係?你不要胡說!”陳伊伊捂著耳朵不想聽。可是孟棋昕的話卻像是帶著刺,一個一個紮進了她的身體裏。


    “翟夫人如今不知道你的存在,可是翟先生知道。哦,對了,翟先生翟希偉就是你的親爸爸。不用感謝我,今天親爸親媽都找到了啊?!”


    “你到地上要說什麽?如果翟希偉是我的父親,你抓我過來是為了什麽?跟他邀功請賞嗎?那就請你趕緊放了我!”


    陳伊伊結合著剛剛翟晉穎說的話,想了個大概。聽她的意思,孟棋昕也是翟希偉的手下。不管孟棋昕說的是不是真的,他抓她過來,都是跟翟家有關係無疑了。


    孟棋昕像是聽了個笑話,嗤笑兩聲,那陰森森的俊臉上竟然有一絲……悲憫。


    “你怎麽就這麽天真呢?”他走到床邊,按了一個按鈕,門外立刻有人推著手術台和各種器具進來。


    空大的房間一分鍾邊成一個設備齊全的手術室。


    陳伊伊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門開的那一瞬間她想要趁亂出去,卻被一把拉住了按在床.上。


    “陳伊伊,對於翟希偉來說,什麽都抵不過他的命!所以,你認命吧!”他說完,直起了身子,給下屬使了個眼色,那醫生會意,給陳伊伊翻了個身子。動作粗.魯,絲毫不顧忌她已經懷.孕五個月。


    陳伊伊臉色蒼白,無助的搖著頭,怎麽也掙脫不開身後的束縛。


    她挺著肚子,這麽趴著極不舒服,肚子很疼,可是她比起疼,反倒是更恐懼。


    有人給她穿上了隔離服,然後她感覺後背的衣服被人剪開了,不知道什麽東西,在她背後畫畫停停。然後是一陣微微的刺痛,忽然,那痛就像是炸開了,她感覺被人生生割開了皮肉。直直地刺進骨頭。


    那種疼已經無法用語言描述,她渾身痙.攣,又來了幾個人緊緊地按著她,免得她亂動影響了手術。


    她已經什麽都感覺不到了,隻覺得身體很重,無盡地下沉下沉。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好像聽到一道熟悉的男聲。


    迷迷糊糊看到有個人推開手術室的門衝進來,她想要看清那人的臉,可是她連他說了什麽都聽不清,眼前已經是一抹黑了。


    她虛弱地動動手指,希望那人是來救她的,也不知道手指動了沒動,就陷入昏迷。


    她昏睡了很久,因此錯過很多事情。


    比如,那一天陳少推門進去的時候,憤怒地瞠目欲裂。


    再比如,陳少徹底跟陳孟鑫撕破了臉,又親手將瑞安送進了監獄。


    在一片混亂裏,試圖逃走的孟棋昕被翟晉穎拖住,失手捅了她一刀。有人發現翟晉穎的時候,她被藏在研究院的垃圾箱裏,已經奄奄一息。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讓人觸不及防。尤其受到打擊的是翟希偉和翟夫人。


    原來翟希偉得的是白血病,他發動龐大勢力尋找造血幹細胞捐獻者,可是試了不下百次,也沒有一個配型成功。


    最近他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於是急切地希望陳少趕緊跟翟晉穎結婚,將翟家托付到他手裏。


    他是真的打心眼裏不喜歡陳少,小小年紀,手段狠厲,城府深沉。可是,翟晉逸對井上沒有一點興趣,一個小公司玩了一個月也能從盈利幾百萬變


    成了虧損上千萬。


    他也知道兒子不是真的傻,隻是真的沒有興趣。


    翟家的家業,不能毀在他這裏。


    可是誰會想到,孟棋昕會在這時候橫插一腳,趁著翟希偉病重的時候,籠絡了研究院的中高層,成功上.位成默認領導人。


    那時候陳伊伊出車禍,是他主治的,他那時候就發現,陳伊伊的血型跟翟晉逸是一樣的。這本不是什麽稀罕事,可是翟晉逸是罕見的熊貓血。


    他就特地留了個心眼,拿著陳伊伊的血樣和翟晉逸的學樣做了dna,果然,兄妹關係!


    那時候開始,孟棋昕就開始計劃著今天的一切。他不為別的,隻為了讓翟希偉心肝俱碎。


    想一想,生無可望的時候,忽然有了希望,卻發現,那是犧牲了自己親生女兒的性命得來的,該是怎麽樣的羞愧啊!


