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晚清一邊看一邊研究,圖紙上精細的繪出了十八重機關的分布,以及觸碰到何種東西便會引發暗器,當真是令人歎為觀之,精妙之絕。


    軒轅夜辰沉聲開口:“其實對於鳳皇令,我並不稀罕,隻是怕金夏國的皇帝用這鳳皇令來調集鳳皇教內的高手,刺殺各國的君皇,這樣一來,天下隻怕亂了,這數百年來,四國共存,周遭並存著數個小國,從來沒有亂過,但是天下由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所以我怕有些一劫。”


    軒轅夜辰擔心,晚清抬首望向他,覺得這軒轅太子雖然武功不是頂尖的,但他心智卻絕對的高明,而且還有一顆普懷天下眾生的仁慈之心,一國之太子,真是難得,比起金夏國的夏候洛晨好太多了。


    “軒轅太子其實不該擔心這鳳皇令,我倒是擔心另外一件事。”


    “呃?”


    這次不但是軒轅夜辰,就是孫涵和回雪都被吸引住了,一起望向晚清,晚清輕蹙眉,慢慢的開口。


    “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現在在漢成王府的鳳皇令是個假的鳳皇令,如果這是假的鳳皇令,那麽有沒有真的鳳皇令呢,如果有真的鳳皇令,那麽它在何人手中,如若在鳳皇教人的手中,倒無所謂,因為他們一直未有行動,最可怕的是那真的鳳皇令在稼木蕭遙手中,我曾聽聞,稼木蕭遙的兄長,前太子稼木蕭塵就是因為四國比賽中失利,被人譏笑,所以一怒自殺而亡的,這次的挑戰賽上,有眼睛的人都看到了,稼木蕭遙出現就是為了羞辱報複各國,以他的頭腦,一定會想過,如果鳳皇令失手會怎麽做,那麽就會有第二套方案,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他會製造真正的禍端。”


    晚清說完,房間裏死一樣的沉寂,人人深思,最後軒轅夜辰顯然認同了晚清的說法,所以滿臉的驚疑,心中不由焦急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稼木蕭遙回蒼狼國,必然會動手製定第二套的方案,他必須立刻啟程回軒轅國,稟報父皇,讓他小心以對。


    “晚清說得沒錯,我要馬上回軒轅國去。”


    “小心點。”


    晚清叮嚀,當軒轅夜辰朋友一般,這軒轅夜辰身上的戾氣很輕,果然不愧是五公子之一的護花公子,一向憐憫別人,不但是女子,連天下的百姓,他也愛護著。


    軒轅夜辰點首,望著晚清,笑著叮嚀:“若是有什麽需要的,請派人去軒轅國找我,我一定會盡全力的幫助你。”


    其實他倒更願意留在這裏待兩天,可惜事關國之重事,男兒又豈能兒女情重,父皇可不能出一點的意外,否則軒轅的百姓可就陷入了峰煙戰火。


    “好,若有需要,我一定會去找你。”


    晚清也不和他客套,豪爽的笑著開口,軒轅夜辰也笑了,晚清吩咐孫涵:“立刻準備一輛馬車把軒轅太子送出城。”


    “是!”孫涵和軒轅夜辰一先一後的走了出去,房間裏,晚清端看手上的圖紙,越看越驚歎那打造出千機閣的人,真的是暗器之中的高手,什麽樣的暗器設計都想得到。


    房間裏寂靜無聲,孫涵從外麵掀簾走進來,喚了一聲:“老大,吩咐了人送軒轅太子出城去了。”


    “嗯,那就好。”


    晚清點頭,想起什麽似的,收起了圖紙,那孫涵忍不住提醒她:“老大,你可別闖那千機閣。”


    他們老大什麽都好,就是有一樣,好奇心太重,一般隻要她感興趣的東西,她都會研究一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軒轅夜辰的身手不準老大差,相反的說不定更高一點,可是他竟然受了重傷,才闖了十八重機關,所以老大若是受了傷怎麽辦?


    孫涵一說完,晚清輕笑,不理會他,其實她確實對這千機閣感興趣,對裏麵的東西感興趣,她想進去看看那鳳凰令究竟是真是假,還有一個她想看看千機閣裏,有沒有可以能快速提升人玄力的東西,若是有,真是天助我也。


    不過她可不會告訴孫涵這些情況,倒是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晚清望著孫涵:“孫涵,我想關掉琉璃閣,我預估著接下來隻怕有一段動亂的時候,我們手中的銀兩不少,所以暫時先休息一段時間,把鋪子賣掉,你和流胤二人保護童童,我怕他再出什麽事。”


    晚清一開口,孫涵立刻接口,點頭:“好,我會盡快著手去辦,其實我早就想這麽做了。”


    “嗯,那你去辦吧,流胤先暗中保護童童,等你辦完了手中的這些事,與他一起保護著童童。”


    “是,老大。”


    房間裏,晚清安排妥當,便站起了身開口:“童童的考核不知道怎麽樣了?我去為他助助威。”


    “是,小姐,童童一定會很高興的。”


    回雪伸手扶晚清,準備出去,剛走到門前,便有一人從門外風風火火的闖進來,不是流胤又是何人,他一走進來,見到晚清麵色好多了,才放下心來,叫起來:“老大,你可算沒事了,嚇死我了。”


    “嗯,我沒事,你別擔心。”


    晚清點頭,想著又吩咐了一遍流胤:“我準備把琉璃閣關了,孫涵先去處理一下鋪子的問題,你呢?先暗中保護童童,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他,還要不讓人知道有你們的存在。”


    “是,我知道怎麽做?上次有人劫童童,我怕人家認出來,所以便用黑布蒙了臉。”


    流胤有些小得意,回雪瞪了他一眼:“少臭美了,是誰被人家打傷了,還得意呢?”


