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李氏尷尬的站在臉色陰沉的老太君旁邊, 她也覺得自家姐姐未免有些愛財愛的露骨, 哪裏有當著人家一個小孩子麵強調這些的呢,便主動圓場道:“老太太,咱們侯府的姑娘們真是一個比一個有靈性, 不像我家姑娘是小地方出來的,帶著幾分拘謹。”


    薛老太君眉頭隆起, 她早被李氏那畫蛇添足的一句話給惹毛了,淡淡道:“既然李家兄長都不在京中, 今個中秋你們便隨我們一起過吧。哦, 對了,老二媳婦,夏老爺赴任前曾留下一筆現銀, 約兩萬兩吧, 我琢磨著咱們家兩個姑娘剛剛入宮,或許需要打點什麽, 便沒知會你。你若是籌辦中秋酒席銀錢不夠, 再於我要……”


    李氏呆愣了一會,一下子滿臉通紅,老太太平日裏哪裏會講這些東西,如今當著客人和姑娘的麵前,說這些銀錢作甚?好像她管家多缺銀子似的, 又好像她剛才的言語是管誰要錢似的。隻是她也不用腦子想想,她當著夏冬雪一個小姑娘麵前強調自家妹妹用度由自個開銷,若是人家回去原封不動的學給自個母親, 讓老太君如何有臉麵?她能不生氣嘛!不說夏府每年新年送來的豐厚禮單現銀,單單是自己閨女回家省親,當媽的有跟女兒計較花銷用度的嗎?日後,若是蔣風回來小住,她李氏是否會去算計什麽?


    薛老太君越想越氣,索性不給李氏留一點臉麵,連帶著看李氏的幾個親戚也變得不順眼了幾分。什麽皇商不皇商的,隻要帶個商,就都是低賤的玩意。


    兩萬兩現銀?秦月荷腦裏不停的盤算,她的弟弟是個不討爹喜歡的主兒,為了幫著母親打壓庶子,她早早就開始學著管家,自然知道這兩萬現銀意味著什麽。單說他們家,一年的總利潤都未必能有五萬現銀,這夏老爺當的是什麽官,不過是妻子回娘家小住,便孝敬了這麽多銀子?那秦李氏也覺得害臊,怎麽覺得這是老太太在說給他們聽似的,如今他們是拿出多少的禮,似乎都抵不過人家夏老爺了。


    夏冬雪微微一愣,心想爹走前又給了筆錢?不過看外祖母那大黑臉的模樣,倒是真的是動怒了,母親畢竟是她手心裏捧起來的親閨女,她待她娘,倒確實是實心實意的……


    眾人尷尬的閑聊了一會,便一一散去。門口的丫鬟婆子們幫著李氏打點秦家帶來的賀禮,不由得感歎秦家的的富庶,但是片刻功夫,又開始風傳夏老爺的兩萬兩現銀,頓時不由得多瞧了幾眼荷花苑的主仆。鎮國侯府這幾年疏於管理下人,弄的門下之人十分勢力,早不是蔣嵐當年管家時候的模樣了。


    李氏給妹妹安排的院子叫做清風苑,位於後院靠後,有一個單獨的出門。秦李氏看後甚是滿意,簡單的收拾了下屋子便拉著閨女坐上了大炕,閑聊:“你覺得這侯府怎樣?”


    秦月荷怔了一下,說:“很好呀。”光這府邸的大小就頂了他們家三倍之多,哪裏會不好呢。


    秦李氏示意丫鬟們都出去,拉近了女兒,小聲道:“你姨媽有三個兒子,都尚未議親呢。”


    “啊……”秦月荷傻了片刻,羞道:“娘親,娘親這是要跟女兒說什麽。”


    “嗬嗬……”秦李氏笑了一會,說:“老大今年十五,年歲與你最是合適,他是嫡長子,可以襲爵,若是你姨媽樂意,我倒是願意將你留下來給她做媳婦。”


    秦月荷不好意思的紅著臉,道:“母親也知道他家老大是要襲爵的,怎麽會娶,會娶商人之後呢。”秦月荷自小便比別人明白懂事,雖然這麽說有貶低自家之嫌,但是事實本就如此吧。


    秦李氏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道:“商賈之女怎麽了?你別看這侯府光鮮亮麗,實際上就是個空匣子,未必比咱們家富多少,不過是仗著祖先是曾經是和先祖一起打江山的鎮國公而已。”


    “娘親!”秦月荷無奈的歎了口氣,說:“即便是個虛名聲也罷,卻也足以震懾人心。”


    “哎,我的好女兒,你怎麽竟是說這些泄氣的話……”


    秦月荷哪裏不曾也想順著母親說話,隻是她一個商賈之女嫁給侯府嫡長子做原配嫡妻,也就是她娘能想的出來。


    秦李氏捏了捏女兒的手心,說:“你別以為這是天方夜譚。你姨媽的性子我了解,眼界小不說還十分愛財,也難怪她在老太君那裏沒有體麵。但是你和她可不一樣,你大氣,穩重,若不是‘商’這個字拖累了你,我這麽好的一個閨女,哪裏舍得往你姨媽那樣的婆婆手下送?”


