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府,人影綽綽,燈火明亮,熱鬧異常。


    門前兩個大紅的燈籠高掛,一派喜氣洋洋,客人來來往往,管家在門前不時的唱諾著。


    明日便是九龍杯大賽的時間,應邵康之約而來的客人陸續的到了,再加上府門外的下人正在搭臨時的高台,好用來明日的比試用,高台四周還圍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所以整個邵府可說是人頭攢動,人影重重,說話聲一浪高過一浪。


    相較於前麵,後麵的要冷清得多,不過雖然冷清,卻有不少護院經過,此地的巡邏明顯的比別處來得多。


    晚清,回雪和流胤三人隱在暗影角落裏,一動不動的等待時機。


    不過今晚的事情並不十分的順,不但有護院守衛,還時不時的有客人閑逛至此。


    一處光影,幾許花枝,兩道人影扭成麻花繩似的,靠在牆頭,牆下幾許帶刺的薔薇,引得女子嬌呼連連。


    “爺。”


    嬌嗔入媚,酥軟無骨,天生媚人的東西,光聽聲音便有一種讓男人欲罷不能之感,偏偏那靠在她身邊的男人,不焦不急,不驚不乍,手下的動作緩慢輕柔,既有憐香惜玉,又有**入骨的勾引,很快靠在牆頭邊的女子,再沒有了聲音,隻剩下喘息。


    “爺。”


    這發生的一幕,盡數入了暗處三人的眼睛。


    兩人飛快的掉頭,可是卻乍然的眸光相撞到一處,頓時撞出心事來,臉紅心跳,呼吸急促,馬上飛快的掉頭望向另一邊。


    而立在他們最正中的一人,雙手托腮,看得津津有味兒,似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免費的活春宮難道不看?免費的油揩不揩?


    雖然月色不夠清明,光線不夠明亮,不過晚清還是可以看出那表演的主角,身材是不錯的,均勻有力度。


    這樣的辰光裏,做做壞事,欣賞欣賞春宮圖,她覺得真他媽太刺激,太爽了。


    不過就在她看得高興,看著那女人拉扯男人的衣服,看著那男人掉過頭直直的望過來?


    眼瞳中是懾人嗜血的冷光,不錯眼的視線瞬間落到他們的方位,晚清一個激靈清醒了,眨巴了兩下眼睛望過去,隻見人家根本沒有下一步的行動,反而是逮了現行犯的冷殺,第一時間認清一件事,被發現了,難道是她看得太激動了,還是這人太高明了。


    這人怎麽有些熟啊,晚清想著,雋美如玉的麵容,桃花眼微微眯起,性感慵懶,那衣衫已微敞,露出了一抹精壯的胸,沒有一絲兒贅肉,等等,她想什麽呢?總算後知後覺的知道這人是誰了?


    蒼狼國的稼木蕭遙,竟然是這死男人,完了,他的玄力比她們高出許多,自然可以感應到四周的氣息中有波動,眼下怎麽辦?是立刻跑路,還是?


    晚清正想著,那邊有女不依:“爺你看什麽?”


    女子衣衫微褪,露出雪白的鎖骨和脖勁,美麗如天鵝,再加上時刻的意亂情迷,眉眼含春,越發的妖嬈,這種時候,任何男人恐怕都不會舍棄這樣的女人而注意別的事,偏偏稼木蕭遙無視於那女子的勾引,反而緩緩沉聲的開口。


    “朋友,戲也看了,是不是該現身了?”


    他的聲音一響,本來靠在他身邊的女子發出一聲驚呼,然後驚慌失措的伸手抓起衣服,整理頭發。


    稼木蕭遙也慢騰騰的整理一下衣衫,放開了那女子,緩緩的往這邊走來。


    晚清回雪等人盡量的往角落裏縮,隱藏在樹下,一顆心提到嗓眼子了,看著那輕盈如水的身影緩緩的,沉穩的一步一步往這邊走來,然後停了下來,肅殺的聲音響起。


    “還不出來嗎?”


    晚清一聽,意念飛快的轉動,看來不出來是不行了,身子一動,正想出來,忽地流胤伸手按著她,隻見她們身側不遠的地方,喬木鬆枝微動,一先一後的站出兩人,啪啪的鼓了兩下掌。


    “稼木兄好雅興,小弟本來不想壞了稼木兄的雅興,誰知道倒底還是壞人興致了?”


    這走出來的人,前麵一個高挺精壯,沉穩有力,一身黑色的錦衣給他踱了一層霸氣,冷殺,這個人一出現,四周便有陰沉沉的氣流,殺傷力很大,他的身後跟著的人麵無表情,緊隨著他的身後而行,可見是個貼身的手下。


    晚清一看到這出現的人,眼睛睜圓了,以為自已看錯了。


    這從枝木之後出現的人,竟然是軒轅國的殺神錦王殿下軒轅夜暖,軒轅夜暖殺人無神,周身天然的戾氣狠厲,令人不敢輕易靠近。


    不過這兩個人可算是狼狽為奸了,竟然稱兄道弟了,晚清不屑的勾唇,不過一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屏住了,因為軒轅夜暖還好一點,稼木蕭遙的玄力極高,所以若是不小心,還是會被他發現的。


    這時候稼木蕭遙笑了起來,抱拳望向這出現的軒轅夜暖。


    “軒轅兄早就到了嗎?”


    “白日剛到,本想在後院散散步,誰知竟遇到了稼木兄在此行好事?”


