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夏候墨炎本來正在想著如何開口解釋這件事,可是聽了晚清的話,立刻停住了口望著她,娘子這話是什麽意思?她的巫力根本看不清他的人生路跡嗎?這樣一想,心一下子落了地。


    不是他不告訴她,而是他知道,現在告訴她,絕對不會是最好的時機,依昭她的性格,若是發現了這件事,恐怕饒不過他,所以他還是等等再說吧。


    想到這,夏候墨炎揚起了燦爛的笑容:“娘子,你說什麽呢?”


    晚清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事。”


    她一時不能確定,究竟是她的讀心術失靈了,還是夏候墨炎與常人不一樣。


    所謂的讀心術並不是對任何人都有用的,例如那些有奇賦的人,這讀心術便不會有效果。


    晚清很想搞清楚,究竟是讀心術失靈了,還是夏候墨炎與常人不一樣。


    想到這,便站了起來,望向夏候墨炎:“好了,天色不早了,墨炎早點睡吧。”


    “嗯,娘子也早點睡吧。”


    夏候墨炎向晚清揮手,今兒個一天夠累的,早點休息吧,而且他的一顆心總算徹底的落地了。


    晚清喚了回雪進裏間侍候她盥洗休息,洗漱過後,坐到床上,呆愣愣的望著閃爍的燈光,一動不動的。


    回雪奇怪的輕喚:“小姐,你怎麽不休息。”


    晚清醒神,抬眸望向回雪,忽然想從回雪的身上試試,如若這讀心術在回雪的身上也沒有用,那麽說明她的讀心術真的失靈了,事不過二,一次可以說是意外,二次絕對不可能,想著招手示意回雪坐下來,然後俯著她的耳朵小聲的嘀咕兩句,回雪滿臉的驚奇,慢慢的依言坐到床邊,伸出手。


    燈光下,她清秀的小臉閃著好奇,一眨不眨的望著主子。


    主子說要試試自已有沒有巫力,這是好事兒不是嗎?雖然她有些奇怪,從來沒聽說主子懂這個,她竟然要拿她做試驗。


    晚清輕手搭上了回雪的脈絡,輕輕的斂目,腦海中浮現起回雪的身影,那影像竟然慢慢的清晰起來,從她小時候的畫麵,到長大了的畫麵,像放電影似的快速的閃過,甚至還看到了她披上了大紅的嫁衣,嫁給了心愛的人,那個男人不出晚清意料,竟是流胤。


    晚清忍不住笑了起來,陡的一收手,睜開眼睛望向回雪。


    回雪一臉奇怪的望著她:“主子,你怎麽了?”


    晚清抿唇笑,卻沒有說什麽,沒想到她讀心術的能力仍然在,所以先前在光芒巫殿內測試,才會使黑晶石發光,不過現在她還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所以搖了搖頭。


    “沒什麽,我笑是因為,原來我什麽都不會。”


    “喔,不會就不會,天色不早了,主子早點睡吧。”


    “行。”


    晚清點頭,翻身躺到床上,睜著大眼睛望著頭頂上的紗帳,那回雪輕手輕腳的走到一側去吹了燈,房間裏隻亮一座燈。


    床上的晚清一時沒有睡著,還在想心頭的問題,既然她的讀心術還在,為什麽這讀心術針對夏候墨炎沒有用,這種情況,她在前世也遇到過,就是那個人有著尊貴不凡的天命,所以她讀不出來那人的命脈,甚至於她還查出來,有些人天命不在五行之內,所以也讀不出來,那麽夏候墨炎屬於哪一種,若是有尊貴不凡的天命之身,他隻是一個傻子,若是天命不在五行之內,他確實的隻是一個普通人。


    一時想不透,迷迷糊糊的便睡著了,一夜無話。


    現在漢成王府真正的熱鬧起來,本來王府內的主子便多,現在又來了兩個尊貴的客人,蒼狼國的稼木王子,和明珠公主稼木盈秀,一時間諾大的王府,好似被春風吹過一般,氤氳旋旎。


    童童又開始上學了,連帶的歸雲也去了上官府的學堂,兩個孩子每天親密無間的,倒省了晚清不少的事。


    對於稼木蕭遙和稼木盈秀這兩個嬌客,晚清沒什麽感覺,隻當他們是客人,隻要他們不來招惹她就行,何況那煙雨閣離她們所住的地方並不近,要想見麵,除非刻意為之,否則不是輕易便見到的。


    例如,他們進府三天了,晚清也沒有見過他們一次,這足以說明,稼木蕭遙也不是那種無聊透頂的人。


    不過相較於晚清的淡然安靜,那夏候墨炎卻是全神貫注的注意著煙雨閣那邊的動靜,雖然稼木蕭遙一時沒動靜,可不代表他就不動手足,或者是收手了,這恰恰說明,他虎視眈眈的盯著呢?


