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不知道他吻了多久,隻覺得快要窒息了他才放過了她。


    一睜眼,就看到顧寶貝疑惑的樣子。


    “爸爸你幹嘛咬媽媽啊?”


    陳希俏臉瞬間爆紅,看著顧寶貝清澈的瞳仁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倒是顧如初,非常一本正經地屈起大長腿跟顧寶貝解釋。


    “爸爸不是在咬媽媽,爸爸這是在疼愛媽媽!”


    “那爸爸今天她疼那個阿姨嗎?”


    童言無忌,陳希卻忽然聽得一僵。


    顧如初笑容不改,“爸爸是在幫那個阿姨做急救。”


    顧寶貝想了想,忽然明白過來似的。


    “對哦,那個阿姨還叫來著,一定是疼的!每一次貝貝感冒去醫院,一聲都要給我紮針,好疼的!”


    她說完拉著顧如初的手往回走,“爸爸,你還能做醫生啊?”


    迎著小孩崇拜的目光,顧如初做謙虛狀。


    眼角不住地撇著陳希。


    果然,陳希的臉色又恢複了平靜。


    那冷漠無波的眼神,比從前她粘著他的時候更讓他煩躁。


    他張張嘴想要解釋,可是,今天的事情似乎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顧如初吐出一口濁氣,忽然很鬱悶。


    他什麽時候跟比人解釋過什麽?


    陳希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麽特別的存在!


    他想著,牽著顧寶貝的手往回走。


    顧寶貝走了半天,也該睡了。


    他低得趁這機會,留下來!


    陳希對於他近乎無賴的行為很是無奈。


    開了門,看著一起跑進去的父女,忽然想到一個動物。


    哈士奇。


    撒手沒麽!


    她隨手將鑰匙放在鞋櫃上,換了鞋跟進去。


    給顧寶貝洗澡,換好睡衣,哄著她睡著了。


    陳希再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顧如初已經收拾好自己坐在床上。


    他穿著一件浴袍,敞開的衣襟露出精壯的鎖骨,在燈光下看上去很是誘人。


    陳希低咳一聲,意在提醒他不應該睡在這裏。


    他從前那也不是沒有在這裏留過夜,他有自己的房間。


    若是他有欲望要解決,也會直接拖著她進了他的房間,事後再“請出來”。


    顧如初聽著陳希的低咳,也假裝沒聽到。


    知道她認床,去別的房間也睡不著。


    他也不擔心她走了,大喇喇地坐在床上,反正她總不能給他攆出去吧?


    反正她攆也攆不走!


    陳希見他沒有反應,無奈地搖搖頭。


    拿起睡衣泄憤一般撣了一下,快步走進了浴室。


    顧如初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放下手裏的相冊。


    這相冊都是她們母女的照片,別人看了,還以為顧寶貝沒有爸爸。


    陳希……沒有老公呢!


    顧如初很小心眼地想,是不是給夏至深留著位置呢?


    他也不懂自己現在到底在幹嘛,隻是今天跟夏至深打了一架,他就想賴著她。


    夏至深給他打了,她就得負責!


    誰讓你們不清不楚的!?


    顧大師是怎麽都不會承認自己在乎陳希的。


    陳希在浴室裏心裏十分不安。


    顧如初就在外麵,這一夜要怎麽過啊?


    難道真的跟他睡一張床?


    想想都可怕!


    真要是睡在一起……


    其實她還真的想象不出來他們睡在一起會是什麽樣子。


    結婚三年了,好像還真的沒有在同一張床上醒來過。


    除了新婚第一天,他起床,就給了她一個耳光。


    後來他也知道了,洞房之前,他喝的酒裏,是他的爺爺給加的料。


    隻是那時候,他把所有的不堪,所有的罪過,都推給她。


    陳希靠著牆壁滑下去,眼前越來越模糊,眼皮越來越重。


    這種感覺就像是忽然從懸崖上墜落。


    她想要喊,可是喊不出聲音。


    嗓子被人捉住了,她怎麽都掙紮不掉。


    那雙手那麽用力,似乎要將她的脖頸扭斷。


    他那麽恨,那麽狠,指著床單上的落紅說她不要臉。


    是她不折手段逼走了他心愛的女人,逼著他娶了她。


    他的眼睛像是冒火一樣,那架勢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


    “不是我,不是我……”


    陳希喃喃的想要為自己辯解,文犀姐不是她逼走的,不是她啊!


    可是,他一旦都聽不進去,一巴掌閃過來,她當即就沒有了意識。


    黑暗,全是黑暗。


    陳希反倒覺得安穩了,包成了一團。


    可是沒有安靜多久,她感覺好冷。


    時間好像回到了那個被他趕出別墅外的雪夜。


    s市很少下那麽大的雪。


    她感覺那冰晶都快要嵌進了骨子裏。


    她攏緊了身上的衣服,可是怎麽都擋不住那寒風的侵襲。


    那覺得好冷,真的好冷,快要凍僵了。


    誰能來救救她,誰能來救救她啊?


    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孩子。


    “救救我……救我的孩子!”