    何況這個女兒,當初就是因為他的自私,才會失去,流落在外二十年。


    如今,孟棋昕的目的達到了,翟希偉知道了真.相,病情加重。如今已經被隔離,整天靠著幾個吊瓶活命。


    翟夫人每天陳少公寓,和翟希偉的病房兩邊跑,幾天下來,人就瘦了一圈。


    陳伊伊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陳少對翟夫人的dna檢驗報告視若無睹,強硬地將陳伊伊接回了自己的公寓。她身上的刀口已經複原,孩子雖然經過了這麽一劫,可是好歹是保住了。連醫生都說,看她這麽瘦瘦弱弱的,沒想到接受了骨髓移植手術,孩子還能安然無恙。


    檢查了一圈,她都沒有什麽大礙,可就是沒有轉醒的跡象。醫生說這可能是心理上的問題,大約是昏迷前收到了很嚴重的驚嚇,因此潛意識逃避著,不希望自己醒過來。


    “伊伊,對不起,我們有保護好你,快醒過來,我帶你去一起去旅遊,好不好?去你所有想去的地方!”


    “伊伊,我把一切都放棄了,陳家的繼承權,過去的執念,我都放下了。你醒一醒,看看我,好不好?”


    “今天我摸.到你肚子動了一下,你看,小寶寶都知道運動一下,你這個大寶寶怎麽還這麽能睡啊?”


    陳伊伊久不醒來,懷著孕,情況很不好。陳少每天坐在她床邊跟她說話,也沒有一點反應。


    陳少很懊惱,管都管了這麽多年,她要出去,他竟然真的放手!


    陳伊伊的身份證隔一個月就會出現在一個著名景區。選一個臨近景點的酒店,就住幾天。


    她幾乎不出門,每天在飯店點餐。


    他以為她因為懷.孕,不愛動,也就沒有懷疑。可是,時間一長,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即使手下不刻意地跟著著她,也沒道理一張照片都拍不到啊!


    若是真累,何必頻繁地換地方?她出去旅遊,又怎麽會一天都不出去逛一下?


    何況,他注意著她的銀行卡信息,這麽久了,根本就沒有消費記錄。


    如果這都是她故意刷的手段,為的就是不讓他找到她,那他不得不說,她成功了。


    可是,如果不是呢?


    陳少開始緊張起來,派人沿著她的足跡,她住過的酒店一一排查。果然,根本就沒有入住的痕跡。


    每一個酒店的結果都是,這位顧客在網上預定了房間,但是沒有入住。不過要求房間開了空著,酒店錢照付。


    陳伊伊出事其實是莫非發現的。陳伊伊曾經用莫非手機玩了一款遊戲,就是女孩兒換裝的遊戲莫非當時很不屑一顧,鄙夷她的品味,要把遊戲刪除,被她強行攔住了。


    “不行!這個遊戲很有意思的!”陳伊伊拚死保護下,終於保住了遊戲。好吧,不是她的功勞,是遊戲本身。


    這款遊戲不是一般的換裝遊戲,隻有資深玩家才知道,這裏每一件衣服都代表著一個符號,換裝的順序會連成一段文字。每一天,每個不同的時辰,都有不同的主題,不同的字詞。


    陳伊伊就是為了這個,才會安安靜靜地用孟棋昕的電腦玩遊戲。


    像是孟棋昕那種人,一定不會知道這個。事實上,除了遊戲開發者,和試玩兒時期就開始研究的老用戶,沒有幾個玩家知道這個的。


    即使知


    道一些,也搞不定那些文字怎麽拚寫,有什麽樣的規律。


    陳伊伊就是老用戶之一,早就把那些規則記得爛熟於心。她為了拉莫非入夥,把所有的轉換規則給他講了一遍。


    本以為莫非不會明白,沒想到學得飛快。除了一開始有一些錯誤,到後來居然能指桑罵槐地罵她了。


    陳伊伊表示不服。可是,那一天孟棋昕一進來,陰陽怪氣地說了那些話,她就覺不對勁,趕緊在遊戲上跟莫非說一聲:“快來!”