    軒轅夜暖口氣輕緩,眼光移到那躲躲藏藏的女子身上,沒想到這女子麵相好,身材倒是也好,隻不過這等撬人腳牆給人戴綠帽子的行為,他可不會幹。


    因為這女子正是邵爺的第五房小妾,生得極是美貌,一看到稼木蕭遙的品貌,甚是喜歡,兩個人一拍即合來後院行好事,認知道竟然被人破壞了。


    “好說。”


    稼木蕭遙不以為意,他的花名在外,也不在乎再多一項,沒人知道他的心思,他之所以約了這小妾來後院,就是想仔細的打探一下邵康的近況,看他是否有不忠之心,雖然他接了鳳皇教,但裏麵有不少的人對他身份懷疑,這邵康就是其中之一,雖然明麵上聽命於他,但暗下裏恐怕不服,所以他才會行此事而探虛實。


    鳳皇教內的四大堂主,四大護法,有一半的人對他的身份質疑,雖然沒有公開反駁他,但裝病的裝病,告假的告假,他一定要盡快的收服這些人心,才可以繼續接下來的行動。


    兩個人在後院裏,一邊閑逛一邊說話,晚清和回雪等心裏直罵娘。


    眼看著夜已深了,如若這些人再不走,他們即不是白來了,而且明日便是比賽之期,拿不到九龍杯,就嫁禍不了鳳皇教,她又到哪裏去找那些人,至於這稼木蕭遙,就算她問他,他未必肯說,到時候她反倒落入了他手,所以她要找到的是別人,例如教內的四大護法,四大堂主,聽說這些人都是鳳皇身邊的親信,見到他們,相信一定可以見到鳳皇。


    晚清盤算著,心裏焦急起來,可惜後院中的兩個人似毫沒有要走的打算。


    “軒轅兄怎麽有空來南合城?”


    這裏離龍番很近,但是離軒轅卻比較遠,不知道這軒轅夜辰來這裏做什麽?


    軒轅夜辰沉穩的挑起劍眉,冷霜遍布在臉上。


    雖然他和稼木蕭遙合作過,不代表他就相信他,而且他也未必會相信他,所以假意開口。


    “傳聞這九龍杯價值連城,所以本王很感興趣,為討父王歡心,所以前來南合城,看看有沒有機會人拿到這九龍杯。”


    其實是他要暗中調查鳳皇教的事,先前他們確實以為這鳳皇令在金夏國皇帝的手中,刺客也是金夏皇帝派出來的,但後來經過上官晚清的提示,還有自已暗中收集的資料,證明這金夏國的皇帝不可能有真的鳳皇令,那麽鳳皇令很可能就在稼木蕭遙的手上,為了防止這鳳皇教再做出什麽不當的舉動,所以他出現在這南合城,就是想暗中查清,這鳳皇教究竟隱藏在什麽地方?有些什麽人?


    這稼木蕭遙,不會是鳳皇教的教主吧。


    兩個人各有各的心思,互相猜忌,暗中盤衡,表麵上卻稱兄道弟,熱切無比。


    “什麽人?”


    巡邏的護院發現後院有人,一隊人雷厲風行般的閃了過來,森冷的怒喝,兩人提起燈籠,對著稼木蕭遙和軒轅夜暖照了過來,還有他們身側的邵爺的小妾。


    隻聽得那小妾率先冷喝:“大膽,這是爺的客人,妾身陪了兩位客人散步,你們竟然膽敢驚嚇客人。”


    看來這姨娘倒有些膽識,知道搶得先機,她一言落,那些護衛便愣了,然後慌恐的開口:“不敢。”


    說完他抬首望向稼森蕭遙和軒轅夜暖,抱拳沉聲:“見過稼木公子,軒轅公子,夜深了,兩位公子請回去休息吧。”


    這護衛既然不知道這兩人金貴的身份,隻知道是爺的貴客,所以不敢怠慢。


    稼木蕭遙和軒轅夜暖微點頭,越過這些人離去,那小妾扭著細軟軟的水蛇腰,也隨之離去。


    等到後院無人,那一隊護衛為首的幾人忍不住發牢騷。


    “真他媽的誨氣。”


    “看他們的樣,不會是二票對一吧。”


    “肯定啊,五姨娘那種女人,就是喜歡俊男人,知道嗎?別說兩票,俊的男人,幾票她都幹。”


    “不過看她的樣,真是令人狠不得蹂躪一番,不過她是瞧不上我們的。”


    “不過趙二,你可以試試,你長得俊啊,試了回頭告訴我們。”


    一群男人越說越沒邊,晚清抬頭望著西移的月亮,盤算著是把這些人幹了下去取九龍杯,還是繼續等。


    不過她還沒拿定主意,便有為首的人訓斥:“大膽,你們不要命了,她是主子,若是被邵爺知道,你們不要腦袋了。”


    “是,是。”


    “可憐我們邵爺,多好的一個人啊,不知道戴了多少頂帽子。”


    “還說。”


    啪的一聲甩腦袋的響聲,很快便沒了聲音,隻聽為首的人命令:“好了,去別處巡邏吧。”


    “是!”整齊的應聲,一隊人不慌不忙的往別處巡邏,明天便是九龍杯賽事,所以隻要今天晚上吃些苦便行,明日便沒事了,


    一行人離開了後院。


    晚清領著回雪和流胤起身,直累得腰酸背疼,剛才她們幾乎蹲著伏在地上,這姿勢別提多痛苦了,還是一蹲兩個時辰。


    “流胤留在上麵注意動靜,我和回雪下去看看。”


    “主子,我下去吧。”


    流胤沉聲開口,哪裏敢讓主子冒險,晚清一聽,動了動唇角:“你確定?”