    忽然肚子一痛,她有種不祥的預感,也顧不得什麽尊嚴,跪在門前哀求著門裏的人放她進去。


    可是,除了肆虐的冰雪,無人回應。


    “顧如初,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我以後再也……”


    陳希發高燒,說了一夜的胡話。


    顧如初聽著她模糊的呢喃,俊臉上一片沉重。


    他從來不知道,她心裏有這麽多的苦楚。


    或許知道,隻是不去關注,不關心罷了。


    他們和文犀都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文犀比他們打了一歲,人如其名,很文靜,也很犀利。


    他們一起從幼稚園玩到小學,再玩兒到中學。


    情竇初開的年紀,他喜歡上了那個沉靜銳利的文犀,而陳希卻對他的瀟灑不羈醉心。


    那時候,愛情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可是,現實是很沉重的。


    他和陳希是門當戶對的少爺小姐,文犀是陳希家園丁的女兒。


    自小,他們為了保護文犀,就對外宣稱文犀是陳希家的遠房親戚。


    跟貴族學校裏任何一個人一樣,都是出身豪門望族。


    可是,忽然有一天,這個消息走露了,全校都知道文犀的身世。


    他找了很多地方,最後在天台找到了文犀。


    她哭倒在他懷裏,說是陳希故意散布的消息。


    就是那一天,他和文犀確定了關係,也發生了關係。


    顧家的大人對於他和文犀在一起一直都沒有什麽反應。


    可是,他其實知道,想要最後跟文犀在一起,他要自己強大起來,不受家族的管束。


    於是他開始做投資,開始投身商海。


    可是他到底是一個新人,雖然很有添天賦,最後還輸的血本無歸。


    就是這時候,陳希找上他,跟他說,她爸爸給她劃了一個公司,請他去當ceo。


    這個公司就是現在顧文集團的前身。


    顧如初看著床上,多可笑,她的公司,現在用著他和文犀的名字。


    但是她在董事會也沒有什麽話語權,況且說了,他也不會聽吧?


    那時候文犀忽然失蹤了,他把所有的心血都投放在公司上。


    將她的權力架空,最後趕出董事會。


    “希希,你恨我嗎?”


    他握住了她的手。


    她卻忽然一抖,嘴裏一直念叨著。


    “不要傷害我,求求你!”


    是啊,是他一直在傷害她。


    這麽多年了,或許,他該對她好一點!


    “我保證以後……我不幹涉你……顧如初,你救救我們的孩子……不是,是我的孩子……求求你……”


    她忽然哭喊起來,大滴的眼淚從眼角流出來,沾濕了她如墨頭發和枕頭。


    顧如初覺得心裏好像被一記重錘擊中了,握著陳希的手不敢用力,也不敢放鬆。


    “希希?希希?”


    她越哭越厲害,顧如初輕輕地推著她的肩膀,試圖將她喚醒。


    陳希聽著耳邊那熟悉的聲音,嚇得顫抖起來。


    忽然睜大了眼睛坐起來,下意識就捂著自己的臉戒備地看著他。


    那一連串的動作刺痛了顧如初的眼睛,也傷了夏至深的心。


    夏至深有別墅的鑰匙,一進來看到門口的男式皮鞋,心裏就是一沉。


    他輕輕地上樓,先去顧寶貝的房間看看,孩子還在睡。


    他又走到了主臥,剛進來,就看到陳希捂著臉驚恐的看著顧如初。


    “顧如初,你對她做了什麽?”


    夏至深走上前去一把推開顧如初,坐在陳希旁邊雙手搭在她肩膀上,輕聲地喊著她。


    “希希?希希?你看看我?我是夏至深啊!”


    “至深?”陳希緩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裏不是夢境,現在也不是初夜的那天早晨。


    她放下了手,看了夏至深一眼,點點頭。


    “感冒了?”


    夏至深伸手撫上她的額頭,“有點高燒,嗓子疼不疼?我給你煮一些糖水好不好?”


    他故意放輕了聲音,生怕驚嚇到了她。


    陳希點點頭,他鼓勵似得對她一笑,揉了揉她的臉蛋,像對著一個小孩子。


    顧如初看著們親昵的互動。


    他應該要走開的,聘夫都過來了,他幹嘛要在這裏礙眼?


    不對,是幹嘛看著他們,礙眼?!


    可是他邁不動步子,他沒有辦法扔下她不管。


    她那麽虛弱,就隻是那麽坐著也搖搖欲墜的樣子。


    他怎麽能在這時候離開?


    夏至深哄著陳希躺下吃了藥繼續睡。


    站起來轉過身,深深地看了顧如初一眼,意思出去說。


    顧如初回頭看了陳希一眼,輕輕的關上了門,跟著夏至深一起下樓。


    夏至深熟稔地從冰箱拿出了雪梨和冰糖,開火煮糖水。


    他的動作很熟練,對東西的放置也很熟悉,,大約經常在這兒下廚。


    顧如初一想到,夏至深跟陳希母女相談甚歡一起吃飯的場景,他就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你也看出,希希有點不正常吧?”


    夏至深將材料都放在了鍋裏,開火煮著。


    他擦擦手,轉過身看著顧如初認真地說道。


    兩個人臉上都很精彩,可是氣勢依然霸氣。


    顧如初想著,陳希不正常?


    她哪裏不正常?


    情緒波動太大?


    夏至深看他的樣子,嗤笑一聲,將擦手的毛巾放在琉璃台上。


    “也是,你對她從來都不上心,怎麽會注意到?”


    顧如初聽著他輕蔑的語氣,最重要的是,好像他就知道的很多一樣。


    “希希得了抑鬱症!”


    夏至深的話讓顧如初一愣。


    陳希有抑鬱症?怎麽可能?


