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旭最後還是別別扭扭地跟著肖子宇和左彬到了比賽大場。辰旭也是一隻沒說話,小狂人不說話就跟棋瘋子大吵大鬧一樣不正常,所以餘小橋沒少擔心這孩子是不是被高永夏打傻了。


    “辰旭,你是4將。”餘小橋帶著辰旭走了一圈:“這次比賽,大盤評講和現場觀眾觀弈與比賽同時進行,而且比賽就在這個大場內進行……到時候集中力不行的話,很容易被影響,你……你沒事吧?”


    這次比賽的場景有點像電影院,觀眾席全是階梯座椅,而棋手們則在最前麵的舞台表演。台麵上擺著五對座椅,那就是棋手們對戰的平台。而後麵則是五個大盤,似乎每一盤棋都會配上一個大盤演說。


    大盤演說就在棋手的耳邊進行,這樣的棋賽不是沒有搞過。但卻十分稀少,因為這一來十分容易影響棋手的思路;二來做秀成分太多棋手都不太喜歡;三來這種比賽的耗資的確太大,沒有幾個商家願意出資這種比賽。


    看來日本這次似乎很重視這次比賽。從一開始帖目上的斤斤計較到現在的場景模式,都說明了日本的關注程度。這也間接地給這些年少的棋手們無形的壓力。辰旭沒有參加過大型的比賽,餘小橋有點擔心這家夥的狀態。


    “你還不如擔心下肖子宇。”辰旭甩甩手:“我沒事。”


    “我也沒事!放心!再說,我們可是對手哈!”肖子宇見辰旭扯話題扯到他身上,連忙搖手。


    左彬在一邊一直沒說話,他一直在打量餘小橋:“聽說你是副將?”


    餘小橋一愣,點了點頭:“是。”


    左彬笑得有點憨,他伸出右手摸了摸後腦勺:“嗬嗬,我叫左彬,你今天的對手。”


    天才預言師左彬!餘小橋腦子裏快速閃過一句話:在中國年輕棋手中,有一位棋手的圍棋,其本身就存在著精神處罰。那就是天才預言師,左彬!


    這句話是仙曉寒告訴餘小橋的,所以餘小橋一直深信不疑。


    “別看這家夥在盤外又傻又憨的,下棋的時候完全變了一個人,小橋,要小心這家夥的棋……小,小橋?”肖子宇半開玩笑地說話到一半就已經說不下去了。因為餘小橋那雙與年齡完全不對稱的眼神。


    “你好,我叫餘小橋,還請請多關照。”餘小橋盯著左彬的眼睛,表情連戰在一邊的肖子宇都讀懂了:我早就等著跟你一戰了!


    肖子宇搖頭,哎……這個棋瘋子……


    不過很顯然,肖子宇搖頭的時間並不長。


    “這個就是這次的舞台,挺華麗的,我喜歡。”安自力渡到肖子宇身邊,刻意壓低了聲線,卻提高了聲音:“要加油喲,我們的四將!”


    肖子宇頓時臉色沉得像死水一樣。


    周圍的人心都一緊:四將?那麽不是……


    比賽的名單,還真是頗具有戲劇性。這種陣容一出來,基本上是狠狠地在日本棋手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主將:李石六段,14歲(韓國)vs樂平七段18歲(中籍代日)


    “前輩,手下不要留情。”


    “本來是來玩的,但沒想到碰到不得了的後輩了啊!如果我輸了,就把我的mp4送給你怎麽樣?”


    副將:餘小橋二段,11歲(中籍代韓)vs左彬四段,15歲(中籍代日)


    “你好,很期待與你對戰。”


    “傳言似乎你把圍棋堪比生命?那麽我就放心了……”


    三將:金澤一二段,16歲(韓國)vs安自力初段,17歲(韓籍代日)


    “前輩,請多指教!”


    “哈欠……好困……喂我說你,誰會在重要的比賽跟對手去‘指教’?”


