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老爺下了那般毒手!”管家抬手,輕輕擦了擦眼淚,“老爺就這麽中了那殲人的毒計,結果就……”


    “你可看清了那人的樣子?”黎傾夏的手心緩緩收緊,眼神中劃過痛楚之色。


    隨後追問著,如此說來,那麽的確就是有人故意要害爺爺的。


    “她戴著麵巾,看不清樣子,但大概能知道,是個女人!”管家細細的回想了一下,但因那是一場可怕的回憶,眼睛裏都蘊著幾分餘留的驚懼之色。


    黎傾夏聽著這話,女人……


    她身邊的女人好像就那麽幾個,會武功的就更不用說了。她的心裏也總歸是有懷疑目標的。雖然,這隻是她個人的想法。


    “小姐,你一定要查明真凶啊!讓老爺安息啊!”管家忽而激動地抓住了黎傾夏的手,懇求著。


    他雖然拚命保護黎久,但那凶手卻像對老爺有著深仇大恨一樣……


    如今回想起來,那真是一場噩夢。


    “去把我之前交給你的東西拿過來!”管家這話是朝著吳氏說的。


    吳氏立即反應了過來,去藏東西的地方將那重要的東西拿了過來。


    是一把鑰匙。


    黎傾夏看著這鑰匙,心中五味雜陳。


    “這是代表黎家家主的鑰匙,小姐……”管家向著吳氏遞了個眼色,吳氏便將鑰匙交到了黎傾夏的手裏。


    黎傾夏的手心裏放著這鑰匙,冰冰涼涼,還似是沉重。


    “這是老爺臨終前,叫我交給小姐的鑰匙!希望小姐能……咳咳……能夠好好管理黎家啊!”管家更是止不住眼淚,聲音哽咽不已,斷斷續續的說完了這一段話。


    因為情緒激動,管家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黎傾夏一急,連忙上前,穩住了管家的病勢傷情。


    *


    黎傾夏向吳氏交代了幾句,又給管家換了藥後,這才離開。


    現在有關爺爺的事情,手頭上的線索就那麽一些。


    可問題是,她的清風苑裏似乎並沒有留下什麽線索。


    壓抑著心頭隱忍的情緒,黎傾夏很快回去。


    因著芷葉不好進皇宮去,便是在家裏等著她的。


    幸好她回來的時候,芷葉沒有什麽事情。


    “小姐,怎麽樣了?皇上可還好嗎?”芷葉發問。


    黎傾夏點頭,“挺好的。”


    隨後又走去了自己書房的桌前,她許久沒有來過書房,倒是也容易錯漏了。黎傾夏低著頭在這裏尋找什麽東西的樣子,據管家說,爺爺是到了清風苑裏發生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是不可能將痕跡完全抹除的。


    “芷葉,幫我一起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黎傾夏眼神犀利,“總該留下一些線索才是。”


    黎傾夏看了看自己的東西,少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而那些重要的東西,她都是用玄靈之力加鎖的,別的人打不開才是。


    這裏並沒有什麽重要發現,黎傾夏便又仔細的觀察著這裏,芷葉也不敢鬆懈。


    一炷香過去了,黎傾夏忽然聽見芷葉說道:“小姐,這裏有發現!”


    芷葉激動的嗓音傳了過來,黎傾夏就立即朝著芷葉那邊過去。


    這裏是根據一個端花木架,上麵被勾到了一絲絲的衣服料子。是黑色的,該是夜行衣。


    黎傾夏立即讓二二與小白出來,二二聞了聞味道:“是夏瑜清的!”


    幾乎沒有遲疑。


    二二對於姨母……不,此時應該改口了,對於夏瑜清的味道,實在是太過熟悉了。


    小狐狸也是看見過夏瑜清的,那一天夏瑜清來的時候,它與二二正是躲了起來,才沒讓她看見的。


    經過小狐狸的二次確認,的確是夏瑜清無疑。


    黎傾夏深吸一口氣,原來夏瑜清不僅僅是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一些什麽,甚至是……還是她的仇人。


    明明,她不該是她的親人麽。


    好一個姨母。


    黎傾夏隻覺自己的心口被一隻大手緊緊揪著,有些喘不過氣來。


    爺爺……


    黎傾夏腿有些軟,幾乎要跌倒在地上。


    芷葉手快,便扶住了她,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老爺的離世,對於小姐的打擊還是很大的,這會兒,又是知道了夏瑜清極有可能是殺害老爺的凶手,這心不堵得慌才奇怪呢。