    這下流胤不說話了,晚清望了一眼他們兩個,好笑的開口:“你也別給阻他的心,其實是那人太厲害了。”


    澹台文灝的能力肯定不是她們可以比的,所以這不是流胤的錯,但這一次不但是流胤,還有一個孫涵,孫涵的主意一貫多,所以有他在童童的背後保護著他,她倒是放心得多。


    “還是老大說的對。”


    “好了,現在我去看童童的考核。”


    晚清想起兒子的考核,若是錯過了未免可惜,忙忙的開口。


    “老大,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再引起別人的注意,你還是隱憋一些。”


    嗯,那我暗中跟了你們去。


    流胤開口跟上晚清的腳步,其實他的個性倒更願意保護童童,不願意整日守在琉璃閣中,想到可以進漢成王府,他便在心裏打起了小九九,若是有人欺負老大,他要如何對付他,尤其是夏候墨炎,是第一個饒不過的人,可老大昨兒晚上偏偏還救了他,本來他不甘心,後來一想,那人腦子不好,沒法計較,不過別的人若是再惹老大,他是絕對不承認的。


    流胤一想,那晚清便知道了,腳步未停,不過話卻扔出來。


    “別生事兒,聽到沒?”


    流胤吐了吐舌頭,有些不甘心的應聲:“知道了,老大。”


    琉璃閣門前有馬車,流胤吩咐一個手下駕車送晚清與回雪去慕容家的書堂,自已則騎了馬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一路往慕容家的學堂而去。


    五大世家的學業考核,已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那就是評委評選出此次的前三名。


    晚清領著回雪進去的時候,正好聽到裏麵的評委在宣讀此次比賽的前三名人選。


    “第三名柳風暖,今年十歲,知識課七級,玄力修為綠玄二品,綜合分八點一分。”


    如潮的掌聲響了起來,一個十歲的年紀,知識課七級,玄力修為已達綠玄二品,可見是極有天賦的,雖不是天才,但也相差無幾了,這柳家倒是出了一個人才,晚清想著,和回雪站在最後麵張望,隻見學堂裏竟然不少的人,黑壓壓的坐滿了,連一個座位都沒有。


    這時候台上又響起評委的聲音:“此次考核的第二名,名慕容雋,年十二歲,知識課八級,玄力修為綠玄二品,中級巫師,綜合分八點九分。”


    這慕容家的實力果然不能小覷,再次獲得了不錯的成績,慕容雋倒是一個全才的人物,不但知識課達八級,綠玄二品,還是一個中級巫師,掌聲再次響起來,晚清與回雪忍不住的緊張起來,不知道這第一名是誰,會不會是兒子,如果今日考核兒子能拿到五大世家的考核第一名,那麽他就會以天才之名涎生,再不會受到別人的恥笑了。


    在玄武大陸上,世人更重視的是實力,實力代表一切。


    四周安靜下來,很多人和晚清回雪一般緊張,都想知道這第一名的成績花落誰家?不過剛才的比試場上,很多情況大家都看到了,心中多少有些數,隻有晚清與回雪,不知道先前的比試情況,所以此刻緊張萬分。


    忽然耳邊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晚清過來了?”


    聲音不太大,所以沒引起什麽人的注意,晚清一掉首,便看到這說話之人竟是慕容奕,俊美的五官上攏了一層笑意,彬彬有禮的開口。


    晚清瞄了他一眼,不想理會他,看到這男人,心情便大打折扣,偏在這時,另一道聲音響起來:“娘子,娘子過來,過來,坐這裏。”


    這聲音一起,整個學堂內的人都注意到了上官晚清,齊刷刷的視線望了過來,各人的心中不由得浮起疑雲,不是傳說這傻世子幾日不進新房嗎?那按理也不該理這上官晚清啊,可是看他此刻的粘乎勁,不像是那樣啊,大家正猜想著,那夏候墨炎再次招手:“娘子,娘子過來坐下,我給你占了一個座位。”


    頓時所有人都一臉的黑線條,好多人都站著,他竟然理所當然的多占了一個位置,還叫得這麽大聲。


    一時間憤憤的望向夏候墨炎,隻見那傻子五官雋魅,笑意瀲瀲,耀眼至極,看得人呆愣愣的目眩眩的,晚清本不想理會夏候墨炎,可是身邊站著一個慕容奕,台上兒子正滿臉熱切的望著她,不時的揮著手,再加上不少人望著她,她隻得頭一低,走到夏候墨炎的身邊,瞪了他一眼,坐了下來。


    回雪則蹲下來,陪著主子望向高台,那夏候墨炎在晚清的身邊關心的問:“娘子,你傷好了嗎?”


