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芸嫣見他看向她,心底砰然一跳,連忙垂下了頭:“杉哥哥點什麽嫣兒就吃什麽?”


    也不知為何,從來沒有如此動心的一刻,就連他微小的一個動作在她眼裏都如謫仙般優美,過目便是深深的刻在腦海揮之不去。


    雲洛逸川目光略垂,錦袍一擺,轉身上樓去了二樓的雅閣。


    玉子宸找了個理由出來,說是去廚房拿些點心,隨後站在三樓手裏端著兩個碟子正看見他怡然的走上二樓,喃喃念道:“兩個大男人來吃點心零嘴?”


    未央打開房門看見他出神的往樓下看著,也湊了過去:“看什麽呢?讓我也看看!”


    玉子宸忙將她往屋裏擠:“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快進去坐著等我拿點心過來。”


    未央莫名的看了眼奇怪的玉子宸,轉身進了屋內,隻是待他離開後又悄悄地溜了出來。


    而當玉子宸端著點心回來後見屋子裏已沒了她的人,當下就急匆匆的四處尋找。


    在他找遍一品居都沒看見未央,隻好轉身去了雲洛逸川雅間裏找人,結果卻聽見裏麵傳來連聲讚美。


    “杉哥哥,這裏的點心真特別,嫣兒從來沒吃過這樣好吃的點心。”


    “你要喜歡就多吃些,我去拎壺水。”雲洛逸川微擰著雙眉,漠然的回道,轉眼看向門外,起了身。


    玉子宸見屋裏也沒有未央的身影,轉身就要離開,也沒有思緒去管他的事。


    房門卻在此刻被人打開,傳來一聲冷清的聲音:“站住!”


    玉子宸並沒有回頭的意思,下一秒卻被他攔到了轉角出,森寒的目光猶如地獄的魔,很顯然他抑製著怒氣:


    “以前你一個人鬧,朕也就忍了,如今你想帶著朕心愛的女人跟你一起胡鬧嗎?”


    玉子宸心中莫名的閃過一絲沉鬱,目光掠過他的臉上,悠然的開口道:“十八年前你搶了本王的母妃,十八年後你還我一個女人有何不可?”


    他目光一窒,背過了身,姿態威嚴:“你這就是無理取鬧!”


    玉子宸眼眸波光流轉,更加明淬,嘴角的笑也愈發冰冷:“你這樣認為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多一天少一天又有何妨?”


    陌芸嫣在屋裏等了半晌卻也沒見他回來,便自個兒跑了出來,卻看見他正站在轉角處。


    隨後她又看向了臉色不好的玉子宸,向他詢問道:“杉哥哥,這位是?”


    玉子宸輕嗤了一聲,睨了眼陌芸嫣,擰了擰眉掃了眼她的著裝,神色在她腰間的紫玉佩停留了一瞬,便轉身離開了。


    他隻是淡漠的對她說道:“今天就到這裏為止吧,還請姑娘自己回去!”


    雲洛逸川這一次心意已決,非要把這些年的賬算清楚了,匆匆交代一句便朝著玉子宸的身影追了去。


    陌芸嫣看著他焦急離去的身影,心底浮過一絲疑問,剛剛那人是誰?


    看著雙雙離開的兩人,她眼底有著陰毒的冷意:“沒想到還是留不住你,夏姝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造起本太子的謠言,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陵安城內最近並不太平,因為陌上國的使臣到來一批黑衣人也開始動蕩不安。


    玉子宸不放心一人獨自出去的未央,將懷裏的瓷瓶裝的血蝙蝠放了出來,一路追隨而去卻不料來到一處荒野之地的譚水邊。


    雲洛逸川手剛落在玉子宸的肩上,他出自本能轉身朝著雲洛逸川一掌襲去,身邊驟然響起淩厲風聲。


    雲洛逸川身子稍稍一側,騰躍而起揮掌上前與玉子宸從陸地上打到潭水上。


    潭水碧如翠玉,在陽光的照拂下宛若上好和田玉閃耀著潤澤光芒。


    然潭水清澈卻不可見底,隻見潭麵上零星飄散著幾根或粗或細的竹竿竹枝。


    玉子宸清冷的容顏如曼陀羅絢爛而又高貴,沉冷的道:“什麽時候不打,你挑這個時候來打做什麽?”


    雲洛逸川長袖飄灑,輕捷立於潭麵竹枝上,眉間浮過一絲的困惑:“什麽意思?”


