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珒和佟冉與young道別,兩人一起離開。出了門,佟冉一路安安靜靜的,相較於剛來時什麽都新奇的樣子,顯得沉悶了許多。


    “在想什麽?”上官珒問。


    “我在想,這一件衣服都頂我好幾個月的工資了,我一定要多穿幾次,穿夠本才行!”她煞有其事,正經的滑稽。


    上官珒笑了:“還要不要再逛逛,看看其他?”


    “不用了不用了,我想回去了。”佟冉自嘲道:“在這個地方逛街會挫傷我這個人民藝術家的自尊心的。”


    她話是這麽說,可路過一家冰激淩店,立馬又邁不動腳。


    冰激淩店的展示櫥窗裏,幾個模型做得比人還高,草莓、巧克力醬、榛果、香草……應有盡有。


    佟冉站在櫥窗外,昂頭望著冰激淩模型最頂端的那層果醬和幾顆草莓,雙眸亮晶晶的。


    “想吃?”上官珒問。


    佟冉沒答,但很明顯地咽了一下口水。


    “想吃就進去。”


    “開在這裏的冰激淩店,一定很貴吧。”她猶豫。


    上官珒淡淡地看著她,故意道:“那怎麽辦?回去?”


    佟冉不動,天人交戰了一番,點點頭:“回去吧。”


    她吐字艱難,目光仍牢牢地黏在那層果醬上,難舍難分。


    上官珒都快被她逗死了。


    他牽起她的手,往裏走。


    “哎哎哎,你幹什麽?”


    “你說呢?”他拉著她走進冰激淩店,不就是吃個冰激淩麽,至於這麽猶豫?


    “不是,我是說,你牽我手幹什麽?”佟冉掙了掙,“別覺得你請我吃個冰激淩,我就能任你予取予求了,我不是這種人。”


    “予取予求?我,對你?”


    “嗯哼,不然你牽我手什麽意思?”


    上官珒衝門口那塊標識牌揚了一下下巴,佟冉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看到標識牌上打印著一行非常可愛的卡通字。


    “請牽好您的兒童。”


    佟冉:“……”


    兩人進了店,店裏真的好多兒童,佟冉屬於超大號的那種。上官珒帶著她去前台點單,佟冉望著單子上的幾款主打冰激淩,又犯了選擇困難症。


    年輕的店員看佟冉遲遲難以決定,推薦道:“‘綠野仙蹤’與‘巧克力工廠’是我們店賣的最好的兩款,你們正好兩位,可以試一試喲。”


    佟冉看向上官珒。


    他們正好兩位是沒錯,可是,某人怎麽可能吃冰激淩?


    “就這有兩個吧。”上官珒對店員說。


    佟冉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上官珒沒忽略她的眼神,他低頭:“怎麽?還不夠?”


    “夠了夠了。”


    店員下了單,上官珒帶著佟冉擇了一個落地窗邊的位置坐下,窗外,璀璨的星辰與璀璨的人間連成了一片,車流從中蜿蜒,像是電影裏的畫麵。


    “真漂亮。”佟冉望著夜景感慨。


    上官珒扭頭,他平時的應酬大多都在新市街,但每次來去匆匆,從來沒有真正靜下心來欣賞過這裏的夜景,經佟冉這一提,還真是。


    果然,世界並不缺少美景,缺少的是發現美景的眼睛,還有……一起看美景的人。


    --?--


    店員很快將冰激淩端上來。


    佟冉看著桌上兩杯冰激淩,一杯布滿琳琅的水果,一杯又淋著她最愛的巧克力,她實在難以抉擇。


    “你選哪杯?”她看著上官珒。


    “我不吃,都給你。”上官珒說。


    佟冉眼底一喜,又故作矜持:“你不吃,我怎麽吃得下這麽多?”