    翌日,陽光明媚,天氣晴好,暖洋洋的讓人覺得很舒服,晚清領了回雪和喜兒等在王府內閑逛。


    幾人一路走著,隻見王府各處的景致,因為春天的來臨,而添上了綠鬱,分外的馥鬱。


    一路走一路說話兒,十分的熱鬧,很快便走到了王府的一座魚池邊,池子四周白玉圍欄,不過圍欄不高,隻有尺餘高而已,晚清等人蹲下身子望著魚池中,搖頭擺尾,嬉戲逗趣的魚兒,看得興致勃勃,然後伸手喂了一些魚食。


    遠處是翻卷如雲的瓦簷,還有那輕輕浮動的白雲,相映成輝,近處是繁花似錦,碎石折疊成奇異的虎獅形狀,當真是令人神清氣爽。


    “小姐,你看那大尾巴三種顏色的叫什麽啊?好可愛啊。”


    回雪忍不住指著其中的一尾金魚問晚清,晚清望了一眼,笑起來:“那是三色錦,很漂亮吧。”


    “嗯,是很漂亮。”


    一時間幾個人都笑起來,看得熱鬧。


    忽然有腳步聲響起,晚清等人不由自主的抬首望過去,便看到三四個有說有笑的人走過來,為首的竟是雙闕院那邊的晴姨娘,她身邊一起說話的也是允郡王夏候墨昀的小妾,兩人各自領著自已的丫鬟在府內各處閑逛著,正好走到魚池邊。


    上官憐晴最先看到了晚清,唇角勾出幾不可見的笑意,腳下輕快的領著人走了過來,對著是晚清恭敬的一福身子。


    “晴兒見過大姐姐。”


    她身邊的另一個小妾也福了一下身子:“見過世子妃。”


    晚清站直了身子,淡淡的點頭,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有些帳要算,不過不急在這一時。


    “嗯,起來吧。”


    “謝大姐姐(世子妃)。”


    晚清本來挺有興致的,但看到上官憐晴,便沒了那些興致,領了人轉身準備離開,誰知道身後的上官憐晴眼瞳一閃,便叫住了她:“大姐姐,妹妹有事與大姐姐說?”


    晚清停住身子望了過去,唇角是幾不可見的笑意,淡淡的開口:“什麽事?”


    “這?是關於父親的事。”


    上官憐晴開口,晚清閃爍了一下,沒說什麽,父親怎麽了?還是這個女人想耍什麽花樣,不過不動聲色的一揮手,身後的數名侍女退下去,陪著上官憐晴一起來的那名小妾和其她的婢女也退出去一些。


    魚池邊隻有姐妹二人,晚清望著上官憐晴,不冷不熱的開口。


    “四妹妹有什麽事說吧,還是想做些什麽呢”


    她滿臉的笑意,好似談論天氣一般輕快,可是話裏麵的隱暗之意,使得上官憐晴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可是她卻記得自已是宋側妃那邊的人,若是不做點什麽,恐怕宋側妃會對她不耐煩,這幾天,她在允郡王哪裏可是得到寵愛的,若是自已能懷孕,母憑子貴,以後就用不著提心吊膽的,不過眼下不能一動不動。


    想著便鎮定下心神,溫柔的笑笑:“大姐姐真的是說笑呢?妹妹是真的有事與大姐姐說。”


    上官憐晴說著便走到晚清的身邊,溫婉的開口:“大姐姐最近可回去看父親了?”


    晚清望著她,搖了搖頭,父親怎麽了?


    隻見上官憐晴滿臉的不放心,慢慢的開口:“大姐姐,你有空回去看看父親吧,你不知道你上次說了那樣的話,老祖宗很生氣,她一生氣便教訓父親,父親那樣的心性一定會悶在心裏,所以姐姐有空回去寬慰寬慰父親的心。”


    這上官憐晴說這件事倒是真的,自從他們老四房搬回了主宅,就沒得到老太太和上官府人的好臉色,原因是上官晚清根本不幫助上官府,也不把上官府當回事,她都不把上官府當回事了,別人又有多少理會的,所以老太太一憤怒便會把父親叫過去教訓一頓,數落他沒有好好教導女兒,這樣父親的心裏一定是憋屈的。


    晚清聽了上官憐晴的話,倒有一瞬間的怔愣,這時候上官憐晴飛快的伸手拉了晚清的手,叫起來:“大姐姐,你?”


    她的話音未落,人陡的往後退,身子便越過那圍欄,直栽到身後的魚池中去了,隻聽得撲通一聲水花四濺,魚池裏的魚被嚇得四處亂竄,而上官憐晴就那麽掉到魚池裏去了,這響聲驚動了不遠處的一眾人,全都奔了過來。


    其中甚至有人看到上官晚清伸出了手推了上官憐晴,一時間對於這位世子妃相當的不屑。


    隻見魚池裏,上官憐晴滿臉的狼狽不堪,喝了好幾口水,才掙紮著站起身來,可憐巴巴的望著站在上麵的上官晚清,哭著開口。


    “大姐姐,我隻不過讓你回去看望父親,你不願意就算了,為什麽要推我下魚池?”


    她說完也不急著上來,便在魚池裏嗚嗚的哭了起來,傷心極了。


    這一句話使得圍在魚池邊的人麵麵相覷,望著世子妃,那眼神中什麽樣的情緒都有。


    回雪走到主子的跟前,瞄了一眼主子,隻見她神色冷冷的,什麽都沒有說。


    晚清瞪著下首的上官憐晴,這個女人不愧是四姨娘的女兒,果然不一般,先故意用父親的事打亂她的心神,然後拉她的手,借著她的手推她下魚池,晚清想著,臉上竟然露出了笑意,並不見半點的慌亂,淡淡的開口。


    “四妹妹,你說姐姐我不會蠢到當著別人的麵推你進魚池吧?”


