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雪從始至終十分老實的和姐妹們在一起, 大公主不是沒有叫她過去回話, 隻是李夫人本不待見夏冬雪,夏冬雪也樂得蔣家表姐妹們替自己做擋箭牌,便一起過去和大公主請安。


    蔣家二夫人這麽多年來, 頭一次覺得身子骨挺的特別的直,眾所周知, 二皇子是未來的儲君,她呢, 是未來娘娘的母親, 萬一他們家蔣風是個有福氣的,再生個兒子,她豈不是有機會成為天子的外祖母了!一想到這裏, 李氏便不由得抬起了頭, 連帶著對待兩位妯娌,都是愛搭不理的。薛老太君有些看不慣她小人得誌的模樣, 但是為了給蔣風留麵子, 並未說些什麽。蔣李氏得了空閑,獲得了單獨和蔣風說話的機會,一見麵便開始打探宮中事宜。


    “風兒,二殿下的位子應該已經定下來了吧,他就沒有許諾日後給予你什麽嗎?”


    蔣風尷尬的示意親信將房門緊閉, 小聲說:“娘親,二殿下待我不錯,您不用掛心於我, 至於太子之位,不是咱們娘倆現在需要討論的問題。”


    “怎麽不需要呢,據我所知,二殿下除了正妻以外,尚有三四位側室,日後若是登基,要是按照成婚先後來冊封的話,你豈不是要吃了大虧的。”


    “母親大人!”蔣風小聲嘟囔著:“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要是被府裏其他人聽到您和我說這些事情,會落人話柄的,至於先入府的姐姐們,本就應該排在我的前麵。二殿下和錦德貴妃都是長情之人,我不想去爭什麽……”


    “傻孩子,現在大家還能和睦相處是因為二殿下尚未登基,等到真成了皇上,你們這些人又如何以姐妹相成呢,即便是貴妃娘娘,怕也不會完全沒有想法。我提醒你這些,是讓你多個心眼,尤其是對二皇子身邊的老長隨,該打點便要打點,這府邸裏的奴才都跟了二皇子很長時間,日後保不準被二皇子脫了奴籍,委以重任。”


    “我知道了,母親。”蔣風這點也是十分認同的。


    “至於錢財方麵,我與你祖母商量了,咱們蔣家未來的成敗都在你的手中,所以府裏不會斷了你什麽。需要貼補的你直說便是,日後真入了宮,沒有銀子怎麽使喚的動人。話說二皇子其他幾位妾氏,都不如咱們蔣家底蘊,我覺得要是操作的好,待二皇子登基之後,你至少要坐守一宮。”


    蔣風點了點頭,說:“娘親,此話先告一段落,我今日主要是想讓您幫我尋個民間的方子。”


    “方子?”蔣李氏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家閨女,卻發現蔣風將頭低的極低,臉頰紅紅的。她頓時悟了,小聲道:“你有了?”


    “什麽呀,就是因為沒有,才想讓娘幫著問問,這種事情,我是不方便做的。比如二皇子的正妻吳氏,自從生了大姑娘便三年不曾懷孕,但是近日卻傳來了好事,二皇子殿下很是高興呢。我聽陳姐姐說,吳氏娘家在城東寺廟裏求了支簽,又順著簽意找到了民間一位大師,給吳氏調養了三個月身體,現如今胎坐的可實在了!”


    “還有這事?”蔣李氏暗罵自個粗心,如今她家蔣風既然已經嫁入了二皇子府,首當其中便是要生個孩子啊,虧她一直琢磨著老太太那點錢財,竟是將此事忘了。


    “你放心,此事我回去和娘商量一下,老太君眼界寬,看看有沒有什麽老關係,咱們也去尋那個大師。我的個兒,你真是給我長臉,自從你嫁給二皇子後,連你那臭爹,都對我熱乎了三分。”


    蔣風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說:“不過母親,二皇子一日未坐實那個位置,我們便一日不可放心,此時,您叮囑爹和祖母,應是越應該低調的時候。”


    蔣李氏笑著應承,道:“那是必然的,如今整個侯府都以你為重。”


    蔣風放心的嗯了一聲,又道:“還有,母親,我見你對夏家妹子依舊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


    蔣李氏一聽女兒提起蔣嵐的女兒夏冬雪,便不太高興,說:“要怎麽熱絡的態度才成?你也知道我和她娘不對路子,這丫頭又生了個和她娘一般的脾氣,樣子也妖嬈,我非常不喜。”


    蔣風忍不住捂嘴淺笑,寬慰道:“我知道娘親因為什麽討厭她,隻是如今你可放心,老太君想讓夏姑娘許配給如哥兒是萬萬不可能的了!”