    四將:辰旭初段,16歲(中籍代韓)vs肖子宇初段17歲(中籍代日)


    “喂,哥們,對不住拉!”


    “……沒想到我們兩個還挺有緣的,老在一些比賽撞車。”


    末將:金諸儲初段,15歲(韓國)vs黑羽田井二段,16歲(日本)


    “請多指教,‘唯一’的日本棋手~”


    “你小子找死!”


    日本棋院的管事者雖然老則老已,但神誌卻還算清醒。而做出這種丟足麵子的事,也是因為事情不在日本棋院的掌控中了。


    不管是哪國哪個領域要舉辦什麽性質的比賽和活動,都會依賴讚助商。但日本卻依賴得過分了。


    “管口先生,這樣做……”


    “首先,我是商人,我出了這麽多財力物力,如果沒有利潤,就不會有這次比賽。這樣做不是吸引了很多國內外的觀眾嗎?這就是成功!棋院怎麽樣,那是你們的事!”


    “管口先生,管口先生!……”


    “……”


    “……棋院……已經腐敗了……”


    不過這不是壞事,腐敗才是新生的開始。


    比賽開始後,辰旭開始表現得不自然了。


    小狂人看著好友肖子宇的臉,左看右看,看得肖子宇毛骨悚然。最後大歎一口氣:“哥們,這緣分太深,俺把持不住!”


    要不是肖子宇已經坐在沙發上,估計會一個踉蹌載到在地。肖子宇苦笑:這位小狂人,說話做事真是……若不是肖子宇極其了解這家夥為人,以他剛才的表現,不認識他的人指不定還以為這家夥是個玻璃。


    “發什麽瘋?不會是真的被高永夏砸壞腦子了吧?”肖子宇白了這家夥一眼。虧他之前還擔心辰旭沒有國際大型比賽的經驗。


    比賽還沒開始,不過也就1分鍾內的事了,主將已經開始猜子了。


    樂平看了看對方手中的2枚棋子,歎了口氣:“我以為有三枚。”


    日本方主將持白,那麽對方三將安自力、末將黑羽田井持白;副將左彬和四將肖子宇持黑。


    韓國方麵,主將李石、三將金澤一以及末將金諸儲持黑,副將餘小橋和四將辰旭持白。


    辰旭看了看被交換到手中的白子,有點不滿意地扁了扁嘴。其實對於第一次國際型比賽就在這麽大型的場合舉辦,而且後麵被大盤指著,上麵被成千上萬雙眼睛盯著……這樣的場麵,就算是小狂人也有點心顫。


    好在對手朋友……辰旭暗歎。辰旭看著肖子宇很快地落子,心裏想著肖子宇可不是省油的燈,要是自己一個緊張就更沒話說了……不過如果是肖子宇的話……突然辰旭眼前一亮,他深吸了一口氣,做了個把其他人驚得目瞪口呆的決定。


    辰旭彎下腰,把鞋子、襪子全脫下來丟到一邊,然後站在獨立沙發上,大聲用中文吼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之後,整個莫大的場所,在場有幾千個嘴巴,卻鴉雀無聲。簡直比三星杯的賽場還安靜。而這種不正常的安靜背後,也可以用暴風雨前的比喻來形容。


    肖子宇頭疼!雖然他不是第一次見辰旭在對局的時候脫鞋子,雖然他早就習慣辰旭這種古怪的個性,雖然他現在已經可以完全不受辰旭任何古怪動作的影響——除非辰旭在對弈的時候把棋盤抱走……但肖子宇第一個反應還是頭疼!


    安靜後的大場開始了竊竊私語。


    “那人是誰啊!真討厭!”


    “太沒禮貌了!”