    “娘親……”秦月荷紅著臉頰撒嬌道,誰人家的母親不是看自家的姑娘好?


    “我此次給你姨媽帶來了五千兩現銀,稍後你和我一起送過去,試試她的口風,怕是她巴不得結下咱家這門親呢。你沒看她都小氣到要算計自個的小姑,也難怪老太太當眾數落她。”


    秦月荷被母親弄的不知所措,提醒道:“老太太和姨媽如此不合,咱們在府上常住,會不會不太好呢?”


    “呸,他們再不和是他們的事情,咱們不過是住著他們的宅子,一切用度都由自己出,以薛老太君的身份,能挑出什麽錯來?”


    秦月荷想了一會,也覺得是個理,便不再言語。倒是秦月琅片刻後闖了進來,直嚷著問道:“娘親,今個那幾個姐姐可真是好看……尤其是那個夏家的,人白淨又水靈,跟普通的姑娘就是不一樣。”


    秦月荷無奈的戳了下他的眉頭,道:“你個小冤家可別招惹那幾個姑娘,否則就是真給我們添了大亂。”


    秦月琅不快的揉了揉額頭,說:“我隻是問問,瞧把姐姐嚇的。對了,那個翠香呢?今個就讓她侍候我吧。”


    秦月荷原本想說些什麽,卻被母親打斷,道:“才入府你就給我折騰人玩,就不能老實幾天?”


    秦月琅見母親心情不好,便佯裝可憐的趴在她的膝下,說:“母親,兒子孤身陪您來到京城,真是快膩死了,這裏我誰也不認識,實在是閑的發呆。”


    “等你去宗學上學後,便可以結識新朋友了。”秦李氏見兒子日漸消瘦的小臉,也覺得有幾分可憐的神情,不由得心軟了起來。


    “宗學宗學,誰知道那裏都是些什麽人呢。他們怕是嫌棄我是外地來的,未必想和我處呢。”秦月琅聽到學習就頭疼,恨不得不去上這個宗學。


    “好了好了,我的心肝,咱們旅途勞累,你給我先養兩日可好?我先讓你姐姐調教調教那個丫頭,等過了兩日,讓她學好規矩,再侍奉你就是了!”


    秦月琅一聽,立刻笑了起來,急忙討好道:“謝謝母親,母親說話可要算數,我回屋看書了。”說是看書,其實就是倒在床上蒙頭睡覺。


    秦李氏打發走了兒子,讓女兒好好梳洗一番,陪她去看望姐姐。隻是還未等他們出發呢,那李氏已經來到了清風苑。她眼眶微紅,麵露疲態,秦李氏急忙拉著姐姐進屋,秦月荷乖巧的沏茶倒水,前後伺候著他們:“姨媽,請喝茶。”


    李氏端起茶杯,仔細看了秦月荷兩眼,道:“還是咱們家荷丫頭看著順眼,不像夏府的雪丫頭,整日裏冷著張臉子,好像誰欠她多少錢似的。”


    秦李氏知道她對夏家姑娘沒有好感多半是因為蔣嵐的緣故,她身為外人,私下裏陪著姐姐發幾句牢騷便罷了,卻不敢真的詆毀人家什麽。秦李氏示意女兒去關緊門窗,從軟囊裏拿出了一個包裹,遞給了姐姐,道:“我知道姐姐在這種人家當家不容易,全當是妹妹的一點心意。”


    李氏聽了愣了一下,隨即眉開眼笑的收了包裹。看著秦月荷的眼神越發親熱了起來,道:“好像昨天還是個小姑娘呢,今個就變得這麽大了,我看啊,日後誰娶了咱家月荷,誰最有福氣。”


    “姐姐別誇她了,不過是個鄉下丫頭而已。”


    “我可不是給你麵子才誇她的,可是真真的從心裏這麽想的。”