    蔣李氏一聽,好奇道:“此話怎麽說?哼,不過就算她有那個意思,我這當娘的還不依呢。”


    蔣風淡笑不語,沒有說開,她知道娘親對姑姑有偏見,索性不提及此事:“總之啊,日後您就知道了……”蔣風頓了片刻,發現母親依舊是一副勁勁的模樣,忍不住叮囑道:“娘親,我們應該同姑母一家交好的。你想,姑母和大公主有一些交情,姑父又是朝中忠臣,夏家還有個至哥兒即將參加鄉試,以夏姑父的才學,至哥兒早晚會入仕的,而且那夏家大姑娘也……哎,總之,我知道娘親不喜歡姑母,但是咱們家著實沒必要將原本好好的關係弄傷了,得不償失嘛。”


    蔣李氏撇了撇嘴角,淡淡道:“我知道了,全當是為了你,我不得罪他家便是,但是指望我主動和蔣嵐交好,那是不可能的。”


    “嗯嗯,我的好娘親。”蔣風將話題扯開,反正隻要娘親不惹夏家便好,她偶然間聽大公主和錦德貴妃提起過,似乎是看中夏冬雪給寒哥兒做媳婦,隋麽寒身份擺在那裏,又和二殿下極親,要是當真娶了他們蔣家的親戚,蔣風還甚感欣慰呢,日後未必不是自個的助力,所以她才跟李氏強調幾次,怕對方給弄砸了。兩個人又繼續聊了一會,蔣李氏才不情不願的離開。她就這麽一個親生女兒,自然希望她是永遠幸福下去的。


    整個聚會,夏冬雪都表現的中規中矩,她不想在見到父母前生出任何事端,行動上極其小心。大公主不好明顯的讓她單獨問話,而隋麽寒一個大男人,更沒有餘地參與到全是女人的圈子裏了,所以夏冬雪這一次的二皇子府之行,過的尤為順暢。隻是在她離開的時候,有過仿佛被人盯住的感覺,忍不住順著那種感覺向身後眺望,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下子越過了房簷。


    夏冬雪攥著手帕,不停的埋怨自個真是個有毛病的,都決定放棄了,還掛念什麽。她上了馬車,隨著嘎吱嘎吱的輪子聲的遠去,告訴自己,京城,再見了。


    六月初,夏家一行人決定啟程。


    夏冬雪最終沒能拒絕成大公主的好意,隋麽寒也為了能夠順路送夏家人去賀州而提前半個月啟程。夏冬雪為此有些不好意思,而夏東至更是鬱悶無比。隋麽寒的隊伍人數並不多,因為二皇子帶來了的半個駐軍隊早就回了北漠,隋麽寒因為弟弟的婚禮在京中待了挺長時間。至此,他和夏冬雪有將近半年時間未曾見麵了。


    隋麽寒的衝動似乎被時間磨平了不少,又恢複成了當年那個冷麵世子爺。皇上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在隋麽寒臨走前又給他冊封為北陵侯,並且賜了府邸。如今皇上如此提拔二皇子身邊的人,不過是為了日後二皇子登基後有人幫他說話,畢竟二皇子在京中根基太淺,若是老皇上突然去了,即便有詔曰,怕是都會淩亂一陣子,更別說有人根本不想讓他發出如此詔曰。


    大皇子被老皇上留在京中,封王聖旨遲遲未下。有人說,大皇子是先皇後賀氏嫡子,既長又嫡,若不是因為被小世子連累,這皇位說什麽也應該是屬於他的。正是因為這種湧動的流言,老皇上越發不敢放任大皇子歸去。夏子旭所在的賀州往西,是先孝文皇後祖上的封地,雖然現在已經被皇家收回,卻依舊有很多氏族是追隨過老藩王的。要是大皇子離開京中,西北有人起了反意,二皇子連拿住賀氏的借口都沒有了。所以近來,大皇子見父親這裏已經走不通了,便想著要盡快離開京城,隻要他自由了,日後父親去了,一切都不好說呢。但是如果他被這麽跟囚禁似的留在京裏,賀州也好,那些隸屬於賀家祖上的後代也罷,自然無從起事,也就棄了那種心思。