    “中國的小狂人……真沒素質。”


    如果這些話被老狂人聽見了,估計會鼻子一歪:你們有素質,你們小日本自從接觸到中國流傳過去的圍棋後,下棋下了幾百年,也隻下出了一堆好規矩,高素質,低思想,低水平的棋來!一群思想被綁了小腳的家夥,還敢說老子徒弟!——嗬嗬,老狂人護短是出了名的,尤其針對辰旭。


    在辰旭幹出這事之前,肖子宇肯定,就算是鬼都很難猜出誰會用如此出格的方式來減小大型比賽給自己帶來的壓力和緊張感。這可不是宿舍裏,而是比賽現場,國際比賽現場!!!肖子宇看著不下於個位數的攝像頭對著還站在沙發上的辰旭,心中生邪火,火從膽邊生,跳起來就給辰旭一個爆頭,然後揪著小狂人的領子把他給拉了下來。


    辰旭覺得,肖子宇不是老實,而是不爆發而已。說到膽子,這家夥的膽子絕對不比自己小。他突然很有興趣,餘小橋被惹火後,會做出何等驚天動地的事。


    因為餘小橋和肖子宇都不是那種隻會看別人臉色行事的老好人。這點他們跟金澤一那家夥有本質上的區別。雖然別人都叫他們——老實人。


    辰旭咧著嘴坐了回來。他知道肖子宇基本上已經免疫了自己這一套,所以他也隻有敢在肖子宇等少數幾位好友前做出如此出格的事。若換個人,恐怕早就跳起來罵他卑鄙,用盤外因素影響自己正常思考了吧。


    “這家夥就是肖子宇口中的小狂人?百聞不如一見嗬!”左彬張大嘴巴,一副驚訝的表情。比賽已經開始2分鍾了,可左彬的第一步遲遲不肯落下。餘小橋抬起頭看了看左彬,覺得這家夥簡直是浪費自己的保守時間。


    “同為中國棋手,為什麽說是百聞不如一見?”餘小橋淡淡地回道。


    左彬樂嗬嗬地笑道:“因為聽小狂人大名的人是多數,可能跟他成為朋友的人卻屈指可數。”左彬對著餘小橋笑了笑:“我也不懂,為什麽以你和肖子宇的個性,會跟辰旭成為朋友?”


    餘小橋隻聽說過左彬是棋盤上的預言師,可對此人也並不太了解。看來也是因為沒有跟其成為朋友的原因吧。想到這裏,餘小橋也默認了左彬的解釋。她張了張嘴,惜字如金地答道:“緣分。”


    左彬一愣,然後大笑:“看來我們似乎沒緣分了。”


    餘小橋不知道左彬沒頭沒腦地說什麽,她隻知道比賽已經開始5分鍾了。而持黑的左彬連夾子的意願都沒用。


    當然,餘小橋不會出口催左彬快落子,因為如何用時間,是對方的自由。


    “真冷漠,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麽連夾起棋子的意願都沒用嗎?”左彬看著老僧入定的餘小橋,皺眉問道。


    “怎麽下棋,什麽時候下棋,是你的自由。”餘小橋眼皮都沒抬,他靜靜地盯著棋盤的角落,等待對手的落子。


    等待,是現在餘小橋能夠做的,也是唯一可以做的事。


    良久,左彬道:“你可知,我為什麽會在北鬥杯預選輸給肖子宇嗎?”


    左彬輸給肖子宇,但卻能夠當上副將,前後不過半年時間。


    “如何成長也是你的自由。”餘小橋不想多問。


    “你不像是一個11歲的孩子。”左彬很快地接道:“肖子宇說過你不想小孩子,但沒想到會……嗬嗬。”


    “……”我本來就不是11歲的孩子。餘小橋這句話隻能在心裏說說。


    “我突然有種很想跟你說話的衝動。”左彬說道。


    餘小橋覺得左彬簡直有點不正常,在這樣的比賽中,浪費時間拉著對手不停地說話。


    “告訴你,因為我覺得,肖子宇那家夥本來就不穩定,很容易被毀掉。”左彬笑了:“所以我不敢全力以赴。”


    奇怪的回答,餘小橋皺眉。


    “所以肖子宇告訴我,你是個熱愛圍棋比過生命的人,我感到很高興。我之前一直無法全力以赴的下棋。”左彬的語氣變了。


    “你到底想要說什麽?”餘小橋抬起頭。因為她感覺對方的氣場變了,由溫和漸漸轉為刺骨的寒冷。而在她抬起頭,對上左彬的眼睛同時,餘小橋一個哆嗦,這是自己的錯覺吧。


    眼白過多,眼仁過少,嘴角的幅度已經擴到一個詭異的地方。


    完全跟之前的左彬是兩個人!