    流胤的臉色一白,沒說話,因為他不會水,這古井裏有很深的井水,所以下去的人,要潛進水底,所以他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我?”


    “好了,你注意著上麵的動靜吧,天色不早了。”


    晚清說完,人已閃了出去,流星一般快,回雪不敢大意,緊隨她之後疾駛出去,流胤依舊隱在先前的角落裏,不過這一次是站著的,這樣便利於觀察四周的動靜。


    邵府後院的古井,一眼望不見,井高數十米,水深有幾米,晚清和回雪都會水,所以躍進去,便沉進水底。


    雖然是夏季,可是水底的溫度很涼,兩個人很快便感到了涼意,不過全部的注意力,並不在自已的身上,而是認真的摸索了一遍,最後確認,井中並沒有九龍杯,這時候她們在水底已憋了太久。


    兩個人同時一動,從水底浮上水麵,先大口的吸了幾口氣,然後才說話。


    “小姐,根本沒有九龍杯。”


    “難道是邵靖撒謊?還是他根本沒拿到消息,可是流胤給他服了毒,難道他不怕嗎?”


    晚清低喃,而且剛才下了一趟水底,感覺這邵康十分的聰明,把九龍杯藏在這樣的地方,根本不會有人想到,誰會想到九龍杯藏在深幽的古井裏。


    “那我們上去嗎?”


    既然沒有九龍杯,她們留著也沒有用。


    晚清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一揮手沉聲:“再下去找,對了,順著井壁敲擊,看看有沒有暗壁什麽的。”


    既然井底沒有,看看井壁有沒有可能有暗壁。


    “好。”


    兩個人又潛進水底,隻見古井裏,不時的泛起小水花。


    晚清和回雪背對背,兩個人各占一邊的井壁,然後以手輕敲井壁,這口古井足有十幾米,就是那水位也高近六七米,一眼望去黑幽幽的看不見底。


    兩個人潛進水底,一會兒的功夫便要出水麵換氣,然後再潛進去,如此這番持續,眼看著便要到井水口了,還沒有暗壁,兩個人都有些失望,誰知,就在她們失望之時,忽然手下的力道明顯的有異於別處。


    回雪一伸手拉了晚清過來,兩個人又一起敲了敲那井壁,果然與別處不一樣,輕敲之下沒有實質,有一些鬆動,當下大喜。


    晚清伸手四下摸索,果然摸到一處暗槽,用力一拉,一塊青磚移動,讓出一格,裏麵赦然出現一個玉石盒,裏麵正是一對透明流光溢彩的九龍杯,即使在水中,也看出它的光華奪目,果然是好東西。


    晚清取了九龍杯塞進自已的懷中,卻又摸出一塊石頭,放進玉石盒中,依舊照先前放好。


    一切做完,一揮手示意回雪離開。


    兩個人身形一閃便待衝出水井,誰知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隻聽得後院內,連綿的叫聲起,層層疊疊而過。


    “抓刺客啊,抓刺客啊。”


    那聲音就在後院中,若是此刻她們出去,隻怕便被會當成刺客,那九龍杯被盜之事盡露,而且邵府內住著很多高手,她們未必得手,可是若是潛進水底,必然有響聲,同樣會驚動那些人,那麽她們必死無疑。


    雷霆火光之間,晚清沉聲:“伏壁。”


    兩人便暗施玄力貼靠到井壁之上,悄然無聲的等候著。


    夜風起,兩人身上的衣衫盡濕,墨發傾瀉,貼在身上,一陣一陣的冷寒,卻不敢動之分毫。


    隻聽井外麵,不時的響起說話聲。


    “快,搜,各處小心的找,千萬別讓刺客隱藏起來。”


    晚清和回雪相視,不知道流胤會不會被發現,不過以他的能力,如果沒有意外,不可能被人發現。


    倒是她們此刻的處境比流胤更危險一些,雖然施了玄力貼在井壁上,可是這井壁因為年月太久,所以上麵遍布著青色的苔蘚,觸手光滑如綢,兩個人隻能下了死力的往那縫隙中摳去,好穩住身子,這導致自已的手指鮮血淋漓,卻不敢大意。


    隻聽得說話聲越來越近。


    “那邊?怎麽樣?有沒有?”


    “這邊這邊,搜一下。”


    不時有人指派任務,這說話的人慢慢的走到井邊,聲音越來越清晰。


    晚清和回雪二人相視,臉上冷汗沁出來,一滴滴的滴落,而且她們不敢過份的施展玄力,因為青芒若現,必然會讓人發現,所以大部分靠的是自已毅力,手臂越來越沒有力氣了,難道今晚之事要失敗,不但失敗,還有可能被抓?


    如此這番一想,更覺手指無力,偏在這時,回雪手下一滑,竟然一手落空,眼看著身子便要墜進古井,若是入井,必然水花四濺,響聲而起,那麽她們兩個人便成了井底的青蛙,血染的娃,葬身這古井之中了,


    晚清想也不想,陡的撐出一手,一把拽住回雪的一隻手臂,撐住她的身子。


    這下兩軀身體,隻有三隻手支撐著,形勢比之前更加嚴峻,這時候,井邊的人似毫沒有離去的意思,依然在發毫施令,他就站在井邊,因為水井幽深,一眼望去滿目黑沉,看不清井裏的情況,所以這人視線觸過之後,倒是沒把心思放在井裏,隻注意著後院的各角各落。


    不時的聽到手下過來稟報:“沒有。”


    “沒有。”


    “沒有。”


    一連好幾個人回話,那人氣惱的冷哼:“見鬼了,明明看到有人闖進了後院,怎麽就沒有了呢?”