    有幕僚道,如今大勢已去,大皇子不如做個閑散王爺的好。但是大皇子深知,老六,老九那種年歲小的可以做個悠閑王爺,他,卻是不能。因為他手裏有權,有人,有背景,二弟若是真當上了皇上,肯定要拔出他這個地雷。越是等到二弟將整個朝堂控製穩定了,他越是寸步難行。即便他不想爭了,卻已經被逼得完全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隋麽寒要帶的東西不多,他從小便極少在一個地方常住過,習慣了東奔西走。隻是近幾個月來,大家都發現,這個新被冊封的北陵侯越發沉默寡言了。大公主叫來綠鶯問了個仔細,多少了解到了真實的情況,她一邊懊惱兒子的不爭,一邊埋怨夏冬雪的不識好歹。就他們家寒哥兒這種大好男兒,居然還有人看不上嗎?而更令她沮喪的便是蔣嵐的回信,居然在信裏暗示他們家老爺曾經在江南任職時和徐家有過口頭之約,雖然沒有明擺著拒絕,但是這麽說,又是何意?


    大公主氣憤的將書信一扔,道:“請世子請過來一趟!”


    隋麽寒一進門便看到母親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快的神韻,他雖然早就習慣了,還是察覺出些許不同。他將目光看向了淩亂的地麵,撿起紙團,見母親並未阻止他什麽,便打開讀了起來。如果說當初他在二舅和母親麵前說的若夏冬雪要歡喜他人,他可以放手的話,那麽此時,當真正需要麵對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發現胸口會變得悶悶的,一度讓他有些喘不過氣息。


    “怎麽?我依著你給人家母親去了信,人家見我是公主,回了封極其委婉的內容。寒兒,母親為你做的已經足夠多了,你是否要按照當日所說,放棄夏家大姑娘,讓我給你另尋良配?”


    隋麽寒怔怔的想了片刻,低下頭,沒有回話。大公主無奈的歎了口氣,道:“我就說過,直接讓父皇下旨便好,你偏要說什麽尊重人家想法,那麽好了,現在的結果就是這樣子的,你此時若讓我去進宮求旨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要想清楚了,這是在夏家回絕後你依舊如此去做,日後夏家姑娘埋怨你的時候,你莫要恨我。”


    隋麽寒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此事,先放一下吧。”


    大公主一聽,心底一鬆,麵帶微笑,道:“這麽說你可以放棄此事了?前個娘親還給我遞了個牌子,上麵全是這次甄選宮女的名單,有幾個我覺得還不錯的,你要不要看一下。”


    隋麽寒一愣,急忙道:“娘親,我說的是先將婚事放一下吧。”


    “嗯?”大公主挑眉,不快道:“你還不死心?當初是誰說的信誓旦旦,要是夏家無意他可以放手?寒兒,你不小了,不是我不讓你等,而是你的年齡,我家的名聲,真容不起你繼續等下去了。”


    “母親!”隋麽寒深吸口氣,他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光看夏冬雪這半年來對他的態度便凜然是如此了,隻是……隻是他突然發現,說一句放手真的好難,二舅舅看的沒錯,他本不是那種可以放任自己喜歡的人離自己遠去的男人,又或者他們皇家的人,都是這麽一個德行。


    “寒兒……”大公主見一向不喜表露心情的大兒子的臉上居然露出了幾分悲傷的神色,心疼道:“罷了,我去宮裏給你求道聖旨便是?就算讓夏家人認為我們不講道理好了,我絕不能任由誰將我兒子的心傷了。”


    “母親,孩兒請母親將我的婚事放一下吧。”隋麽寒鄭重道,現如今,他完全不想考慮什麽婚事,什麽女人,什麽感情之類的事情了。他努力將那個在腦海裏刻著的身影模糊掉,卻發現夏冬雪的形象反而越發清晰了,不管是當初她還稚嫩的嬌柔,還是如今惱怒時候的皺眉,都是那般深刻的印在了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母親若是真疼孩兒,便……便將此事暫時擱置。我也先去北漠替二舅舅的職,興許,興許再過些時日,我便不再去想了。”


    大公主歎了口氣,無言以對,鬱悶道:“好好,我依了你便是了。”


    “謝謝母親!”