    空中的陽光許些的灼目,正當玉子宸想要解釋之時,潭水的另一麵傳來一聲尤為熟悉的聲音:“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二人未有多的言語,而是一致向聲音的源頭掠去,正看見三五個黑衣人向夏未央揮劍而去。


    雲洛逸川將手裏的石子隨著運作的內力揮了出去,“當”一聲清響,冷劍落在了地上。


    一旁的幾個黑衣人見識上前將劍架在了未央脖子上:“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好漢手下留情,我們有話好好說。”玉子宸上前的腳步立馬頓了住,一手自然的背在身後對他做了幾個手勢。


    “想讓她活命,你們立刻給我退到五十步以外。”黑衣人手上隻稍稍用了一些力道,未央白希的頸項上便染了一道豔麗的紅。


    可能黑衣人是出於保命忽視了那從後方悄然潛伏而去的雲洛逸川。


    玉子宸一步一步的往後退時,目光凝視著黑衣人的後方,不料另一個從後方趕來的黑衣人突然大聲喊道:“小心,後麵有人!”


    雲洛逸川意識到暴露了,拾起地上枯枝,以驚人的速度向那架刀在未央脖子的黑衣人襲去,也不顧周圍向他攻擊而來的另一波黑衣人。


    玉子宸迅速上前給雲洛逸川掩護,奪取了一把利劍,迎麵而上抵擋了那向他襲擊而去的一波黑衣人。


    正當此時未央閉著等死的雙目浮現出一個白色的身影,那一招一式都清晰的映在眼前。


    她手肘不由自主的朝著黑衣人胸脯一頂,敏捷的轉身一個過肩摔將他撂倒在地。


    雲洛逸川眼眸裏浮過一絲詫異,見地上黑衣人爬起,將她擁入懷裏淩空離去。


    “放箭!”


    一聲令下,叢林雜草之中隱匿的十來個黑衣人,齊齊朝著他二人的方向射箭,空中在片刻之間箭如雨下。


    水麵被落下水中的箭漾起圈圈漣漪,雲洛逸川本想迅速離開這裏,卻不料玉子宸還在後麵,對未央道:“央兒你聽話,蹲在草叢裏不要出來。”


    未央遲疑的點了點頭,此刻她的腦海裏一片混亂,體內似有一股氣流肆意亂竄。


    雲洛逸川的身影剛到達潭水的另一邊。


    未央卻覺得她越發難以控製自己身體,體內的力量趨勢著她向潭水邊掠去,撿起水麵一根青竹,輕旋手腕一震將襲來的箭擊出,箭急速往返飛出,直逼黑衣人而去。


    雲洛逸川回過身驚訝的看著武功絕倫的她在片刻之間將隱藏在叢林內的黑衣人斃命。


    玉子宸騰空的身子宛如輕雲落在雲洛逸川的身前,看向夏未央時也為此震撼:“怎麽可能?”


    她眼前一黑,整個身子在一瞬變得無力,隨後便暈厥了過去。


    也正在此時,林中可能還有僥幸存活的黑衣人,一支弩箭向那墜落的人襲去似乎是誓要她命。


    雲洛逸川心裏一慌,淩空的身子旋即在那最後一刻徒手握住了那隻弩箭,將墜落的未央擁入了懷中,疼痛的悶哼一聲:“呃……”


    日光下,玉子宸眼眸一冷看向林中,像是夜明珠的光華,柔軟之中帶著致命的銳利。


    那逃命而去的身影隨著他手中揮出的兩枚銀針瞬間斃命。


    二人帶著未央立馬回了宸王府。


    雲洛逸川神情緊張的看著懷裏人,淡淡地撇了一眼走上前的阿紫,跨步進了屋內:“阿紫,快去找個大夫來。”


    玉子宸始終是衣帶擋風,看著他將未央抱進屋內,沉冷的容顏麵不改色:“你別去,府上有良醫。”


    轉身看向慕雪,道:“去把柳神醫請來。”


    “是。”慕雪睇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未央,轉身走出了房門。


    當阿紫看到雲洛逸川手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時擔憂道:“爺,你手受傷了。”


    雲洛逸川全無心思顧慮自己的手,這一路回來都在回想她如何有這樣奇怪的武功?難道她身上還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柳神醫提著藥箱匆忙的從前院進來,步入屋內替未央把了把脈道:“身子有些虛弱,並無大礙。隻是……”


    雲洛逸川擰了擰眉,焦急的問道:“隻是什麽?但說無妨。”


    柳神醫撚了撚胡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玉子宸與雲洛逸川,沉默半晌,又搖了搖頭。


    玉子宸是一個急脾氣,見不得這個時候還沒個準話,惱道:“你搖什麽頭?快說是怎麽一回事?”