    他的身子依舊沒動,井內,晚清臉上豆大的汗珠往下落,手臂的力量好似快消失了一般,最多再堅持三兩分鍾,如果他們再不走?看來隻有闖了出去,拚死一博,也顧不得管什麽九龍杯,什麽策略了?


    意念轉動,正想脫井而出,忽地一聲挾風帶雨銳利的聲音響過,井邊的人身形一竄便閃了開去,沉聲喝問:“怎麽回事?”


    當真是千鈞一發的空間,晚清一隻手用力,提縱起回雪,回雪一吸氣,空著的一隻手摳進井壁的石縫中,再次支撐了身體,晚清同時伸手抓住井壁,深呼吸,一口氣方喘過來。


    此時兩個人隻覺透心的涼,細聽外麵的動靜。


    那些腳步迅疾整齊,飛快的往一處奔去。


    外麵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的聲響。


    晚清一聲沉喝:“走。”


    兩道光影竄井而出,周身濕漉漉的好似美人魚。


    邵府的後院,空無一人。


    晚清和回雪,身形剛穩定,便聽到身後鼓起掌來,隻聽得一人嬉笑而語。


    “沒想到這井中竟然藏了兩條美人魚,當真是活色生香。”


    這嬉皮的聲音一起,晚清麵容冷寒,不過卻沒有動作,而是警戒的瞪著幾步開外的男子,一身的閑情逸致,一襲絳紫的長衫映得他眉眼如花,媚惑如妖。


    桃花眼眸惑人的眨了眨,似乎想勾引眼前的兩個人。


    晚清冷冷的瞪視著這不要臉的男人,到哪裏都一副發情樣。


    不過她慶幸自已曾下井取物,所以此刻披頭散發的,那被水沾染了的墨發,有一多半垂在臉上,分開一半的光錢,隻露出她的一雙眼睛,冷若冰霜,而回雪也同樣的神色,所以倒不怕對麵的男子認識她們。


    兩個人並不理會那說話的稼木蕭遙,很顯然,這男人剛才一直在旁邊看熱鬧,所以發現了她們?


    晚清緊盯著對麵的男子,見他似乎沒認出她來,而且很明顯的無意為難她們,想到這,再也不耽擱,身形一竄,閃身便走,回雪跟著她,理也不理身後的人。


    隻見那靠在廊柱之上的男子,邪魅的開口。


    “我長得有那麽嚇人嗎?明明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人啊。”


    他說完哈哈笑,當趣事一般,轉身便走,隻不過走了兩步皺起眉,奇怪的低喃。


    剛才的人似乎有些熟悉,是誰呢?


    那眼睛很像他記憶中的一個人,不過那女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所以這是他想多了,最近他常常想起她來,幻覺罷了,想著抬覺又走了。


    晚清和回雪出了邵府,一路逛奔,直奔出去兩條街,方停了下來,兩個人身子一軟,便坐到地上去了,手軟腳軟,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今天晚上可真是驚險重重啊。


    誰知道會一連兩次遇到稼木蕭遙,差點露出破綻。


    沒想到邵府裏竟然來了很多高手,不知道這邵康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能約這麽多身份尊貴的客人,他是不知道呢?還是這些人就是他的朋友。


    晚清一邊想著,一邊伸手理肩上的頭發,忽然聽到身側的回雪驚慌的叫了一聲。


    “流胤呢?流胤呢?”


    這下連晚清也心驚了,流胤不見了,若是她們出來,他應該現身的,結果卻沒有出現。


    很顯然,先前把那些人引走的定然是他,他不會有事吧。


    回雪的臉上驚疑不定,麵色微白,竟比先前在井中還要不安。


    晚清知道她的心意,哪裏為難她,趕緊開口:“我們回去吧,他定然不會有事的。”


    雖然如此說,心裏終究放不下來,忙調整一下起身,和回雪二人直奔自已住的地方,可惜她們回去的時候,流胤並沒有回來。


    回雪一臉的驚慌,坐在椅子上,連潮濕的衣服也不換,巴巴的望著外麵。


    晚清洗漱過後,換了衣物,隻見這丫頭還坐著,趕緊的催她:“你快點換,別著涼了。”


    她剛說著,自已便打了一個噴嚏,趕緊取了一粒藥丸服下,看來她是寒氣侵體了,回雪也不會好到哪裏去,晚清一邊讓回雪服下藥,一邊拉她去屏風後麵換衣服。


    兩個人在燈下等候,越往後越擔心,不過流胤總算回來了。


    他一出現,回雪便衝過去捶他的胸脯,其實她比任何人都擔心流胤。


    晚清走進裏間去休息,把外間讓給了這兩個家夥。


    九龍杯比賽的日子,陽光明媚,驕陽似火。


    邵府門外,高高的賽台上,兩側分別搭著架子,架子一層層往上,好似一座寶塔,最上麵的掛著用綢緞紮成的大紅花,分外的耀眼,鮮豔奪目。


    高台四周,熱鬧異常,眾人交頭結耳,議論聲說話聲交匯在一起。


    晚清和回雪,流胤,還有童童和小歸雲都在其中看熱鬧,不過大家都很低調,這種時候,沒人會注意到她們,所以她們不擔心。


    隻有她們幾個知道,今日這九龍杯賽事是無法舉行的,她們隻是好奇,這位邵大善人會如何收手。


    台下已有好些人心急了,朝著邵府的下人叫了起來。


    “快點開始吧。”


    一人起聲,多少人應合:“是啊,快點開始吧,別磨噌了。”


    “還有把九龍杯取出來,看看有沒有這個東西?”


