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桐白恨不得哈哈大笑，麵上卻是猶豫，“不好吧。我還是自己搬出去住吧！”
堂主隻好道:“也罷。我雖老頭子一個，但與姑娘一起，難免落人口實。那老夫先給你一些薪俸，你找個近點兒的地方住下。”
“至於幼弟的毒……”他皺了皺眉，“老夫盡量。”
“謝謝堂主！”空桐白笑得開心，眼尖瞥到桌子上的布，一邊跑，一邊抄進手中，“那我先擦櫃子去啦！”
堂主怔了一下，“……隔壁的兩個小丫頭，這回有伴咯。”
空桐白耳朵靈，自然大著耳朵聽到了他的話。她雖然好奇他說的還是，但還是勤勞地擦著藥堂裏的物件，從櫃子到桌子，從大門到門檻再到地板……絲毫不馬虎。
“老畢家孩子高燒不退，我去看一趟。你可千萬看好家。”
“好嘞。”空桐白笑嘻嘻衝堂主招手，接著幹活。
不知不覺，擦到了後門去。她呲牙咧嘴，甩了甩酸痛無力的手指，忽然，啪嗒一聲，腳邊落了個黑色且有棱角的東西。仔細一看，中間裂開一道縫，像是人為掰開的，露出白色的瓤肉。
這時，“噗嗤。”少女悅耳的笑聲，從斜上方傳來。
空桐白還一臉茫然地握著黑不溜秋的東西，聞之，抬頭。她其實心下了然，剛才擦地的時候抬頭望了一眼，後麵與隔壁人家是相通的，說不定還能遇上堂主說的那兩個丫頭。
隔壁院子裏放滿麻袋，裏麵滿滿的，黑黑的，似乎放得是煤。
如今看來倒不是。手中的東西，她似乎在哪裏見過，但想不起來了。
“瞧瞧，這人連菱角都不識得呢。”樟樹之間，兩個麻裙少女相對而坐，中間放著一個麻袋。一個笑嘻嘻地打量空桐白，一個則仿佛對生人不感興趣似的，低頭挑揀著好的菱角。
“姐你別挑了，你看，來新人了。嘖，比你長得還好看……”看著她的那個，忽然轉頭看向另一個，語氣中難掩酸意。
另外一個沒吭聲，但還是放下菱角，目光落在空桐白身上。
不同於妹妹的感覺，她的眸子透著親和，氣質十分舒服。相比較之下，妹妹的目光重新落在空桐白身上，就顯得敵意而不善了。
兩姐妹長得都差不多，還都挺清秀。
“喂，你叫什麽？”
“耳菱，跟你說了多少次，做人要懂禮貌。”姐姐瞪了妹妹一眼，衝空桐不好意思道，“她呀，被爹慣壞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耳菱不服氣地怒瞪她一眼，撤回腿，猴子一樣從樹上竄下來，跑進房子裏去了。臨走之前麵無表情看了空桐白一眼，眼神羨慕，又含著嫉妒。
才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就有這樣的目光……空桐白偷偷地想，大了定然不是善茬。
姐姐也很快從樹上下來了，對著空桐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家……是賣菱角的。姐姐若是不嫌棄，不如一起吃個中午飯吧。”
空桐白還是比較喜歡這個羞澀又大方的小姑娘，當即答應下來，“那就麻煩啦！”蹭吃蹭喝誰不願意呢！再說了，天上的菱角她沒吃過，不知道凡間的菱角什麽味道。
“我叫衣菱，你呢？”
“空……呃，你叫我阿昀吧。”空桐白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她變出兩個海棠果，塞到衣菱手裏，“給，見麵禮。跟你妹妹一起吃吧。”
衣菱愣了一下，好半晌點頭，說了聲好。
空桐白剛準備回藥堂，忽然聽到男人粗獷的咒罵，和女孩子的哭聲。
“……小兔崽子，誰準你欺負妹妹了，啊？膽子肥了是吧，還敢私自請人家吃飯，你當我賣個菱角掙錢容易啊。”
咒罵聲、毆打聲，中間夾雜著女孩子的哭聲，“爹，我再也不敢了！求您了，您別打我了！”
家暴！？
空桐白心裏一緊，怪不得衣菱比耳菱穿得更厚一些，原來是這樣。