    晚清點頭,淡淡的開口:“沒事了,還是看看第一名究竟是誰吧。”


    “一定是我兒子,你不知道他剛才有多捧。”


    夏候墨炎自豪的口氣,完全把童童當成自已兒子的神態,使得晚清倒是頗感動的,沒說什麽話望向高台上的那些評委,五大世家都有人,就是上官府的曹長老也在評委裏麵,雖然上官府不受人待見,但是曹長老還是德高望重的,隻見那評委開台說第一名。


    寬大的學堂中,鴉雀無聲。


    隻聽評委的聲音響起來:“第一名夏候艮童,今年五歲,知識課六級,玄力修為黃玄一品,高級藥師,綜合分九點一分。”


    評委的話音一落,掌聲如雷,持久不息,所有人都望向上官晚清,這一刻她不再是楚京的笑話,不再是未婚生子不知廉恥的那個女人,她是天才的母親,能生出這種天才,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不愧是楚京第一才女,隻有她這樣聰慧的女子才會生出天才。


    這一刻,夏候墨炎的臉上是自豪,他似乎忘了才不久的功夫,他還惡整晚清了。


    此刻他滿心的欣喜,滿心的喜悅,滿心的驕傲,還有對晚清的愧疚。


    而另外一個人的臉上也是豐富多彩的神色,那就是慕容奕,俊美的五官上籠罩著懊惱悔不當初,若不是當初的設計,他將會娶上官晚清進門,那麽這個孩子就是他的,天才兒子將是慕容家的孩子,他將會是慕容府的世子,可是這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毀了啊,一時間痛恨起自已來。


    慕容府的學堂裏,評委一抬手,掌聲停止,開始給前三名的學子發紅皮冊子和獎品,紅破冊子是特製的,第一名的獎品,竟然是一支百年以上的冰雪蓮,這可是煉藥的最好藥材。


    童童在上麵興奮得笑彎了眼睛,一手舉著紅皮冊子,一手舉著那放冰雪蓮的錦盒,不時的衝著晚清揮動著。


    晚清亦笑著向兒子揮手,這時候學堂裏好多人站了起來分散開往外走,也有人過來與晚清道喜,一時間熱鬧不斷。


    童童早從高台上奔了過來,直往晚清的麵前鑽,揚起手中的東西:“娘親,娘親。”


    那些道喜的人笑著點頭離開,不時有人發出歎息,然後嘀咕,瞧人家的孩子怎麽生的,自家的孩子又是怎麽生的。


    這人話落,便有人接口,人家娘親是第一才女,你是什麽,還羨慕從家。


    說什麽的都有,熱鬧極了,晚清卻不理會別人,一把抱起兒子:“兒子,今兒個不錯,給娘親長臉了。”


    一側的夏候墨炎湊了過來,眉眼如畫,笑意瀲瀲,邪魅接口:“也給爹爹長臉了。”


    晚清瞄了他一眼,沒說什麽,不過也沒給他好臉色,翻了白眼,抱著兒子順著人流往外走去,忽地身後一道聲音響起:“世子爺,世子妃請等一下。”


    一家子停了下來,掉首望過去,隻見叫住他們的竟是上官府掌管學堂的曹長老,滿臉的紅光,今日童童確實給他和上官府長臉了,雖說他現在叫夏候艮童,可是人人都知道他是上官晚清的孩子,是他曹長老的關門弟子,所以這不枉他教了他一次。


    晚清笑望著曹長老客氣的開口:“曹老長,您有什麽事?”


    “世子妃,此次童童拿到了考核的第一名,按照規定可以進青山書院入讀。”


    說到這個,曹長老便有些不舍,他教童童的時間還不長,與他的感情十分的好,若是他進了青山學院,以後他便見不到這可愛的小家夥了。


    晚清點頭,她知道這件事,先前本來父王還想讓兒子直接進青山學院,按理呢,進青山學院肯定比在上官府學堂更有出息,不過兒子還小,所以她不心急,去不去青山學院是他自已的事,想到這,晚清望向懷中的兒子。


    “童童,你說你要不要進青山書院?”


    童童一聽娘親問他的話,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望向晚清:“娘親,這個我可以自已做主嗎?”


    “當然可以,不管你做出什麽決定,娘親都支持你。”


    “嗯!”童童點頭,然後望曹長老:“老師,我不想去青山學院,我喜歡學堂裏的朋友,喜歡老師,所以我可以繼續留在學堂裏嗎?”


    曹長老一愣,望向晚清,他心裏是滿滿的感動,這小家夥怎麽就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呢,他自認還有些東西可以教給他,若是他真的沒有東西教給他了,他一定會送他去青山學院,隻是世子爺與世子妃會同意他一個小孩子的做法嗎?