    夏至深看著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不相信。


    走到沙發旁,拿起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遞給顧如初。


    那是一份手術同意書。


    因為風險過大,所以需要本人簽字。


    而本人簽字那一欄,陳希已經簽好了名字。


    那娟秀的筆記看上去有些淩亂,大約是寫得時候,很慌張。


    顧如初看著文件,心整個扭成一個麻花。


    “消除記憶,你當我是小孩子嗎?這種手術哪個醫院敢做?”


    他語氣強硬,可是其實心裏是沒有底的。


    陳希竟然選擇消除所有的記憶。


    她要忘了過去,忘了他嗎?


    顧如初無法想象,一個陌生的陳希站在他麵前,會是什麽樣子。


    她會看著他,跟其他人沒有兩樣,會生疏而冷淡地叫他,“顧先生。”


    顧如初無法想象也無法接受那樣的畫麵。


    捏著文件的手背青筋凸起。


    夏至深又是一聲嗤笑。


    “顧如初,如果希希做這個手術,我就會是主刀醫生。”


    他堵上醫生生涯,也不會讓陳希出事。


    “你敢!”


    顧如初臉色一變,麵露凶光。


    夏至深隻是淡淡地一笑。


    “顧如初,你知道希希為什麽會得抑鬱症嗎?你真的以為希希早產隻是因為被你關在門外凍了三個小時嗎?”


    他的聲音好像帶著刺的皮鞭,一下一下抽在顧如初的心上。


    顧如初忽然很不想聽,腳下動了一下,卻被夏至深的話深深地震撼。


    “她是因為文犀才變成今天這樣的!”


    夏至深走到他麵前,注視著他的眼睛。


    “你不相信?”


    不相信,顧如初當然不相信!


    文犀已經走了那麽多年,陳希懷孕的時候,她怎麽會對陳希做什麽呢?


    “希希三個月的時候,就差一點流產。要不是她冒著危險非要留下這個孩子,貝貝早就存在了!”


    夏至深仿佛陷入了回憶裏。


    “那時候,希希每天都盼望著你能去看看她,可惜……”


    他忽然移開了目光,看著顧如初手上的文件。


    “可惜,她等來的是文犀生下兒子消息。”


    “那時候我就在希希的病房裏,聽著文犀請她離開你,聽著文犀辱罵著希希……”


    夏至深臉色忽然猙獰起來。


    “你知道我當時多想要殺了你!?不我讓希希繼續跟文犀視頻,可是,她非要聽文犀說完了先關了視頻。”


    “從那天開始,她的情緒就開始低落,不管我想想了什麽辦法,都沒辦法有一些起色。”


    “八月的時候,她被確診為產前抑鬱證。”


    “我本來打算將她接到我的醫院,時刻看護著。”


    “可是,沒想到……”


    他沒有接著說,顧如初也知道了。


    可是,他將她關在門外,導致了她早產。


    甚至,他知道她早產,救護車將她接走的時候,他都沒有出去看一眼。


    生孩子的時候,她難產,在手術台上固執的想要聽一聽他的聲音。


    他聽著聽筒那邊傳來她虛弱的聲音,他還以為那是她的苦肉計。


    他還嗤笑著。


    明知她難產,醫生也建議剖腹產,可是他就是要求她必須順產,不然以後看到她肚子上的傷疤會沒有“興趣”。


    他的話那麽荒誕,可是她認準了死理,非要順產。到最後也沒有生出來,還是做了剖腹產。


    “顧如初,其實我也不希望希希做這個手術,風險很大,我沒有辦法承擔失去她的後果。”


    他認真地看著顧如初,“放過希希吧!”


    顧如初捏著手上的文件,捏出了褶皺,也不肯放手。


    就像他沒有辦法忍受陳希從他生命裏拔出。


    原來有的人相遇了,就是一輩子。不管他有沒有注意到,都已經深深地種在心裏。


    “照顧好她!”顧如初冷著聲音說道,一轉頭,正好看到揉著眼睛下樓的顧寶貝。


    “爸爸!”


    顧寶貝喃喃地喊了一聲,看到他要走,小短腿蹦了兩下跑出去一把抱住他的長腿。


    “爸爸,你去哪啊?”


    從沒有一次,顧寶貝就這麽從夏至深眼前跑過去。


    沒有看到他!


    “爸爸有事要走,寶貝先跟夏叔叔在一起玩兒,好不好?”


    “可是……”顧寶貝為難的看看顧如初。


    “可是媽媽生病了,爸爸得照顧媽媽啊!”


    “別的小朋友媽媽生病了,都是爸爸照顧的!我同桌的都說了!”


    生怕顧如初走了似的,她還特意加了一句。


    夏至深笑著張開手臂。


    “寶貝乖,媽媽生病了夏叔叔會照顧她。讓爸爸走吧!?”


    “不要!”顧寶貝執拗地抱著顧如初,“可是夏叔叔也不是我爸爸啊!”


    夏至深明顯地很受傷,但還是隱者情緒。


    “我們從前都是這樣的,對不對?”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了,顧寶貝更有話說了。


    “可是從前爸爸又不在。”


    那意思很明顯,爸爸現在在這兒了,就不用你了啊!


    顧如初幾乎想要揚天長笑了。


    剛被夏至深打擊地快要體無完膚,女兒幾句話就讓他翻身了。


    就算他和陳希的事情裏,他做的有多麽的不對,可是,女兒還是他的女兒。


    過去的傷害已經造成了,就算他此時退出,又能怎麽樣?