她連忙丟開海棠果跑了過去，可還沒湊近那緊閉的大門，耳菱突然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眼中的興奮稍褪，笑嘻嘻道：“我勸你還是不要進去。有人勸，我爹隻會更窩火。”
空桐白瞬間沒了敲門製止的想法，看耳菱倚在牆壁上，戳破了窗戶笑盈盈看熱鬧，心中一股火氣竄上心頭，“你就眼睜睜看著她挨打？”
近看耳菱，的確沒衣菱那股嫻靜的氣質，兩條眉毛濃黑壓眼，不似衣菱哪樣顏色適中的彎彎柳眉，一看就是個有心機的主兒。
她提這個籃子，籃子裏塞滿菱角，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她又不是我親姐姐。再說——”頓了頓，低頭將差點掉落的菱角放好，用極低的聲音嘟囔了一句，“嗬，她馬上就是個死人了。”
盡管聲音幾不可聞，但空桐白還是聽到了，赫然不可思議地望著她。
“啊！”這時，衣菱的哭聲，變成絕望的嘶吼。
耳菱聽著裏麵的聲音，厭惡地抿了下唇，而後一副滿意的神情，轉身離開。空桐白忽然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皺眉，“站住！”手還未抓住耳菱的胳膊，她就大步跑開了。
空桐白隻碰到了她的衣服。她看看屋裏，又看看耳菱跑的方向，糾結得抓耳撓腮。
突然，一股味道撲鼻而來。
她將手伸到鼻子前麵，咦了一聲，“豬肉？”
她皺眉，沒想出耳菱究竟想幹什麽，用力推開了眼前的門。
隻見一個中年男人將少女壓在身下，雙手正撕扯著她的衣服。聽見門開的聲音，他心裏一驚，剛要持起床頭櫃削皮用的刀起身，忽然手腕一痛，啊的一聲，整個人從床上摔到地麵，陷入昏厥。
衣菱將自己埋在淩亂的頭發和衣裙裏，瑟瑟發抖。
“衣……”空桐白剛發出聲音，忽然後腦勺一痛。
耳菱冷冷看著她倒下的身體，扔掉手中的棍子。
下一秒，她從窗台上端下碗，邁過空桐白，邁過門檻，緩緩走了進去，笑嘻嘻地衝著那個緩緩抬頭看她的，眼神空桐的少女，道——
“姐姐，豬肉燉菱角。”聲音無比悅耳。
“不疼的喲。”
堂主隻好道:“也罷。我雖老頭子一個，但與姑娘一起，難免落人口實。那老夫先給你一些薪俸，你找個近點兒的地方住下。”
“至於幼弟的毒……”他皺了皺眉，“老夫盡量。”
“謝謝堂主！”空桐白笑得開心，眼尖瞥到桌子上的布，一邊跑，一邊抄進手中，“那我先擦櫃子去啦！”
堂主怔了一下，“……隔壁的兩個小丫頭，這回有伴咯。”
空桐白耳朵靈，自然大著耳朵聽到了他的話。她雖然好奇他說的還是，但還是勤勞地擦著藥堂裏的物件，從櫃子到桌子，從大門到門檻再到地板……絲毫不馬虎。
“老畢家孩子高燒不退，我去看一趟。你可千萬看好家。”
“好嘞。”空桐白笑嘻嘻衝堂主招手，接著幹活。
不知不覺，擦到了後門去。她呲牙咧嘴，甩了甩酸痛無力的手指，忽然，啪嗒一聲，腳邊落了個黑色且有棱角的東西。仔細一看，中間裂開一道縫，像是人為掰開的，露出白色的瓤肉。
這時，“噗嗤。”少女悅耳的笑聲，從斜上方傳來。
空桐白還一臉茫然地握著黑不溜秋的東西，聞之，抬頭。她其實心下了然，剛才擦地的時候抬頭望了一眼，後麵與隔壁人家是相通的，說不定還能遇上堂主說的那兩個丫頭。
隔壁院子裏放滿麻袋，裏麵滿滿的，黑黑的，似乎放得是煤。
如今看來倒不是。手中的東西，她似乎在哪裏見過，但想不起來了。
“瞧瞧，這人連菱角都不識得呢。”樟樹之間，兩個麻裙少女相對而坐，中間放著一個麻袋。一個笑嘻嘻地打量空桐白，一個則仿佛對生人不感興趣似的，低頭挑揀著好的菱角。
“姐你別挑了，你看，來新人了。嘖，比你長得還好看……”看著她的那個，忽然轉頭看向另一個，語氣中難掩酸意。
另外一個沒吭聲，但還是放下菱角，目光落在空桐白身上。
不同於妹妹的感覺，她的眸子透著親和，氣質十分舒服。相比較之下，妹妹的目光重新落在空桐白身上，就顯得敵意而不善了。
兩姐妹長得都差不多，還都挺清秀。
“喂，你叫什麽？”