    這聲音不燥不急,淡定自若。


    她的話一響,圍在魚池邊的人立刻便想了起來,世子妃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啊,她這麽聰明又怎麽會當著別人的麵推妹妹下魚池呢,不是自找不痛快嗎?那麽這是怎麽回事。


    魚池裏的上官憐晴一聽晚清的話,生怕別人不相信她的話,哭得越發的傷心了。


    “是的,這不是大姐姐的錯,是妹妹自個跳進魚池裏的,不是大姐姐的錯,是妹妹自個的錯。”


    上官憐晴一連串的開口,她如此這番一說,別人自然不會如此想,如果不是世子妃推的,難道晴姨娘自個跳進去的不成,又沒人這麽傻。


    這魚池邊的動作,早驚動了很多人,圍攏了過來,一時很多人看熱鬧。


    回雪望著眼前的鬧劇,知道這是上官憐晴搞出來陷害主子的,看著便煩,悄聲的開口:“主子,我們回去吧,不必理會這神經病。”


    晚清冷瞪著上官憐晴,她本來不想爭這個姐妹鬥,看來上官憐晴是勢必要和她鬥了,很好,既然她如此迫切的想和她鬥,那麽她何必在乎別人的眼光呢?


    一念落,正想開口,忽然一道輕柔如鵝毛似的嗓音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你為什麽要跳進魚池裏,這種行為可不太好喔?”


    隨著說話的聲音,幾個人走了出來,為首的男子,一身絳紫的錦衫,腰束黑色的金線蟒錦帶,垂碧色玉佩,七色彩絛,悠閑輕逸的走到了魚池不遠處,輕靠在那碎石折疊的虎獅邊,慵懶的望著魚池裏的上官憐晴。


    上官憐晴看得一愣,這男子長得可真美,像一個妖孽似的,身子柔軟如柳,明明是男子,偏偏有女子的嫋柔,妖媚不可方物,狹長的桃花眼裏,此時射出懾人的光芒,直射向池中的她,使得她心頭一顫,忍不住的叫出來。


    “你說什麽,竟然血口噴人。”


    圍在魚池邊的很多丫鬟仆婦,呆愣愣的望著那靠在石堆上的男子,這人可能就是居住在王府內的嬌客,稼木王子,長得可真美啊,很多人心頭小鹿亂跳,下到七八歲的小孩子,上到七八十歲的婆子,皆看得臉頰火熱,若是自已再年輕幾歲多好啊,可惜稼木蕭遙並不理會這些人,隻一徑看著池中的上官憐晴,慢悠悠的接口。


    “這位姑娘剛才我可就在這裏,別人不知,我又如何不知呢?不知道小姐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稼木蕭遙的話音一落,上官憐晴臉色難看起來,一片蒼白,這下魚池上麵所有的下人仆婦都望著她,一臉的瞧熱鬧,使得她本來假哭的形像,這下子是真的氣哭了,朝著稼木蕭遙怒吼:“你別亂說話,就算你是什麽王子,也不能睜眼說瞎話。”


    “本王子睜眼說瞎話嗎?”


    稼木蕭遙掉首望向身後的幾人,都是他的隨身侍衛,那些人趕緊的證明。


    “大膽,竟敢說我們王子睜眼說瞎話,你個不要臉的女人,我們都瞧見了,你隻不過拿手拽了世子妃的手而已,自已主動跳進魚池的。”


    這侍衛一說完,便不再說話,岸上議論成一片,指指點點的,因為今日的事,王府內的下人不由得想起前幾日的事,便確定這上官憐晴是故意整世子妃的,因此這些下人便不待見她,沒想到一個小妾竟然想反天,真是不要臉的女人,難怪前幾日大街上有傳聞,說她想勾引世子爺,沒勾成世子爺,倒是勾引了郡王,現在來陷害世子妃,定然是嫉妒。


    一時間說什麽地都有,站在魚池中的上官憐晴恨得一口牙都碎了,盯著稼木蕭遙,雙眸充血。


    可惜稼木蕭遙根本無所謂,不但無所謂,還好心的提醒:“別太生氣了,生氣容易長皺紋。”


    魚池邊,眾人的視線全在稼木蕭遙的身上,為他傾倒,為他心動。


    晚清淡淡的望著那為自已解圍的男子,說實在的,不是他,她自已也有辦法。


    想著陡的一舉手,魚池邊的人全都停住了說話聲,望向世子妃,不知道她想說什麽?


    上官晚清走前兩步,望著魚池裏的上官憐晴,因為冷凍得簌簌發抖,牙齒打顫,臉色一片慘白。


    “你以為你那蠢笨的手法,本世子妃就會中計嗎?”


    她一聲冷哼,四周寂靜無聲,全都望著世子妃,隻見她瞪完了魚池裏的上官憐晴,朝一側的人吩咐:“把晴姨娘拉上來,我要教教她什麽地方有破綻?”