    *


    夜晚,今夜無月,卻是晚風徐徐。


    黎傾夏靜立在窗前,看著深濃夜色,出神。


    芷葉在黎傾夏的身邊不敢鬆懈,自從小姐在書房出來之後,就一直心不在焉。


    此時此刻,芷葉是真希望姑爺快些過來,好好安慰安慰小姐。


    小姐好像又回到了老爺去世的那一天的情形。


    所幸,風陌琰沒有讓芷葉失望,心有靈犀般的就過來了。


    芷葉深深看了一眼黎傾夏後,便很自覺地退了出去。


    黎傾夏已經失神到連風陌琰來了,芷葉出去了都沒有反應。


    還是風陌琰從後麵圈住了她的腰際,他的下巴輕輕放在了她的肩膀上,黎傾夏的身子一驚,才反應過來。


    看她如一隻受了驚的兔子,風陌琰眸眼間愈是雋著對她的疼惜。


    “夏夏,”他低沉溫柔的嗓音有力,好似那一縷光,照進她那有些灰暗的心間。


    黎傾夏轉過身,麵朝向他,手臂緩緩圈住他的脖子,埋首於他的胸膛之前。


    未曾說話,但,他都懂,懂她的難受苦悶。


    就這般在窗前,維持著這個姿勢許久,風陌琰擁著她,恨不得將她揉碎到自己的骨子裏。


    “阿琰,曾經我以為,我隻有爺爺這個親人,”黎傾夏的眼睫上染了些許濕潤,口吻輕飄飄的:“後來當我知道我還有一個姨母時,我很開心,可是卻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在騙我。她甚至還對我的爺爺下手……”


    風陌琰溫柔的替她順著有些顫抖的後背,溫情的眉眼間掠過一道鋒芒。夏瑜清麽,不,不一定是她。


    但夏瑜清,接近夏夏,的確是為了利用夏夏。單憑這一點,他就不會輕饒了夏瑜清。


    “還有我。”等到黎傾夏說完了心中的事情,風陌琰道:“記得,還有我。”


    黎傾夏聽著這話,鼻尖更酸了。


    “你爺爺的事情我也在調查中,凶手許是另有其人。”風陌琰輕聲說著。


    黎傾夏正抽噎著,氣兒稍有些不順,“另、另有其人?”


    這背後還有別人麽?


    “不錯,”風陌琰為她順氣兒的手未曾停下,“那一天接觸過你爺爺的,有兩個人。”


    有兩個人麽。


    黎傾夏的瞳仁微微凝固,如此說來,誰先誰後,誰造成了致命傷害,便又成了疑點。


    “另外一個人正在尋找中,稍微有一些線索了。”風陌琰繼續說著,見她沒有最初那般萎靡,便也放心了些。


    將黎傾夏哄睡了之後,風陌琰今夜出奇的沒有留下來。


    大約習慣了有他的夜晚,黎傾夏潛意思的就想向外側靠過去,隻是,卻沒如往常那溫暖的懷抱。


    竟是一瞬清醒。


    這一夜,黎傾夏睡得極淺,第二天醒來時,頭都有些泛疼有些昏沉。


    芷葉服侍著黎傾夏起身後,見她氣色不佳,芷葉也是心疼,“小姐,昨晚沒睡好,有些累了吧。”


    黎傾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後,努力睜著眼,總覺得自己的眼皮要翻出三層來了。


    點了點頭,黎傾夏便與芷葉出門。


    隻是剛踏出屋子,就發現了釘在門上的一封信!


    取下後,黎傾夏仔細看了一眼,原來是煉藥師協會的信。


    今天午後,去湖心亭那裏,據說協會的長老們都在。


    那也隻好去了。


    折回了屋子裏,黎傾夏又將一些原本需要用但是還未曾用的東西收在了空間裏。


    黎重景這個人,她不會讓他過得舒心的。


    黎傾夏的眉眼間恢複了些許平常的神采,她要叫黎重景交出黎家!


    黎傾夏眼神似是在陽光下微微灼亮,耀動著不一般的瀲灩。


    直接去找了黎重景,黎重景正在交代手下人做一些事情。


    黎久雖然是為官之人,但黎家產業也算是不小,有一些商鋪店麵。黎重景顯然的,已經將這些占為己有。


    交代著手下人的黎重景見到了黎傾夏的身影,擺了擺手,讓那手下人退到一邊等候。


    他冷著眉眼,就站在那裏,等著黎傾夏走過去。


    端足了一身的姿態。


    黎傾夏瞥了一眼那人,慢慢走到了黎重景的麵前,麵無表情的,“看來大伯對這些產業很是盡心盡力。”


    “這是老爺子交給我的,老爺子去了,我就是這黎家的一家之主,又豈能不好好管理?”黎重景冷笑,“你來做什麽?”