“耳菱，跟你說了多少次，做人要懂禮貌。”姐姐瞪了妹妹一眼，衝空桐不好意思道，“她呀，被爹慣壞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耳菱不服氣地怒瞪她一眼，撤回腿，猴子一樣從樹上竄下來，跑進房子裏去了。臨走之前麵無表情看了空桐白一眼，眼神羨慕，又含著嫉妒。
才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就有這樣的目光……空桐白偷偷地想，大了定然不是善茬。
姐姐也很快從樹上下來了，對著空桐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家……是賣菱角的。姐姐若是不嫌棄，不如一起吃個中午飯吧。”
空桐白還是比較喜歡這個羞澀又大方的小姑娘，當即答應下來，“那就麻煩啦！”蹭吃蹭喝誰不願意呢！再說了，天上的菱角她沒吃過，不知道凡間的菱角什麽味道。
“我叫衣菱，你呢？”
“空……呃，你叫我阿昀吧。”空桐白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她變出兩個海棠果，塞到衣菱手裏，“給，見麵禮。跟你妹妹一起吃吧。”
衣菱愣了一下，好半晌點頭，說了聲好。
空桐白剛準備回藥堂，忽然聽到男人粗獷的咒罵，和女孩子的哭聲。
“……小兔崽子，誰準你欺負妹妹了，啊？膽子肥了是吧，還敢私自請人家吃飯，你當我賣個菱角掙錢容易啊。”
咒罵聲、毆打聲，中間夾雜著女孩子的哭聲，“爹，我再也不敢了！求您了，您別打我了！”
家暴！？
空桐白心裏一緊，怪不得衣菱比耳菱穿得更厚一些，原來是這樣。
她連忙丟開海棠果跑了過去，可還沒湊近那緊閉的大門，耳菱突然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眼中的興奮稍褪，笑嘻嘻道：“我勸你還是不要進去。有人勸，我爹隻會更窩火。”
空桐白瞬間沒了敲門製止的想法，看耳菱倚在牆壁上，戳破了窗戶笑盈盈看熱鬧，心中一股火氣竄上心頭，“你就眼睜睜看著她挨打？”
近看耳菱，的確沒衣菱那股嫻靜的氣質，兩條眉毛濃黑壓眼，不似衣菱哪樣顏色適中的彎彎柳眉，一看就是個有心機的主兒。
她提這個籃子，籃子裏塞滿菱角，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她又不是我親姐姐。再說——”頓了頓，低頭將差點掉落的菱角放好，用極低的聲音嘟囔了一句，“嗬，她馬上就是個死人了。”
盡管聲音幾不可聞，但空桐白還是聽到了，赫然不可思議地望著她。
“啊！”這時，衣菱的哭聲，變成絕望的嘶吼。
耳菱聽著裏麵的聲音，厭惡地抿了下唇，而後一副滿意的神情，轉身離開。空桐白忽然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皺眉，“站住！”手還未抓住耳菱的胳膊，她就大步跑開了。
空桐白隻碰到了她的衣服。她看看屋裏，又看看耳菱跑的方向，糾結得抓耳撓腮。
突然，一股味道撲鼻而來。
她將手伸到鼻子前麵，咦了一聲，“豬肉？”
她皺眉，沒想出耳菱究竟想幹什麽，用力推開了眼前的門。
隻見一個中年男人將少女壓在身下，雙手正撕扯著她的衣服。聽見門開的聲音，他心裏一驚，剛要持起床頭櫃削皮用的刀起身，忽然手腕一痛，啊的一聲，整個人從床上摔到地麵，陷入昏厥。
衣菱將自己埋在淩亂的頭發和衣裙裏，瑟瑟發抖。
“衣……”空桐白剛發出聲音，忽然後腦勺一痛。
耳菱冷冷看著她倒下的身體，扔掉手中的棍子。
下一秒，她從窗台上端下碗，邁過空桐白，邁過門檻，緩緩走了進去，笑嘻嘻地衝著那個緩緩抬頭看她的，眼神空桐的少女，道——
“姐姐，豬肉燉菱角。”聲音無比悅耳。
“不疼的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