    此次彼落的叫聲,不絕於耳。


    很快邵家的大家長邵康出現在高台上,這個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一身的坦蕩,眉眼皆有正氣,倒不似那些諂媚,賣弄的多事之人,既然是一個正直的人,卻為何要舉辦這九龍杯賽事,難不成真的好武成癡,還是別的什麽目的,這邵大善人的身份似乎也不簡單,晚清眼瞳閃爍,安靜的注意著高台。


    這時候,所有人安靜了下來,望著邵康。


    邵康清了清嗓子,沉穩的開口:“今日九龍杯比賽,第一輪是散打,三輪過後,便是搶花,誰搶到竹塔之上的紅花,誰就可以得到九龍杯。”


    眾人立刻抬頭去望那竹塔,不由不驚歎這位邵大善人的獨具匠心,這竹塔搭建得很巧妙,錯綜複雜,看似無關,其實很危險,其中還隱藏著一個小小的陣法,稍不留意便會受傷,再加上同時多人搶花,要一邊打一邊往上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既然來到這裏,當然個個想試一試。


    邵康話音一落,便有人叫了起來。


    “好,開始吧,開始吧。”


    邵康卻不著急,眯眼掃視了人群一圈,最後緩緩的開口:“下麵有請今日的貴客,讓他們見證這九龍杯賽事,絕對的公平公正。”


    他一說完,便見到高台下忽地躍上去幾道身影,一人眉眼燦燦,如妖孽一般奪目,衫袖輕舞如風,一人剛毅立體,周身的殺氣,一身的煞氣,於烈日驕陽之下,令人隻覺寒意浸體,一人豔紅雲裳,如驚枝海棠,雖然年歲有點大,不過卻是一身的風情,至於另外一個,同樣四十多歲,生得孔武有力,卻像那海棠花兒的護花使者。


    四人一現身,便讓人眼前一亮,直逼人心,不但是那一身的好相貌,還有那份了得的身手。


    稼木蕭遙,軒轅夜暖?


    還有兩人晚清認不得,不過這邵大善人交往的朋友,值得人深思啊。


    昨夜稼木蕭遙出現,難道不懷疑她們帶走了什麽東西嗎?他竟然沒有阻止她們,說明他和這邵康是麵和心不和的,那麽卻為何要出現呢?


    台上邵康一聲令下:“取九龍杯。”


    頓時,天地一片寂靜,無一絲聲響,風吹臉頰,清爽沁涼。


    這數以千計的人裏,有那麽幾個人幸災樂禍的等著看好戲,台上的稼木蕭遙亦唇角擒笑,注意著事事態的發展。


    很快有人取出了玉石盒,陽光下,玉石盒精致華麗,栩栩如輝,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隻見邵康麵色沉穩,眸光深遠,麵容上一刹那有些自豪,可是很快他的臉變了?


    因為當著眾人的麵打開的玉盒之中,隻有一塊石頭?


    一塊石頭?


    所有人呆住了,待到大家反應過來後,頓時像炸開了鍋一般,吵嚷起來,紛紛的往前擁擠,尖銳的叫起來。


    “你竟然騙我們,石頭?”


    “九龍杯呢?”


    “這不是誠心耍人嗎?”


    一人一句,有很多人直接躍上了高台,場麵一度亂了,那邵康望著台下,臉色難看至極,心中唯有一個念頭,九龍杯竟然被盜了,究竟是何人盜了九龍杯?他身側的邵府下人,趕緊的上前維護著主子往下撤,邵康心疼至極。


    這九龍杯可是他藏著的寶貝啊,此次賽事,其實隻是做一場秀,利用九龍杯來擴充鳳皇教的人手,等看到不錯的人手,自有鳳皇教的人去收買,早就說過了不會動他的九龍杯,為怕九龍杯被盜,他把九龍杯藏在古井的暗格中,沒想到竟然被盜了。


    邵康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來,臉色慘白的被人架了下去。


    而邵家搭的高台,立刻被那些趕來比賽的人氣得毀了。


    這時候,稼木蕭遙站了出來,緩緩的開口:“各位稍安勿燥,一定會盡快找到九龍杯,然後再定比賽的日期。”


    他唇角擒笑,如一朵妖孽的彼岸花,灼人心神


    台下,很多人安靜下來,女子更是眼目癡迷,呆呆的望著他。


    聽到他說,隻要找到九龍杯,大賽還會繼續舉行,眾人總算安靜了下來,雖然不甘心生氣憤怒,不過眼前都沒辦法了,隻能在心中咀咒怒罵那殺千刀的該下地獄的家夥,怎麽就能盜了那九龍杯呢?