    晚清淡淡的勾唇,笑著開口:“既然童童不想離開,那就繼續跟著曹長老學習,讓曹長老費心了。”


    “不,我很高興教導他。”


    曹長老立刻高興的笑了,神彩奕奕,臉上的線條舒展開了,伸出手摸著童童,慈愛的開口:“童童,那明天早上記得來上學。”


    “是,老師,童童不會遲到的。”


    童童揮了揮手中的紅皮冊子,開心笑起來,等到曹長老離去,隻見慕容家的學堂裏,空蕩蕩的,已沒什麽人了,晚清抱著兒子領著回雪往外走,那夏候墨炎俊魅的五官上,閃過一絲奇怪:“童童,為什麽不去青山書院,那裏可是特別的好。”


    童童聽到夏候墨炎問,瞄了他一眼,並沒有急著回答他的話,倒是把手中的紅皮冊子,錦盒遞到回雪的手中,自已伸出手抱了夏候墨炎懷裏的昭昭,昭昭立刻高興的吱吱嗚嗚的,他才慢騰騰的開口。


    “為什麽要進青山學院,我喜歡我的朋友們,喜歡老師,所以我不想去青山學院,而且娘親說了讓我做主的。”


    晚清早就想到這個問題了,兒子一向念舊,而且曹長老絕對是個稱職的老師,若是他真的沒什麽可教兒子了,他一定會讓兒子進青山學院,所以現在進不進青山學院並不重要,隻要兒子開心就好,想著望向夏候墨炎,隻見他雋美的五官上,充滿了綿軟的笑意,像一抹陽光甫照在臉上,峰眉挑起,深邃的瞳仁中清徹純淨,唇角微微勾起,弧度優美至極,這個男人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這又是怎麽回事,難道說昨兒個晚上她救了他,所以他感動了,晚清一邊猜測一邊往外走去。


    慕容家的學堂門前,此時立著幾人,為首的正是慕容奕,他負責此次的招待事宜,看到晚清等人走出來,便滿臉笑意的走過來,一瞬間溫潤柔和,若不是知道這人是多麽的險惡陰沉,心狠手辣,隻怕真會被他的表相給騙了,所以這便是她前身上當,上官紫玉上當的原因。


    “世子爺,世子妃回去了。”


    晚清點頭,夏候墨炎則是冷冷的怒瞪了他一眼,一甩袖理也不理慕容奕,一眾人上馬回漢成王府而去。


    馬車後麵,慕容奕眼瞳深沉,那一雙漆黑如暗夜冷星的眼眸中充滿了算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當初上官紫玉說的話,這上官晚清便是那一日打敗蒼狼國選手的女子,再加上她的兒子是個天才,這些所有的一切都顯示,上官晚清絕非平凡的女子,她原來是深藏不露的人物,他若是娶了她,即不是對他有幫助嗎?


    那夏候墨炎隻不過是一個傻子,難不成上官晚清能一輩子守著一個傻子不成?慕容奕盤算著,身後的幾個慕容家的弟子,以為他受了挫,心裏失落呢,一時間誰也不敢說話。


    馬車上,童童抱著昭昭望著晚清,心疼的開口問:“娘親,你的傷好了嗎?”


    “嗯,不會有事的,童童別擔心了。”


    想到兒子夜裏的表現,她到現在還手腳發涼呢,隻要他沒事就好。


    她受的傷,雖說一時兩時不得好,但不會有什麽大礙,隻要用玄力修複幾天便會沒事的。


    那夏候墨炎一聽到童童提到晚清的傷,臉上滿是小心:“娘子?”


    他一開口,童童便瞪了他一眼,滿臉的不甘心:“爹爹,若是以後你再欺負娘親,童童就帶著娘親離家出走,再也不理你了。”


    “嗯,知道了。”


    夏候墨炎一個大男人,滿臉的謙遜的樣子,倒像個知錯的孩子。


    父子倆此刻的舉動,搞得晚清哭笑不得,大的倒像個孩子,小的倒像個大的,教訓起人來頭頭是道。


    “每次都答應我,每次都做不到,娘親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童童心裏好難受。”


    童童氣恨恨的發脾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夏候墨炎狂放的五官上,此時攏了一層暗潮,他是真的很難過,其實他的個性是不喜欠人的,若是有人欠他的,也絕對不放過,所以才會報複晚清,六年來,他每天隻要一想起這件事,便會憤怒一場,所以一知道晚清是當年的那個女人,便不做他想,隻想報複她,可是卻忘了她對他原是好的,這一份好,是他夢想了多少年那種無私的,不求什麽的,單純對一個人好的。


    “我也難受。”


    夏候墨炎垂首,一聲不吭,晚清瞄了他一眼,看出他似乎真的很難過,淡淡的開口:“好了,沒事了,我又沒有什麽事,你們兩個別難過了。”


    雖然她如此說,可是她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一大一小兩個人,各有各的心思,誰都沒說話。


    馬車一路往漢成王府而去,回雪和駕車的馬車夫一起坐在外麵,很快便到了漢成王府。


    幾個人下車,便看到漢成王府的大總管安成領著下人在門前觀望,一看到馬車停在府門前,世子爺與世子妃,還有小公子都回來了,那安成立刻吩咐人去西紗院與王爺住的院子稟報,先前侍衛回府稟報,說世子妃為了救世子爺受傷了,王爺和太妃娘娘心急不已,王爺一刻都沒離開王府,在府裏等著他們,這下總算回來了。


    “世子爺,世子妃,你們可算是回來了,王爺和太妃娘娘急死了,世子妃沒事吧?”


