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寒箭步上前領著雲洛逸川進了自己的帳內,小心翼翼的詢問道:“皇上?這?”


    他森冷的目光布滿了血絲,顯然是哭過,清冷的對著秦墨寒開口道:“都怪朕,怪朕一時大意,不知叢林裏會有毒蛇出沒。”


    秦墨寒理了理床榻,幫襯著他將未央放了下來,看著她腿上腫紅了一片的淤青,聞言該是被毒舌咬了,心底也不由得替她擔心:


    每次都在生死邊緣的時候挺了過來,這次也一定要熬過來,如若不然讓你娘和夢兒該怎麽辦?


    白眉聽見營外的動靜,也立馬趕來了秦將軍的帳內,進來時便看見床上臉色慘白躺著的人,帳中氣氛一片沉寂,也不敢擅自多言。


    心底隻知準是未央出了事,卻不知為何會暈厥躺在床上?明明方才還好好的,誰知這時就出事了?


    雲洛逸川坐在床頭前的地上,將她的雙手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中,心底的害怕使他的手微微顫抖:“央兒,你再堅持一會,軍醫馬上就到了。”


    “小哥哥……小哥哥……”她眼前煙霧繚繞,隻隱隱約約的能看見銀杏樹上站著一名紅袍男子,至於他的容貌並不清晰,但仿佛她的內心又認得他。


    少年。


    他是當初許下諾言的少年,他是處心積慮接近她的那個少年。


    所有的相遇不是因為偶然,隻是他精心布下的一場局。


    當第一眼看見他時,那份緣孽便是錯了……


    未央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為何會如此清楚他的所作所為。


    剛進帳內的軍醫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徑直上前放了塊絹帕在她的手腕處診脈,隨後又看了眼腫紅的傷口,開口道:“是蛇毒,不過陵安城少有毒蛇出沒,微臣慚愧,不知是何種蛇毒?”


    他心急如焚的對著軍醫咆哮一聲:“你給朕聽著,朕不管她是被那種毒蛇所咬,朕隻要她安然無恙的醒過來!如若不然就拿你的腦袋給她陪葬!”


    軍醫心底陡然一沉,脊背一涼忙道:“據微臣所知柳城這一帶常出沒的蛇有三種,銀環蛇,過山峰,百步蛇;


    這三種蛇都是毒性最為強的蛇,不過隻要知道這位姑娘是被何種毒蛇所傷,便能配製出解藥,隻有這樣才能保她一命。”


    雲洛逸川的手心冒著冷汗,一雙鳳目前所未有的害怕:“你告訴朕,怎樣才知道她是中的什麽蛇毒?”


    軍醫猶猶豫豫終於從口中說出兩個極其細微的字眼:“試——毒。”


    雲洛逸川雙眉微微一擰,沒有片刻沉默,清冷的道:“好,隻要能救活她,朕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當這句話脫口而出之時,白眉立馬上前勸阻道:“不可。皇上乃金貴之軀,萬萬不能以身涉險。”


    秦墨寒單膝隨著白眉一起跪在了地上:“皇上三思,末將身強體壯,還是讓末將為夏姑娘試毒吧。”


    雲洛逸川雙眸蘊韻的冷意猶如千年不化的寒冰,對著二人惱道:“夠了!去命人將這三種毒蛇送到營帳內來。”


    秦墨寒不知這樣做是對是錯,但是作為一名軍人他卻不得不以聽從命令為天職,隻好拱手應道:“是。”


    白眉見雲洛逸川鐵了心,自知是再多說也無用,如今也隻能指望著未央能夠相安無事的醒過來。


    雲洛逸川一雙墨浸的黑眸裏滿是那張蒼白的臉蛋,柔軟的聲音裏帶著無盡的害怕:“傻丫頭,我在等著你醒過來。”


    昏迷中的未央察覺臉上傳來的絲絲涼意,夢境裏卻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夢還是那個夢,人來人往的小廟。


    小廟的下方有一片湖,隻不過每次這天氣都薄霧繚繞,陰雨沉沉,雨水也是綿延不斷。


    人群裏那張俊美絕倫的臉總會一次又一次映在腦海裏,那些畫麵曾日日夜夜出現在夢境困擾著她。


    這樣的夢每一次都會帶來砰然的心動,也會帶來絕望的痛心。


    今夜如往日的夢境漸漸地開始有所不同,所有的回憶不再是沒有頭緒的片段,而像是一部電影陸陸續續放映。


    時過境遷,那個冷峻的少年在她麵前已是翩然的公子,不過那份與身具來的寒意始終未有褪去一分一毫,甚者愈發的冷冽,讓人不敢親近。


    她前所未有的感覺到他帶來的陌生,第一次對他產生了害怕:“你……”


    他淡漠的眼神仿佛容不下任何人,隻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那一年是他初登大位,本以為再見他時他會滿心歡喜,卻不料是更加的冷酷無情,或許那時候的她隻認為這不過是他的表象。


    她牽強的從臉上擠出一抹笑容:“恭喜你如願以償。”


    而他卻隻是冷冷看了一眼她,沉穩的語氣早已脫離兒時的稚嫩:“何來喜?你無需向我道喜。”


    抬眸看向怔住她時,那般漠然的語氣冰冷的刺骨:“如今連你也不懂我了嗎?”


