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楚歌唇角溢出一口鮮血,周圍侍衛也在片刻間紛紛隨之倒下,轉眼看向朝自己奔赴而來的人:“一定要逃出去,我……沒事。”


    周遭傳來的血腥衝刺著鼻子,利器碰撞的脆響,那是死亡的聲音,如今是生是死就在這一夜。


    陌芸嫣對著身後的黑衣人吩咐道:“都別戀戰!迅速撤出雲漢。”


    聽著遠處不停趕來的大部隊人馬,陌芸嫣連忙攙扶起陌楚歌逃出了雲漢的皇宮大門。


    陌楚歌因為方才一站不願拖延時間浪費更多人的體力,便將全力使了出來,此刻已是虛弱不已:“嫣兒,現在我就是個累贅,別帶上我,隻要你能逃回去就好。”


    從小到大都是他在保護她,陌芸嫣怎麽可能在此刻將他丟下不管,鎮定的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陌楚歌推開了她:“不……我回不去了……我可以死,嫣兒不能……嫣兒還背負著皇族的使命。”


    說起皇族的使命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而是自從生下來便被母後決定了這一生的命運。


    陌芸嫣除了服從還有一條路,那就是死。


    不,她要活著,替母後活著,替上官一族活著,不但要活著,還要瞞天過海登基。


    周折半天二人才剛逃出皇宮,想來雲漢也是早有準備,隻要陵安城一出那麽回到陌上的希望就又多了一半,這是陌芸嫣腦海裏唯一能夠讓她繼續支撐下去的意念。


    夜裏,寂靜的街道兩旁掛著的燈籠燈火搖曳劃出幾道黑影,風聲吹拂起地麵泥沙的細小動靜。


    夏府:


    福伯上了年紀遇到急事跑起來喘氣,來到未央的院裏向他稟報道:“王爺,王爺,不好了,宮裏來話,說是逃出來了。”


    玉子宸怡然自得的坐在院外,望著空中的一輪明月,看著急匆匆的福伯道:“嗯,早曉得了。”


    看王爺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福伯還真覺得是自己捉急了些,多嘴的問道:“王爺,你早料到了?”


    “這不是重點。”玉子宸看著那落入院裏的白鴿,一撩袍子,緩緩起身走上了前去,對福伯道:“這裏沒你的事了,退下吧。”


    隨後回屋寫了一張紙條綁在了信鴿的腳上又放飛了出去。


    看著那消失在黑夜裏的白鴿,他瀲灩的眸裏帶著一股趣味:“準備好了嗎?好戲快開始了。”


    而早在城門候著的梵晟看到主上的命令,隨後便將命令迅速的傳達了下去。


    梵晟將紙條放入懷裏,幽深的墨眸裏一抹沉思:“不用傷及使臣性命,但也不必手下留情,如此說就是留他們半條命苟活了。”


    “晟君,那邊有人來了。”手下的人低聲稟報道。


    “嗯。”梵晟也算是在這裏久等了,吹了大晚上的夜風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聽到那倉促的腳步聲與漸進的身影,麵無神情的臉上浮過森寒,直到看著她的到來,又眯眼望去身後被人攙扶著的陌楚歌,諷道:“這還沒打就這麽多殘兵?使臣不如就乖乖的跟我回去好了!”


    “少廢話,誰生誰死還說不一定。”話音落下眾人齊齊拔劍出鞘,陌芸嫣從腰間甩出一條緋紅長鞭。


    頃刻間在場便是一片混亂,戰到了一起。


    劍氣呼嘯,刀斧狂鳴,身形移動時掃起一地塵土飛揚。


    梵晟與陌芸嫣在夜空下一進一退,直到數十招過後:“使臣,在下已經退讓了十招,接下來那就休怪在下無禮了!”


    陌芸嫣長鞭飄灑處,帶出一聲的冷哼:“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梵晟的劍術精湛,身子若蜻蜓點水輕盈,幾步躲閃出劍便將陌芸嫣束縛發絲的錦帶挑了下來,一頭烏黑的長發在片刻間散落:“原來是女人。”


    她微微一惱,瞪了一眼梵晟,長鞭向他毫不留情的襲擊而去:“哼,拿命來。”


    梵晟徒手將那長鞭握在手裏一拉便將陌芸嫣拉到了懷裏:“別動,想不想看著他是如何死的?”


    陌芸嫣朝下方看去見陌楚歌已然落入他們的手裏,不停的掙紮著,想要脫離梵晟的懷抱:“哥……”


    梵晟放開了懷中的人,任由她去救他,而此刻袖下的掌中已然有一股氣流,在頃刻間向她襲去!


    陌楚歌衝上前將陌芸嫣抱入懷裏一個反身替她擋了那一掌,在那一瞬間鮮血灑落地麵。


    陌芸嫣怔怔的看著倒在懷中的陌楚歌,不停的念道:“哥……哥哥……你……怎麽樣……了……哥哥……”


    陌楚歌虛弱的搖了搖頭,擦了擦唇邊溢出的血漬:“我……我沒事……”


    陌芸嫣怒目而視上方的梵晟,眼眸中開始慢慢浮出紅色,陌楚歌見識連忙拉著她袖子:“嫣兒,不可以……不可以……別做傻事!”