    安成望向晚清,晚清搖頭,知道那侍衛說了她受傷的事。


    “隻是小傷,沒有大礙。”


    “世子爺,世子妃請進。”


    安成恭敬的開口,對於這世子妃又敬佩了一分,世子爺對她做出這麽多不好的事來,臨危之際,她竟然救了世子爺,這份胸襟真的不是常人做得到的。


    晚清與夏候墨炎走進去,迎麵便看到漢成王夏候臻領了人過來,一看到他們完好無缺的才放下了心,開口。


    “你們總算回來了,父王可是擔心死了。”


    晚清笑著行禮:“勞父王費心了。”


    漢成王點頭,笑望著晚清:“嗯,父王謝謝你了。”


    他是謝晚清救了夏候墨炎,若是墨炎出了什麽事,他可就沒辦法向甘藍交待了,幸好墨炎什麽事都沒有。


    “父王如此說,折煞晚清了,他是晚清的相公,這是晚清該做的。”


    “好孩子,好孩子。”


    夏候臻心中對晚清越發的疼愛起來,這孩子是值得人疼的,竟比他生養的孩子好幾倍。


    漢成王拉著夏候墨炎和童童的手往書房去了,晚清隻得跟著他們身後一起去書房了。


    書房內,幾人坐下來,漢成王關心的望著夏候墨炎:“墨炎,你沒事吧?”


    夏候墨炎搖頭:“我沒事,父王放心吧,是娘子受了傷。”


    他說著臉上便有些落寞,夏候臻乘機開口:“以後對你娘子好一點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


    晚清望著書房中的一切,神色淡然幽靜,她救夏候墨炎不是為了讓他對她好,隻是因為他是弱者,而同情弱者幫助弱者是每一個人該做的事,她沒有他們所想的那麽偉大,夏候墨炎對她做出了那樣的事,她不可能裝著不知道。


    漢成王知道夏候墨炎沒事兒,晚清也沒事兒,便把注意力轉移到童童的身上,詢問今天五大世家學業考核的情況,童童立刻高興起來,把今日的一切稟報給漢成王,還把紅皮冊子和獎品遞給漢成王看,漢成王夏候臻那叫一個開心啊,沒想到娶了上官晚清,不但得到了一個好媳婦,還得到了一個好孫子,這真是他的福氣啊,想著便詢問晚清關於童童進青山書院的事。


    晚清笑著開口:“稟父王,教導童童的曹長老已提出了可以讓童童進青山書院,但是童童自已的意願不想離開上官府的學堂,所以晚清便隨了他的願。”


    漢成王一聽這話,雖沒說什麽,可是神色間不免有些可惜,在他的認知裏,那青山學院自然比上官府的學堂好百倍千倍,不過晚清既然決定了,他便由著她,因為能把童童教得如此出色,說明她是有心得的。


    “好,就讓我們童童做回主。”


    漢成王一應,童童笑眯眯的開口:“謝謝爺爺了。”


    書房內的人都笑了起來,一室的暖意,這時候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還有說話聲響起。


    “墨炎,清丫頭,童童你們沒事吧。”


    隨著說話聲直接走進來的是老太妃,晚清一看到太妃娘娘忙起身,走過去扶了太妃娘娘坐下,太妃拉著她在身邊坐了:“清丫頭,你沒什麽事吧,臉色不太好看,回頭一定要好好的補補,知道嗎?”


    “知道了。”


    晚清點頭,心裏有些無語,雖然他們都很關心她,但現在她好累啊,眼皮快粘到一起去了,老太妃已把注意力放到了墨炎與童童的身上:“你們兩都沒事吧,看上去不錯,隻有清丫頭受苦了。”


    太妃說著又望向晚清,晚清一見太妃望過來毫不客氣的打了一個哈欠,表示自已有多累,這下太妃再笨也知道晚清是累了,忙抬頭望向回雪:“快,扶了你們主子去古宛好好休息,這兩三日讓她靜養著,不準任何人打擾她,知道嗎?”


    “是,謹記太妃懿旨。”


    “快扶你主子去吧。”


    太妃揮手,望向夏候墨炎與童童,發現這兩家夥也是滿臉的疲倦,忙吩咐:“你們兩個也一起回古宛去好好休息,童童受了驚嚇,好好將養著。”


    “是,奶奶(太奶奶)。”


    幾個人從書房內退出來,往古宛去了。


    一回到古宛,晚清喚了花鋤過來,吩咐她照顧童童,讓他好好息息,小家夥夜裏沒睡,現在一定累壞了,等到童童走了,自已也領著回雪喜兒等自去睡了,對於夏候墨炎跟沒看到一般,那夏候墨炎在長廊裏,滿臉幽怨的開口喚了一聲:“娘子,那我呢?”