    秦李氏見她似乎確實很喜歡女兒,便不由得歎了口氣,道:“我們家月荷從小就懂事,連我家老爺都看重她幾分,舍不得她嫁的太遠,原本想找個門當戶對的親戚家嫁了算了,又覺得有些委屈了姑娘,便琢磨著托姐姐幫忙尋個更為體麵的人家。”


    李氏見妹妹皺眉苦臉的表情,又瞅了瞅手中厚重的包裹,眼波微轉,有了一番打算,說:“好妹妹,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有個想法,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樂意。”


    “姐姐此話何意?”秦李氏佯裝詫異,心裏卻樂開了花,她就知道自家姐姐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他們秦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她和她又是同母姐妹,自己兒子娶了自個的外甥女,於她姐姐也是一番助力,所以她才敢提出此事。


    李氏笑而不語,轉頭拉住了秦月荷的手,說:“我真是越看你越喜歡,以後留在我身邊可好?”


    秦月荷被李氏的直白嚇的羞紅了臉頰,急忙轉身一溜煙的跑回了裏屋。秦李氏見姐姐如此玩笑忍不住開懷大笑了起來,道:“好姐姐,你就別鬧我閨女了。”


    李氏喝了口茶水,說:“荷丫頭今年十四,我家老二今年十三,差不過一歲,正式最般配的年齡,你切放心,咱們是親上加親的關係,我絕對不會委屈了荷丫頭。”


    秦李氏一愣,原本掛在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收攏了起來,她本是想給女兒詢問的是蔣家長子,而不是二兒子。隻是李氏再缺銀子也知道沒有哪個侯爺娶的嫡妻是商賈之女,更何況是她自個的兒子,她還琢磨著給浩哥兒議個名門之後呢。


    李氏見妹妹臉上的笑容變得淡了一些,怕她生出反悔之意,他們家老二在京城名聲極差,很難尋覓到樂意結親的嫡女。難道妹妹已經聽說了?不由得急忙安撫道:“妹妹,我家老二雖然不能襲爵,但畢竟是嫡出,等老太君去了以後,這侯府上下還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荷丫頭是我的親侄女,到時候讓她管家,你還怕她受了委屈不成?總比嫁到其他人家有保障吧!”


    秦李氏思索片刻,雖然老二不如老大可以襲爵,但是女兒剛才說的也有道理,人家侯府長子,怎麽可能和商賈女議親呢?隻是她沒見過蔣家老二,不知道是個什麽模樣的男人,若是荷丫頭自個樂意,她倒是無所謂的。畢竟姐姐有句話說的沒錯,那薛老太君年事已高,早晚是要入土為安的,嫁入侯府,有自個的親姨媽的照看,他們家月荷確實不太容易受氣!更何況結下鎮國侯府這門親事,於他們秦家的麵子也是有好處的。於是她便猶豫的點了點頭,道:“我自然信的過姐姐的……”


    “那我們便說定了!”李氏生怕妹妹反悔,她自認聰明,不但給二兒子尋了門好親事,還是自家的外甥女,而且以秦家的財富加上侯府的體麵,她相信秦老爺定會備下豐厚的嫁妝的。


    “但是……”秦李氏皺著眉頭,輕聲說:“老太君那裏沒問題嗎?”畢竟那位主兒似乎對他們李家人沒啥好感,怕是會因為討厭李氏這個媳婦,而不樂意讓孫子娶月荷。


    李氏不屑的搖搖頭,拍著胸脯道:“這事你盡管放心。大兒子因為要襲爵,或許我做不了他的主兒,但是老二老三的婚事,誰也別想插進來!”她說的十分肯定,暗自下決心絕對不能如了老太君的願,讓她兒子和夏府家的狐媚子結親。


    李氏安撫住了自家妹子,便回到瀟湘苑休息。隻是她想起蔣蕩平日裏的作風,有些不太安生,怕被妹妹知道了不肯將女兒嫁過來,她去哪裏尋個這麽好的兒媳婦?於是便喚人叫來了二兒子。


    蔣蕩早就聽說府裏又來了個標致的姑娘,身段比夏姑娘還要出眾幾分。他雖然不敢在府裏胡鬧,卻是心裏胡亂想了一會,沒想到母親打算給他討秦家姑娘回來當媳婦。關於娶親一事,蔣蕩沒有任何想法,反正他的日子不會因為多一個女人而有所改變,隻是聽母親那意思,說這個秦家姑娘嫁妝豐厚,外表模樣沒得挑剔不說,還是個管家好手。蔣蕩人雖然齷齪胡鬧,卻有幾分機靈的心思,琢磨著自個不像老大,能襲爵,也不像老三,深得母親祖母喜愛,若是個能娶個給深得母親信任的管家媳婦,他豈不是拿銀子方便了許多,便決定聽母親的話,老實一陣子,千萬不能讓姨媽瞧出什麽端倪。這母子倆難得的一條心算計起了秦家母女……


