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橋在比賽結束後,望了望賽場四周,沒發現她要找的人,就離開離開了。


    之前走到哪裏都被一群人圍著的感覺,太難受了。餘小橋現在隻想回到自己房間好好呆著,然後跟著大部隊一起回國。


    但回到房間的餘小橋,有點坐立不安。這次來日本沒見到高永夏也就罷了,雖然心裏很失望但也是沒辦法的事。但之後她明明看見其人了,卻始終找到對方,這就不是失望了,而是一種很不甘心的感覺。


    想起自己到底是為什麽搶了辰旭的參賽資格,拚死拚活地跑來日本啊?


    想到這裏,餘小橋坐不住了,她開始一個人在外麵走來走去。


    餘小橋有一個習慣,那就是邊走路邊思考。所以當有人從後麵拍到她的肩膀的時候,她嚇了一跳。


    轉過頭,見是熟人,頓時鬆了一口氣:“宇軒?”


    宇軒雙手環抱在胸前,靠著牆壁站得歪歪斜斜,配上他的染發,還挺像一個小混混。隻見宇軒道:“聽說,你在找高永夏前輩?”


    “你知道他在哪?”餘小橋頓時叫道。


    “剛才在比賽現場,前輩還來現場看了比賽。”宇軒頓了頓:“看你當時聚精會神地看比賽,於是沒敢打攪你。”


    知道高永夏去看了比賽,餘小橋就肯定對方沒有走遠。他抱著僥幸的心情繼續到處找人,沒想到還真被她給碰上了。


    之前餘小橋想要找到高永夏,不過是為了跟對方對弈。但這真碰上了,餘小橋卻盯著對方發起呆來。


    “小丫頭,身體好點了沒?”高永夏見餘小橋又開始在棋院蹦蹦跳跳到處亂跑,愣了一下,但還是主動打了招呼。


    “啊……前輩”餘小橋想說,跟我再對弈一局,絕對不會再像上次那樣了。但話剛說出口,就被對方打斷了:“小丫頭,你真夠強的,被人逼成那樣了,也不肯說?”


    “……”這是餘小橋顯然沒跟上對方的思路的表情。


    “你不打算告訴大家嗎?你那些棋譜的來曆……?”


    這下餘小橋聽懂了,她堅決地搖了搖頭。廢話,當然不能說,要是說了,不就等於告訴別人自己的來曆嗎?


    “哦,是嗎?那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等餘小橋有所反應,高永夏已經大步離開。


    王星的房間內。


    高永夏告訴了王星,自己請停兩年的事。


    “什麽?你主動要求的?你瘋了?”王星感到難以置信的表情。


    “哎,前輩你都可以從神壇上溜下來快活,難道我就不可以嗎?”高永夏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王星無語,什麽叫溜下來快活?


    “根本不一樣,你正是進步的時候,而我也改到退休的年齡了。”王星正色道。


    “哎,前輩還沒結婚吧?怎麽就退休了?”高永夏哈哈大笑道:“聽說以前有記者采訪你的時候,還要把他20歲的女兒嫁給你呢!我奇怪了前輩,為什麽當時不答應啊?”


    王星被眼前這個家夥給說得滿臉通紅,這家夥的嘴太毒了,他決定不在這件事上跟高永夏繼續扯,努力調整好表情道:“是不是跟之前你在韓國的那段時候不公平的待遇有關?”


    “都無所謂了。”高永夏擺擺手:“反正這件事到此為止。再說,這又不代表我不能下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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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沒辦法在最近兩年內參加比賽了。”王星道。


    “誰規定的不能參加比賽就沒辦法下棋?”高永夏回道。


    王星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笑道:“我知道了,還是之前的話‘哪天在天目道場混不下去了,來跟我混,我給你推薦’不是玩笑話。”說到這裏,王星轉而有點擔心:“但你這兩年怎麽過?”


    “前輩,你當我白混了這麽久嗎?平時我雖然不算節約,但也不會太奢侈。我手上的存款,足夠我消費兩年了。”


    “隻不過,兩年後的推薦,就麻煩前輩你了。”高永夏笑得有點不懷好意。


    王星這才知道:這小子跑來這裏墨跡半天,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啊?


    “對了,在那之前,先幫你的小徒弟解決一個麻煩。”高永夏起身站起來:“免得她再被那群野蠻的家夥給‘逼暈’。”


    “其實……”王星擺擺手:“小橋那個是營養不良,加上休息不足才暈倒的。”


    高永夏眉頭一跳:“我說她是被逼暈的,就是被 逼 暈的 !”


    王星頭疼了,這個後輩的臭脾氣一點都沒變嘛,連忙點頭附和:“是是是,逼暈的。”突然一想有點奇怪:“我說你小子怎麽突然對小橋那麽上心了?再說了,萬一小橋突然想通了,願意告訴大家了……”


    “直覺告訴我,那丫頭就算頭上掛著三把刀,也不會開口說一個字。”高永夏想起之前餘小橋堅決的表情。他打斷王星的話:“再說,我不是對那丫頭上心,隻是,前輩不是說過那丫頭遲早會成為我的對手嗎?”高永夏聳肩:“既然她要當我的對手,那至少得給她一個安心下棋的前提吧?”


    “哦?難道你是承認她是你的對手了?”