    一聽世子妃如此說,圍在魚池邊的看熱鬧的人都來了興趣,就是那稼木蕭遙也忍不住滿目笑意的望著她。


    晚清的心思他豈會不知,她如此做,隻不過向他證明一件事,不需要他出手,她也能擺平這件事,他是多管閑事了。


    他十分的好奇,她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一時間有人七手八腳的把上官憐晴拉了上來,她本來在魚池裏呆了好大一會兒,此時被拉上岸,風一吹,抖個不停,牙齒越發的打顫了,心裏後悔不已,不過她也想知道,若是這稼木王子沒有幫助她,她如何來證明不是她動的手腳。


    晚清走到上官憐晴的麵前,唇角擒著冷笑,圍在她們身側的人皆後退兩步,讓出空間裏。


    上官憐晴望著上官晚清,一瞬間,心裏很慌恐,很害怕,下意識的吞咽唾液,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四周寂靜無聲,大家都望著世子妃,不知道她如何做?


    隻見眾目眈眈之下,晚清麵容淡淡,笑意淺淺的一伸手,直接的推了上官憐晴一把,撲通一聲,上官憐晴這次是真的被晚清給推進了魚池中去了,這一次與先前一次不同,上官憐晴直接連頭帶腳的栽到池子裏去。


    岸邊眾人倒抽氣,世子妃這是做什麽?晚清笑望向池中的上官憐晴,隻見上官憐晴比先一次狼狽多了,連頭帶身子全都濕了,更是喝了多少口水,好不容易掙紮著爬起來,滿頭鬢發粘連在頭上,氣得哇哇大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晚清冷冷的聲音響起來:“上官憐晴,這才是我推的你,看到了嗎?若是我推的你,你的鞋子就會掉在岸上,因為這裏有圍欄,若是被推下去的,鞋子又怎會完好無缺的穿在腳上。”


    眾人一聽世子妃的話,望向岸邊,果然,岸上一上一下有兩隻鞋子,而先前,上官憐晴的鞋子是好好的穿在腳上的,這說明什麽,世子妃先前並沒有推她,她是自個兒跳進去的,所以那鞋子完好的穿在腳上。


    晚清卻不理會別人,再次指著上官憐晴開口:“還有,若是被我推你進去的,你的頭先下去,自然該是潮濕的,先前又怎麽會頭發沒濕呢,所以以後再做這樣的事,多動動腦子。”


    這話說完,她便不再望上官憐晴,而是望向稼木蕭遙,稼木蕭遙忍不住輕拍手,唇角擒著笑意,深邃的眼瞳更是耀起熾熱的光芒,這女人果然是他看中的,不同凡響,又豈是那是胭脂俗粉可比的。


    晚清見自已證明了上官憐晴誣陷她的事,不再理會稼木蕭遙與王府內的下人,而是沉聲命令。


    “來人!”


    立刻有幾名仆婦領命過來:“世子妃?”


    “晴姨娘大逆不道,竟然誣陷本世子妃,罰她在魚池裏反省一個時辰,你們好好監督,若是她膽敢爬上來,你們給我擔著。”


    “是,奴婢們知道了。”


    幾名仆婦哪裏敢得罪眼前的這位主子,隻有那晴姨娘腦子有病的,才會去得罪世子妃,她該好好奉承世子妃,她可是她的姐姐,竟然還想去害她,自找苦吃。


    晚清吩咐完,領了回雪和喜兒等往回轉,再沒有心情在王府閑逛了,直接回古宛去了。


    身後稼木蕭遙笑望著她,直到她走遠了,才回轉身往煙雨閣走去。


    魚池邊看熱鬧的王府下人也各自的散了,隻除了幾個奉命監督上官憐晴的仆婦,還有侍候上官憐晴的兩個丫鬟,餘者皆散了,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那上官憐晴抖索著身子,周身的酸軟,眼淚唏咧嘩啦的往下流。


    岸上幾個仆婦找了一處蔭涼的地方坐下來聊天兒,上官憐晴的丫鬟綠楓和另外一個丫鬟,看主子遭到這種罪,心疼得哭了,綠楓直接吩咐另外一個小丫鬟:“你在這裏守著,我去求側妃娘娘,一定要救小姐出來,要不然她在池子裏一定會生病的。”


    “嗯。”


    綠楓跑遠了,岸上隻有一個小丫鬟蹲著,四周空寂無人。


    這時候,有幾人一路說著走了過來,很快便走到魚池邊停了下來。


    隻見為首的女子一身的華麗雲裳,美豔逼人,那張嬌美的麵容上,閃過氤氳的笑意,幽深的眼瞳望向池中的上官憐晴,一副同情又憐惜的樣子。


    上官憐晴望著岸邊這光鮮動人的女子,知道她仍是蒼狼國的明珠公主稼木盈秀,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而且站在冷水裏時間長了,她牙齒光打顫,說不出話來。


    岸上的稼木盈秀望著池中的上官憐晴,一揮手讓自已的婢女退下去,那些婢女退下去,連帶的把侍候上官憐晴的小丫鬟也拽了下去。


    這時候魚池邊安靜無聲,稼木盈秀望著池中的女子。


    她本來不想多管閑事,但是看著這女人?所以決定提點她一下。


    “聽說你是漢成王府的晴姨娘?”