    倒不如,好好地去補償。


    陳希決定做手術,也是因為放不了他們的感情。


    陳希還是愛他的。


    顧如初如此想著,一把將顧寶貝抱起來舉在頭頂。


    “寶貝說得對啊!爸爸照顧媽媽,理所應當!”


    他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夏至深一眼。


    夏至深收回了手臂,對著顧寶貝微微一笑。


    “叔叔給媽媽做了冰糖水,等一下寶貝喂媽媽喝!好不好?”


    “好,我和爸爸一起看著媽媽喝!”


    顧寶貝騎在顧如初脖頸,衝著夏至深喜滋滋地笑。


    夏至深壓抑著心裏的不甘,拿著公文包就出去了。


    顧如初抱著顧寶貝上樓,陳希還在睡。


    沉靜的睡眼看起來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顧如初撫著她的眉眼,他應該感謝夏至深,感謝他對她的照顧。


    陳希一覺醒來,覺得好像過了幾個世紀。


    迷蒙的睜開眼睛,就看到小陽台上顧寶貝和顧如初膩味在一起,不知道說什麽。


    父女倆說的那叫一個高興,連她走過去都不知道。


    她探頭看著,原來是在翻相冊。


    顧如初握著顧寶貝的手,在那些相片上畫著什麽。


    陳希湊近了去看,嚇了一跳。


    顧如初你怎麽這麽幼稚?


    竟然在照片上花他自己!


    每一張她和寶貝的合照,他都在旁邊畫上一個“人形”。


    還讓顧寶貝寫上“爸爸”兩個字!


    “爸爸,我都寫了好久了!手都寫酸了!”


    顧寶貝看著依然畫得不亦樂乎的顧如初,嘟著小嘴很是無奈。


    “馬上就寫完了,乖,在堅持一會兒!”


    顧如初說著,放開了顧寶貝的手,自己畫人,這一次畫得還算像個人。


    他畫完了就遞給顧寶貝,讓她在旁邊寫“爸爸萬歲”!


    陳希很是無語,顧如初你智商被寶貝傳染了?


    真是!


    她在背後白了父女倆一眼,轉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椅子。


    父女倆聽到聲音,都轉過來。


    看到她醒了,都是一笑。


    陳希看著那相似的動作,也勾起嘴角。


    顧寶貝一把扔了手裏的筆,撲到陳希身上。


    “媽媽睡了好久!”


    “是啊!貝貝有沒有餓?媽媽給你做飯?”


    陳希將她的碎發別到耳後,笑著說道。


    顧如初很明顯又被無視了,非常不滿意。


    “咳,希希,你感冒還沒好,回去躺著去!”


    陳希挑眉看著他,他這是什麽語氣?


    要不是他昨天賴著她的床,她會泡澡泡久了著涼?


    話說這人怎麽還不走?


    “我沒事了……你……”


    “我叫了外賣,既然你醒了,一起吃啊!”


    顧如初先她一步,抱起顧寶貝,單手抱著,另一隻手牽著她的手。


    他的手很暖,卻讓她心驚膽戰。


    他這是要幹嘛啊?


    “媽媽,爸爸說以後都不用出差了,一直陪著我們!”


    出差?


    對啊,每一次他走了,她都跟顧寶貝說他是要出差了,所以不能在家陪著她們。


    顧寶貝小臉喜滋滋的,抱著顧如初的脖頸,恨不得長在他身上。


    陳希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感覺,隻覺得很不真實。


    她想,這是她感冒太嚴重了,出現了幻覺吧!


    “你真的……”


    趁著顧寶貝去衛生間的時候,她低著頭,湊到了顧如初身邊。


    輕輕的聲音,他差點沒有聽清。


    “是啊!我昨天就說了!”


    顧如初很會找時間,看著顧寶貝還沒出來,長臂一伸,拉著陳希抱在懷裏。


    “希希,我是認真的。給我一把鑰匙,我以後都回這裏住,好不好?”


    他難得語氣這麽溫和,一副商量的樣子。


    若是從前,就算他要來,也是搶了她的鑰匙就得了。


    灼熱的氣息盆栽她臉側,讓她半邊臉都燒了起來。


    “你,你放開我……”


    陳希很不習慣這樣的親昵。


    即使床笫之間,他們也都是掠奪和給於,也沒有這樣的溫存過。


    她很不習慣。


    顧如初知道什麽事都要一步一步來,怕她反彈。


    微微放開了她,可還是在自己可控範圍之內。


    “希希……”


    “好好好!”


    聽著他一遍又一遍地叫她的名字,她耳根都發麻。


    習慣了他的強勢霸道,實在受不了他的溫柔攻勢。


    陳希點點頭,“明天就去給你配鑰匙,你離我遠點!”


    “好!”


    顧如初可聽話了,幾步邁到陳希最遠的桌子那邊。


    於是,有趣的一幕出現了。


    顧寶貝一出來,就奔著顧如初跑過去。


    長方形的餐桌上就變成了兩邊。


    陳希自己坐在一邊。


    顧如初和顧寶貝坐在另一邊。


    陳希看著顧寶貝笑嘻嘻的小胖臉,很是憤憤不平。


    這個小白眼狼,顧如初一召喚就過去了!


    她養她這麽多年,一點都不記著!


