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撫摸著我焦躁的心,讓裏麵那隻可怕的怪物漸漸安靜下來。


    “媽媽,你還活著?你在哪兒?為什麽我看不到你?”


    “怡詩,別急,靜下來聽媽媽說。你看不到我,是因為我的實體已經徹底消失了,隻在這房子裏留下了我的一部分。我已經死了,但是死亡並不是一切的終結,我會以另一種方式繼續守護著你。你隻要用心感受就可以感覺得到我的存在,我們之間的牽絆永生永世都不會斷的。我和你爸爸其實一直守著你看著你,所以,你一直都不是一個人。別哭,媽媽不想看到你哭。”


    我擦了擦眼睛,說道:“好。我不哭。”但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落,隻是這眼淚是暖的,而不再冰冷。


    “你得到了我和你爸爸雙份靈力,形成了一種具有毀滅性的強大力量,隻是你現在還沒有能力駕馭好這份力量,情緒的波動可能會導致你失控從而造成對自己對他人的傷害。所以,你一定要學著控製好自己的情緒,這一點非常重要,一定一定要控製好你的情緒。是的,你一無所有,你怨過恨過詛咒過,但是這都不能代表什麽。你最後的選擇才能決定你究竟是什麽樣的人。你恨他們逼死了陳稚又要加害於你,但是你並沒有置他們於死地;你嫉妒安隱對秋木槿的愛,但是你並沒有因此而自私地毀掉了那個險些害死你的簪子。你的選擇才是真正決定你是什麽樣人的最重要因素。而其中最關鍵的是你現在的以及以後的選擇,你一定要記住,永遠都不要忘記這一點。”


    “好,我會一直記著,”我感覺得到媽媽的聲音明顯更弱了,“媽媽,陪在我身邊別離開我好不好?你別走,我求你了。”


    “別難過,媽媽其實一直都在你身邊。還有一件事,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實的,不要辜負了真正愛你的人,更不要愛錯了人。”


    “真正愛我的人?你是說安隱嗎?”我問。


    “我不能給出你答案,這個答案在你心裏,究竟是誰……誰才是你心底真正愛的人,閉上眼睛感受,誰是你生命中突然出現的那道光帶給了你真正的溫暖……”


    我閉上眼睛,想象著光的樣子,腦海中閃現出了一個人。他遠遠地看著我,是誰……


    “媽媽,那個人是誰?還有那件旗袍是怎麽回事?媽媽!”我睜開眼,卻發現媽媽已經不見了。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媽媽,但隻是撲了空。那片暖橙色的光隨著聲音的消失也散去了,但是周遭的溫暖並沒有隨之散去。我知道,媽媽一直在這裏。即便我看不到,聽不到,但是她就在這裏,還有爸爸,他們一直看著我關心著我。雖然還是會恨,會怨,但是我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選擇。真正重要的是我如何去選擇。心中那一團淩亂的線瞬間散落,那麽柔軟地安躺在心底,那份承受不起的沉重也不知去向了。


    我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竟是一臉焦灼的安隱。我打量著四周,沒有坍塌的房子,沒有和我相像的秋木槿,我依舊蜷縮在那張薄荷色的小床上,旁邊是我的靈石還有那個殘留有一抹血跡的簪子。


    “你終於醒了,”安隱長舒了一口氣,“剛剛到底是怎麽了?”


    “剛剛?”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一眼紋絲不動的簪子。


    難道剛剛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你剛剛在睡夢中一副很痛苦的樣子,而且周身都一片黑色的氣息,是不是被人攻擊了或是……”安隱的目光隨著我落在了那個簪子上,“是秋木槿?”


    我簡短地將剛剛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安隱,關於那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秋木槿,還有媽媽,但是我刻意省去了秋木槿的話,我不想讓他知道。


    “也許,我們不該留著這個簪子。“沉默了良久,安隱緩緩地說道。


    我清楚地看到,那個簪子輕微地顫動了一下,窗外風呼呼地刮著,像是有誰在低聲嗚咽。


    “先留著吧,它還不至於傷到我。”我說。


    那隻簪子微微地顫動了一下。


    安隱驚訝地看著我,說:“謝謝你。”


    “好啦好啦,我睡夠了,想去吃冰激淩,你忘了你之前說你也要嚐嚐薄荷味冰激淩。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哦!”我坐起來,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


    “好,等我準備一下馬上就去。”


    “你確定要把我留下來?”我聽到了一個聲音,是秋木槿。


    “你根本無法傷到我。”我說道。


    “論實體的力量,我確實傷不到你,但是我了解你的心,剛剛若不是你媽媽的莫名出現,你恐怕已經死在我的幻境裏了吧?”


    “我沒有那麽弱,而且永遠不要說你了解我這種話。”


    秋木槿輕笑了一聲:“你是害怕嗎?害怕麵對自己心裏真實的想法,是的,你媽媽可以救得了你一時,但卻救不了你一世。下一次,你還會崩潰在這樣的幻境中的。”


    “我不會的,而且你的命現在是握在我的手裏。”


    “我的命一直都是握在別人手裏的,過去如此,現在還是這樣。你的命倒是握在你自己手裏,可是你覺得你就活得比我好嗎?”


    “我為什麽要和你比?”


    “我敢做的事情,恐怕給你一百條命你都不敢。”


    秋木槿說得一點兒也不錯。所以,她是秋木槿,被安隱深愛著的秋木槿,而我是孟怡詩,連真實的自己都不敢麵對的孟怡詩。


    “怎麽不說話了?你剛才不是還嘴巴挺厲害的?”


    “你說得對,我不敢。”我想起了過去的種種,陳稚、姨媽、齊焱、夏小雅,麵對這一係列的事情,我選擇的是逃離。或許在這一點上,我和安隱倒是很相似,都無一例外地選擇了逃避。


    “又想起那些傷心事了?又要沉浸在自己的那個世界裏了?這樣也好,我直接送你一程,也好早些和安隱在一起。”


    “你的氣息那麽弱,打造這個幻境恐怕花費了不少功夫。想必你短時間內不可能再這樣將我一軍。而且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那你不覺得你帶著我就像是帶著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嗎?”


    我笑了起來:“安隱說得一點兒也不錯,你雖然隻是秋木槿的一絲怨氣,但你還是那個秋木槿,真的,你還是她。”


    “為什麽?”


    “因為我感受到了一股來自大草原的味道。”我笑。


    草原……為什麽這個詞會如此耳熟,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它……


    “主人?”安隱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哦哦,你已經好了啊!那我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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