    晚清停住身子,優雅的轉身,淡淡的開口:“世子爺,這幾日在什麽地方休息的,還自去息著吧。”


    說完理也不理夏候墨炎,領了回雪和喜兒等去新房休息。


    而背後的夏候墨炎望著那遠去的背影,想著最近楚京城內的議論,確實是給晚清造成了很大的傷害,要想讓她原諒他,恐怕非易事,而他確實做得太過份了,可是現在要想個什麽辦法來彌補呢,夏候墨炎轉身便走進古宛的花廳,折騰了一夜,他也實在太累了,便吩咐了門外的下人不要打擾他,在花廳一側的椅子上靠了一會兒,那睡著了的容顏,毓秀雋美,雍容清華中是一抹孤寂,似乎天地間唯有他一人。


    晚清這一覺,直睡到天近黑,方醒過來,一醒過來,便看到房間一側端坐著一人,正凝眉望著她,唬得她趕緊翻身坐起來,方看清那端坐著望她的人不是別人,卻是夏候墨炎,晚清一怒,忍不住叫起來:“回雪,回雪,這是怎麽回事?”


    回雪從門外閃進來,一見晚清神色冷冽,便心知肚明是因為什麽事,忙跪下來稟報:“世子爺要進來,奴婢不敢強行阻止他,怕吵醒了主子。”


    晚清沒有責怪回雪,揮手示意她起來:“你起來吧。”


    “謝主子。”


    回雪起身立在一邊,晚清望向夏候墨炎,不客氣的開口:“夏候墨炎,你又抽什麽風了,坐在這裏一動不動的嚇人。”


    夏候墨炎唇角一勾便是輕逸如水的笑意,軟綿綿的開口:“娘子,餓不餓啊?”


    晚清驚訝的望向回雪,先前她以為夏候墨炎是抽風了,這會子看他的神情,卻是與從前一般了,難道真的是因為她救了他一回,所以他對她又與從前一樣了,這還真讓人不適應,她救他,可不是為了他對她好,倒顯得她是別有用心,而且他對她所做的事,是怎麽也抹殺不了。


    “不餓,夏候墨炎,你究竟想幹什麽?”


    晚清忍不住開口詢問,夏候墨炎眨了一下眼睛,軟軟的笑起來:“娘子,你在生氣?”


    他肯定的口氣,一雙眼睛好似漆黑深夜中耀眼的星星般閃爍,整個人沒有一絲兒的戾氣,綿軟溫潤,此刻的舉動和從前在上官府是一模一樣的,可是他沒有了刺,不代表晚清心裏沒有刺。


    “是,我在生氣。”


    晚清點頭,不再去看他,吩咐一邊的回雪過來伺候她起床,門外童童的腳步聲響起,他飛快的閃身進來,一抬首便看到夏候墨炎坐在房間裏,眼神中有些疑惑,心急的開口:“爹爹,你坐在這裏做什麽?”


    “我叫娘子吃飯。”


    童童一聽,原來是這樣啊,倒沒有發脾氣,笑著點頭:“我也是來叫娘親吃飯的。”


    說完奔到晚清的床前:“娘親,你是不是餓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小昭昭也吱吱嗚嗚的叫著,回雪已伺候晚清起床,盥洗完畢,直接的牽了兒子出去,理也不理夏候墨炎,她可不陪他發神經,今兒個一出,明兒個一出,誰知道他搞什麽?


    眼下她最想進漢成王府的千機閣,看看裏麵藏了什麽東西,可否有關於提升玄力的書籍,如若真的有這樣的書,她一定要拿到手,晚清在心中算計著。


    夏候墨炎理虧的人,自動自發的跟著晚清與童童的身後,一路進正廳去,用飯的時候,自覺的坐在一旁,不多說一句話,不多發一言,乖得很。


    不過即便他這樣,晚清也懶得理會他。


    晚飯後,晚清與童童坐在花廳內聊天,回雪與喜兒徹了茶奉上,今天童童的心情特別好,興高采烈的說著白天考核的事情,他之所以如此的高興,是因為他看得出,爹爹似乎真的把自已的話聽進去了,很乖很乖,不再欺負娘親了。


    花廳內,悅耳的聲音不停的說著,晚清很高興,想到當時的畫麵,不由自主的替兒子自豪起來,那樣的場合,一般的孩子早就嚇壞了,可是她兒子還鎮定自若的參加比賽,想想這個,越發的興奮。


    “兒子,好樣的。”


    晚清忍不住豎起了拇指,讚賞的望著兒子。


    夏候墨炎也乘機開口:“是啊,童童是好樣的,太厲害了。”


    童童一聽娘親與爹爹的話,眉眼彎彎,他高興的不是自已得了什麽獎品,而且爹爹終於不再亂跑了,小孩子的心思裏,以為,隻要爹爹不跑了,就沒人背後說娘親的壞話了,卻不知道,有些事做過了,就抹殺不了。


    晚清聽了一會兒,知道兒子明兒個還要上學堂,而她也要回房間去,用玄力修複內息,這樣才會盡快複原,隻有複原了,才可以進千機閣去尋找東西。


    “童童,明兒個要上學堂呢,早點睡吧。”


    “好的,娘親。”