    “你說什麽?”上官珒假裝沒有聽見。


    “我說你不吃,我吃不下這麽多。”


    上官珒拍了拍胸膛:“請你摸著你的良心說。”


    佟冉:“……”


    他太懂她,尤其是食量這部分。


    “那我不客氣了。”她說著,把兩個杯子都挪到自己的麵前,雖然杯子很大,但其實裏麵冰激淩的分量很少,別說兩個了,再來兩個,她也能吃下。


    佟冉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進嘴裏,冰激淩的奶香融著巧克力的味道,一下化開在她的舌尖,簡直太好吃了。


    她忙不迭地去舀第二勺,第三勺……


    上官珒揉了一下太陽穴,別的女人吃東西都是婉約派,怎麽到了她這兒,吃什麽都是豪放派呢。


    “慢點吃。”上官珒提醒她,“這兩個冰激淩頂你一天的工資,你要讓它慢慢品嚐,品嚐回本才行。”


    佟冉:“……”


    他真是太會套路她了!


    不過,這話她還挺受用的,他說完,她就開始收斂自己的吃相了。她慢慢的,從舀勺到送進嘴裏,每一個步驟都調慢了倍速。


    “你幹什麽?”上官珒瞧著好笑。


    “不是你說的嘛,慢慢品嚐。”佟冉衝他擠眉弄眼,“young說得對,你這人優雅慣了,和你出來吃東西,我也得優雅一點。”


    “原來你是在裝優雅。”


    “怎樣?裝得像嗎?”


    上官珒笑而不語。


    這知道的知道她是裝優雅,不知道還以為她手抽筋呢。


    他不答,她也不追著問,隻是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著麵前的冰激淩。


    店的環境特別舒服,空氣裏有種沁人的奶香。明明很多小孩子,可是絲毫都不吵鬧,也對,冰激淩可是哄騙小孩子最好的法寶了呢。


    等等,上官珒不會也把她當成小孩子來哄吧。


    佟冉想到這裏,抬眸去看上官珒。


    他正扭頭望著窗外,手裏搖晃著一杯清水,目光放得很遠,不知在想什麽。


    佟冉忽然有些內疚,覺得讓他花錢看著自己吃,實在太不厚道了。想著,她拿叉子往冰激淩上叉了一塊火龍果,遞到上官珒的麵前。


    “吶,吃點吧,水果總沒關係的。”她說。


    上官珒轉過臉來,看到她身子前傾,手裏舉著一塊火龍果,好像是要喂他的姿態,他愣了愣。


    佟冉見他不動,以為他沒有興趣,正要收手,卻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他的手心吸附了水杯的溫度,冰冰涼涼的,可他的眼神卻像是盛滿了窗外星光,明亮到好似下一秒就要望見她的心底。


    她的臉一下燒了起來。


    “你……鬆手,愛吃不吃。”佟冉有些結巴。


    “當然吃。”


    他話落,一口咬掉了叉子上的水果。


    --?--


    佟冉消滅了兩個冰激淩之後,心滿意足,仿佛今天的這一趟,直到此刻才是真正完美的。她下樓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


    上官珒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


    新市街的夜依然璀璨且充滿誘惑。


    他們慢慢地往停車場方向走。


    “你看/頑皮細雨招搖過遠帆/修理過小店/某處忽明忽暗的燈盞/你聽/江水流過人家吵著要上岸/你去過煙花三月的江南/你看/秋月溫柔撕破了花瓣/卻隻為迎著暮冬大雪紛飛時貪玩/你說要忘卻所有不愉快的片段/把美好事物純真地走完……”


    耳邊傳來空靈的女聲,像夜的精靈。


    佟冉循聲望過去,看到不遠處的街角,一個女孩正抱著吉他彈唱網上很火的《美好事物》,女孩大約十九二十歲,紮著馬尾,一張娃娃臉精致而可愛,她的歌聲也很治愈。


    周圍圍觀的人很多,佟冉走近了,才看清楚女孩短裙下的那雙腿是假肢。她的心莫名被揪了一下。


    眼前的女孩,大約是新市街繁華裏的一隅人間疾苦,可偏偏,她的歌聲,她頑強而立的姿態,讓周遭紙醉金迷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把失敗戀愛藏進路人的詳談/把起舞的今日寫成詩篇/多年後也不遺憾/把無味春風融進街邊的早餐/把仰頭月色化為瀟灑的釋然/把漫長的故事變成短暫/才配得起勇敢……”