    薛老太君聽李氏說要把外甥女說給老二做媳婦,心裏有些不太樂意,但是想起老二那名聲實在太差,京中沒人敢把閨女嫁進來,實在不行將就個皇商之女也就罷了。反正蔣蕩不是嫡長子,對於媳婦背景倒不是特別在意,又不是她最心愛的如哥兒,既然人家娘親李氏樂意,他自個似乎也對秦家姑娘有幾分念想,薛老太君便懶得再管了。


    秦月荷知道母親和姨媽已經定下了親事,自個在這府上住著便越發舒服了起來,本著日後要幫著姨媽管家的決心,小心翼翼的打聽每一個人。並且暗中讓人幫自個留意了下蔣家老二,雖然沒有看仔細過,卻也知道是個白淨書生般的俊俏少年郎,心底不由得踏實了幾分。她知道姨媽不喜歡蔣家小姑,便讓人多多留意荷花苑的消息。同時打探薛老太君的喜好,時不時做出一番類似的動作,倒是讓薛老太君有些詫異,覺得雖然秦月荷是商賈之女,卻著實不似她姨媽那般小家子氣。


    轉眼間,已到中秋佳節,府裏滿是節日的氣氛。夏冬雪在蔣嵐的示意下,做了好幾種江南花團月餅,打算給各個院子當做禮物送過去。夏東至提前去國子監報道取書,才走了半日多,便又是遍體鱗傷的回了府。他的小臉癟癟的,抱著夏冬雪委屈的留下了兩滴眼淚,嚇了夏冬雪一跳!直覺的就要拉著他去尋了母親看大夫。


    “姐姐別去,我沒事的。”夏東至臉上的腫塊已經退去,他挽起袖子,胳臂上露出兩塊淤青。


    “你這是怎麽回事?”夏冬雪心疼的摸了摸他肥嫩的小手,道:“是不是又被人欺負了?”


    夏東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吸了吸鼻子,說:“我今個在國子監碰到隋家二少了。”


    “怎麽又是那個霸王。”夏冬雪臉色一沉,有些真生氣了。皇親國戚又能如何?她不信大公主是個不講道理的主兒,他們家至哥兒不是那主動招惹人的孩子,憑什麽隋家老二就跟盯上他似的了,不停的找茬欺負人。


    “姐姐別誤會,這傷不是他弄的……”


    “啊?”


    夏東至蹲下身子,抬了抬右腳,說:“小腿上的淤青是他弄的……”


    夏冬雪一陣無語,看著弟弟一臉的淚痕,道:“到底是個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了。”


    夏東至點了點頭,說:“我今個本是去葛老那裏取書,原本打算取完書登記後就回府的,誰知道碰到了旺青哥哥,他詢問了我最近的功課,又帶我吃了飯,因為下午有課他就先走了。似乎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就被盯上了,那些人不問緣由的將我擠到角落裏,逼問旺青哥哥的事情……”


    夏冬雪聽著他結結巴巴的言語,琢磨著前因後果,心想,以徐旺青的性子,真是走到哪裏都是焦點,怕是才入學不久便被人嫉妒了上,那些人不敢去欺負徐旺青,便找至哥兒的麻煩?


    “然後我不小心,就磕了胳臂……”夏東至抿了抿嘴唇,心裏鬱悶極了,他以前在江南秋山書院不敢說自個人見人愛,卻也是備受長輩關注喜歡的,怎麽到了這個京城,就真成了土包子似的,是個哥兒就欺負他。


    “但是這跟隋麽宸又有什麽關係呢。”


    “哦……”夏東至頓了一下,道:“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他,他似乎聽說我今個去學院登記,特意來尋我吃飯,偏巧碰上了別人堵我,便將那群人臭揍了一頓……”


    “那你腿上的擦傷……”


    夏東至臉色一紅,道:“隋家哥哥打起人來刀劍無眼,我被連累的摔了一跤……”他沒好意思說的是當時他還被隋麽宸鄙視了一番,對方嘀咕了他一句聽不太懂的話,好像是什麽怎麽你這麽廢物的一個人,居然能得到我大哥的另眼相看。


    “那麽,接下來呢?”夏冬雪皺著眉頭,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隋麽宸也算是個大孩子了,怎麽總是追著至哥兒跑,按說他們之前並無任何交集啊。


    “接下來我就去跟他吃飯了。”


    “你不是和徐旺青吃過了嗎?”