    上官憐晴點頭,雖然一時說不出話來,但點頭還行。


    稼木盈秀點頭,看她的可憐樣,心裏越發的憐憫,淡淡的歎了一口氣,望向上官憐晴。


    “晴姨娘,那上官晚清是什麽人,你應該知道,所以本宮奉勸你一句,還是不要自不量力,那樣隻會讓自已死得更難堪。”


    上官憐晴望著稼木盈秀,眼睛上下的眨動,這公主是什麽意思?她竟然與她說這番話,好似是提點她似的,可是她為什麽要提點自已呢?一時想不明白,可是她卻知道這位明珠公主說得沒錯,她不該招惹上官晚清,可是現在她是身在賊船上,上不來下不去了,因為自已若不賣力的幫助側妃娘娘,她就不會有好日子過。


    如此這番想著,她忽然對未來充滿了恐慌,當初那上官晚清明明是警告了她別嫁進漢成王府的,可是她偏偏嫁了?


    想到這透心的涼,似乎看到未來的淒慘,那稼木盈秀看她的神情,越發的不忍心了,淡淡的歎口氣。


    “何必與她鬥呢,若是不招惹她,倒可以活得自在一些。”


    她說完便不再理會上官憐晴,自行離去了,遠遠的聽到有婢子的聲音響起來:“公主?你怎麽了?”


    “回吧,沒什麽心情了。”


    “是,公主。”


    一行人的腳步走遠了,池中上官憐晴想著稼木盈秀的話,還有她的提點,這公主一點也不驕縱,似乎對自已還挺關心的,卻是為何呢?一時想不明白,不過也沒法再想了,實在是太冷了,雖然是春天,可是這魚池裏的水還很冷,她站了這麽長時間,不死也會傷了身子骨。


    上官憐晴本來指望綠楓能找來側妃娘娘,救自已一次,可惜那綠楓去雙闕院找側妃娘娘,不但沒把宋側妃叫來救自個的主子,還被恨恨的訓斥了一頓。


    一個時辰後,上官憐晴被拉上來,一上岸便昏了過去,被婢子們送回蓮院去救治。


    古宛內,晚清端歪靠在房間裏,滿臉的冷寒,一言不發,回雪走到她的身邊,輕聲的開口:“主子,別理會她了。”


    “我倒不想理她,也不想發生兩姐妹鬥這種無聊的事情,可是你看那個女人一門心思的算計著我,你說這叫什麽事啊?”


    晚清雖然沒有大發雷霆之怒,不過仍然很生氣,這上官憐晴整個就是榆木腦袋,既然她找死,就別怪她。


    回雪什麽都沒說,靜靜的站在一邊,直到童童的聲音響了起來:“娘親,娘親?”


    他們下學回來了,兩個小身影從外麵衝了進來。


    晚清一看到兒子便放開了煩惱,心情陽光明媚起來,揮手吩咐回雪,把晚飯傳上來。


    回雪出去準備,晚清則與童童和歸雲說話兒。


    “今兒個怎麽樣?你們兩個?”


    童童笑望著歸雲:“今天老師誇獎了小雲兒,說他很用功呢?而且他的玄力天賦極好,老師說是個可造之才。”


    歸雲一聽童童誇他,小臉兒紅紅的,抿唇笑了起來,忙擺了擺手:“童童才厲害,童童是最厲害的。”


    晚清看他們親親熱熱的,心裏倒是開心


    “嗯,你們兩個要一起努力,知道嗎?”


    兩個小家夥一起用力的點頭,這時候回雪領了人把飯傳進來,擺好揮手讓其她人下去,自已侍候著。


    飯廳內,晚清一邊用飯,一邊想起什麽事似的詢問回雪:“今兒個沒看到世子爺,有聽說他去哪兒嗎?”


    回雪搖頭,一天都沒看到世子爺,不知道他去哪了,好像不在王府裏。


    “奴婢不知道。”


    “喔!”晚清點頭,這家夥常常會跑出去找人玩,也沒有在意,飯廳內,童童一邊吃一邊教小雲兒修練玄力的竅門兒,說得很熱鬧,晚清笑眯眯的一邊吃飯一邊聽著。


    自從她們的生活中多了一個燕歸雲,童童倒像一個大人了,很會照顧燕歸雲。


    廳內,正吃得開心,喜兒從門外急急的閃了進來,焦急的開口。


    “世子妃,不好了,世子爺在雙闕院那邊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


    晚清坐著沒動,那夏候墨炎雖然腦子不好,不過宋側妃在自個的院子能對他做出什麽不好的事啊,她不會那麽笨吧,所以晚清猜測著不是什麽打緊的事,身子動都沒動一下,繼續吃飯。


    喜兒滿臉的焦急的回話:“聽說在雙闕院內中毒了?”


    “中毒?”


    晚清抬首,一臉的驚嚇,這是什麽狀況,好好的怎麽中毒了?忙放下碗筷,飯廳內的童童早心急的叫起來:“娘親,快去看看爹爹有沒有事?”