    女孩還在唱著,歌聲淡淡的,臉頰上的笑意也淡淡的,不是無病呻吟,也沒有故意賣慘,她的眼底,真的能讓人看到美好。


    佟冉搜羅了一下身上的零錢,全都放進了女孩麵前的帽子裏,她起了個頭,周圍的人紛紛效仿。


    上官珒身上沒有零錢,他立著默默沒有動作,但是,女孩抬眸看到他的瞬間,還是衝他笑了一笑。


    “她認得你。”佟冉發現了這一小細節。


    上官珒並不確定女孩是否記得他,隻是,他的確見過她幾次,在這個位置,或者在後街那個位置,他的車子每次經過,他都會讓費海下車,往她的帽子裏放一些錢。他從沒有親自下過車,隻是有一次車窗沒關好,女孩朝他看過來的時候,遙遙打過一個照麵。


    “或許吧。”上官珒說。


    佟冉從他漫不經心的語氣裏,大約猜到了什麽。


    “看來是上官先生常行好事不留名,嗯,果然是好人。”她把“好人”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不算好事,隻是舉手之勞。”


    “那也得有心才行啊,天下有錢人多得是,但也不是個個有心的。不是有句老話說,越有錢越小氣嘛!”


    上官珒笑:“所以你很大方。”


    “我不是大方。”佟冉回頭看了一眼專注彈唱的女孩,“我隻是覺得,這世間所有美好,都值得被歌頌,所有才華,都值得被尊重。”


    兩人邊走邊聊,剛走到露天停車場的附近,又看到一個年近七旬、白發蒼蒼的老奶奶坐在風口賣花。


    佟冉的腳步又慢了下來。


    上官珒知道她又是心軟了:“你是不是覺得,世間所有弱小,你都有責任去幫助?”


    佟冉搖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在想,今晚一直都是你在破費,我也得送你點什麽回回禮。”


    “怎麽?要送我花?”


    “不不不,我要把花買了拿回去插起來,然後,送你更高級的東西。”


    “什麽?”


    “一室芬芳。”她認真地答。


    一室芬芳,一世芬芳。


    他眼底笑意燦爛。


    --?--


    轉眼就是三天後,上官琛回國的日子。


    那日下午,佟冉沒有戲,就直接回了家。她回家之後,才發現上官珒早已在家裏等她。


    “你等等哦,我馬上上去換衣服。”佟冉說著,急匆匆上樓。


    young早就已經把衣服送來了,佟冉愛不釋手,每天晚上都要打開衣櫃看一眼。她並不期待今天的酒會,但非常期待能穿新衣服。


    佟冉換好衣服下樓,上官珒還坐在客廳裏,保持著她進門時的姿勢,翻看著一張報紙。


    “我好了。”佟冉出聲。


    上官珒自報紙間抬起頭,看向她。


    白衣勝雪,皎若明月,明明衣服還是那套衣服,可再看時,卻覺得美又多了幾分美。


    “可以走了。”佟冉邊說邊撥弄著頭發。


    “等等。”


    “怎麽了?”佟冉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原地小幅度地轉了個圈,“還有哪裏不對嗎?嗯?”


    上官珒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啊!對!”佟冉一拍腦門記起來,她的耳環忘戴了。


    “那你再等等,我去去就來。”她說著,又要往上跑。


    上官珒起身攔了攔她,他的目光掃過她的高跟鞋,也不知道young為什麽給她配了這麽高的高跟鞋。


    “你坐著,我去拿。”


    他說完,轉身大步邁上樓。


    佟冉坐進沙發裏,看著上官珒的背影,心裏湧起一陣暖意,這男人,怎麽能這麽細心呢。


    她這念頭剛一閃而過,就聽上官珒在二樓喊她。


    “佟冉,你放哪裏了?”