    他為什麽覺得今天黎傾夏來勢洶洶,勢頭不妙?


    黎傾夏目光直直的迎向了黎重景,“多謝大伯這些天替我好好管理著這些產業。”


    多謝他?替她管理?


    這話的意思……難道是……


    黎重景陡覺不妙,因為緊張而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他緊緊捏著自己的拳心,“你,到底想說什麽?!”


    黎傾夏取出那一直攥在掌心裏的鑰匙,因為緊緊攥著,她的掌心之間都被壓得有了鑰匙的印子。


    “這是代表黎家家主的鑰匙,”黎傾夏舉到了黎重景的麵前,“所以,雖然我感覺有些不敬,但是,這黎家家主的位置,是我的。”


    “你一個晚輩竟然要和我爭?”黎重景被那鑰匙的光芒晃了眼。


    的確,老頭子一直都是有這把鑰匙的,但是他在老頭子死後,卻一直沒有找到這鑰匙。


    他雖然也急,但過了這麽些天,都沒有什麽別的動靜,他也就沒有最初那般在意了。


    但是沒有想到,突然跳出來一個黎傾夏,讓他猝不及防。


    鑰匙,竟然在她的手裏!


    黎重景真是氣惱,老頭子一直都是偏心的,偏心黎莫元,偏心黎傾夏!他對黎傾夏的疼愛究竟到了怎麽樣的地步,寧願招致他的怨恨,也還是要將這黎家,義無反顧的交給黎傾夏麽。


    黎重景伸出手,想要強行從黎傾夏的手中將那鑰匙搶過來。


    然而,黎傾夏猛地將鑰匙收回了手裏,語聲微冷:“這是爺爺給我的,大伯就算再不甘於現實,也隻能接受。”


    “荒唐!”黎重景低咒一聲,“你、你真是愈發荒唐了!”


    也是氣的沒話說了。


    “荒唐便荒唐吧。”黎傾夏唇邊笑意淺淺,隻要能守住爺爺的黎家,荒唐又何妨。


    現在的她,必須強硬起來。


    張氏已經入獄,若是她此刻再不讓黎重景知道她的底線,怕是以後就會任由著黎重景踩在她的頭上。


    所以現在,在麵對黎重景的時候,即便她鋒芒畢露,也沒有關係。


    黎重景眼裏有一道精明掠過,“你一個小丫頭,能懂什麽?還是乖乖的將鑰匙給我,把黎家交給我!”


    言語間有些威逼利誘。


    黎傾夏一口否決道:“這不可能。”


    黎重景還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忽然看見了在黎傾夏身後不遠處的夏菊,向著他搖了搖頭。


    示意讓他現在不能和黎傾夏硬碰硬。


    黎重景眼下已經是十分信任夏菊,既然夏菊都這麽說了,那麽他就也先按兵不動。


    “娘親,那個騷女人在後麵呢!”二二老遠就聞到了夏菊的味道,和小狐狸嘀嘀咕咕著不知商量了多久。


    黎傾夏也挑眉一笑,用心靈間的溝通回答著二二:“我知道。”


    所以,現在黎重景服軟,也就有可能是受了夏菊的指示。


    能讓一個男人這麽聽她的話,這假夏菊也真是有些本事。


    隨之,因著黎重景表麵上同意了將黎家交給黎傾夏打理,所以,一些事情必須要交接。


    但是黎重景心裏仍是憋著一口氣,便不與黎傾夏一道過去,而是讓人替他完成。


    也沒有太多東西需要交接,黎傾夏忙完之後,趁著沒人注意到她,便身形微動,不出須臾光景,就到了黎重景這兒。


    隻是……


    女子的低吟聲被壓抑住,仿似嗚咽在了喉中。


    還有男子充滿了欲念而又稍顯粗暴的嗓音響起:“你這妖.精,今天為什麽要阻止我?”


    黎傾夏吞了吞口水,這大白天的……


    因為知道夏菊的實力不淺,便尤為小心翼翼。這會兒,她聽著夏菊輕輕顫著的聲音:“她比我們想象中的要難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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