    顧如初還故意似的,她夾什麽菜,他就把那菜拉倒他們那邊。


    還美其名曰,“貝貝愛吃!”


    貝貝愛吃?那青菜她一口都不碰的,好嗎?


    陳希咬著筷子,一臉的鬱悶。


    菜都被他拉走了,她端著碗,幹嚼米飯嗎?


    顧如初你也太過分了啊?在我家還欺負我!


    顧如初心情很好地喂著顧寶貝。


    過了一會兒,才發現似的看著陳希。


    “希希啊,怎麽不吃飯啊?”


    吃吃吃,吃你妹啊!


    陳希心裏罵著,咬著筷子白了他一眼。


    那嬌憨的模樣看得顧如初心裏一蕩。


    他把顧寶貝放在椅子上讓她自己坐著。


    挺拔的身體湊近了陳希,低聲說道:“希希啊,喜歡咬筷子,說明……”


    “嗯?”陳希哼唧一聲,很明顯的敷衍。


    顧如初也不在意,繼續說著。


    “說明你那方麵需求很旺盛!”


    陳希吃飯的動作一下子就停住了。


    確切的說,她是被噎住了。


    顧如初還繼續刺激她。


    “沒關係,希希,以後我就過來了!”


    那意思說他不在,她就閨中寂寞了?


    顧如初你也太不要臉了?!


    陳希苦著臉,恨不得咬他一口。


    顧如初話說完了,非常迅速地縮了回去,端著飯碗繼續吃飯。


    還施舍一般,把一盤蒜蓉娃娃菜推給陳希。


    “希希,吃菜!”


    陳希氣的臉都要綠了。


    她最討厭蒜的味道了!泥煤顧如初,你故意的吧?


    顧如初看著她有氣撒不出的樣子,心底暗笑。


    哼,讓你招惹夏至深,當我是死人嗎?


    顧如初很幼稚地想著。


    早就忘了他想的,什麽要補償陳希的話。


    一頓飯吃得一點都不愉快,顧寶貝先吃完了,去玩兒她的玩具了。


    陳希也不想吃,放下筷子卻被顧如初一下子拉住。


    “不吃飽了,感冒哪能好?”


    顧如初哄著小孩兒似的,將她拉到了剛剛顧寶貝坐的位置。


    顧如初將她的碗也拿過來,夾了很多菜,堆得像個小山。


    “你以前最能吃了,每次到我家吃飯都要盛兩碗,現在怎麽瘦的跟個幹兒似的!抱著不舒服!”


    他說從前的時候,陳希還有點動容,到後麵,就五感了。


    陳奕翊,你能不能思想健康一點啊?什麽話都能扯到……


    “這個是你之前最喜歡吃的!嚐一嚐?還是靖遠鎮的大廚推薦。”


    他拋給陳希個媚眼,似乎在讚賞她的品味。


    看看,你小時候喜歡吃的菜,到現在還是大廚推薦!


    看看,你喜歡的男人,到現在也是帥哥一枚!


    陳希已經徹底無語了,搶過自己的筷子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她感冒也吃不了什麽東西。


    何況一頓吃兩碗都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那時候文犀姐還沒到她家呢!


    陳希忽然想到了文犀,臉上的表情也黯淡了下來。


    “顧如初,你還會想到文犀姐嗎?”


    她發著呆,明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提到文犀。


    可是她也不想就這麽糊裏糊塗地過了。


    文犀始終是他們心裏的一根刺。


    現在他不提,不代表將來也不會提。


    “希希,我們現在不要談這個……”


    “為什麽不談?”


    陳希凝視著顧如初的眼睛,似乎要從他眼睛裏看出什麽。


    可是她什麽都沒有看到。


    “如初,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文犀姐在哪。”


    她看著他的眼睛忽然一亮,她的心卻忽然一沉。


    “你要去找她嗎?”


    顧如初下意識地要問文犀到底在哪。


    可是陳希的下一個問題卻讓他疑惑了。


    他要去找她嗎?


    去找文犀?


    若是之前,他一定毫不猶豫就走了。


    若是陳希不願說文犀的所在,他還會逼問著她。


    可是,現在,他猶豫了。


    真的很猶豫。


    很矛盾。


    他要去找文犀的嗎?


    那希希和寶貝怎麽辦呢?


    陳希看著他的目光從驚喜到迷茫,看得出他的掙紮與猶豫。


    她不加點破,隻是靜靜地等著他的答案。


    “文犀姐在b市西南部的一個小村子裏。”


    她看著顧如初張了張嘴,心裏忽然一疼,下意識地說出了文犀的地址。


    這是她懷著顧寶貝的時候,文犀跟她視頻說的。


    她一直都沒有告訴股如初。


    顧如初說她是破壞了他和文犀的罪魁禍首。


    在這件事上,她的確是。


    說完了,不忍心看顧如初的反應,也不敢看,陳希抬腿就走。


    顧如初看著她掠顯倉皇的背影,皺著眉。


    她對他,還是沒有信心。


    陳希忘了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隱約感覺到身邊的床陷進去一些,她忐忑的心才漸漸放鬆了。


    她多害怕,顧如初聽說了文犀的消息,就直接丟下她和顧寶貝離開了?


    黑暗裏,顧如初輕輕地將陳希攬在懷裏。


    “希希,我不會丟下你和寶貝的!”