    實際上她有了電腦的幾個月,一直再跟莫非聯係。她的電腦ip都是被隱藏的,每次她上線的時間很短,又沒有什麽可用信息,因此莫非查找她的位置困難些。


    兩個呼風喚雨的男人都在為了陳伊伊的下落擔憂,卻沒有互相聯係一下,互換信息。才會給了孟棋昕一個空隙。


    臥室的們被敲響,陳少冷著臉走過去。


    門外,鄭鵬恭敬地站著,見了陳少微微點頭,“總裁,翟小姐醒了……”


    “所以?”他聲音冷淡,對鄭鵬的話沒有什麽反應。


    “是這樣,翟夫人知道了翟小姐的住院位置……”


    翟晉穎是什麽人,是丈夫和小三生的孩子。她的存在就像是在提醒翟夫人丈夫的背叛,翟夫人本就恨極了她,如今她還幫著別人傷害了陳伊伊——翟夫人的親手女兒,翟夫人怎麽會放過她?


    陳少微微皺眉,俊眸瞥了一眼房間裏沉睡的女孩兒,吩咐王媽照顧好她,就帶鄭鵬離開了。


    他還有事要問翟晉穎,她現在還不能出事。


    王媽在淮城忽然接到陳少的電話,說讓她到s市照顧伊伊,她還以為是陳伊伊吃不慣s市的飯菜。沒想到,她是一口都不吃了。


    看著床.上打著吊瓶的精致女孩兒,臉色蒼白,像朵衰敗的白玫瑰。


    聽到輕微的關門聲,王媽幽幽地歎口氣,“少爺和小姐的感情怎麽這麽不順啊?!”


    “你說什麽不順啊?”陳伊伊剛醒過來,就聽到王媽那哀傷的歎氣。


    王媽一時沒有察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少爺和小姐這麽相愛,怎麽偏偏就遇到這麽多事呢?”


    “可能是天命吧!一開始就安排在了兄妹的位置,還偏偏犯了忌諱!”陳伊伊睜著大眼睛,小.臉蒼白如紙,五官精致可人。還是那個樣子,可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莫名地……陰森。


    王媽疑惑地看她一眼,呆愣了幾秒,才確定她真的醒過來了似的,歡笑著拍手道:“小姐你終於醒了,我給少爺打個電話!”


    “慢著!”陳伊伊挑眉,側著頭看向她,沉靜如水的目光沒有一絲波瀾,“他幹嘛去了?”


    “翟晉穎醒了,少爺去看看!”王媽順口說完了,又覺得這話有些曖.昧不明。怕陳伊伊生氣,她又接著補充道:“翟夫人去了,少爺擔心她為難翟小姐,所以……”


    哎?好像也不對啊!王媽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笑著扶陳伊伊坐起來,“小姐,你睡了幾天了,剛剛醒,我給你煮點粥好不好?”


    說著也不等陳伊伊回答,就自動自發地出去了。


    陳伊伊低著頭,原本麵無表情的臉在王媽離開後,變得陰沉可怖。晶亮的大眼睛裏滿是恨意。


    她不知道自己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隻是看著房間擺設,知道自己回了陳少的公寓。這一次,真的是他的公寓。


    陳伊伊諷刺地勾起嘴角,剛剛昏昏沉沉,她好像聽到了翟晉穎的名字,他果然是去安慰美人了?


    怎麽?翟晉穎是被她的手術嚇壞了?現在是不是正躲在他懷裏哭呢?


    真是諷刺!她低頭看著自己隆.起的腹部,冰冷的目光柔和了些。


    “寶寶,你說,媽媽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剛剛醒過來,她肚子很空。這幾天雖然一直在打營養針,可是那東西一點飽腹感都沒有。


    陳伊伊連著吃了兩碗粥也沒有放下筷子的意思,最後還是王媽看不過去,怕她撐著了,強行禁止她繼續吃了。


    陳伊伊幽怨地看著王媽將餐盤端走,不情不願地下床,在房間裏轉一轉。


    她已經習慣了吃完飯就在


    房間裏走一走。之前是不能出去,她現在能出去了,卻也沒有要往出走的***。


    “莫非,你在哪?”她想了想,還是打電話給莫非。


    他那裏很吵,叫賣聲不絕於耳。陳伊伊疑惑地豎起耳朵聽著。他這是在幹嘛啊?


    “伊伊,你醒了?我現在有點事,馬上就ok,一會兒就去看你!”莫非溫柔地笑笑,匆匆掛了電話。


    陳伊伊隱約聽到有人喊著“站住”“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


    這怎麽感覺這麽像是……警匪片?莫非去自己家投資的劇組客串了?


