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活著!”依雲上城直接抓起她的手貼在他的胸膛上,他那雙深墨色瞳仁緊盯著她,“感受下,這是心跳,牡孤白,我活著!”


    牡孤白微怔,被他那認真的神色怔住了,但,當隨即感受到他那心跳之後,臉上的驚恐才稍稍有所好轉。


    而下一秒,依雲上城手中一把利刃直接往自己的手臂一劃。


    牡孤白驚訝,“你!”他傻了麽!怎麽弄傷自己?她看著他的手臂上的血滲出來,忙要那繃帶給他包紮,但,依雲上城倒是拉住她的手腕。


    他輕聲一笑,“看,孤白,這是血肉,我的軀體裏沒有什麽蠱蟲,不要將我當成行屍走肉的僵屍,我可沒有自賤到那個程度!”


    牡孤白舒了一口氣,但她隨即拿來了繃帶給他的手臂上藥,語氣也舒緩了好多,“你要證實就證實,哪裏有這樣拿刀割自己?”


    “不然你不信。”他脫口而出地解釋。


    牡孤白輕搖頭,趕緊幫他包紮傷口,“那你的傷怎麽自己愈合了?恢複能力怎麽會那麽快?”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也許我體質有些特殊。我活了八百多年,身體已經變得很奇怪。”


    牡孤白聽他這樣說,沉默不語,關於他的事情有很多奇怪,但她也無法證實他說的是真是假。


    依雲上城笑了笑,開心得很,“我將你做的粥和菜都吃了,很好吃,往後還可以做給我吃麽?”


    “可以吧……”牡孤白低聲說道,臉上有著幾分紅暈。


    但,就在這時候,外麵“嗖——”幾聲,十幾支羽箭同時朝著他們這房間裏射進來!帶火的羽箭很快將周圍的一切點燃。


    牡孤白心中大呼不好,抓起一邊的樸刀,拉著依雲上城就要逃。


    “別急,穿件衣服。”他倒是語氣沉穩,非常悠哉地將一旁放著的衣服給穿到身上。


    牡孤白見此隻能擋在他的麵前,用樸刀擋掉射進來的羽箭,但羽箭上麵的火很快燃燒著地麵,眼看著這屋子的所有地方都要燃燒起來,牡孤白牽起依雲上城的手就往窗口處逃。


    依雲上城倒是攔腰直接將她抱起來,腳下一點,從窗口飛了出去。


    客棧外麵圍著無數的黑衣人,一個個盯著從窗口飛出來的牡孤白和依雲上城,為首的黑衣人直接往依雲上城那一指,頓時,所有的黑衣人都將羽箭射向依雲上城和牡孤白。


    牡孤白內心一緊,小手抓著依雲上城胸膛前的衣襟,“危險!快放我下來!”


    “真不舍得。”依雲上城低聲一笑,又腳下一點,直接飛上屋簷躲開那射過來的羽箭,然後才將牡孤白放下來。


    牡孤白看著他,“你傷還沒好,就先在這裏別動,我先收拾他們!”


    她說著提刀直接砍向那些射箭的黑衣人,黑衣人見牡孤白來廝殺,其中一部分黑衣人棄了羽箭,改用刀劍來和牡孤白對戰,另外一部分黑衣人倒是繼續朝著依雲上城射殺。


    “不知死活!”依雲上城眸色一沉,他看著射擊過來的羽箭,抬起右手一揮衣袖,頓時卷起一陣清風,雄厚的內力將射過來的羽箭都懸浮在半空中,衣袖一揮!


    “嗖嗖嗖——”那些懸浮在半空中的羽箭直接射向那些黑衣人。


    那羽箭的速度極快,來不及躲閃的黑衣人被射中身亡,剩下的僥幸躲過的已經膽怯地看著依雲上城,他們沒想到依雲上城竟然那麽厲害!


    牡孤白砍倒了一個黑衣人之後,她看到地上倒下的屍體之後,隨即抬頭看向依雲上城。


    依雲上城邪肆一笑,“孤白,退後。”


    牡孤白眉頭緊擰,握緊了自己手中的樸刀,剛想退後一步,卻見得剛剛那帶頭的黑衣人竟然轉身要跑,牡孤白立即追上去,“不許跑!”這些人是誰派來的?是牡初川嗎?牡初川當時在街道那命令士兵拿著畫像找他們兩人,那這些派來的殺手是不是牡初川派來的?


    一定要抓住個活口審問一番才行!


