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未央坐下來愣了愣,轉過身睨了眼淡然自若的他:“你確定你是在誇我?而不是在損我?”


    “坐好。”雲洛逸川握著梳蓖梳過她柔順的發絲輕聲道:“央兒,跟我離開柳城,去九霄城好嗎?”


    隻因為這場戰爭是勝是輸在他還沒幫陌熔珣登上皇位之前,他的心裏也是沒底的。


    未央低頭伸手掀了掩住小腿上的布料,看了看那還有些紅腫的傷口,開口道:“可是我腳上還有傷,貌似問題不大,但是走遠路可能不行。”


    “還真是個小傻子,出門有馬車。將你放在這群男人堆裏我也不放心,小院子那邊需要些生活用品又不方便,正好過幾日我也要去九霄城辦事,所以隻好現在便把你一並捎過去。”


    雲洛逸川的目光一瞬停留在她的傷口上,擰了擰眉道:“在九霄城內就委屈你暫住在客棧,那裏很僻靜,是個靜養的好地方。”


    未央本來聽得還挺順心的,可是就喜歡撿字嚼,扭頭對他道:“那你能先給我解釋解釋什麽叫做一並捎過去嗎?”


    雲洛逸川將她的發髻已然梳好,起了身在盆裏洗了洗手就朝著帳外去了:“就是將我的傻央兒打包一起帶走!”


    說著他笑了笑,未有聽聞身後的腳步聲,聲音雖溫和卻帶足了威脅:“央兒再不跟過來就走路去九霄城哦!”


    未央握緊了拳頭朝著他離去的身影在空中揮打出氣,聽到那落下的話語隻好連忙一瘸一拐的跟上前:“你除了威脅我還會什麽?”


    雲洛逸川見身後的小女人跟了過來,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抱上馬車:“寵你,寵你一輩子。”


    未央撇了撇嘴,還以為他又要做什麽?好在是規矩了一次!


    秦墨寒上前不放心的叮囑道:“皇上此行一定要注意行蹤的安全,畢竟如今您還活著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


    “嗯,柳城這邊若戰事緊急派人去雲來客棧尋我。”雲洛逸川淡淡的點了點頭,清冷的目光看向正在準備行李的白眉,問道:“可都備好了?”


    白眉曲身回道:“都已妥當了,其餘的皆可去九霄城內采買,老奴將這兩個丫頭也帶上了,這樣在客棧內也好照料夏姑娘。”


    雲洛逸川踩著腳梯上了馬車,掀開車窗對外道:“嗯,出發吧!”


    秦墨寒注視著離去的兩輛馬車,心裏暗自想著自己不僅僅要守住柳城,還要收複陌上奪去雲漢的幾座城池。


    夜裏,月光下,身穿盔甲的她一臉安靜的坐在盛著綠葉的樹上。


    一頭烏黑秀發如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脖頸處的肌膚細致如美瓷,本是女兒身卻帶著男子的英氣。


    那雙幽亮的丹鳳眼望著陰沉沉的夜空,長長的歎了口氣:“我要是名男子多好!”


    從營帳內走出來的陌楚歌生的宛如一塊世間無瑕美玉熔鑄成的玉人,豐姿奇秀,神韻獨超,總給人高貴清華感覺:“嫣兒又說胡話了。”


    陌芸嫣收回望向夜空裏的視線,轉眼看向朝自己走來的他看去:“你不是在與那一幹將領在帳內議事麽?怎麽就出來了?”


    說到這裏她的神情有些稍稍失落,若是在以前男兒身麵對世人時,便沒有那些女子不能議政一說了!


    也不至於如今孤身一人坐在外麵吹風。


    陌楚歌看出了她的不悅,開解道:“嫣兒可是在胡思亂想了?”


    陌芸嫣垂眸看著自己兩手無趣攪在一起的食指,神情落寞似很委屈:“都怪我此次不中用了,不然也不會落下如此多的口舌,如今還需要你替我在他們麵前說好話,唉。”


    陌楚歌那張一向嚴肅的臉在此刻變得和顏悅色:“嫣兒你就別再自責了,這次雲漢在莞溪偷襲也是我思慮欠佳,幫你說話是理所應當的,因為我也有責任。”


    陌芸嫣鼻尖微微一酸還是忍住了淚,從唇角扯出一抹笑意:“楚哥哥,謝謝你這些年對嫣兒的好,我都記下了!”


    陌楚歌劍眉一攏,語氣微微不滿:“嫣兒以後就別說這些生份的話了,到時我可就真生你的氣了。”


    陌芸嫣望著眼前的男子又是抹會心的笑,卻下意識的想起了個人,黃衫,好個黃衫,當初她竟信了他的一麵之詞。


    陌楚歌見陌芸嫣難過的垂下了頭,憂心的問道:“怎麽了這是?”


    陌芸嫣低落的回道:“沒,隻是突然想起了一個不該想的人。”


    言語落下,也沒聽見他的回話,抬眸看向他隻好親自開口問道:“楚哥哥,我聽說雲漢的先皇還活著對嗎?”