    夏東至撓了撓耳朵,說:“他太熱情了,而且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我便索性跟他走了,而且他還說要跟我交朋友,我其實特別不樂意,卻是不敢拒絕……”


    夏冬雪看著弟弟一臉的聳樣,完全可以想象出當時的情景,不由得歎了口氣,道:“罷了,既然他並無害你之心,娘親又和大公主交好,你與他親近親近也無妨。反正他身兼禦林軍副統領的職位,怕是也無法經常去進學,你打著他的名號,即便有人因為徐家大哥欺負你,卻也會因為他的緣故,不敢再對你做什麽了。”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那學院裏的人似乎都很怕他,雖然我也怕他,但是因為他,我至少省去了應付別人的事情。”夏東至揚了揚下巴,很是得意。


    “你趕緊去洗洗吧,瞧這臉哭的,多大的年齡了,還委屈的掉眼淚,我當你出了什麽事情呢。”


    夏東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臉頰,道:“我就是看到姐姐才覺得難過,其實並不是很傷心。哦,對了,那隋麽宸說他明年成親,還讓我幫他張羅呢。我看他似乎在京中著實沒什麽朋友,就沒好意思拒絕他。”


    夏冬雪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說:“行了,我知道你是不敢拒絕人家。隻是他不是有兄弟嗎?幹嘛偏要拉上你。”


    “誰知道呢,他大哥隋麽寒回南域了,即便明年歸京參加他的婚事,怕也是趕時間的,無法提前回來,幫不上什麽忙。而他那家那個弟弟,據說是個比我還不中用的。”


    “好吧。”夏冬雪拍了下他的腦袋,道:“和這種人交往,你自個把握個度,俗話說,伴君如伴虎,我不指望你們多好,至少別傷了和氣便罷了。”她知道日後登基的是二皇子,大公主的麵子必然是不好駁斥的,還是別和隋家樹敵為好。


    “知道啦!姐姐!”夏東至小跑著回了院子,又突然折了回來,道:“對了姐姐,那隋麽宸還叮囑了我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麽事兒?”夏冬雪回頭,她剛要坐下。


    “隋大哥說,近日京中不是很太平,讓咱家最好多派些人巡夜,同時千萬記得房屋緊閉,不管外麵發生什麽,都莫要走夜路。”


    夏冬雪原本不甚在意,卻猛然想起了什麽,驚道:“他當真是如此叮囑你的?”


    夏東至想了一會,肯定的點了點頭。夏冬雪攥著手中絹布,二話不說的直奔了母親房間。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上一世的大皇子逼宮便是選擇在了中秋之夜,隻是如此算來,似乎應該是明年才會發生的事情。難道這也發生了一點改變,時間上提前了一年?若是這一年中秋動亂,她爹此時應該尚未抵達賀州,是不是應該說是一件好事?


    要是此事當真,聖上應該能夠在中秋節後徹查大皇子一派,他爹或許可以躲過此劫了……夏冬雪原本憂慮的心情頓時染上了幾分輕鬆,等事情塵埃落定,她便可以去勸說娘親,盡早前往賀州和父親團聚,想必以母親的性情,也不樂意和父親分開太久。


    蔣嵐見兩個孩子風風火火的闖進主屋,感到十分詫異。她是婦道人家,雖然平日裏會聽夫君說些朝堂大事,卻不會天天琢磨著皇上的心思,此時聽到女兒的言論,不由得驚訝的看著自己兒女,道:“這種事情我們屋子裏說說便就算了,可千萬別傳出去,不過想那隋家老二,為什麽平白無故的提醒至哥兒這些呢?”


    夏冬雪也愣住了,轉頭去看弟弟,她也奇怪了,他們家本和那隋麽宸沒有任何交集,怎麽至哥兒就莫名其妙得了那個臭名昭著的小霸王的眼緣了?


    夏東至見他們都看著自個,分外無辜的站在原地,心裏不由得升起一股涼涼的寒意,想著隋麽宸看自個的那種幾次欲言又止,怪異的眼神,渾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早就聽說京中盛行什麽斷袖之風,隻是以他的年紀,當真就能被人家惦記上了?而且還是一眼便被看上的……


    蔣嵐心想不管此事真假,都決定令嬤嬤將巡夜安排重新安排了一番,並且加強了侍衛人數。她無法警示侯府注意門戶安全,卻要為了她的兩個孩子,將荷花苑鼓搗的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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