    陳希聽著他低沉的嗓音,嘴角掛著笑,漸漸睡熟了。


    文犀的事情就像是一張紙,從顧如初和陳希之間翻了過去。


    可是文犀是一個人,畢竟不是一張紙。


    一張紙可以扔了,但是這個人,你不找她,她也有可能會找你。


    某天,陳希正領著顧寶貝在庭院裏玩兒疊房子。


    隻有兩個人,母女兩個也玩兒得很高興。


    顧寶貝一蹦一跳的,“媽媽,爸爸什麽時候回來啊?”


    “剛不是說了,還有半個小時到家嗎?”


    陳希無奈地捏捏她的臉臉蛋,真是一會兒都離不了顧如初啊?!


    她真吃醋!


    顧如初去臨市出差,這丫頭就千叮嚀萬囑咐,要給她帶禮物,要早點回家!


    顧如初每天都跟她視頻,小顧寶貝才三歲,能說什麽?


    可是父女兩個就是聊得熱火朝天。


    陳希有時候真的很佩服顧如初。


    他能跟三歲小朋友聊天聊得這麽好,智商很提神啊!


    剛剛顧如初下了飛機就給顧寶貝來了個視頻,說半個小時就到家!


    顧寶貝這酒在屋子裏待不住了,非要出來等著。


    陳希無奈,陪著她在外麵蹦噠。


    母女倆玩兒地正歡,就看到庭院外一道清麗的身影,身邊帶著一個四歲大的男童。


    陳希今年才二十五歲,養尊處優的生活,讓她看上去跟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差不多。


    而那個女人,也不過二十六歲,看上去卻好像已經是一個中年人。


    她穿著一身酒紅色的棉紡長裙,頭燙成了方便麵,紮在腦後。


    從前,她是從來不化妝的,可是現在,濃重的煙熏妝也遮不住她眼角的皺紋。


    顧寶貝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蜜罐裏養大的孩子。


    而那個男孩兒,穿著一身不合身的t恤衫,底邊的地方還有一些破洞。


    陳希看著女人靜默了很久,才低低地喊了一聲。


    “文犀姐!”


    “希希!”


    文犀看著陳希依舊光鮮亮麗,自己卻灰頭土臉,有些羞赧。


    一想到她的來意,她又鼓起勇氣,拉著孩兒走了進去。


    曾經,她們是最好的朋友,可是,因為一個男人反目成仇。


    陳希從沒有想過她們還能再見。


    看著文犀被歲月蒼老的容顏,她心裏也不是滋味。


    “希希,我剛剛聽到孩子說,如初很快就回來了,是吧?那我就長話短說。”


    文犀看著陳希,忽然拉著男孩兒一起給她跪下了。


    ……


    “寶貝,有沒有想爸爸啊?”


    顧如初一進門,就看到坐在沙發吃手指甲的小公主。


    顧寶貝聽到爸爸的聲音,沒有以往的歡欣,低低地喊了一聲。


    “爸爸,你回來了!?”


    “怎麽了?誰欺負我們顧寶貝了?”顧如初抱著她坐在他腿上,瘙著癢逗她笑。


    顧寶貝笑著躲開,精致的小臉笑成了一朵花兒。


    “爸爸,我們家新來了一個人!”


    新來了一個人?


    顧如初第一感覺就是,夏至深又來了!


    可是,看顧寶貝的樣子,應該不是夏至深啊!


    他疑惑地看著她,“媽媽呢?”


    “在裏麵給他換衣服!”


    顧寶貝越說越氣憤,“媽媽不讓我看,說他是男的,不方便!”


    “媽媽是不是不要我了?”


    顧如初一聽男的,臉色都變了,抱著顧寶貝就走。


    走了兩步,又倒回來將顧寶貝放在沙發上。


    “貝貝,你在這兒坐著,爸爸去看看!”


    “爸爸,你也不要我了!?”


    顧寶貝那教一個委屈哦!看得顧如初心頭疼化了。


    二話沒說,抱著顧寶貝就往樓上走。


    文犀廚房裏走出來,看著二樓拐角。


    曾經他跟她說過,隻要她在他身邊,即使她不說,他也能發現。


    可是剛剛她就站在廚房裏,隔著一個紗簾,他也沒有注意。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聲音都沒有變。


    低沉醇厚。


    文犀低頭看到自己的一身,苦笑著想。


    其實他沒有看到她,更好!


    否則,那才是真的給她難看!


    她握著剛剛從廚具櫃找到的水果刀,留戀的看了一眼樓上。


    雖然根本就看不到顧如初的背影。


    可是,看著那樓梯,她也覺得一絲安慰。


    顧如初沒有想到上樓之後,會看到一個黑瘦的小孩子。


    那孩子長得挺高,可是瘦的隻剩皮包骨,看上去很是可憐。


    顧如初將顧寶貝送到她自己的房間。


    叮囑她不準出去,他才走進了客房。


    男孩兒剛剛洗完頭,披著他的浴袍,精短的頭發上還滴著水。


    陳希正將他換下來的衣服都收起來。


    一抬頭,看到他疑惑的目光,柔柔地一笑。


    “回來了?”


    “嗯!”


    顧如初點點頭,看著男孩兒隻覺得他有些眼熟。


    “那個,這是我的家的一個親戚,現在我們這兒住幾天!”


    陳家的人非富即貴,哪有遮掩高大親戚?


    顧如初點點頭,也不揭穿她。


    看著她忙上忙下地給男孩兒收拾房間,他心疼她太累。


    “挑一個保姆過來吧?!”


