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要開口,卻被身後的一道力拉了住,陌楚歌道:“嫣兒別問了,無論有無此事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嗯。”陌芸嫣不知道何時自己也如此的扭捏,索性轉身爬上了馬車,閉著眼睡覺,隻有睡著了,她才聽不到那些流言碎語。


    半日時間,馬車進入了九霄皇城,放眼望去這裏還一如既往,而心底卻倍感傷楚。


    馬車臨近一家客棧,陌楚歌讓馬夫籲馬停了下,而睡著的陌芸嫣臉色蒼白,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嫣兒,醒醒,醒醒……”陌楚歌原本以為她隻是趕了好幾日的路給累著了,沒料到的是她服毒了。


    見怎麽喚也喚不醒,他神情擔憂,連忙將陌芸嫣抱到了藥鋪,擠開了人群:“大夫大夫……救命……快救人命……”


    大夫扶了扶掉下來的老花鏡,替陌芸嫣診了診脈,翻看了她身上的傷口:“這是中了蛇蟲之毒,她可被什麽咬過?”


    陌楚歌也不曉得馬車裏是哪來的蛇蟲,搖了搖頭:“不知道。”


    大夫擰了擰眉道:“那我隻能將她的毒先緩住,解毒需要知道是被什麽蛇蟲咬過,才能完全解毒。”


    陌楚歌惴惴不安的看著陌芸嫣,對大夫點了點頭:“有勞大夫了。”


    就在此時,門外的一路官兵將藥鋪團團包圍了住,為首的一個將領走了進來道:“驃騎大將軍怎麽就悄無聲息的回來了?”


    陌楚歌神情凝重:“哼,本將軍回來莫不是與你有關係?”


    為首的將領冷冷的笑了笑:“瞧驃騎大將軍把這話說的,陌上現在何人不知你們從雲漢落荒而逃的事,走吧大將軍,跟屬下去麵見皇上!”


    “等等。”陌楚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對著大夫命令道:“先將她體內的毒緩住!”


    大夫的眼神看向那將領,征詢意見,畢竟如今驃騎大將軍已經失勢,還是不要給自己添麻煩。


    為首的將領沉默會,點了點頭,睨了眼那嬌瘦的身影,難怪素日裏就見皇後這嫡長子比尋常的男子要清秀,原來本就是名女子。


    犯下如此的滔天大罪,也不知皇上會如何處置皇後和這“皇子”?


    大夫與陌芸嫣施了針,額頭冷汗淋漓,大夫惶恐不安的心隻求這幾尊大佛早些離開這間小鋪子。


    片刻大夫施完針後才開口道:“好了。”


    為首的將領對著外麵的士兵一揮手,冷聲吩咐:“帶回去!”


    陌楚歌與昏迷不醒的陌芸嫣也便被押入了皇宮。


    路邊一張孩童的容顏看著陌芸嫣與陌楚歌被帶走時,唇邊露出罌粟般的笑意:“瑾兒你在天上就好好的看著她是如何死的。”


    金碧輝煌的大殿,一襲明黃竟有些刺目,陌芸嫣狼狽不堪的趴在地上,模糊的視線裏父皇沒了往日的慈愛。


    陌焱心中痛恨不已,一雙怒目毫無憐惜的看著她:“陌允,你可知罪?”


    陌芸嫣咬緊了唇瓣:“兒臣知罪。”


    “哼。”陌焱起身一揮袖袍走到陌芸嫣的身前,冷酷的對外麵的將士命令道:“廢後上官汐欺君瞞上,上官一族滿門抄斬!”


    陌芸嫣一瞬淚水盈眶,滿腹委屈,隻能低聲求饒:“父皇饒命,父皇饒命……母後……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陌楚歌不忍她如此傷心欲絕,同而也開口求情:“皇上息怒,微臣想這其中必有難言之隱。”


    陌焱怒不可遏的嗬斥道:“你給朕住口!堂堂陌上國驃騎大將軍,這般狼狽逃回來,朕要你何用?”


    陌芸嫣哭的泣不成聲,心也跟著涼了,殷紅的唇角鮮血隨之溢出:“父……父皇……允兒願意……願意用命來……來彌補母後……的過錯。”


    陌焱何嚐不痛心,他一心一意的待她,而她的心裏卻裝著別的男人,當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有朝一日竟然女扮男裝隻是為了要他的這個皇位。


    “皇上三思啊,上官一族上下也有千人,並且此次民間的流言來的蹊蹺啊!”陌楚歌苦口勸道。


    然也在此刻,一個太監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稟報道:“皇上,皇後服毒自盡了。”


    陌焱聽了身子不經的踉蹌往後退了幾步,心如刀絞的痛頃刻間襲遍全身:“她服毒死……死了?”