    隋麽寒真心的感激母親,卻在離去時想起夏冬雪她娘的意思是要和徐家結親,那一刹那,他覺得自己身子一空,悵然若失,好像被什麽東西掏空了一般不知所措,雙腿都走的輕飄飄的。隋麽寒離開主屋,心底依舊不能平靜下來,他很想去見夏冬雪,告訴她他是有多麽的喜歡他,多麽的希望她樂意嫁給他,他雖然不善言詞,不會說好聽的話,但是絕對不會負了她!隻是再多的千言萬語,隻要一見到夏冬雪,他便成了悶葫蘆似的,真的說不出口。隋麽寒不由自主的走到了二皇子的府邸。他從小和二舅舅關係極好,二舅舅就像他的老師,隻不過教的東西和一般先生不同,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需要個情感老師為自己解惑,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黎世天剛剛從郊區狩獵歸來,便見到自個魂不守舍的外甥跟個樁子似的站在他們家門口呆了好久。他們家那些衙內們深知最近隋大少爺的脾氣陰晴不定,也沒人敢叫他,任由他在大庭廣眾之下發呆。黎世天好笑的拍了下他的後背,道:“怎麽,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二舅!”隋麽寒抿著嘴角,不好意思道:“真讓您這個烏鴉嘴說中了,夏家……夏家和徐家有結親的打算……”


    “什麽夏家徐家的……”黎世天被隋麽寒弄的一頭霧水,努力回想,才琢磨過來到底是什麽事情。一時間差點大笑出聲,一把攬過來外甥的肩膀,道:“四兒,讓人給我們備酒。”那被喚作四兒的小廝急忙跑向廚房,令人準備酒菜。


    “你就為這事兒特意跑來我這?”黎世天有些不是滋味的問著,隋麽寒是他看大的孩子,做事情從來不喜歡讓人幫助,沒想到頭一次跟他開頭居然是男女之事,實在是太悲劇了。


    隋麽寒在感情方麵很弱,見黎世天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很是鬱悶,認真道:“二舅舅,我想了很久,我還是,還是想娶夏家姑娘,即便,她根本不想嫁給我。”


    “……”黎世天沉默了片刻,撇了他一眼,道:“那很簡單,去跟父親說啊,又或者我給夏子旭寫封信,他若是還想讓他兒子入仕的話,必然不會不尊重我的意見的吧。”隋麽寒一聽,貌似事情確實如此簡單便能解決的,可是他又是在猶豫和鬱悶什麽呢。


    黎世天拍了拍外甥的腦袋,說:“我知道,你想讓夏家姑娘自願嫁給你,對吧。隻是這世上又有多少人是在婚前便認識的,全都是父母之命,你如今是有自個喜歡的人了,才會想著讓她喜歡你,若是沒有,當初也不是任由姐姐給你定了寧國公家的姑娘?”隋麽寒連連點頭,二舅舅似乎說的沒錯。


    “你肯定是覺得,要是父皇下旨,好像是咱們皇家欺負人似的,心中別扭,對吧?”


    隋麽寒靦腆垂眸,他就是這方麵特別別扭,當初他以為夏家不會拒絕,然後痛快同意,這般結親他會覺得很舒服,可是沒想到夏家居然不是最屬意他,然後此時他再去勉強夏冬雪的話,多少感覺很不地道。他既不想讓冬雪恨他,也不想讓人夏冬雪嫁給別人。


    “我的傻寒哥兒,你不是說了嗎,夏家姑娘對徐旺青沒有意思,對不對?”


    “嗯!”


    “既然如此,那麽夏家和徐家結親夏家姑娘就會開心嗎?但是因為那是父母之約,她不好拒絕罷了。為子女者當聽父母之言,為人者卻應聽聖言,如此說來,既然夏家姑娘不喜歡徐旺青,你求父皇下旨,迎娶夏家姑娘,豈不是為了合她心意嗎?”