    晚清融在人群裏,前一刻還在看稼木蕭遙,後一刻便聽到大家齊齊的怒罵那盜杯賊。


    “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家夥,竟然盜了九龍杯。”


    “我咀咒他以後一輩子不舉不硬沒用。”


    “吃飯被嗆著,喝水被噎著,有尿尿不出,有屎的拉不出。”


    “抄他娘的十八代祖宗,若是知道他是誰,老子定然要幹了他,從後麵上。”


    晚清臉色驚疑,望望這個,望望那個,這罵聽得驚心動魄啊。


    身側幾人都有同感,童童是直接聽不下去了,趕緊拉了晚清的手:“爹爹,我們走吧,沒有打架了,還是回去吧。”


    是啊,再不走,難道留下來繼續讓人罵,耳不聽心不煩。


    娘的,這些家夥太毒了,當然是她理虧在先。


    身側陸續有人離開,晚清也牽著兒子跟著人家的身後離去。


    左邊有人找她搭話:“公子,是不是太氣人了,這該死的盜杯賊。”


    晚清嘿嘿幹笑,那笑僵硬極了。


    偏偏右邊的人還不放過他,狐疑的眯眼:“公子不生氣嗎?”


    “氣,氣,很生氣。”


    晚清用力的點頭,她能不生氣嗎?被人罵成這樣了,連祖宗都被問候了,還被罵得這麽難聽,不就是個盜個杯嗎?至於嗎?


    幾個人跟著人離開,然後上了馬車。


    “走吧。”


    打馬拉僵離開,一路往偏僻的民房而去。


    路上,童童嘟起了小嘴兒,不滿的開口:“娘親,那些人好過份啊,罵得太難聽了。”


    “確實。”


    “太氣人了!”回雪附和。


    “嗯!”晚清點頭讚同她們的話,不過她無奈的接了一句:“誰讓咱們理虧呢?”


    一時間,沒人說話了,確實是他們不對在先哎,好好的盜了人家的九龍杯,能怪人家罵嗎?


    回雪轉移話題:“小姐,現在怎麽做?”


    晚清水靈的眼珠滴溜溜的一轉,靈動帥氣極了,唇角擒著淡雅的笑:“接下來便是稼禍鳳皇教的事了,我相信一定會有人出麵的。”


    “什麽?這怎麽行。”


    夜晚,一間民房裏飛出一句怒吼之聲,一人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瞪視著對麵的女子,隻見那女子身著一襲白衫,玉樹臨風,光華瀲瀲,當真是個俊美的佳公子。


    這雙手叉腰怒不可揭的人,正是流胤,他如此生氣是因為老大剛才說了一句話。


    今天晚上去青樓。


    房內的叫聲吼起來,外麵客廳裏的人飛快奔進來,小荷一臉小心的掃視了一遍,然後詢問:“怎麽了?姐姐?”


    晚清揮了揮手,一臉的氣定神閑,搖了搖頭:“乖,沒事,你出去帶著他們玩吧。”


    童童和小歸雲一直和小荷小鳳等人睡在外間的地上,小席子往地上一鋪,幾個小孩子席地而睡,很是開心。


    “嗯,行。”


    小荷又瞄了一眼,望了望門邊的流胤哥哥,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憤怒,還真令人害怕呢。


    等到小荷退了出去,流胤又說了一遍:“我不同意這麽做。”


    老大可是女的哎,竟然要跑到脂粉樓,那樣的青樓楚館去,這成什麽體統。


    “那你去嗎?”


    晚清回問了一句,流胤一下子僵住了,然後飛快的抬眉望去,隻見回雪小臉兒板得緊緊的,點著頭警告:“你試試看。”


    晚清笑了起來,她知道回雪不會讓流胤去,而且以他的心智還有急燥的毛病,恐怕辦不好這件事。


    “好了,我和回雪進去吧,你就在外麵的馬車上麵守著吧,不會出事的。”


    “可是?”流胤總覺得不妥。


    “好了,別可是了,準備走吧,回雪,你去看看外麵的孩子們睡了沒有?叮嚀他們一聲就說我們睡了,別讓他們打攪我們。”


    晚清說完了流胤,望向回雪吩咐。


    回雪走了出去,叮嚀了小荷幾句,然後又進來了,吹熄了房間內的燈,三個人從窗戶閃了出去。


    南合城的夜晚很熱鬧。


    美酒,胭脂,溫柔鄉。


    白日的九龍杯被盜已是家喻戶曉的事了,人口相傳,越傳越神乎,所以導致酒樓茶館爆滿為患。


    晚清和回雪等人不知道南合城什麽青樓最好,隻吩咐了流胤隨街亂逛,看到不錯的青樓便停下來。


    月棲僂。


    燈影迷蒙,胭脂玉人倚,觥光玳瑁美酒。


    門前斜依幾個嫋柔的女子,鶯語輕聲,絹帕輕揚,滿袖的脂粉香。


    “客官,來啊,奴在等你!”頗有些江南女子的甜媚,看到客人上門,立刻迎過來,有那好色之人,伸手逮住那潤滑的大腿掐了一把,立刻青紫玉痕起,毫無憐香惜玉之情,偏偏那女子還要嬌嗔酥軟的發嗲。


    “爺,你弄疼了人家。”


    自古青樓女子最是淒涼悲慘。


    晚清和回雪兩個人一出現,那些女子便見獵心喜,雙瞳冒光,好俊的公子啊。


    從老鴇到樓前的女人,無不爭相擁過來,頓時間鼻端充及著濃濃的脂粉味。


    晚清忍不住挑眉,這些脂粉是價值最低廉的水粉,粗俗低等,刺鼻子。


    不過她知道眼前這些女人的資格,隻能用街邊小攤販的粗劣胭脂,因為隻有樓裏的花魅才有資格用上好的胭脂。


    “客官好俊啊,是第一次來嗎?”