    自已當先一步往外跑去,那歸雲自然是不落人後的,直奔花廳門外。


    晚清趕緊跟上前麵的身影,回雪喜兒等尾隨著主子的身後,一路出古宛,往雙闕院而去。


    不但是古宛內的晚清,就是西紗院的太妃娘娘,漢成王夏候臻等都被驚動了,一時間整座王府內都籠罩著一層壓抑。


    雙闕院的花廳內,沉寂無聲,宋側妃滿臉的黑沉,來回的在廳堂內踱步。


    夏候墨炎正被安置在一側的軟榻上,允郡王夏候墨昀已出去找藥師進府來。


    天近黑的時候,夏候墨炎與兒子夏候墨昀一起來雙闕院,她便好心留他下來用飯,這世子爺也同意了,她便命人準備了一桌飯菜,誰知道隻到一半的時候,這夏候墨炎隻喊肚子疼,臉色發黑的倒到地上昏了過去。


    這夏候墨炎若是在別處出事,她早就拍手高興了,可是偏偏在雙闕院內出事。


    他中毒了,這王爺會怎麽想,太妃娘娘會如何想?如此一番想像,宋側妃更是心急如焚,連連的往外看,巴不得那藥師立刻便出現。


    不過藥師沒出現前,晚清領著一眾人倒是出現了。


    門外響起丫鬟的呼聲:“見過世子妃。”


    晚清理也不理這些人,領著童童直闖進廳堂,一走進去,便看到歪靠在飯廳一側的夏候墨炎,隻見他滿臉罩了一層陰暗的黑氣,一眼便可看出,他是中了毒的,此時閉緊雙目,一點反應都沒有。


    童童一看到夏候墨炎這樣的神情,早傷心的奔過去,叫了誌來:“爹爹,爹爹,你怎麽了?怎麽了?”


    他說完,便動手給夏候墨炎檢查,晚清立在旁邊,看著兒子檢查,廳堂內,宋側妃也在一邊看著。


    隻見童童檢查了一番,沉著的開口:“娘親,我查不出爹爹是中了什麽毒?不過先給他服一粒解毒丹吧。”


    “嗯,行。”


    晚清點頭,走到夏候墨炎身邊坐下,看他一慣雋美如儔的麵容,此時一片黑沉,眼瞳緊閉,再沒有了往日的活潑綿軟,心不由得慢慢的下沉,很是難受,伸出手握著夏候墨炎的手,緩緩的開口。


    “墨炎,墨炎。”


    不過夏候墨炎根本不能給她反應,童童早取了一粒丹藥,喂進夏候墨炎的嘴裏。


    這時候門外陸續有人進來,漢成王夏候臻,老太妃等人都過來了,一走進來,滿臉的氣憤,加怒火萬丈,那老太妃先走到夏候墨炎的身邊張望了一番,臉色便冷沉嗜血起來,轉身坐到一側的椅子上,抬眸便緊盯著宋側妃,陰沉沉的開口。


    “這是怎麽回事?”


    漢成王坐在老太妃的身邊,也盯著宋側妃,宋側妃滿臉的冷汗溢出來,忙跪下來解釋。


    “今兒個世子爺來雙闕院,妾身好意留他用飯,誰知道他竟然中毒了,妾身什麽也沒有做,請太妃娘娘和王爺明察。”


    太妃娘娘陰暗的眼神,散發出鬼師之狠厲,沉聲開口。


    “我們有說你害他嗎?你在這裏心虛什麽。”


    “妾身沒有心虛,妾身隻是?隻是?”


    宋側妃心頭沉重,她若真的做,也不會在雙闕院內做,這件事真的與她無關,可是倒底是誰動的手腳呢?置自已於這種地步,仔細的想了一番,然後抬眸望向上官晚清。


    難道這件事是上官晚清設的局,要不然不會有這種人。


    不過雖然如此懷疑,卻不敢多說一個字,垂首望著地麵,委屈的開口:“妾身就是再笨,也不會在自已的雙闕院內下手。”


    太妃與王爺一聽這話,有些道理,一時沒說話。


    晚清冷冷的望向宋側妃,她以前不明白,自已怎麽就礙著宋側妃的眼了,她一直找自已碴子,就在剛才她終於悟到了一件事,原來這宋側妃之所以如此對待自已,是因為不想讓她留下來,之所以不想留下她,是因為她們想算計夏候墨炎,而她待在夏候墨炎身邊,她們一時動不了手腳。


    晚清如此一番想著,臉色罩了寒霜,陰沉沉的望向宋側妃,淡淡的開口。


    “也許這正是側妃娘娘高明的地方,選擇在自已的院子裏下手,而如此這番一說,就會把自已撇清了不是嗎?”


    本來漢成王和老太妃另作她想了,晚清如此一說,兩個人便又想著,是啊,這正說明她心機深沉,選擇在自已的院子裏不是把自已摘出去了嗎?