    陳伊伊腦洞大開,坐在床.上想著。沒過幾分鍾,門鈴就想起來。


    王媽以為是陳少,興衝衝地去開門,沒想到是莫非帶著尤莘玉來看陳伊伊。


    陳伊伊還在床.上發著呆,無意中一回頭,正好看到尤莘玉焦急地走過來。


    她臉色一僵,有點不敢相信,這是尤莘玉真人。


    “媽……”


    輕輕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示著她的激動。


    尤莘玉關切地坐到床尾,握著她的手放在臉邊,輕輕地摩挲著。


    “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上一次視頻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她說著,眼淚在眼眶打轉,卻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


    陳伊伊早就淚流滿麵。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對母親都有特別的依賴,靠著尤莘玉的懷裏,她才真的有種安全了的感覺。


    就算剛剛看到王媽,她也覺得這裏有可能還是她被軟禁的地方。這不過是孟棋昕給她設下的圈套。


    她抱緊了尤莘玉,精致的小.臉鼻鼻涕眼淚流了一臉,看上去邋遢又可憐。


    尤莘玉不住的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沒事了,乖,沒事了,有媽媽在,沒事了啊!”


    莫非看著抱在一起的母女倆,看著陳伊伊苦兮兮小.臉,幾天不見,她更瘦了。那天在研究院的手術室裏,她還沒有這麽虛弱呢!


    “伊伊,別哭了,伯母一聽說你出事就趕緊趕過來了。”


    陳伊伊聽到莫非的聲音,才微微地抬頭,淚眼模糊中,莫非的形象似乎也高大了很多。


    “那天是你來救我的,是不是?”她撇著嘴,哭得那叫一個委屈。


    莫非先是皺皺眉,然後又點點頭。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發,溫聲說道:“抱歉,我找的時間太長了,讓你受委屈了。”


    陳伊伊一抽鼻子,搖搖頭。


    “媽媽,我想要跟莫非結婚!”她從尤莘玉懷裏探出頭,試探著問尤莘玉。


    莫非一驚,一雙俊眸在眼睛後麵閃著喜悅的光。睿智如他,怎麽會不知道陳伊伊並不愛他?可是沒有關係,她若是嫁給了他,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去融化她。


    “怎麽忽然想要結婚了?”尤莘玉淡笑著問。其實一開始尤莘玉是極力促成他們兩個的,可是經過了這麽多的事情,她對陳少的占有欲與霸道不是不知道,況且女兒對陳少的心思,她也了解。


    她沒有什麽立場去攔著他們在一起,可是,陳伊伊為什麽忽然想要嫁給莫非呢?


    僅僅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故嗎?因為莫非去救了她?尤莘玉從剛剛他們的對話裏猜測著。


    陳伊伊苦著臉,看著莫非驚訝的說不出話的樣子,很是憋屈。


    “是他說的,要對我肚子裏的孩子負責的!”


    這一次不是莫非驚呆了,而是尤莘玉驚呆。難道陳伊伊肚子裏的孩子不是陳少的?難怪,伊伊消失了五個月,陳少都不聞不問!


    她在路上已經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對陳少跟翟晉穎牽扯不清本就心存芥蒂,如今一聽,孩子竟然不是陳少的,她驚訝之餘,還有些竊喜。


    莫非也是世家出身,他的母親跟她是好朋友,對伊伊也是很滿意,婚後也不會出現婆媳關係。況且莫非家庭清白,不像陳家風雲詭譎,處處暗藏凶機。


    何況陳伊伊身份在陳家本就尷尬,若是以後真的跟陳少在一起,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不管怎麽說,都是自己養了二十年的女兒,尤莘玉還是希望陳伊伊的未來能


    夠簡簡單單幸福就好。


    “你的話,還算不算數啊?”莫非久沒有出聲,陳伊伊有些忐忑,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太過分了,憑什麽就讓他一個毫不相關的人負責了呢?他根本就沒有這個義務!


    可是,她看著簡單別致的房間,打心眼裏害怕。她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陳少,就會跟危險兩個字劃等號。


    他的世界太過複雜,她無法保護自己,又不想做他羽翼下的一個布娃娃,所以她隻能選擇離開。


    到一個相對平和的環境,做一個普通人。


    “淡然算數!”莫非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意,礙著尤莘玉在場,不好有什麽動作。否則,他真想好好的抱一抱陳伊伊。


    陳伊伊聽到他的肯定回答,甜甜一笑,靠著尤莘玉的肩膀裝乖寶寶。


    “看來我這回回來是回對了!”尤莘玉調侃一笑,“既然要結婚那回淮城結婚吧?讓俊雄帶著小晟也回去!”