    短短幾句話堵了她一腹這些年不見想與他說的話,變了,可能他早就不再是記憶裏的他了,那份不可置信的痛又一次刺痛著那顆為他跳動的心。


    “我聽說你是真的聖女?如果是這樣,你大可放心,我定會兌現當年給你的承諾娶你為後。”


    那個修長的身影背對著她,一動不動的站在荷塘邊上。他火紅的袍服,在她眼裏鮮豔奪目。


    未央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麽?滿腹的苦楚化作兩行淚水便轉身離去了。


    這些年他處心積慮的接近她,就是因為聖女現安天下的傳言嗎?


    忽而就在此時,外界突然傳來欣喜若狂的聲音讓那個夢在片刻間消失在她的眼前。


    “沒錯,沒錯正是這種毒,與姑娘的傷口上的症狀一模一樣。”軍醫見他手背上的傷症狀與未央的症狀幾乎一樣,喜不自禁。


    “太好了,她有救了對嗎?”雲洛逸川唇瓣透著黑色的淤紅,額頭冷汗淋漓,隻有僅剩的意念還支撐著他虛弱的身子。


    “是是。”軍醫連連點頭,轉身拿了解藥與雲洛逸川開口道:“方才皇上試了三種毒藥,現下又服了兩味解藥,微臣擔心幾味藥混合在一起會相互克製起了反作用,所以最後一味解藥皇上還需等上一柱香的時間,方能服下。”


    白眉連忙上前接過軍醫手上的解藥,不放心的問道:“如此會不會有風險?萬一毒素進入五髒六腑該如何是好?”


    軍醫並不敢有所欺瞞,看了眼白眉憂心忡忡的神情,如實的回道:“因皇上連續試了三種毒,所以這體內的毒一時半會是不能徹底清除,隻有這月好生的服藥調養才方能無事,不然恐會……會危及性命。”


    雲洛逸川對著欲要斥責軍醫的白眉無力的擺了擺手,對著他開口道:“你先別管朕,將你手裏的解藥與她服下!”


    秦墨寒連忙倒了水遞給白眉,隨後將床上的人扶了起來:“白眉,你還愣著做什麽?”


    白眉收回思緒,將解藥放在了未央嘴裏,隨後又喂了水,在此刻白眉的心裏開始質疑留她在皇上的身邊究竟是做對了還是錯了?


    “咳……咳咳……”看著她服下解藥,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支撐著自己最後的力氣也都散盡。


    “皇……皇上……”白眉轉眼看向雲洛逸川時他已然暈厥了過去,身子微微一傾險些摔在地上,好在是被跪在地上的軍醫扶了住。


    秦墨寒焦急的對軍醫連忙喚道:“快,快給皇上診脈!”


    白眉將雲洛逸川攙扶了起來坐著,軍醫迅速的起了身替他把脈,脈搏明顯跳動紊亂而又無力,極其的虛弱:“微臣需要替皇上施針,如此才能緩住皇上體內毒素的蔓延。”


    白眉心急如焚拿起解藥就要讓雲洛逸川服下卻被秦墨寒阻攔了:“白眉公公你別病急亂投醫,讓軍醫先給皇上施針。”


    白眉看了都忍不住心痛,眼眶裏浸了淚,氣惱的揮袖站去了一旁:“皇上出了事雲漢可如何是好?”


    秦墨寒上前將雲洛逸川攙扶了住,如此才好讓軍醫施針。


    當那數十根的銀針落在他身上的時,唇角的血液一口一口的湧出,整件衣服在片刻間染滿血跡,讓人看了都覺觸目驚心。


    一旁的白眉不停的抹著眼淚,從今往後夏未央就是他一輩子的軟肋。若是她能明白皇上的苦心也就罷了!


    一分一秒的過去,軍醫滿頭熱汗,提心吊膽的挨過半個時辰總算可以鬆一口氣,連忙喚道:“解藥,將解藥給皇上服下。”


    白眉端著水,雙手顫抖著的從瓷瓶裏掏出了一顆黑色的藥丸,放入了他的口中緊接著又喂了水:“皇上……皇上你可一定要安然無事的醒過來!”


    片刻後,軍醫瞧見他的氣色有所好轉,今夜那顆時時刻刻擔憂著掉腦袋的心才平靜了下來。


    而雲洛逸川也緩緩的睜開了雙眸,有氣無力的看向秦墨寒與白眉,憂心的問道:“她……她怎麽……怎麽樣了?”


    軍醫正為未央把脈,擦了擦額頭滲出的熱汗回稟道:“回皇上,這位姑娘已無大礙,隻是現在皇上的身子正虛,需要好生靜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邪皇追妻,愛妃好幸孕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公子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公子卿並收藏邪皇追妻,愛妃好幸孕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