    柳神醫隻好點頭道:“這姑娘體內有一種罕見的毒封存了她的內力。”


    毒?這正是令自己所不安的。雲洛逸川憂心忡忡問道:“可知道是什麽毒?會傷傷及她嗎?”


    柳神醫開了藥方遞給玉子宸,對雲洛逸川回道:“這毒暫且不會傷她身體,隻是封存了她體內的內力,願不願意恢複還取決與她自己。”


    玉子宸垂眸,忽而想起江湖上傳說中是有這麽一種毒藥,隻不過當控製不住體內的那股真氣時,容易走火入魔!


    雲洛逸川憐惜的理了理她臉頰旁的秀發,臉色許些蒼白,眼前一陣眩暈身子也不由得踉蹌了一步。


    阿紫立馬上前攙扶了住,看了一眼他發紫的手,焦急的喚道:“公子…公子…”


    柳神醫見狀走上前看了眼由紫變黑的手,從藥箱裏拿出個藥瓷瓶,喂了一顆藥在雲洛逸川嘴裏:


    “弩箭上有毒,再晚一步這隻手就廢了,暫且我這裏的藥隻能替他壓製體內的毒,解毒還需知道這弩箭上是何種毒?”


    阿紫擔憂的問道:“那要是不知道這毒是什麽,公子他會怎麽樣?”


    柳神醫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七日內若是沒有服下解藥,那他就隻有斷臂了,一月內便會暴斃而亡。”


    “不可以。”阿紫一口決絕的道,這樣的後果令她難以想象。


    柳神醫也沒再答話,收拾了藥箱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阿紫斂去眼角的淚,焦急的走向府院外,準備放信號出去找血刹白眉二人求救,將皇上接回宮裏。


    “你不能這樣做,不然很快就會有人盯上宸王府,皇上的身份自然而然也就暴露了,孰輕孰重你自己斟酌!”玉子宸言語落下,就轉身走了。


    想要找到解藥,首先要知道是什麽人想刺殺她?找到那批黑衣人便也明了了。


    慕雪跟在玉子宸的身後,想到未央才是真正殺了慕橪的凶手,心裏就恨得咬牙,這個仇一定要報!


    玉子宸回過身時見慕雪那雙幽深的眸裏浮過一絲殺氣,覺得這事並不能交給她來做,開口道:“去給本王把梵月找來。”


    慕雪回過神色,不禁心底疑惑:“王爺你找梵月做什麽?往些時日不都是慕雪替王爺辦的事嗎?”


    玉子宸清冷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你問多了,什麽時候本王辦事還要向你匯報了?”


    慕雪心底一顫,連忙低下了頭:“慕雪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會多嘴了。”


    玉子宸看了一眼她,鳳眸中藴了一層淡淡的薄霧,揮袖轉身離去了。


    ……


    夜深之時,林中蟲蟻正歡快啃噬著那些開始腐爛屍體,偶有微風吹拂枝葉的“沙沙”細響,在兩個黑影停留下來的片刻所有一切仿佛都靜止了下來。


    月光在一朵雲霧散去後灑下淡淡的銀輝,他舉目望去,這裏山高林密,長溝曉月,在這裏殺人真是毀了這番景致。


    夜下他那雙晶亮的眼眸仿佛是光華四射的黑琉璃,美麗清幽,在林中尋找著線索,當玉子宸看見那些黑衣人死時的慘狀,絕美的容顏上又是一怔!


    小東西,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每一箭都直擊敵人腦門,更甚者還有迸出的腦漿,隻能隱隱約約看見地上一灘又一灘凝固的腥紅,玉子宸掩了口鼻。


    “主上,屬下發現了這個。”梵月將紫玉佩擦了幹淨才遞給玉子宸。


    玉子宸有嚴重潔癖,雖是被梵月擦過,仍舊從懷裏掏了一塊白色絹帕才接過那紫玉佩。


    細細觀摩了一陣,上麵鑲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玲瓏珠,刻著一個醒目的瑤字!


    長長的眉稍稍擰起,這枚玉佩他很眼熟,似曾在哪裏見過,玉子宸撫了撫額,記憶在迅速的翻飛,最後終於停留在了一品居的那一刻。


    朱唇輕抿,似笑非笑,喃喃念道:“這事隻怕是他心裏最清楚不過了!”