    隋麽寒被黎世天說的極其信服,似乎好像還真是這麽個道理,於是淡定道:“那我就讓娘親去皇上那求聖旨好了。”他本能的說服自個,一切都是為了夏家大姑娘好,他肯定會比徐旺青對夏冬雪還要好的。這麽一想,他的胸口舒暢多了,也沒有剛才那麽積鬱。


    黎世天不由得好笑,這個外甥,自個後悔了,死活不願意放棄人家,還跑他這來找理由了。他就說過,喜歡一個人,哪裏有那麽好放棄的,也隻有這個傻寒哥兒,才會覺得為了喜歡的人幸福,他是可以放手的。可是事情真到了這般地步,隋麽寒比誰都不樂意麵對此事。


    夏家京中還有老宅,並未帶全部人家北上賀州,所以隻雇了四匹馬車。隋麽寒擔心夏冬雪又說他不夠避嫌,始終不敢向前,而是走在隊尾。在翻祈龍山的時候,因為天氣不好,大家決定留宿郊外。隋麽寒怕夏冬雪受屈,派了幾個壯漢去幫著夏家小廝搭帳篷,搬箱子,連時常跟著隋麽寒的幾位親隨都覺得這次隋麽寒同以往不一樣,那叫一個親力親為,謹慎小心,寧可耽誤行程,也不能讓夏家人累著半分,廖秋忍不住偷偷抱怨,按照如今這龜速,他們要幾個月才能到北漠啊!


    夏冬雪本就是個有心的,自然感覺的到隋麽寒的處處小心和無微不至。她的心裏有那麽一點點感動,又覺得不好意思,隻是暗怪道,那人真是的,總是撩撥她原本想要平靜的心湖……


    隋麽寒憋了好久,終於逮到機會,還是想見夏冬雪一麵,這麽長的時間,他著實有幾分想她。


    隋麽寒以前不曾對一個人有這般好感,也沒惦念過誰,這次突然記起夏冬雪,便老想著在人家麵前晃悠一圈,可是又意識到男女有別,就隻要偷著晃悠,這次好不容易留宿山野,他冒險的給夏冬雪傳了紙條,希望她出來見一麵。


    夏冬雪本在帳篷裏看書,卻沒想到有人從隙縫裏扔了東西進來,月鶴將紙團給她,卻見夏冬雪臉色一會紅,一會白,一會羞憤,一會懊惱的變換不停。


    “小姐?”


    “唔,沒事,你在外帳好好休息吧。”


    夏冬雪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去,還是不去?


    她若是不去,那個人可會一直等下去?


    他願意等就等唄……


    可是山裏的夜晚還是很冷的……


    那又與你何關?


    夏冬雪鬱悶了,她發現滿腦子都想著這件事情,莫非,她也確實對那人有點動心了?想了好久,夏冬雪的行動大於腦袋,撚手撚腳的穿起了衣服,她想著,就算不去,也要告訴人家一聲吧,畢竟他們還要靠隋麽寒護送呢,要是對方身體出了微恙,她又如何安全抵達賀州呢。


    我不是喜歡他,隻是不落忍……


    夏冬雪不停的催眠自個,然後披了個秋襖,將自己包裝的緊緊的,小心走過外帳,出了門。剛一出來,便覺得眼前一晃,某個身影立在了眼前。


    隋麽寒一襲黑衣,身材挺拔偉岸,一雙墨黑色的瞳孔深深的凝視著他,夏冬雪被他看的好慌,急忙匆匆道:“我隻是想出來告訴你別等了,我,我回去了!”隻是夏大小姐穿的過多,腿腳都走不利落,又如何比隋麽寒動的快呢。


    隋麽寒好像拎小雞似的一把抓起她,輕聲說:“這邊有人守夜,我們去他處說!”


    說什麽啊!夏冬雪鬱悶了,時光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的那個夜晚,她似乎也是被這個冷冰冰的男人如此抱著,然後過了一夜。夏冬雪越想越覺得惱羞,耳邊的風聲雖然淩厲,卻比不過隋麽寒懷抱的溫暖,她的額頭布滿隋麽寒一陣又一陣喘出的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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