    老鴇眉開眼笑的迎過來,眼前的兩個人在她眼中,便是兩隻大肥羊,還是兩隻俊俏的肥羊。


    至於他們的生麵孔,老鴇是見怪不怪,最近南合城舉辦九龍杯大賽,生麵孔多的是。


    晚清隨意的掃了一眼身邊的這些姑娘,然後啪的一聲收起折扇,臉上便是不耐:“難道這月棲樓隻有這些貨色,還是換一家吧。”


    說完便假裝回身,回雪立刻配合的冷哼。


    “有沒有出色的花魅之類的,我們公子眼光是極挑的,價錢嘛倒是不挑。”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不在乎的錢,不過要是美人。


    老鴇一聽不在乎錢,早來精神了,立刻用八寶扇掩著臉,笑得格外的開心。


    “來,來,我們樓裏有的是美人,公子千萬莫走,絕對是出色的人兒。”


    月棲樓裏,有四名當家紅人,一名花魁,三大美人,四人同樣出色。


    雖然今兒個花魁陪客了,不過三大美人有兩名尚未招待客人。


    老鴇滿臉笑的把晚清二人迎進去,直接吩咐身邊的兩名女子:“把他們送到夏迎的閨房去,吩咐她好好招待客人。”


    “是,媽媽,”


    幾個女人同時失望,不過知道自已的身份是配不上這些客人的,也不敢強辯,隻能暗中吞唾液。


    晚清和回雪跟著兩名女子的身後往樓裏走去,隻見樓裏,各處是鶯聲燕語,長廊中不時擁過的男女,上下其手,引起一陣陣的輕嗔,樓上樓下的一片荼緋。


    領著晚清和回雪上樓的兩名女子不時的拿眼瞄這兩個客人,心裏歎息,當真是俊俏的公子,怎麽偏就她們沒這等福份呢。


    今天晚上夏迎倒是撿了一個便宜,能伺候這麽俊的人兒,一般進入青樓楚館的客人,大都是肥胖的糟老頭子,哪裏來這種又俊又俏還有錢的,簡直是女人夢魅以求的意中人哎。


    回雪見前麵的女人一直瞧她們,生怕被發現破綻,忍不住沉臉。


    “做什麽呢?快點帶我們公子去瞧瞧那美人,若是不中意,我們可要回去了。”


    那領路的女子唬了一跳,被回雪的冷氣勢嚇到了,立刻提腳往二樓走去,很快把他們送到夏迎的房間裏,交待了老鴇的話。


    這夏迎一看出現的人,當真是俊俏無雙的,一襲白衣襯得周身的光華如玉,燈光映照著他的容顏,膚白如雪,眼瞳深邃幽暗,好似兩塊吸引人的磁鐵,夏迎見了,忍不住胸口小鹿亂跳,在脂粉堆裏打滾了多少年,還從未看過如此出色,又幹淨透徹的公子,這樣子的人,不該是會出入青樓楚館的人,不過他既然來了,今晚她就要使出渾身的招數伺候他。


    想到這,夏迎嫵媚嬌柔的迎過來,飛快的開口:“公子貴姓。”


    “在下姓?”


    晚清停頓了一下,既然要生事,斷然不可能說真實的姓名,隨口編了一個姓:“在下姓蘇,名蘇乾。”


    “蘇公子是想聽歌兒還是聽曲兒,還是讓夏迎陪公子喝杯酒。”


    晚清望著房間內的夏迎,然後瞄向回雪,悄然的做了個手勢,讓回雪在門外守著。


    夏迎一看晚清沒有拒絕她,越發用最柔媚的聲音開口:“蘇公子,不如迎兒陪你喝杯酒,怎麽樣?”


    看著這樣的美公子,她不由得怦然心動,一顆芳心盡數係在眼前的俏公子身上。


    晚清望著眼前的女子,溫雅的笑起來:“夏迎姑娘果然是個妙人兒,讓人一見心喜,那就陪本公子喝杯小酒兒,若是哄得本公子高興了,定然要讓你見一件好東西。”


    “好啊!”房間裏的圓桌上,現擺著酒菜,夏迎拉了晚清坐到桌邊,極盡溫柔的伺候著她,一邊斟酒一邊說話兒。


    “公子是外地人嗎?”


    “是!”晚清接過酒杯,與嬌柔的女子碰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難怪奴家覺得公子麵生得很,公子以後可要常來看望奴家?”


    “好,隻要夏姑娘不嫌厭本公子,自然會常親近的。”


    晚清淡淡的笑,心裏想著,恐怕過了今晚你再不想見我了。


    那夏迎因為晚清的逶迤遷就,整個人便像一朵盛開的花兒,再喝了小酒兒,當真媚眼如絲,咯咯的輕笑,又挨近了晚清一些,兩個人再吃了一杯酒,越發的興致大起,站了起來,嬌柔柔的開口:“公子,奴家給你唱個曲兒吧。”


    “好。”


    夏迎也不用人伴樂,清音唱了起來,竟也婉約柔轉,把個小女兒的心思,發揮得淋漓盡致,刻骨三分。


    晚清忍不住拍手,清醇靈動的容顏上,瞬間摒射出光華,瀲瀲滿身。


    看得夏迎癡癡的的呆了,輕喃唇:“公子。”


    臉紅心跳,隻覺情根深種,這時候晚清的神情也是魅惑的,似乎被夏迎吸引了,兩個人當真是郎情妾意了起來,晚清自覺時機已到,立刻招手讓夏迎過來,笑眯眯的說。


    “迎兒,我看你甚喜,今日本公子讓你見一見好東西?”