    試問有誰在自已的院子裏做這種手腳,這樣就會輕易把自已摘了出去。


    漢成王臉色一瞬間罩了冰寒,緊盯著宋側妃。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妄顧人命,本王知道你一直打著這種算盤,平時一再的敲點你,沒想到還是做出這種事來。”


    宋側妃一聽王爺的話,唬得臉色大變,連連的磕頭哀求。


    “王爺,妾身沒做,妾身什麽都沒做。”


    宋側妃心裏恨不得撕了上官晚清,本來王爺和太妃已另想了,她一句話,便又把她放到刀口浪尖上,這該死的女人,實在太可惱了。


    今兒個這事她根本什麽都沒做,想來想法,再加上剛才上官晚清的話,她便認定,這其實就是上官晚清動的手腳,難道她的雙闕院內,有上官晚清的人,所以才會如此被動?


    宋側妃連連的磕頭,廳內死一樣的沉寂。


    這時候允郡王夏候墨昀領著藥師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進來便看到廳堂內的情況,臉色微暗,眼瞳陰沉,卻沒說話,隻招呼了那慕容家的藥師給夏候墨炎檢查。


    漢成王和老太妃的注意力終於從宋側妃的身上,轉移到夏候墨炎的身上。


    一行人圍在夏候墨炎的榻邊,等候檢查的結果。


    慕容家的靈藥師,給夏候慕炎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最後臉色凝重,慢慢的開口。


    “王爺,世子爺中的毒有點來勢凶猛?”


    這人一開口,廳堂內的人臉色都有些難看,一起望向夏候墨炎,漢成王夏候臻更是心急的詢問:“難道沒辦法可醫?”


    “雖然所下的毒不是十分的嚴重,可是從脈相上看,卻急促凶猛,我隻能盡力而為。”


    “麻煩了,請一定要盡力治好他。”


    漢成王夏候臻心情無比的沉重,望著夏候墨炎,一時不再說話。


    慕容家的靈藥師點首,立刻給夏候墨炎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然後取了丹藥給他服下,又開了幾服藥留下。


    漢成王望向晚清,沉聲吩咐:“晚清,把墨炎帶回古宛去。”


    “是,父王。”


    上官晚清應聲,便招呼了回雪過來,兩個人把夏候墨炎從榻上扶起來,架著往外走去,一路回漢成王府而去。


    其實夏候墨炎雖然昏了過去,不過心裏的意識仍然清醒,所以身體下意識的靠近晚清的身上,整個的挎在她的身上,聞著她身上特有的香味,舒服的勾唇笑,先前之所以讓那靈藥師感覺到這毒很凶猛,隻不過是他用玄力把毒素逼到了經脈之處,所以感覺很凶猛,其實這毒並不十分的厲害。


    一行人出了雙闕院回古宛去了。


    而雙闕院內,老太妃和漢成王夏候臻讓丫鬟仆婦的退下去,隻留下宋側妃和允郡王夏候墨昀二人。


    “宋敏,你真的太讓本王失望了。”


    宋側妃依舊跪在廳堂內,一動也不動,聽到王爺的話,慌恐的抬首:“王爺,妾身真的什麽都沒做?”


    允郡王夏候墨昀臉色難看,望著自已的父王和奶奶,緩緩的開口,幫助宋側妃。


    “父王,娘再笨也不可能在自已的院子裏對大哥下毒,再說若是我們想害他,就不可能到現在才動手。”


    夏候墨昀不說還好,一說夏候臻眯起了眼睛,望著夏候墨昀,然後是宋側妃,來回的巡視,慢慢的開口。


    “這麽多年來,墨炎不是生病,就是遭人暗算,這其中大概有你們不少的事,看來本王要好好查查了。”


    此言一出,宋側妃和夏候墨昀心涼至極,一動也不敢動。


    太妃娘娘望向宋側妃慢騰騰的開口:“不管以前你們做了什麽,還有今天晚上的事,統統都在這裏完結,但是若再有下一次,你們母子二人立刻滾出漢成王府,自立門戶去,漢成王府容不下此等陰險奸詐的小人。”


    老太妃說完,看也不看宋側妃和允郡王夏候墨昀蒼白的臉色,一甩手便走了出去。


    漢成王夏候臻掃視了這母子二人一眼,慢慢的起身往外走,然後走到門前停下:“本王會查清楚以前發生的事,不過如太妃所說的,若是再有一次這樣的事,你們就離開漢成王府,自立門戶去。”


    夏候臻的身影融入黑暗中,廳堂內,宋側妃和夏候墨昀好久才反應過來。


    宋側妃掙紮著爬起來,走到一邊坐下來,越想越憤怒,越想越氣,一伸手便抓了茶盎,甩了出去,尖銳的叫起來。


    “究竟是誰?是誰要害我們?”


    夏候墨昀的臉色難看陰沉,什麽話都沒說,若是他們母子二人離了漢成王府,自立門戶去,那麽將成為楚京的笑話,還哪裏的金尊玉貴,若是從漢成王府走出去,他們就什麽都不是了。


    “不,我們絕對不離開漢成王府。”


    夏候墨昀咬牙,接下來,他們還是什麽都不要做的好,可是今天晚上究竟是何人設了這樣的局,難道真的是上官晚清那個女人?