    她照顧顧寶貝本就很累了。


    他早就想要給她挑一個保姆過來,可是她死活不讓。


    估計是從前在他家裏,惡毒保姆的印象讓她後怕了。


    “不用,他就住幾天而已!”


    陳希不出所料的拒絕。


    顧如初再次點點頭,“好吧,你別太累就好!”


    陳希收拾衣服的動作一頓,輕輕地點了點頭。


    “嗯!”


    他們之間的相處已經越來越融洽,越來越像一對真正的夫妻,不用顧忌。


    陳希收拾好了客房,讓男孩兒先自己待著,等一會兒會有人給他送衣服。


    等她走出去了,直接被顧如初拉進了主臥。


    大手搶下她手裏的髒衣服扔遠了,他低著頭,曖昧地抵著她的額頭。


    “有沒有想我?”


    他說的意味深長他同時,還用動作加以描述。


    陳希臉色緋紅,推著他結實的胸膛。


    “說幹什麽呢?注意點啊!”


    “注意什麽?”顧如初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哦,動作幅度小一點,聲音小一點是不是?”


    他邪魅地一笑,抱著陳希坐在床邊。


    “那你要叫得小聲一點了!”


    他說著,低著頭吻上那覬覦已久的唇。


    柔軟的唇瓣帶著甘甜,是他想念了幾天的美味。


    一周的行程,他各種壓縮,硬是在三天之內完成了。


    同行的員工沒有一個不叫苦。


    可是他一想到能夠早點見到她,就不覺得累。


    這樣抱著她,是他想了幾天的事情了!


    “顧如初,你能不能控製點?那孩子還餓著呢!”


    “你就不考慮我還餓著呢?”


    顧如初幽怨地看著她。


    陳希無奈,隻想著,若是你知道這個是誰的孩子,還會是這個態度嗎?


    “好了,那你也不能跟孩子爭吧?晚上……隨你!”


    她猶豫著說出這句話,看著某男眼睛瞬間亮了,她很後悔。


    “你說了,晚上隨我!”


    顧如初生怕她反悔,規規矩矩地給她整理好了剛剛弄亂的衣服。


    還順帶著抱她下床。


    反正,多抱一會兒是一會兒麽!


    陳希貼著他結實的胸膛,心裏像是灌了蜜一樣。


    顧如初,你要是永遠都對我這麽好,該有多好啊!


    自從他說回家住之後,就再也沒有過花邊新聞。


    現在陳希偶爾也會帶著顧寶貝出去參加一些上流社會的聚會。


    每一次都是他親自接送。


    從前那些流言蜚語也隨著時間消失了。


    陳希非常感恩。


    那個男孩兒名叫“盛天”。


    陳希給他起了個小名,叫天天。


    天天跟顧寶貝差不多大,陳希平時就把他們兩個放在一起。


    隻是天天不愛說話,大多數都是顧寶貝一個人自言自語。


    顧寶貝那張嘴的,連陳孟鑫都受不了。


    難得有一個肯聽她講話的人,她高興地不得。


    對待天天的態度,也從敵對變成了友好。


    “天天啊,你看這個娃娃,我最喜歡了!你覺得好看不?”


    “天天,你幫我擺一下這個積木!”


    “天天……”


    平時這些話都是陳希聽的,現在盛天代她聽了,她也輕鬆不少。


    “希希,這是誰家的孩子?”


    都呆了半個月了,也沒有說來接走。


    顧如初很疑惑。


    主要是,這孩子看著實在是眼熟。


    陳希也在疑惑,文犀姐說一個星期就接走的,可是都半個月了,也沒有消息啊!


    她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彼時她正靠在顧如初懷裏,兩個人悠閑地看著電視劇。


    她換了一個台子,正好在演新聞。


    說是從江邊打撈起一具女屍。


    看樣子是割腕自盡的,身上還帶著遺書。


    那遺書被水泡過,已經看不出文字原來是什麽樣。


    陳希一開始也沒有注意,可看到那個酒紅色長裙,忽然一僵。


    “怎麽了?”


    這丫頭看到什麽了?臉色都變了?


    電視上的女屍都被蒙著白單子,看不到臉。


    陳伊伊也是剛剛看到了衣服一腳。


    不會這麽巧吧?


    她放下遙控器站起來就想要往外走,可是走了兩步,又停下來。


    她要上哪去啊?警察局嗎?


    對,警局啊!


    她慌張地就要換鞋出去,被顧如初一把拉住。


    “希希,看著我,怎麽了?你要去哪兒?”


    “我……”


    陳希囁嚅著,眨眨眼,不知道怎麽跟顧如初說。


    “文犀姐,可能出事了!她……”


    文犀?


    顧如初更疑惑的,文犀出事,她怎麽知道?


    陳希心一橫,把文犀來找她的事情,全盤托出。


    他臉色一變,拉著陳希的手也用了些力。


    “那個孩子是文犀的孩子?”


    他低著頭,止不住地感慨。


    “怪不得,怪不得!”


    他就說覺得眼熟!


    那個孩子跟他表哥顧格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什麽?”陳希疑惑了,什麽怪不得?


    “希希,我以後再跟你解釋,我們先去警局看看!好不好?”


    他握著她的手,感覺到她的顫抖,低著頭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眼角。


    “相信我,好不好?”


    我不會離開你!