    “鏡子邊的抽屜裏,最上邊那個抽屜。”她大聲地回。


    樓上沒聲音了。


    佟冉的心莫名又一暖,這一上一下,一問一答的模式,還真像是過小日子的夫妻了。


    上官珒很快拿著一個首飾盒下來。


    佟冉打開盒子,將那對珍珠耳環取出來,她的耳洞是小時候媽媽帶她去打的,時間隔得太久,記憶模糊,她早已忘記了疼不疼。不過,她平時也沒有戴耳飾的習慣,那日young為她戴上去的時候,倒有種把新肉刺開般的疼痛。


    幸運的是,這些年,這兩個耳洞並沒有真正埋實。


    佟冉試了幾次,卻怎麽也戴不進去,不知為何,那細長的耳釘總能與她的耳洞完美錯過。


    “我來吧。”一旁的上官珒等得有些不耐了。


    “我自己再試……”


    他不由分說地將耳環搶了過去,放在手心裏研究了一下構造,接著就朝佟冉湊了過來,佟冉悄悄地屏住了呼吸,可他身上的木香,還是團團將她包圍,惹得她身上都像是有了一樣的味道。


    兩人的距離很近很近。


    上官珒揚手撥開她的長發,輕輕地捏住了她一邊的耳垂,那圓潤飽滿的耳垂,比珍珠還要白。


    耳釘進去的時候,佟冉感覺到一陣刺痛,她細微地顫了顫。


    上官珒感覺到了,問:“痛?”


    “嗯。”


    “那我輕點。”


    佟冉咬緊了唇,為什麽她覺得這段對話有種令人窒息的曖昧。


    “怎麽?”上官珒見她臉上浮起朵朵紅雲,“那麽痛?”


    “不痛不痛,你快點好嗎?”


    “沒經驗,快不了。”他的呼吸拂過她的脖頸,似笑非笑間透著一種優雅之外邪氣。


    佟冉低下頭,不再理他。


    --?--


    上官琛的歡迎酒會辦在林海酒店的後花園了,是個露天party,其母藍一閔是個少女心十足的婦人,所以將現場布置得像是童話世界。


    車子開到酒店門口,上官珒將鑰匙交給門童,然後衝佟冉稍稍曲起了手臂,佟冉一時沒反應過來,上官珒直接握住她的手,塞進了他的臂彎裏。


    兩人穿過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廳,走進後花園。正逢春,後花園裏花團錦簇,美不勝收。


    白色的座椅像是滿天星散落在綠草地上,餐桌上的白餐布鋪得一絲不苟,上麵擺滿了精致的餐具和精致的食物。


    佟冉正盯著餐台上的食物挪不開眼,忽聽耳邊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


    “四哥!”


    遠處奔過來一個穿著粉色長裙的女人,她微蜷的短發在陽光下飛揚,泛著一絲好看的栗光。


    “四哥,你怎麽才來啊,我都等你好久啦!”女人停在上官珒麵前。


    佟冉看著她,覺得有些眼熟。她想了想,嗬,這不是那日在魏家遇到,問她是不是趕著去投胎的那一位嗎。


    她喊上官珒四哥?


    難道,這就是老太太口中常提起的上官家的五小姐上官芷嗎?


    “你著什麽急,今天的主角不是我,是二哥。”上官珒說。


    “我知道是二哥,那我不是想……”上官芷說著話,忽然注意到上官珒身邊的佟冉,“咦,四哥,這位是?”


    上官芷打量著佟冉,一時沒將她認出來。也是,那日隻是一麵之緣,再加上佟冉當時上了妝,滿臉油彩,認不出來也正常。


    “你好,我叫佟冉。”佟冉開口,主動介紹了自己,頗有幾分想悄悄化當日幹戈為玉帛的意思。


    可上官芷不怎麽買賬,她不理佟冉,轉頭看向上官珒。


    “四哥,我還想讓依寒今天和你搭一對呢,你怎麽自己帶女伴了?”