    童童立刻點頭,晚清把門外的花鋤和奶娘張氏喚進來,吩咐她們把童童帶下去,現在對於童童,她是放心的,那流胤在暗中保護她,澹台文灝和天鷹樓的人,現在不在金夏國,稼木蕭遙也回蒼狼國去了,所以沒有什麽厲害的人在金夏國了。


    童童跟著花鋤和奶娘出去,臨離去時還看了夏候墨炎一眼,似乎很滿意他的態度。


    花廳安靜下來,晚清便起身領了回雪和喜兒等回房,那夏候墨炎也起身,一直跟著她的身後,晚清走他也走,晚清停他也停,走走停停的到了新房的門前,晚清扔下一句:“回雪,你若是再把人放進來,便給我回上官府去。”


    “是,主子。”


    回雪一顫,不敢說什麽,趕緊一伸手擋了夏候墨炎的去路,沉聲開口:“世子爺請去青蕪院吧。”


    “爺今晚想在這裏睡。”


    夏候墨炎沉聲開口,回雪哪裏放他進去,依舊直忤忤的擋著門口,那夏候墨炎眯起眼睛,懾人的光華射出來,然後掉頭便走了,回雪一看他走了,總算鬆了一口氣,心裏哼了一聲,總算走了,該你進的時候,你不進,現在想進也沒得進。


    誰知道那夏候墨炎並不是真的走了,隻不過去花廳拿了一張軟墊過來,靠門坐了下來。


    回雪一看,大驚失色,這位爺又搞什麽名堂啊,趕緊滿臉笑:“世子爺,你這是幹什麽?”


    “我就睡這裏,真涼快。”


    明明是冬日,外麵夜風冷寒,這家夥偏偏說涼快,真的與常人的思維不一樣,回雪想著,門前守著的幾名丫鬟仆婦皆一臉的驚慌,跪了一地,懇求夏候墨炎:“世子爺,求求你進房間睡吧,千萬別睡這裏了。”


    其實沒人知道夏候墨炎心中所想,他深為自已衝動所做下的事懊惱,現在隻想彌補晚清,雖然不可能完全的消除傷害,但他隻能如此做了,就讓自已做下的,自已再來彌補。


    回雪走進去,晚清正在床上閉目打座,修複先前未痊愈的玄力,頭頂上青煙嫋嫋,房門外的說話聲,她也是聽到了的,所以回雪一走進來她便知道了,眼睛並沒有睜,淡淡的開口:“由著他去,愛怎麽樣怎麽樣?過一會子便走了。”


    “是,主子。”


    回雪不敢說什麽,走了出去,隻見門外的丫鬟仆婦皆跪著,一看到回雪走出來,忙忙的喚著:“世子妃說什麽了?”


    回雪掃了一眼那幾個仆婦與丫鬟,吩咐下去:“留下守夜的人,其他各自去睡吧。”


    “是!”那幾人應聲,偷瞄世子爺,卻發現世子爺竟然閉著眼睛,似乎睡了一般。


    隻除了守夜的兩個婢女留下,其她人都退了下去,那些仆婦越想這事越害怕,若是世子爺出了什麽事,她們可擔待不起啊,其中有人趕緊的送信到宋側妃那兒。


    宋側妃便派人送到了漢成王夏候臻麵前。


    夏候臻一聽,輕蹙眉,望了望外麵的夜色,天寒地凍的這小子又抽什麽風了,不過卻並不認為晚清做錯了什麽,人家好端端的嫁過來,你大婚夜不進房,自然該受些苦,他就是怕墨炎受不住,不過這些由著他們自個兒折騰。


    “好了,隨便他們去吧。”


    說完便不再理會這事。


    古宛這邊,回雪在房間裏,想想又不放心,便從房裏拿了被褥替夏候墨炎蓋上,若是真的凍死了,主子可就有麻煩了。


    晚清在房裏練了一會兒玄力,聽以回雪說,夏候墨炎竟然還沒走,不由得臉色難看,不過依舊沒有鬆口讓他進房間,隻吩咐回雪打來了水,自已沐浴一下睡覺。


    第二日,整個漢成王府的人都知道了,世子爺想進房,世子妃給他擋在了門外,一夜睡在門外,不得進房。


    一時間,人人議論紛紛,晚清起來的時候,夏候墨炎已經醒了,走了,一時竟不知道他凍成什麽樣子了。


    房間內,喜兒幫晚清梳頭,回雪站在一側,淡淡的回稟:“主子,世子爺已經起來了。”


    “嗯,不用理他。”


    晚清凝眉,沒好氣的開口,對於夏候墨炎的反複無常,她真的不想理會,大婚的事可擺在那兒呢,這一次就算漢成王和太妃娘娘來也沒用,別想她讓他進房。


    她心裏暗自盤算著,誰知道這一日,太妃娘娘與漢成王竟然誰也沒出現,似乎對昨兒個晚上的事不知道一般,其實晚清知道,他們即會不知,如此看來,他們隻是不理會,由著她罷了。