    她握緊手中的紅鞭,一鞭鞭狠戾的甩出,整條街都籠罩在一聲聲哀嚎中,聲音之大,直震雲霄。


    陌芸嫣淩空躍身而起,一股紫紅的邪氣縈繞她的周身,隨著鞭子一出便穩穩的將梵晟手中的長劍卷了過來,“呯砰”的一聲落在地麵。


    梵晟擰了擰眉,想起陌上皇室一種隻傳嫡出男子的絕世武功,唇角微揚:“你果真是上官汐的女兒!”


    她通紅的雙眸哪裏還顧及他的言語,唇角噙著如同鬼魅的笑意,長鞭卷起地麵上的刀劍兵器,隨著一揮,徑直向梵晟而去:“你命該絕了!”


    梵晟迅速的閃躲兵器之中,衣服不慎被劃了一道口子,側眸睨了眼她,便迅速逃離了。


    陌楚歌匍匐上前將她抱住,祈求道:“嫣兒不可以……你快醒過來啊?”


    陌芸嫣僵硬的回過頭,看向地上的她,唇角的獠牙緩緩的收了回去,眼中的腥紅也隨之散去,待平靜下來後,在場已是一片狼藉。


    地上的陌楚歌終是鬆了一口氣。


    然而這件事唯有陌楚歌,上官汐知曉,因為皇上一直誤認為嫣兒是男子,所以並不知她早已走火入魔,隨時可能魔性大發。


    陌芸嫣沉默半晌將他扶了起來,走出了陵安城,心裏許下誓言,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清晨,一夜的空氣淨化,昨夜遺留下的血腥也隨之散了去,街道的屍體早已派人收拾了幹淨。


    橘色的陽光透過雲層,灑下淡淡的光暈,帶著暖意。


    陵安城新的一日如同往常運行,街道兩邊的鋪子徐徐搭起,起的早的人便已然做了頭一筆生意。


    昨夜的事情卻仿佛從未在陵安城發生過。


    玉子宸坐著馬車,早早的就去了將軍府,本與司馬空那老頭子也沒得聊,所以隻好去了秦墨寒那裏解悶。


    見秦墨寒正提著花灑替院落裏的花都澆了少許的水,轉身又拿起剪子修剪!


    玉子宸跟在他的身後轉悠:“秦將軍,你知道陌上的有一個使臣是女扮男裝嗎?”


    玉子宸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關鍵本王昨日得知,摸不準還是上官汐的女兒,可是你說你聽過上官汐有女兒嗎?她不是隻有一個兒子嘛!”


    秦墨寒訝然,皺了皺眉,起身看向身後的玉子宸:“你怎麽知道她是上官汐的女兒?”


    玉子宸撩起錦袍,找了個地施施然坐下,才又道:“你別說你會不知曉昨夜我派人在陵安城門前截住了使臣?”


    秦墨寒當然曉得,府上人已然通知過了,一臉茫然:“這與知不知道你截住使臣有什麽關係?”


    玉子宸睨了眼他,不滿的道:“倒也沒多大的關係,本王還以為你會派人去觀戰,沒想到你卻懶到了這種地步!一個幫手都沒調過去。”


    秦墨寒修剪花草的手在空中頓了頓,緩緩的回道:“你宸王出麵的事還用得著我?”


    聽他這樣說,玉子宸讚成的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是,不過你聽說過陌上皇室有一種隻傳嫡長子的絕世武功嗎?”


    秦墨寒起身想了想,又彎下了身子:“曾經有耳聞,在書上也看到過,陌焱不是傳給陌允了嗎?”


    玉子宸臉上的笑慢慢斂去,問道:“你說那武功若是傳給女子會怎麽樣?”


    秦墨寒回過身看向坐在涼亭裏的玉子宸,放下了手中的活,抖了抖衣袍上的泥土,朝著他走過去:“看你的樣子,應該用不著我多說了!”


    玉子宸昨夜還為此事去查了一夜典籍,卻有答案但也不能斷定:“我隻是再想聽你說一遍確認確認。”


    秦墨寒倒了杯熱茶,抿了口:“陌上皇室曾經的一本書上有記載,女子若是練那功夫會走火入魔,獸性大發,人不人,鬼不鬼,發病時兩眼血紅,生長獠牙,功力倍增,但也因此可能喪命。”


    “劈啪”玉子宸怔了怔,手中杯子滑落地上一聲脆響:“果……果真如此……”


    秦墨寒看向他凝重的神情,朝著院落裏打掃的仆人擺了擺手,示意將這裏收拾收拾。


    玉子宸睨了眼地上碎掉的琉璃杯:“改天我賠你一套新的。”


    秦墨寒的目光落在心不在焉的他身上,輕聲道:“將軍府還是買得起一套茶具,宸王就別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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