    “不是,隻是想,既然前輩你動了退休的心思,那種得給我這個一直將你當對手的後輩一個交代吧?雖然你把你的徒弟推出來,我有點不滿,但還是樂於看著那個丫頭成長。”高永夏繼續道:“至於能夠成長到什麽地步,那就看她本人了。我隻不過是幫她提供一個比較安靜的成長環境而已。”


    王星並不知道,高永夏要怎麽幫餘小橋解決那個問題。他隻能在一邊看著。有時候他覺得自己不像餘小橋的老師,高永夏才是。


    王星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搖了搖頭,想將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甩開。


    高永夏的做法挺直接的。他直接找到這次富士杯的冠軍得主,然後抬手甩給對方一本薄舊的棋譜道:“這本棋譜中的棋,跟餘小橋那幾章棋譜的棋,是同一個人的棋。”


    塔矢亮因為贏了這次富士杯,他的人氣和名望在日本乃至整個世界棋壇一時都飆到極點。更何況塔矢亮之前因為左彬的事,欠了高永夏一個人情,這也是高永夏為什麽找到塔矢亮的原因。


    富士杯的冠軍,其實也可以稱之為世界冠軍了。


    塔矢亮拿起棋譜翻了翻,頓時覺得有些眼熟。但他在記憶中搜索了一下,又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些棋譜。


    這些棋譜的水平相當高,但自己卻沒有見過。而高永夏一出手就是一本,這讓塔矢亮都有點相信對方所說的了。


    但他卻總覺得這些棋譜有一絲熟悉,似乎在哪見過。


    對了!我知道在哪見過了!


    當時父親留下的那本棋譜,雖然自己隻是粗略地翻了翻,但高於下丟過來的棋譜中其中的一張跟父親留下的那本棋譜中的一張,一模一樣!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高永夏見塔矢亮的表情變得十分驚訝,他倒覺得有些奇怪了。按道理來說,孔老的棋譜,塔矢亮應該沒有見過才對。


    難道,孔老曾經在日本呆過?高永夏被自己的猜測給嚇住了。


    良久,塔矢亮問道:“你的棋譜從哪來的?”


    “一個叫孔方的老人,留下來的。”高永夏故意將孔方的名字說出來,就是想要看看塔矢亮的反應。


    但顯然讓高永夏失望的是,塔矢亮聽到孔方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隻是將棋盤抵還給高永夏,並告訴對方:“我曾經在父親留下的一本棋譜中,也見過這裏麵的棋局。”


    “什麽?”這下輪到高永夏大驚失色了:“你父親留下的棋譜在哪?”


    “父親要求我將它交給緒方先生。”塔矢亮答道。


    “哼……”可笑,棋譜不留給自己的兒子,倒留給大弟子?“算了,我先回去了。”高永夏頓了頓:“希望你可以幫餘小橋證明,她的那些世人沒有見過的棋招,就是出自留下這些棋譜的孔方之手。”


    “先不說我憑什麽相信你的話,我很好奇高永夏,你為什麽要幫餘小橋?”


    “理由?塔矢亮,當初你幫左彬的時候,我有主動問過你理由嗎?”


    高永夏說這話,明顯就是提醒塔矢亮:別忘了你因為左彬之前的事,欠我一個人情。


    高永夏本來隻是想要用孔老的這本棋譜,幫餘小橋一把,沒想到居然從塔矢亮那裏得到了這樣一個連自己都不曾知道的消息。


    孔老的棋譜,為什麽會在塔矢行洋那裏?


    對了,高永夏之前一直很不解,孔老是在什麽場合下跟當時那些日本的超一流高手們對弈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在日本呆過。


    但高永夏並不知道孔老與日本那些棋手的關係怎麽樣。


    照現在來看,塔矢行洋手中有孔老的棋譜,孔老留下的棋譜中,跟左藤加正的對弈最多。而左藤加正是塔矢行洋的老師……


    看來孔老當初並不是在日本默默無名的人,他跟左藤加正的關係就很好。那時候正逢亂世,本來高永夏以為孔老不過是被亂世埋沒的一位圍棋天才,現在想來很多地方都想不通。


    既然當時孔老跟那時候如日中天的左藤加正關係很好,為什麽日本棋院卻沒有一絲一毫孔存在過的痕跡?


    高永夏腦中突然冒出一個看似荒謬,其實合情合理的想法:“難道當時的日本棋院,故意掩蓋孔老的存在?”


    為什麽那時候日本棋院要那麽做?


    太多的問題讓高永夏很糾結,他恨不得離開就去找緒方精次,把事情搞清楚。


    但他不知道,緒方精次已經到中國棋院將棋譜交給了李嚴了。


    緒方是在八強中落敗給韓國的安太善的。他被淘汰的當天,就訂好了去中國北京的機票。


    目前他還是日本第一人,而且他跟高永夏和王星都不同,他很看重自己的棋界地位,所以他總會收到太多的工作。


    對於塔矢行洋的遺囑,他隻能抽這個時間去完成。


    將手中的棋譜交給李嚴,並將塔矢行洋要求緒方轉交給李嚴的信一並遞上,就匆匆離開了中國。


    緒方精次怎麽都不會想到孔方和當初中國圍棋界三劍客的師徒關係。這件事,連已經過世的塔矢行洋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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