    陌楚歌怔住的視線與她對視在一起,看著那雙滿心期許的眼眸,自己又怎麽忍得下心瞞她,沉聲道:“是,他還……活著……”


    那個令他恨得咬牙切齒的人卻偷走了他畢生最愛的女人的心。


    至從上次雲漢回來,嫣兒她就沒少派人打聽他的消息,不料最後探出的消息他卻是雲漢的皇上。


    本以為他是真的歿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竟還安然無恙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陌芸嫣在聽到這句話時蹙著的雙眉在無意間舒展開,雙唇抿了抿開口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行了!”陌楚歌不可抑製的怒了一聲,見陌芸嫣正麵無神色的望著自己,不免又立馬又將聲音放柔和了:“對……對不起嫣兒,我剛才……我也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因為這次帶兵偷襲我軍的人便正是他親自領的兵馬。”


    陌芸嫣卻是沒有料到一向對她百依百順的陌楚歌會吼她,隨後又理解了他的難處,開口道:“嗯,好了,以後我不再向你詢問他的事便是了。”


    說罷,陌芸嫣身手敏捷的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地,轉身就要離開。


    陌楚歌伸手便握住了她的胳膊,往回一拉將她拽入了他懷裏,看著那張麗質的臉蛋,俯身就吻了下去。


    陌芸嫣奮力的掙脫了他的懷抱,眸裏透著不知所措驚慌的望著眼前男子,抬手“啪”的一聲脆響便落在了他的臉上。


    陌楚歌鬆開了她,伸手撫了撫臉頰上傳來的痛意:“這麽多年了,嫣兒難道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嗎?”


    陌芸嫣心亂如麻,抬眼看向他卻不知要如何去回答,隻好轉身狼狽的逃離了他的視線。


    是啊,這麽多年了她待他如兄長卻從未涉及過兒女私情,隻是今夜他忽然捅破那一層數十年以兄妹相處但他暗生情意的關係時便是再不能如從前了。


    陌楚歌看著她倉皇離開的身影心如刀絞,守了數十年的女人,最後卻心係著他人。


    嫣兒啊嫣兒,你何時才能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就在陌楚歌入神的看著她離去的方向時,兩名士卒匆匆走上前,稟報道:“元帥探子來報。”


    聞言陌楚歌收回了思緒,失落的目光漸冷向那士卒投了去,聲音沉了沉:“說。”


    另外一名士卒微抬頭注視著陌楚歌臉上的神情,開口道:“柳城內傳來消息……”


    就在陌楚歌凝重的神情看向遠方時,那名士卒袖裏一柄匕首迅速向他襲去:“jian臣你還我夫君命來!”


    “嗯。”陌楚歌擰了擰眉,側身回過頭時那鋒利的匕首已與他擦身而過,衣服撕裂血液從肌膚裏崩出。


    清冷的垂眸睨了眼胸前的傷口,又將視線落在那士卒的身上,質疑的問道:“jian臣?”


    那女子冷哼了一聲,眸眼盡是恨意,一言未語抬手又向他刺去。


    陌楚歌伸手就握住了女子手腕狠狠的將她手往背一撇,腳下踢向她的膝蓋後,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喝道:“真是好大膽子!”


    女子那雙美眸中交織著濃濃的恨:“陌楚歌這都是被你逼的,害死我夫君,讓我一族慘死朝廷的刀下。”


    陌楚歌擰了擰長眉,帶著一絲困惑看向她似想起了什麽?問道:“一族?你是當年柳家的餘孽?”


    女子呸的一聲吐了口唾沫在他的身上,冷笑道:“嗬,餘孽!我柳氏一族上下百口冤魂因你而死,你就沒有一絲的愧疚之心?當初你聯合皇後栽贓柳家對皇上有謀反之心,如今老天有眼,終是讓她含恨而死!”


    陌楚歌挑了挑眉,鬆開了地上的女子,一旁紛紛趕來的士兵將她團團包圍。


    說起這件事倒是他疏忽了,眯了眯眼眸看向她,清冷的問道:“柳妃在何處?”


    女子如今最後悔的便是不能親眼看著仇家死在麵前:“我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如今落在你的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隻是,柳嬌你一定要替柳家報仇雪恨……


    陌楚歌把玩著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殺柳氏一族完全是當初為了鞏固皇後與嫣兒在宮中的地位。


    錯就錯在柳妃在宮中氣勢過盛,該她胎死腹中,柳氏府上百口人命為她殉葬……


    想到這裏,陌楚歌笑了笑:“不,本將軍現在還殺不得你,如此那柳嬌還有勞你將她請出來。”


    女子聽了這話便要咬舌自盡不料卻被陌楚歌看出了異樣,一手便扼住了她的臉頰,對一旁的幾個侍衛吩咐道:“都給我看好她,若是她死了,就拿你們的命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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