    “什麽好東西。”


    晚清從衣袖中取出一隻九龍杯,透明清徹,流光溢彩,在燈光下,栩栩如輝。


    “哇,這是什麽?”


    夏迎忍不住發出驚呼,然後緊盯著晚清手裏的九龍杯,一看便是好東西,上麵還雕刻著精致的龍騰。


    “這東西還有一個好處。”


    晚清斟了酒然後湊到夏迎的麵前,隻見那美酒之中,隱隱幻像,好似有龍騰飛,不時的飛旋,翻滾,驚雲鬧海,十分的熱鬧。


    這杯子好奇怪,有龍擺尾?夏候的臉色一瞬間暗了暗,顫聲開口:“這是九龍杯?”


    “迎兒好智慧,正是九龍杯。”


    晚清不躲不藏,她之所以現出九龍杯,便是要借這夏迎的嘴,把鳳皇教的人盜了九龍杯的事泄露出去,所以她並沒有隱瞞,壓低音量神秘兮兮的接著說:“我是鳳皇教的人,奉命盜這九龍杯,今兒個晚上迎兒可算有緣。”


    “啊?”


    夏候的一張臉比紙還白,沒想到這公子竟然是鳳皇教的人,聽說那鳳皇教的人一向形蹤詭異莫測,沒想到竟然出現在這南合城,不知道他想幹什麽?如此一想便覺得害怕,身子輕顫了兩下,強作鎮定。


    “公子,奴家什麽都不會說。”


    “沒事,說了我也不怕,難道我鳳皇教的人,還會怕誰不成?”


    晚清一臉的狂傲,夏迎看他傲氣冷冽,不過對自已倒是沒有厲言,一時不知道如何說話,房間冷寂下來?


    隻聽得隔壁的房間有清靈的琴音傳過來,好一首高山流水,當真是不可多得的好曲兒啊!


    這隔壁房間住著的人正是月棲樓花魁的閨室,這花魁此時在房間內彈琴,想取悅於那隨意歪靠在榻上的人,可惜那人,一動也不動,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頭墨發好似錦綢,雋美的五官刀削斧琢一般精致,無一絲暇疵,完美如儔,一身白衣,袍擺海棠纏枝,耀眼光華瀲灩,周身難掩的光芒,令人隻看一眼,便深深的心動,所以這花魁才會盡力的賣弄自已的才藝。


    可惜那聽曲的人從頭到尾沒有任何的表示,相反滿臉的冷霜,深沉幽暗,高深莫測。


    “師兄,這是不是太過了,你這樣會傷了無雙姑娘的心。”


    這花魁名陸無雙,而房間內除了這美男外,還有另外一人,也是相當的耀眼,臉上罩著鷹頭麵罩,隨意的靠在另一側的椅子上,慵懶至極。


    這戴麵罩的正是鳳離歌,他是看著師兄越來越深沉,越來越嗜冷,所以才會在今晚想出辦法來,帶她來青樓聽無雙姑娘彈琴,給師兄解解悶,可是這師兄從頭到尾就不在狀況內,周身的淩寒越來越深,眉緊蹙了起來。


    再看無雙姑娘,都快要哭了,所以鳳離歌忍不住出聲。


    不過他話音一落,那本來閉著眼睛的男子陡的睜開眼睛,隻見黑瞳光華萬丈,而麵容上卻是撒旦般的冷情,身形一動,朝著空氣中吸了兩下。


    鳳離歌和花魁陸無雙,一臉的莫名其妙,他是什麽意思?


    這房間內冷沉嗜殺的男子,正是夏候墨炎,因為時間的流逝,天鷹樓還是沒查到晚兒的消息,所以越來越焦燥,真害怕她發生什麽事?


    今天晚上鳳離歌說帶他到一個好地方,誰知道竟然是自家的青樓,本來他是不想來的,不過受不了離歌的熱情,隻得留下來聽這位無雙姑娘彈琴兒。


    就在剛才,他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意識,似乎晚兒就在附近。


    對的,他有這種意識,而且空氣中似乎還隱藏著她那獨特的氣息,也許別人不知,但是他就是可以在萬千的味道裏,找到屬於她的那一縷獨特幽香。


    她恐怕真的在這間青樓裏,如此一想,夏候墨炎再也坐不住了,身形一動便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雁平和落沙一看主子的神色,不由得緊張的追問。


    “主子?”


    夏候墨炎哪裏理會他們,腳步輕輕的移動,微瞼雙目,用鼻子去感受,一步一步,慢慢的往隔壁的房間走去。


    隔壁的房間門外,回雪正守著,見到一抹高大的俊挺傲氣逼人的身影走過來,先是不以為意,待到認真細看,當下臉色大變,世子爺竟然就在南合城,這可怎麽辦?


    回雪飛快的低下頭,退後兩步錯開,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她若是提示或者衝進去,便會暴露自已的目標,也會暴露主子的目標,現在怎麽辦啊?就在她驚慌焦慮,想對策的時候,夏候墨炎已走到了房間的門外,陡的睜開眼睛望著那緊閉的房門,然後抬起一腳踢開了那關著的門,房間內的情景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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