    晚清本來以為夏候墨炎也就是個鬧騰勁,也許一晚過後他就不來了,誰知道這一晚她剛修煉完玄力便聽到門外的回雪說話聲響起來,這夏候墨炎又來了,依舊搬了個軟墊睡在門外。


    房間裏晚清睜開眼,冷冷的瞪向半空,這夏候墨炎的執傲從以前便是如此,現在依然沒變,就讓他在外麵凍,醒醒腦子,別以為她心疼就讓他進來,也許沒有發生大婚時候的事,從前的墨炎,她會心疼,但現在的他,她可沒有半點的心疼,之前一晚救他,是因為自已從前欠了他的,不代表她忘了他做的事。


    晚清想著又閉上眼睛打座,那回雪便走了進來,擔心的開口:“小姐,不如讓世子爺進來,在外單間睡吧,今夜天色陰沉沉的,奴婢懷疑半夜的時候要下雪,若是在外麵睡一夜隻怕凍死了,這可就麻煩了。”


    這新房,分裏外兩間,外單間是用來接待客人,飲居起座一應都在外麵,臨窗一張炕,鋪著被褥。


    不過回雪一開口,晚清卻冷哼:“難道他冷了,還不知道回去,就算是傻,也沒傻成那樣吧。”


    對於夏候墨炎進新房這件事,晚清格外的敏感,與別的事不一樣,若是別的事,她不會計較,兩個人保持著距離,她與他客客氣氣的,但現在進房又是一回事。


    晚清如此說了,回雪不便再說什麽,點首,領人打來了水,伺候著主子沐浴完,各自睡下了。


    半夜的時候,窗外刮起了風,呼呼有聲,還下起了雪,雪花如白梅一般飛舞著,沾地成冰。


    晚清睡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直注意著屋外的動靜,希望夏候墨炎快點滾回去,別再折騰了,誰知道一直沒聽到動作,害得她幾次忍不住爬起來,複又躺下去,若是夏候墨炎真的凍死在外麵,不說這漢成王府當自已是仇人,就是自已良心也過不去,雖然他大婚時候惹出了事,可是她能與他一般計較嗎?再一個若是凍死了,兒子恐怕也會傷心的,想著便準備叫回雪出去看看,忽然聽到屋外有人說話。


    守夜丫鬟的聲音,大至是勸夏候墨炎回去的,晚清聽著,便沒了動靜,靜靜的候著,本來她估計這夏候墨炎是要回去的,誰知道等了一會兒,竟然直接聽到外麵傳來了哭聲,還伴隨著丫鬟的叫聲。


    “世子爺沒氣了,凍僵了,世子妃,世子妃,世子爺沒氣了。”


    此聲一起,晚清再也睡不住了,趕緊起身,那回雪也被驚醒了,披衣下床直奔外麵而去。


    夏候墨炎依然靠牆坐著,身上蓋著的被褥上沾滿了雪花,連人帶被褥全都硬硬的,一點反應也沒有,晚清立刻走過去,手指一伸感覺到還不是完全沒氣息,不過確實弱了,立刻吩咐回雪:“把他搬進去吧。”


    “是,主子。”


    晚清與回雪七手八腳的扶了他進房間,吩咐丫鬟退下去,自已一躍上了炕,運起玄力,對準夏候墨炎的後背,用玄力給他取暖,隻一會兒的功夫,便看到他凍僵的肌膚軟和了一些,臉色也好看多了,隻是還沒有醒。


    晚清一收手,臉色難看的吩咐:“取些生薑水給他喝,給他多蓋些被褥,應該沒事了。”


    “是,主子。”


    回雪點頭,見夏候墨炎沒事,總算鬆了一口氣,走出去吩咐小丫鬟煮薑水,一時間忙碌了起來,晚清則走進裏間去休息。


    翌日,她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間傳來的說話聲,仔細的聽了一下,竟是兒子與夏候墨炎。


    隻聽兒子奇怪的聲音響起來:“爹爹,我聽人說娘親不讓你進房,是這樣嗎?”


    夏候墨炎的笑聲傳進來,倒是沒說什麽,童童又問:“她們說你昨夜凍僵了,嚇死我了,現在看來竟然沒事。”


    “嗯,是娘子救了我。”


    夏候墨炎的聲音中帶著一股軟綿,清醇,似乎昨夜的凍僵根本是小事一樁,現在他的心情極好,因為他終於進了房,昨夜,他若運玄力抵抗,別說下一場雪,就是在冰窖中也不礙事,可是他真的想彌被自已所做下的錯,所以便用**接受嚴寒的侵凍,而且他相信娘子一定會讓他進房的,她是什麽樣的人他是知道的,如若今天他是強大的那一個,他就是凍死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他偏偏是最無助的那一個,所以她自然不會任由他自生自滅。


    童童聽夏候墨炎的話,再加上他臉上的神情,竟歡欣起來:“爹爹,我去上學了,等我一下學便來看你。”


    “嗯,童童乖乖的上學喔,爹爹等你。”


    父子兩人的話傳進來,晚清睡在床上發了一會兒愣,沒想到就這麽把夏候墨炎進來了,想想便覺得不甘心,真想立刻下地到外麵把他拽出去,想想又作罷,那實在不是一個淑女做出來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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