    聞言,陌芸嫣的長睫顫了顫,沉痛的閉上了雙眸:“母後……允兒不孝……”


    地上誠惶誠恐的太監將上官汐臨死前的血書遞了上去:“這是皇後留下的。”


    一旁太監接過那封血書轉身交給了陌焱,一句話也不敢多言。


    皇上,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再奢求皇上的原諒,隻有一死謝罪。


    當年臣妾誕下嫣兒九死一生,臣妾與他取名芸嫣實則是想時時警惕自己過去的事如過往雲煙。


    臣妾沒有對不起皇上,因為他早就死了,死在了臣妾的心裏,臣妾心裏的他也早已煙消雲散了。


    望皇上看在夫妻情分一場,法外開恩,臣妾去了,臣妾沒辦法再陪著皇上一統天下,臣妾會在另一邊替皇上禱告。


    陌焱看過後痛心疾首,雙眼通紅,嘶聲的喚道:“汐兒……”


    “咳咳……咳咳……”伴著不停的咳嗽聲音,陌焱才注視到地上昏迷不醒的陌芸嫣,見她不停的咳嗽著血,向陌楚歌詢問道:“允兒怎麽了?她為什麽會咳血?陌楚歌你告訴朕,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回皇上,皇子為了替皇後贖罪,在回來的途中甘願被蛇蟲相咬,隻願以死謝罪。”陌楚歌知道現在是求情的最好時機。


    她已經去了,陌焱怎還會願意她唯一的掛念也隨著她去,對一旁的太監連忙喚道:“傳太醫……快去傳太醫……”


    因此,陌楚歌心底也鬆了一口氣,將陌芸嫣抱在懷裏。


    直到太醫來後,知曉了是何毒才開了方子。


    陌焱迅速命人去煎了藥,滿朝的大臣在幾日內不停的上奏折彈劾上官一族,因此上官一族在朝中的勢力在短短幾日便被連根拔起。


    陌芸嫣也不再是陌允皇子,而是被法外開恩封了芸嫣公主。


    此外,陌焱起兵十萬以雲漢出爾反爾的名義討伐,月餘左右便已兵臨雲漢的邊境城下。


    陵安城為陌上出兵的事正議論的熱火朝天。


    “你們知道嗎?焦點訪談今日又出了新的消息!”


    “當然知道,早上的時候我還特意去買了一份報紙,要打仗了!”


    “可不是,那報上還說陌上國可是起了十萬大兵,已經兵臨鹹陽城。”


    未央趴在桌上啃著板栗,為了那份報紙昨夜是熬了一夜,好在這是招了幾個學士來幫著排版,不過這一切還多虧了蘇二千金的那五千金,俗話說有錢好辦事。


    “主子,報鋪大賣,還有外送到各個大小府邸的。”夢兒忙了一上午,此刻才得了閑來一品居。


    大賣是意料中的事,隻是未央現在整個人都無精打采,心底甚還有些氣惱:“夢兒你說說陌上國無憑無據的讓雲漢割讓他們十座城池,這是可能的事嗎?現在倒好陌上竟還有臉說雲漢出爾反爾。”


    夢兒曉得她是想看到雲漢的太平盛世,開口勸道:“主子,你就想開些吧!你不是還寫了嗎,是陌上將證據丟失了。”


    “我那是秉直公事公辦,你沒看見他們那證據也是廢紙啊。”想著就來氣,也罷,未央啃了半晌的板栗,口幹舌燥,轉身去打了壺茶水。


    轉而想到這報鋪也是剛開起來月餘,這其中幾經周折也不容易,又向夢兒問道:“我的狗仔隊招了幾個人了?”


    說起這狗仔隊簡直就是從宸王府與將軍府硬搶的幾個人過來,沒辦法誰叫這幾個人功夫底子好。


    夢兒用手扇著風:“六個夠了吧?再多墨寒哥哥就要生氣了。”


    未央想想也是,點了點頭:“行吧,加上七喜與無憂就有八個人,把那六個人給他倆帶著吧!我都教了他倆十天半個月了,也該出師了。”


    夢兒笑了笑:“我早就這麽做了。”


    “孺子可教也。”未央其實覺得自己現在最缺的就是一張遍布天下的消息網,不然臨近的幾個城池新穎的事也是有限的。


    “主子你已將邊疆的戰事公布了,就不去打探打探我們雲漢何時出兵的消息?”夢兒問道。


    這話卻說到了她的心坎裏:“正有此意,夢兒你都快成我肚子裏的蛔蟲了。”


    夢兒朝外麵的日頭望了望,囑托道:“這chun就快過了,太陽這般大,主子要不還是晚些再去吧?”


    未央擰了擰眉,突然覺得這是件難事:“我若去晚了聽到消息回去後也就更晚了,這還要忙著寫明日的報紙,豈不是沒法睡了。”


    夢兒指了指外麵的天道:“但是主子早點去外麵這太陽又熱的厲害啊,再說了夫人現在對報鋪的事也掌握的差不多了,她會幫著cao持的。”


    未央嬌俏的笑了笑:“我又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這曬點太陽還能排毒。我娘能讓她閑著就閑著吧!畢竟上了年紀,享享清福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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