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靖覺得自己一定是撞邪了,否則怎會這樣呢?


    他來望月樓,分明是拐帶小姑娘的,怎麽就變成來和小姑娘的爹爹一起喝酒了?


    那個叫遠山的小廝盛情難卻,他隻好跟著進來,給羅紹請了安,沒有留下用飯,訕訕地走了。


    見他走了,夏至皺皺鼻子,對羅錦言道:“我沒告訴老爺。”


    羅錦言點點頭,這些都是小事,沒有必要惹父親生氣,再說她也沒有吃虧。


    但方金牛和騰不破的表現不盡人意,待到回去以後,要問問他們了。


    次日便收到陳鎮的來信,他和妻子會在二月二之前到達京城。


    可能是家裏有些冷清,羅紹很高興,親自拿了書信告訴女兒。


    羅錦言便屏退了身邊服侍的,羅紹奇道:“惜惜,你可是有話要對爹爹說?”


    羅錦言點頭,就把昨天在燈會上遇到“孫悟空”的事情說了一遍,隻是隱去了曾經見過此人的事,也隱去了去看煙花的事。


    不讓父親知道她曾經遇到過這個人,是不想讓父親因為過去很久的事情而擔心;而瞞下她和那人一起看煙火的原因,則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可能是那煙花太美,她舍不得把那美好的感覺與人分享吧。


    說罷,她靜靜地看著羅紹。


    羅紹沉吟,高聲叫遠山去把焦渭找來,他對羅錦言道:“以後你還是不要再去霍家了,那人能讓你給我傳話,別人也能找到你,昨晚隻是僥幸,說起來還是太危險了,你讓張廣順和莫家康去江蘇學生意,這也去了快一年了,讓他們回來吧,若是人手還不夠,爹爹就去雇鏢局子的人來保護你。”


    張廣順和莫家康去平涼的事,除了羅錦言和李青風,也隻有夏至和大掌櫃葛文笙知道。對外隻說讓他們到江蘇去學做生意,就連羅紹也不疑有他。


    見女兒忽閃著大眼睛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羅紹很是愧疚。如果他沒有讓女兒經常出入霍家,那人又怎會盯上她這麽一個小孩子。


    這次的消息雖然很有用,但他細思之下不由得滿頭冷汗。


    正在思忖時,焦渭進來了,羅紹便把這件事和焦渭說了一遍。


    焦渭聞言眼睛亮了起來,對羅紹道:“莊閣老的確家境貧寒,他的嫡長女是原配所出,據說是嫁給同鄉的一戶人家了,此人所說的事,倒有幾分屬實。學生這就去打探一下,若是莊家女兒確是寡居之婦,那這件事十之八、九是真的。“


    羅紹麵色肅然,道:“聽聞莊閣老眼下無塵,家中出了這樣的事,想來也不會聲張,但如若他的嫡長女確是年少守寡,又是嫁於寒門小戶,那以莊閣老今時地位,想讓女兒大歸也是有的。”


    焦渭急急出去,找他的那些在京城做幕僚的同鄉們打聽去了。


    羅紹卻在屋裏走來走去,若有所思。


    羅錦言見狀,便佯裝好奇地問道:“爹......爹,莊......淵......很......厲......害......嗎?”


    如是平時,羅紹是不會和女兒討論這些事情的,可這個消息是女兒帶給他的,而他也很興奮,很想和人好好說說,偏偏焦渭又出去了,聽羅錦言問起,他便說道:“莊閣老是文華殿大學士,禮部尚書,他出身貧寒,苦讀詩書才有了今日,因此那些寒門學子們便將他奉為楷模,而他為人剛正不阿,雖然得罪了不少人,但今上卻對他另眼相看,今上要立淑妃娘娘時,傳說他是頭一個反對的。”


    羅錦言暗忖,莊淵此人雖然剛直,但卻心胸狹隘,對於公卿世家出身的人甚是排斥。不過走了一個毛文宣,內閣之中也就有了空缺。除了霍英以外,小九卿們這時怕是都在削尖腦袋想往內閣擠了。


    以莊淵的性情,自是不屑與李文忠等人為伍。內閣諸人全都盯著那個空缺,誰都想把自己人拉進來。


    以霍英的資曆和人脈,如果他沒有發配,已經進入內閣了。毛文宣大勢已去,起複霍英的呼聲越來越高,但幾位閣老卻沒有一點兒動靜。


    而趙極之所以遲遲未對霍英有所動作,想來也是在等內閣的反應。


    這個時候,如果莊淵肯為霍英說話,這件事也就十拿九穩。


    羅錦言略微鬆了口氣,父親既然知道莊淵的為人,那這件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她最擔心父親看不清內裏的乾坤。


    可是那個人,為何要幫霍英呢?


    他想幫霍英,沒有必要借助羅家,他既然連莊淵偷偷賣莊子的事都能知道,想來和莊家是很熟的,難道就不能直截了當請莊淵助霍英一臂之力嗎?


    再說,莊淵性情孤寒,即使羅家或霍家高價買下他的莊子,他說不定會讓家裏人隨口一句多謝了事,隻字不提起複之事。


    除非莊淵想趁機去踩某人,斷了某人入閣之路。


    羅錦言回到自己的屋子,讓夏至研墨,她提筆把魯振平早就打聽出來的小九卿名字一一列出。


    莊淵最是不屑世家子弟,所以首先就要把這九人中的世家子弟勾畫出來。


    九人當中,出身富裕或書香門弟的有六人,但真正稱得上世家名門的隻有兩人。


    一位是大理寺卿徐敬疏,他的祖父和父親都曾做過閣老,有一門雙閣老之稱。


    另一位便是太常寺卿秦牧,他是秦家這一代的家主,同時還是秦玨的二叔。


    前世羅錦言進宮的時候,秦牧早已致仕多年,傳聞他是能做到禮部尚書的,但為了給侄兒讓路,這才再無建樹,致仕前也隻是個正三品。


    禮部尚書?


    莊淵就是禮部尚書啊!


    毛文宣養病,吏部尚書便空了出來,李文忠早就對這個位子垂涎已久,李文忠如此,莊淵難道就不會覬覦嗎?


    但如果莊淵知道他要給秦牧挪地方的話,他一定會不甘心。


    這樣看來,秦牧比徐敬疏更令莊淵忌憚。


    就是不知道秦牧在內閣之中依靠的是誰?


    但不論是誰,霍英和秦牧放在一起,莊淵寧可抬舉霍英。


    羅錦言心頭一驚,難道那人算準了莊淵會用霍英來踩秦牧?


    更或者,這人把莊淵的事捅給她,並不是為了幫助霍英起複,而是想利用霍英起複這件事,斷了秦牧的念想?


    這人是和秦家有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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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們,今天還有一更,不過可能會晚一點,零點時如果沒有就不要等了,明天上午再看吧。


    金玉良顏晚上還有一更。


    大家別忘了給最春風投票票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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