    “小晟一直跟你們在一起?”陳伊伊驚訝地看著她,從她懷裏掙脫出來。


    尤莘玉臉色一僵,有些尷尬,“伊伊,當時陳少拿走了公司和我手裏的股權,我們想要帶你走,但是他……對不起,爸爸媽媽沒有那個能力……”


    “沒事啊!”陳伊伊勉強一笑,難怪在陳家也沒有看到小晟,原來是跟爸爸媽媽一起離開的。


    說不失落是假的,可是,這種事,計較了又有什麽用呢?何況,依照哥哥的占有欲,不可能讓媽媽爸爸帶她走。


    “伊伊,我給你帶了一個禮物!”莫非看著母女倆氣氛不對,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玩意兒。


    那是一個用藤條編製的小花籃,裏麵放著幾朵同樣用藤條編製的小花。奇就奇在做工精巧,那小花指甲大小,花瓣一片一片也清晰可辨。


    陳伊伊最喜歡這種小玩意兒,驚訝地捧在手裏,還獻寶似的拿給尤莘玉看。


    莫非耐心地給她講解著這裏麵的小機關,比如搖一搖哪朵花,整個花籃就會打開,變成一個小碟子。


    再比如,敲一敲籃子低,裏麵的花就會收起來,再敲一下,花又長出來。


    陳伊伊驚奇地看著那巴掌大的小籃子,竟然有這麽多的機關也就分散了注意力。


    莫非溫柔地笑著,微微抿起的嘴角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大手撫著她的側臉,輕輕的擦去她還掛在臉上眼角的淚水。


    尤莘玉看著兩人相處其樂融融的樣子,滿意地點點頭。


    就在一家人相處得非常融洽的時候,陳少帶著翟夫人趕回來了。


    翟晉穎住的醫院離他公寓有一段路,他一接到王媽的電話,說陳伊伊醒了,他就一路飛馳回來。


    一路上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終於趕回了家。翟夫人想要看看陳伊伊,就跟著一起回來了。


    陳少沒想到,他一回來,就看到莫非坐在床邊,陳伊伊握著他的手,好像很心疼的樣子。


    “要不要出去走走?”莫非抽回了手,不在意地笑笑,揉揉她的頭發,“以後我教你編!”


    “嗯……”陳伊伊一抬頭,撞上陳少冒火的眸子,不自覺的顫抖一下,“還是現在教我吧?我們現在就走,好不好?”


    “你要去?”莫非還沒回答,陳少就冷笑著打斷他,邁著大步走到陳伊伊的另一側,拉著她困在自己的懷裏,銳利的眼神直直地射向莫非。


    莫非見狀,依舊是溫柔的笑意,看著陳伊伊,仿佛並不把陳少放在眼裏。


    “回淮城?”


    陳伊伊看看陳少炭黑地臉色,再看看他桎梏在她腰間的胳膊。


    她現在肚子大了,他一隻胳膊沒辦法摟抱著她。


    他抱得有點緊,她有點難受。


    “莫非,明天你來接我,好不好?”


    莫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不讓她為難,溫聲答道:“好!”


    說著,就站起來,“伯母現在就住在我那裏,明天我們一起來接你!”


    剛剛尤莘玉接了個電話,先離開了,此時隻剩下莫非一個人。


    他說完,還頗為紳士地對著陳少點點頭,“陳少,你這樣抱著伊


    伊,她會不舒服!”


    說完,轉身離開。


    陳少對他和陳伊伊之間的氛圍很是憤怒,好像他們才是一家人,而他才是那個外人。


    “伊伊……”他低頭,注視著陳伊伊的表情,果然看到她痛苦地皺眉。


    他心裏大惱,抱著陳伊伊的胳膊送了些。


    陳伊伊趁勢推開他,自己坐到床.上。


    “哥哥,我想跟你說件事。”


    “伊伊,你.媽媽來了,你見見她好不好?”


    陳少看著陳伊伊小.嘴一開一合,飛快地打斷了她。他預感,陳伊伊說的,他不會想聽。


    “媽媽?”陳伊伊幽幽地一笑,“我剛剛見過了!”


    陳少略一思索,就知道她見地一定是尤莘玉。


    莫非這個該死的家夥,竟然把尤莘玉招來。


    陳少暗罵著,軟下姿態,深邃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伊伊,其實……”


    “其實,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嫁給莫非。”這一次輪到陳伊伊打斷他。


    她說的急切,確實不容質疑的語氣。沒有一絲猶豫。


    陳少迎著她堅定的眼神,心口一窒,竟然說不出什麽質問的話,隻是輕飄飄地問:“為什麽?”


    “因為……”陳伊伊放空了目光,倒在床.上背過身子,“你太複雜,你的世界也太複雜,不適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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