    母子二人的眼神閃爍不定,誰也沒有說話。


    宋側妃的心中除了一份憤怒,還有莫名的慌恐,這麽多年來,她一直聽命皇後的意思行事,雖然沒有成功,卻知道了很多不該知道的事,如若現在收手,隻怕皇後不會放過她的,現在的她們,真的是前有狼後有虎,寸步難行啊。


    古宛的新房裏,晚清和回雪把夏候墨炎安置在外單間的榻上,童童和歸雲兩個小家夥一直守在榻前,尤其是童童,看到夏候墨炎臉色黑沉中了毒,小臉蛋上滿是心疼,雖然他會欺負爹爹,可是那是和他鬧著玩兒的,這時候,他想起了夏候墨炎很多護著他的畫圖,他早當他是他的親生爹爹了,童童伸出小手抱著夏候墨炎的手臂,難過的開口。


    “爹爹,你一定要快快好起來,童童以後不再欺負你了,童童會幫你和娘親說的,讓娘親也不欺負你,你快點好起來。”


    晚清看兒子難過的樣子,心裏也酸酸的,看著夏候墨炎此刻安靜無聲的樣子,心裏同樣的難過,


    以往與他的種種浮上腦海,有歡樂,有開心,當然也有難堪與憤怒,百樣事情湧上心頭,一時百般不是滋味,隻是她真的很奇怪,究竟是誰給夏候墨炎下毒了,那宋側妃和夏候墨昀真的會對墨炎下毒手嗎?這不是擺明了讓自個兒吃癟嗎?


    晚清一邊想一邊招呼兒子:“童童,你們去睡覺,這裏有娘親來照顧,明日還要上學呢?”


    “娘親,爹爹不會有事吧。”


    雖然他笨笨的,傻傻的,還會欺負娘親,但是他已經認了他做爹爹的,所以不希望他出事,要不然童童又沒有爹爹了。


    晚清看小家夥格外的傷心,眼睛都紅通通的,趕緊安慰他。


    “好了,沒事了,你爹爹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聽說小時候他差點死掉,後來沒死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他死不了的。”


    童童點頭,算是應了,又在夏候墨炎耳邊嘀咕了兩句,才領著歸雲離開。


    床上躺著的夏候墨炎雖然短時間昏迷,但是意識是有的,所以聽到晚清所說的話了,忍不住咬牙。、


    娘子大人這話,怎麽那麽讓人牙癢癢呢?不過知道兒子心疼他,他真的很開心,心裏好似陽光普照著。


    晚清坐在夏候墨炎的榻邊,回雪眼看著天色不早了,忙開口:“小姐,不如你去休息,奴婢們來守著吧。”


    “不用了,我一時也睡不著,你們去睡會兒吧,回頭換我。”


    “這?”


    回雪遲疑,哪有主子不睡,她們倒睡了的,剛想開口,晚清卻再吩咐:“好了,去睡吧,別磨噌了,白浪費了時間,讓她們都下去睡吧。”


    “是,奴婢知道了。”


    回雪走出去,吩咐守在外麵的丫頭都下去睡覺,她自已也進裏間盥洗休息,回頭起來換主子休息。


    外單間,燈影朦朧,晚清坐在燈下仔細的看夏候墨炎,隻見他的五官立體雋美,精雕細琢一般,眉狹長,斜飛入鬟,睫毛很長,又黑又密覆蓋著那好看魅惑的丹鳳眼,鷹隼一般傲挺的鼻梁下是淡粉的唇,即便現在安靜的睡著,那容顏在燈光下,也是光華瀲灩的,這個男人傻了真的很可惜。


    晚清想著,一隻手無意識的輕撫上夏候墨炎的臉,從眉到眼睛,從眼睛到鼻子,慢慢的她凝了眉,認真的又瞧了一遍,驚奇的發現一件事,難怪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心驚,原來是因為他與童童有相似之處,這念頭一起,晚清又認真的細看了幾眼,發現他們最像的就是唇,都是那種很性感,泛著天然淡粉色澤的唇,讓人看到心猿意馬的那種唇。


    再然後便是下巴也有些神似,那種羈傲不訓的下巴,昂著頭的時候,有一種尊貴霸氣,高高在上。


    晚清想著想著不由得甩頭,暗自笑了起來,自已這是怎麽了?怎麽看著夏候墨炎,竟然覺得他與兒子像呢,就算像也沒什麽稀奇的,這世上像的人很多,如此一番想著,便又釋懷,不過她倒想起另外一件事。


    當初真應該讓澹台文灝拿掉那張麵具,讓她看看究竟是不是當年那個人,雖說記憶模糊了,但好歹看看和兒子像不像啊,若他根本不是呢?


    夜越來越深,晚清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竟覺有些困了,慢慢的眼睛粘到一起,腦袋左點右點的,最後歪倒床榻上睡著了,竟然枕在夏候墨炎的胸前,沉沉的睡了。


    半夜的時候,夏候墨炎醒過來,望著燈下睡在自已胸前的女人,伸出手輕撫她的臉,光滑柔軟好似凝脂一般,睡著了的時候,失去了白日的冷漠,像一個可愛的小貓般的惹人憐愛,癡癡的看著,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醒了胸前的女人,這短暫的時光,令他眉眼皆暖。


    晚兒,若是你知道我便是澹台文灝,我並不傻,還做出了那樣的事,你是否會怪我,而不原諒我呢?這正是我害怕而不敢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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