    “不是女伴,是你嫂子。”


    上官珒此話一出,上官芷徹底愣住了,連佟冉這個當事人都懵了懵,他這介紹也太直白了吧,完全不給人緩衝。


    “嫂……嫂子?”上官芷不可置信地打量了一下佟冉,又繼續追問:“我怎麽沒聽說你結婚!什麽時候的事情啊?”


    “怎麽?我結婚都用向你交代了?”上官珒嘴角浮著一絲淡笑,“有這個時間瞎琢磨我,不如管好紙夏,管好你自己。”


    “那依寒……”


    上官芷還想說什麽,上官珒已經牽起佟冉的手走開了。


    佟冉悄悄回頭,看到上官芷氣得原地跺腳,她可真喜歡跺腳,和電視劇裏那些嬌慣的大小姐一模一樣。


    “你妹妹好像有心儀的嫂子人選。”


    上官珒低頭看了她一眼:“你想說什麽?”


    “沒,就是隨口一提。”


    “介意了?”


    “我介意什麽,別人怎麽想不關我的事。”


    “對,你什麽都別介意,你隻要記得,你是我選的。”


    --?--


    佟冉被高跟鞋折磨得腳後跟破皮,她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下,上官珒給她拿了一盤吃的,放到她麵前。


    “餓了吧。”


    “你又知道。”


    “你的胃二十四小時不停業,且工作效率比別人的都要高。”


    佟冉不聽他的打趣,低頭掃了一眼餐盤,這裏邊都是上官珒精挑細選之後的健康食物。她一邊吃一邊四下張望,酒會上的人比想象得還多,但一個眼熟的都沒有。


    “奶奶不是說芮醫生今天也來嗎?”佟冉問。


    “她不來了。”


    “為什麽?”


    “二哥今天帶著女朋友一起回來。”上官珒麵無表情地道。


    佟冉嘴巴一澀,咦,這藍莓怎麽這麽澀,澀得她的心都難受了起來。


    芮心禾和上官琛的故事,佟冉聽老太太說起過一嘴,雖然個中具體她不清楚,但聽老太太的意思,這芮心禾已經喜歡上官琛很多年了,上官琛出國求學後,她一直在等他回來。因為太癡心於上官琛,醫科大畢業的芮心禾放棄了更好的工作,選擇留在a市當了上官家的家庭醫生。


    做上官家的家庭醫生,雖然薪資報酬不菲,但是,比起在第一線救死扶傷,終歸是差了點什麽。也就是說,芮心禾為了等上官琛,放棄的不僅僅是更好的工作,還是一個為醫者的平凡英雄夢。


    這或許聽起來輕描淡寫,但對於決定者來說,想必經過了漫長的掙紮,一點都不容易。


    芮心禾向來對上官琛的消息格外關注,她一定是提前聽說了上官琛今天會帶女朋友回來,所以才選擇不出現。


    哎,一段感情裏,先動心的那一個,終歸是被動的。


    佟冉忽然沒了食欲。


    “依寒來了!”


    不遠處,上官芷又在咋呼。


    隨著上官芷話落,在場的不少男士紛紛扭頭,上官珒倒沒什麽反應,他注意到佟冉似乎對這裏的藍莓有意見,正用手一顆顆地挑出來。


    佟冉循聲望過去,看到後花園的入口處,女明星宋依寒正提著長裙的裙擺,由酒店的工作人員攙扶著下樓梯。


    她今天穿了黑色的抹胸小禮服,裙擺很長,整體妝容考究,有種像是來走紅毯的正式感,顯然,她很看重今天的酒會。


    “依寒!”上官芷撲過去,一把抱住了她,像是蝴蝶見著了花。


    宋依寒笑著回抱了一下上官芷。


    果然,兩人如外界所言,閨蜜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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