    宸王府占地非常的廣,而且屋宇縱橫,亭台林列,還有池水繞牆,家裏從上到下少說也有百人。


    雖說人多,但都是各司其職,天色初亮,便有丫鬟婆子開始忙碌自己的事。


    也正因如此總有些許人抱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幻想,可每每這些人看見慕雪站在宸王的身前時,就像一個美夢被人踐踏碎了。


    煎了一夜藥的小丫鬟揉了揉倦意的眼睛,打了個嗬欠,又擦了擦眼角困出的淚,手裏小心翼翼的扇著蒲扇:“也不知是那尊大佛駕臨?要這樣折騰一夜!”


    “哪有那麽多說閑話的?宸王府可容不得這樣多嘴的下人。”慕雪步入廚房恰巧聽見丫鬟的嘮叨聲,訓斥道。


    轉而又走上前,拾起抹布掀開煎藥的蓋看了看:“看你煎個藥都煎不好,真是沒用。”


    小丫鬟渾身一個激靈,整個人頓時便沒了困意,諂媚的笑了笑:“慕雪姐姐你可不要見怪,奴婢就是隨口一說。”


    慕雪回頭睨了眼身後的丫鬟,開口道:“這裏沒你的事了,下去歇著吧!”


    小丫鬟擰了擰眉頭,總覺得這態度太好了反而讓自己感到奇怪,若是往日早被她罰了不能吃午飯什麽的。


    慕雪見身後的丫鬟杵著不動,沉聲道:“還愣在這裏做什麽?”


    “那奴婢告退了。”小丫鬟回過神色,福了福身,轉身就走了出去。


    慕雪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後,才拿出袖裏的砒霜,欲要倒進藥裏麵時卻被抓住了手。


    “下毒這種惡毒的事你也做的出來?”玉子宸都有些不相信眼前的慕雪還是從前那個剛進府善良的慕雪嗎?


    慕雪的手不由得一抖,僵硬的扭頭看向玉子宸那張冰冷的麵孔,紅了眼眶:“那她借刀殺人殺死慕橪哥哥就不惡毒了嗎?”


    玉子宸將她手裏的砒霜一舉奪過,憤怒的扔到了地上:“你膽敢再傷害本王的人,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慕雪怔怔的看著那張絕美而又清冷的容顏,那雙無情雙眸深深的刺痛著心髒:“曾經是王爺給了我雙眼睛,我全部用來裝了你,而王爺的眼裏都是她……”


    玉子宸隻是睨了眼慕雪,將湯藥小心翼翼的倒在了青花的瓷碗裏,拿了蜜餞後,轉身就離開了。


    慕雪滿臉淚痕,他卻可以熟視無睹,那雙幽深的眸裏或許浸滿的早已不是淚而是濃濃的恨:“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你心愛的人死在麵前。”


    玉子宸端著藥去了夏未央的房間,見她此刻正和夢兒聊的開心,他也鬆了口氣,語氣溫和的道:“快來把藥喝了。”


    夢兒接過玉子宸手裏的湯藥:“我來吧。”


    未央臉色有些蒼白,正倚在床前:“為什麽一覺醒來骨頭會跟散了架似的?”


    夢兒走上前將湯藥遞給了未央:“興許是小姐晚上睡覺的時不安穩,所以才會這樣。”


    未央將湯藥一飲而盡又吃了一塊蜜餞,仍舊擰著眉頭一臉的厭惡:“這什麽?怎麽那麽苦?”


    玉子宸深深的看向未央,鳳目如無波的水麵,淡然的開口道:“良藥苦口利於病。”


    未央本以為是一碗玉子宸熬的補藥,豈料分明就是中藥,不解問道:“我沒病啊,幹嘛要喝藥?”


    玉子宸本也是出自於試探才開的口,將她臉上的神色收於眼底,問道:“小東西,昨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未央撫了撫有些眩暈的頭,卻怎麽也記不起來昨日她被綁到潭水邊後發生的事情,搖了搖頭:“是我健忘了嗎?對啊,昨日我是怎麽回來的?”


    玉子宸沉思了會,才道:“當然是被人送回來的,既然想不起來就不要勉強自己了,我去看看他怎麽樣了?”


    他?未央很顯然不明白口中他的所指,也沒有細問,因為渾身無力喝完藥就又睡下了。


    夢兒理了理褥被,放下了簾子,悄然無聲的出去了。


    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府裏人的舉動都是怪怪的。


    春日裏的風總是夾雜著一股旖旎的花香,馥鬱醉人。


    夜裏時,漆黑的夜空中掛著的彎月卻與往日有些區別,隻因它染著淡淡的殷紅,灑下的月光都不由得冷了幾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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