    依雲上城已經飛過來,明明兩袖清風,可所到之處必定見血,可是打著打著,他總感覺少了點什麽,對,劍,他的長劍“噬”,在哪裏呢?他想起當初在清昭皇宮挖心救紀無殤、他散為灰燼的時候,劍就落在清昭皇宮,那紀無殤和南旭琮將他的長劍放到哪裏去了?


    此刻見牡孤白追著那帶頭的黑衣人,依雲上城腳下施展輕功,一個淩空翻身,已經堵住了黑衣人走的路。


    黑衣人見著他們前後圍堵,而周圍都是倒下的黑衣人屍體時候,慌張又驚恐,他提著劍,向後退了一步,“別過來!”


    “是誰指使你們?牡初川嗎?!”牡孤白喝道,樸刀往黑衣人一指。


    但沒想到那黑衣人瞬間翻了白眼,口中流出黑血,倒地而亡!


    牡孤白和依雲上城忙上前看,原來黑衣人自行早在牙縫中塞了毒囊,若是被抓住即咬破毒囊中毒身亡。


    “這裏已經沒有必要待下去了,我們走。”依雲上城要牽上她的手,牡孤白已經蹲下身,伸手要往那中毒身亡的黑衣人身上摸——看看有沒有什麽物件。


    但依雲上城速度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來就可以了。”其實既然這黑衣人都牙縫裏塞了毒囊,說明不想讓人知道身份和背後指使的人,那自然身上也不會有什麽物件才是。牡孤白這樣聰明的人、又久經沙場被封為牡丹將軍,她不會不知道。


    那唯一解釋,就是想著避開他依雲上城剛剛的牽手行為而已。


    依雲上城看向她臉色,她已經縮回了她的手,站得筆直又孤傲,她按著樸刀刀柄看向周圍,神色有著幾分凝重,“我們走吧!”


    見她如此,依雲上城更肯定了她是婉拒他,他作勢往黑衣人衣服上輕摸了幾下,起身,“沒有發現什麽。走。”


    牡孤白看了他一眼,然後往前走去。


    兩人一同往城門那走去,一路無話,依雲上城也沒有牽她的手。


    到了城門那,見城門緊閉,周圍戒備森嚴,帶刀守衛來回踱步盯著城裏的人,也有幾個士兵拿著牡孤白和依雲上城的畫像一遍遍問過往的百姓。


    “我們出不了城。”牡孤白柳眉緊蹙,而且,這裏逗留的時間太長了。


    “不是說明日十五可以出城祭祀?我們等多一日,無妨。”


    “恐怕不會這麽順利。”牡孤白搖頭,她看向時辰,輕搖頭,“走,晚上我們闖出去!”


    依雲上城嘴角一笑,“也好。”


    牡孤白轉頭看向他,來回打量他臉上、身上的衣服,又看回自己,“還是喬裝一下為好。”


    她帶著依雲上城到了城中的小溪邊,洗了手,然後往溪邊掏了一點泥,她轉頭看站在溪邊的他,“將泥抹在臉上。”


    依雲上城看著蹲在溪水邊的她,淨手自然,動作優美,每一個角度看著她都那麽舒服,令他都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隱隱約約,仿佛看到紀無殤那張臉,蹲在小溪邊,掬水而戲。


    “依雲上城!”牡孤白喝了一聲,將手中的淤泥直接甩向依雲上城。他在看什麽!叫半天都不應!


    依雲上城回神,趕緊躲開那淤泥,走到她身旁,然後也蹲下看她,“我不舍得你臉上染上半分淤泥,另外想別的法子吧?”


    牡孤白抿了下紅唇,搖頭,“我會往我臉上畫點東西,而你,我覺得淤泥比較適合你——而不是我。”


    “……”依雲上城語塞了下,但隨即搖頭,“那你也幫我畫就是,隨便你畫什麽,但泥……就算了吧!”他也愛惜他的臉好麽?太醜了她見著惡心怎麽辦?


    牡孤白嘀咕,“真是的……男人不是泥土做的麽,抹泥比抹脂粉好多了。”抹脂粉他就不怕變得娘們?還是他喜歡?


    也罷!


    依雲上城抓住她的手腕,在她驚愕當中將她的手放在水裏泡著,然後他輕輕地幫她洗手,“膚白似玉,玲瓏五指,玉手纖纖,那些淤泥怎敢沾染?”


    牡孤白更是怔愕,一時間竟然忘了掙脫,她失神地看著自己的兩手被他細細用清水洗得幹淨,眼睛看直了一般慢慢轉頭看他,“依雲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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