    “我想說……如果你贏了這場比賽,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語氣變輕了,但餘小橋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是第二次,餘小橋第二次害怕直對著對方的眼睛。


    不過……餘小橋低下頭:不過,如果你所謂的精神懲罰隻是這樣的一點‘盤外因素’……


    黑棋落子,清脆的敲擊聲。餘小橋的思維隨著對方落子的瞬間,盡數收回,全力放到了麵前的棋盤上。


    左彬冷冷地看著餘小橋,的確是一個集中力極佳的孩子。


    突然間,他仿佛看到數年前,譚奕的惋惜,李照怒吼的聲音,塔矢亮驚異的眼神,還有他們躲避的目光……


    ……


    “你好……啊!進藤老師!!還有……塔……塔矢老師!”


    “進藤老師?今天的循環預選已經完了嗎?”


    “厲害!”


    “把我拉來,幹什麽?”塔矢亮雙手環在胸前。難怪他語氣這麽衝,因為他最近的確很忙,忙到沒空來看這種走秀式的‘國際比賽’。更何況,對於日本這次的比賽,塔矢亮是極力反對的人之一——這種隻有宣傳,耗資巨大,意義極少的比賽……而且……看著比賽的陣容,身為日本頂尖棋手的塔矢亮是一陣火大。


    更何況,那個孩子也在這裏……


    “你不知道比賽的陣容嗎?”進藤光睜著眼睛說瞎話,塔矢再怎麽反感這次比賽,但他怎麽可能又不知道比賽的陣容呢!?就是因為知道陣容,塔矢就更不想來了。


    “啊~啊~我一直很好奇,怎麽樣的後輩能讓你這個孤傲的家夥一躲再躲。喂,這可不像你啊塔矢。這幾年後輩向你挑戰的棋手多得像櫻花樹上的花瓣一樣,你卻隻對中國的左彬談之色變……他的棋我見過,除了一點特別外沒其他值得塔矢你如此……這般吧?”


    進藤抱著頭,他有一個興趣就是看自己的老友兼對手塔矢亮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而變臉。因為進藤光覺得一個才20歲出頭的人,居然如此老練和陰沉,實在愧對於青春。


    進藤光曾經說過,如果不是朋友,我才懶得理他呢!他不知道塔矢聽到這句話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交了你這個朋友!


    “你有跟左彬那孩子……認真地下過一盤嗎?”塔矢沉默了很久,才對進藤光說道:“他的圍棋,讓我很不舒服的感覺。”


    “……那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孩子……”進藤光說道,看著左彬的眼光有了幾分興趣。


    “別對他產生興趣!有必要的話,避免跟他對弈……那個孩子……我很後悔那次跟他下過棋。”像塔矢亮這種層次的棋手,能夠說出‘後悔下棋’這四個字,基本上比豬在天上飛還要讓人不可思議。


    塔矢亮的眼睛,變得很淩厲,很亮。這是一雙曾經嚇得餘小橋那種棋瘋子不敢直視的眼睛。


    “我先回去了。”塔矢轉身。


    “這就走?”棋還沒有下幾步呢!