    陳希看著他的眼睛,定定地點點頭。


    兩個人慌裏慌張地進警局,尷尬地又出來了。


    他們新聞沒看完,那個不是一個女屍。


    而是一個男人,專門搞行為藝術,故意搞了一出鬧劇。


    陳希和顧如初從警局一出來,相視一笑。


    他們進了警局那股衝勁兒,真的很嚇人啊!


    想到警察磕磕巴巴地說著事情的原委,他們也覺得自己太二了!


    加起來就是個井,橫豎都是二!


    這是他們出來的時候,映月聽到一個警察說的。


    陳希羞紅了臉,握著顧如初的手搖啊搖。


    “你說,怎麽辦?”


    “交給我吧!”顧如初拉著她的手放在嘴邊嗬了一口氣。


    陳希臉色又紅了。


    陳希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跟文犀沾邊的事情,顧如初還能站在她這裏。


    此時,一次回到別墅,她才有種安心的感覺。


    這一路她不光擔心文犀,還要擔心顧如初的反應。


    顧如初看著她疲累的小臉,強製性地讓她去睡了,他去哄兩個小孩子睡覺。


    看著盛天睡夢裏還帶著防備,皺著眉給他蓋好了被子。


    眾人都以為他和文犀很相愛,實際上,文犀根本就不愛他。


    文犀喜歡的,一直是他的表格。


    她隻見過他一次,她說,那就是一見鍾情。


    那時候,顧家跟陳家常常有聚會,顧格對陳希總是格外照顧。


    都是年紀差不多的孩子,大人看著,總會做一些亂點鴛鴦譜的事情。


    比如要給顧格和陳希訂婚。


    其實不過是大人的一句玩笑,可是文犀不知道,卻當了真。


    那時候她又被人挖出了園丁女兒的身份,在學校備受嘲笑。


    他在陽台找到她的時候,她喝的酩酊大醉。


    其實顧如初不確定那一天,文犀知不知道那個人是他。


    或者,她又把他當成了誰。


    總之他們兩個就糊裏糊塗地在一起了。


    後來,陳希逼婚,文犀忽然離開。


    他把一切都歸咎於陳希的逼迫。


    其實,在顧寶貝出生之後,他就從顧格那裏知道了當年文犀出走的真相。


    顧格說文犀是因為他而走,如今看來,是因為孩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她看到了陳希和顧如初的婚姻,深知自己是進不了這樣的家庭的。


    為了保全孩子,她選擇了離家出走。


    顧如初將盛天的模樣照下來,發給顧格。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在他範圍之內了。


    他回到主臥,看著床上翻來覆去烙餅的某女,微微一笑。


    這才是他應該負責的人啊!


    兜兜轉轉,到最後,還是他們在一起。


    忽然想起那年家族聚會。


    陳希踩到了餐桌的一角,身子一歪就滑了下去。


    顧格離她最近,一把將她扶起來。


    卻撇著嘴走到他麵前,“你為什麽不管我?”


    那囂張的氣焰,仿佛他管她,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那時候他想的就是,管你?


    管你什麽事啊?


    到最後,還真的是什麽事都管了!


    顧如初輕輕地爬上床,將陳希抱在懷裏。


    “希希,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


    “嗯……嗯?”


    陳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顧如初笑著湊近了,溫柔地吻在她的鼻翼。


    “我們再要一個孩子,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受到一點的苦楚!”


    陳希又是一愣,忽然一笑。


    原來他是在意那件事啊!


    她故意板著臉,思考的樣子。


    “可是女人生孩子,本來就很痛苦啊!”


    “那是最後一步了,我們不到最後一步不就得了?”


    “什麽?”


    陳希還沒理解,他的唇已經吻過來。


    後來陳希才知道,什麽叫不到最後一步。


    某天被壓迫著擺出各種姿勢的時候,陳希示弱了。


    “老公,我們要個孩子吧!”


    要個孩子,休息十個月!


    顧如初想了想,“好啊!”


    陳希鬆了口氣,卻被男人抱著直接壓倒在床上。


    “幹嘛啊你?”


    “你不是想要懷孕嗎?我得更努力啊!”


    陳希怒,你努力能不能把安全措施撤了?


    ……


    四月之後,大著肚子的陳希靠著顧如初耍賴地不肯走路。


    什麽飯後要運動多久多久,她懷顧寶貝的時候,哪注意過這些啊?


    “你生寶貝的時候就是沒注意這些,才會難產!”


    “哦,你是怪我嘍?”


    陳伊伊臉色馬上就變了,似笑非笑地看著顧如初。


    顧如初哪敢頂著火氣上去啊,討好地笑著。


    “希希,再走一圈,我們就回去休息!”


    陳希哼了一聲,擺出老佛爺的架勢,“起駕吧!”


    “……”


    不遠處,顧寶貝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表示不屑。


    剛剛爸爸不在,媽媽走得她都追不上了。


    爸爸一來,就柔弱地走不了路了!


    一邊的盛天很是同意。


    “女人啊,就是這麽矯情!”


    “對!”


    ……


    “喂,你說誰呢?”


    盛天話一說完,就撒開腿跑了。


    顧寶貝放下手裏的冰淇淋就追上去!


    別看我們小公舉才四歲,捍衛女性權威,可是一點不馬虎呢!


    陳希和顧如初看著自家風風火火的女兒,很是感慨。


    不知道以後什麽樣的人物,能治得住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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