    “……”塔矢頓了頓:“我有話要跟高永夏談談。”


    進藤,你的圍棋跟柳昊一樣,很純粹。連對勝負的執著都很純粹。太純粹的人最容易受影響,所以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塔矢知道進藤光的個性……不止是塔矢知道,進藤的很多好友都知道。所以他們在暗中,幫進藤光推掉了很多很多‘活動’。尤其是輔導有政治地位的下棋之類的工作,塔矢亮在好友不知道的前提下,默默地幫他承擔了很多。


    這並不代表什麽。就好像餘小橋以前下過太多的彩棋,甚至幫著別人作弊。但也無法改變餘小橋對圍棋的熱心,無法改變圍棋對餘小橋的影響,無法令她下出的棋變質,更不會影響到她的心情。


    塔矢亮跟餘小橋屬於同一種人。所以很多事,他可以做,高永夏可以做,洪秀英可以做,甚至王星都可以做,但他進藤光做不得。


    進藤光一聽找高永夏的,立刻臉一甩:“找他來上演天下大亂嗎?”


    “不,找他來解救世界。”塔矢已經很久沒跟進藤光吵架了,他突然有點懷戀。


    “目外……?”餘小橋看著黑棋,冷靜地進行了分析。


    她不懂左彬的棋風,因為他們是第一次交手。甚至餘小橋連左彬的棋譜都沒看過。


    但是……現在渾身散發著這麽危險氣息的人,真的是那麽默默無名的人嗎?無名得甚至連棋譜都沒用留下來一張……?當餘小橋胡思亂想的時候,左彬身上危險的氣息在一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反差之大,讓餘小橋有種做夢的感覺,而且還是一場噩夢。


    餘小橋抬頭看,左彬一臉平靜地坐在對麵,還衝她笑了笑。看看四周,也很正常,包括大廳裏觀眾們竊竊私語的討論聲後後麵大盤的講解……


    辰旭又把鞋子脫掉,蹲在沙發上。


    安自力整個人縮在沙發裏,似乎要睡著的樣子……


    一切都很正常啊!


    不過,真的有種做夢的感覺啊。


    “小橋?”左彬有點關心地口氣。


    單手扶上額頭,餘小橋搖了搖頭:“我沒事,謝謝,我們繼續下……”


    下棋……


    繼續下棋……


    我……繼續下棋……?


    我……我,餘小橋……


    距離上次在下棋中途遊神的狀態,有多久了?這輩子?上輩子……?


    “這麽快就反應過來了?是不是真的有種做夢的感覺啊?”冷風吹過的聲音。


    “……你這家夥……”餘小橋有了揍人的衝動。


    先揍對方,再揍自己。


    左彬冷眼看著,她的意誌很脆弱,但對圍棋的信念比最衷心的教徒還堅定。


    總結:很有意思。


    “想要揍人的話,棋盤上來吧。”


    抓起棋子,落在目外。


    王星曾經說過,用空杯心態去下棋,是最入境的方式。


    空杯心態,就是掏空自己。這點說著容易,做得很難。


    因為每位棋手比賽,都會懷著贏棋的思想。而這種大型的比賽,參賽的選手沒有一人不是懷著滿滿的心來到這裏。


    現在叫其倒空。連餘小橋,做著也困難。不過也隻有餘小橋,雖然困難但還可以一試。因為餘小橋爭取贏棋的目的很簡單——隻為將棋下得更好,留下更好的棋譜,享受更好的快樂。


    若是輸了,也有輸的快樂。


    但若贏了,贏棋的快樂會比輸棋的快樂多出很多很多。


    王星還說過,這點連他都很難做到。因為在下棋的時候,很難保持著不去思考輸贏的念頭。不過他也說過,如果是餘小橋,也許可以做到。但那也是很多年後了。


    因為勝負心是每位正在急速成長的年輕棋手必須具備的。這似乎形成了一個矛盾,一個說不盡道不破的矛盾。


    餘小橋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種本事,那種能夠隨時將自己掏空,其後又能隨意將自己灌滿的本事。


    而且現在……看著左彬,餘小橋很想贏他,非常想!所以使用空杯心態下棋的念頭,在餘小橋腦子裏打了個轉,又被壓了下去。


    哦……目外對上目外,三線的棋爬得恰如其分,左彬彎了彎眼睛: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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