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孤白驚了驚,但隨即臉色一冷,“那就無需讓你替我擋箭——依雲上城,我哦沒有讓你替我擋箭,你不要自作多情!我明確告訴你,現在你為我受傷,但是,我是不會感激你的!”


    她冷冷說完之後,將身上蓋著的衣服穿起來,絲毫不在乎自己在他麵前隻穿著褻衣,也不在乎他此時的目光是那麽的熾熱,熾熱到快要將她燃燒!


    牡孤白是鐵了心的,她白了他一眼,提著自己的樸刀走了出去。


    依雲上城看得目瞪口呆,這個女人,心真的非常狠。


    不,她的恨意比她的狠更加深。


    她到底跟那個什麽清麗王是何種關係?赫舍天裕?到底是什麽人?


    牡孤白走出洞口,抬頭看了一下天空。


    她麵無表情地往森林中走去,周圍都是皚皚白雪,看來是無法找到什麽食物了。


    那隻能看看有沒有一些草根挖來吃。


    找了許久,隻找到了些許新生的草根,牡孤白將草根攥在手中,舉目看了四周,陽光此時不算耀眼,尚能直視。


    但是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咆哮,牡孤白大吃一驚,看到自己的視線被巨大的身影給遮住——


    是熊!


    牡孤白緊握樸刀,朝著自己頂頭就是一劃。


    “啪——”饒是牡孤白平日裏訓練有素,她的刀也的確砍到了頭頂的熊,但是,這熊力量大,受傷後極為憤怒,一掌拍在牡孤白的背上,頓時,牡孤白整個人被拍飛了出去!


    “噗——”當重重摔在地上的時候,她吐出了一口鮮血。


    但,立即的,牡孤白一個翻身,握緊了手中的樸刀,伏低自己的姿勢,她那雙犀利如刀的美眸盯著此刻正在發怒又痛苦不堪的熊。


    那熊胸前被劃出一個大口子,血流了一地。


    “嗷——”熊大聲咆哮,朝著牡孤白衝了上來!


    牡孤白手起刀落,樸刀直接往熊頭砍去!


    但是,熊掌也朝著牡孤白的臉麵打過來——躲開,可以避免傷害,但,就失去了殺死熊的機會!


    牡孤白選擇了迎麵而上——


    “牡孤白!”可就在牡孤白的樸刀削掉熊頭、牡孤白被再次拍飛的那一刻,一把急促的聲音喊了出來。


    依雲上城飛身將墜落的牡孤白抱住,“牡孤白!你瘋了麽!”


    “嗬!”牡孤白在他懷中冷笑,臉上滿是血。


    “你!”依雲上城看著心疼不已,但卻是無可奈何,“你真是,真是!”


    “這點傷算什麽!”牡孤白推開他的懷抱,神色冰冷,身形也有些不穩,但,她始終倔強地憑著一己之力站著。


    “算我說錯了。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不會再勸你半句了。”依雲上城見她搖搖欲墜卻始終不向他求助,隻好伸手扶她。


    她卻輕輕地撥開他的手,“依雲上城,你如果沒有做好隨時死的心理準備,我勸你現在就離開這裏。我們路歸路,橋歸橋,不相幹。”


    依雲上城抬眸看她,眼神深沉。


    他沉默不語,隻是抬手點了幾下她的穴道,然後抱著她倒下的身子。


    “真是奈何你不得。”他低沉一聲,抱著她回了原來的山洞裏。


    生火取暖,然後又給她處理了一下她額上以及背上被熊打出的傷。


    做好一切之後,依雲上城提著她那把樸刀回到了熊倒下的地方,那熊屍體還在。


    手起刀落,他割了四隻熊掌,又割了幾塊熊肉用布包好,返回到山洞裏。


    牡孤白醒來的時候,感覺背上沒那麽痛了,而且額上也被包紮。


    她從草堆上爬起來,依雲上城剛好從洞外進來。


    他見得她醒來,將手中烤好的熊肉遞給她,“吃。”


    牡孤白微抿紅唇,伸手拿過那熊肉,吃了起來。


    依雲上城也不言其他,坐在她旁邊的草堆上,側身看她,安安靜靜的。


    “有什麽好看的!”牡孤白瞟了他一眼,背過身去,不讓他看自己吃肉。


    依雲上城不語,繼續坐在草垛上,他伸手弄了一下麵前的火堆。


    牡孤白已經吃完了肉,才稍稍側身回來,但見他一直不語,不禁開口,“你傷好了麽?”


    依雲上城眸色一亮,抬眸看她,“無礙了。”


    “倒是你,得要好好休息兩日,不可亂來。”他盯著她的眸,叮囑道。


    牡孤白垂眸,“既然無礙,明日啟程。”


    “在此留多一日。”依雲上城的語氣不容置疑,他起身,走了出去。


    牡孤白驚了驚,已經許久不曾聽過他對她說話用這樣的語氣。


    也罷,留多一日他可以養傷,她也可以養傷。


    因為背上有傷,牡孤白不得不側身躺下,又或者趴在草堆上。


    依雲上城再次進來的時候,正見得牡孤白在草堆上睡得香甜。


    還真是多虧了那熊肉——他在熊肉上下了藥,就是讓她多休養。


    依雲上城垂眸看了一下手中的熊皮毛,他已經將那熊剝皮,清洗幹淨了,而且因為風雪大,倒是很快就將那熊皮吹幹了。


    他將熊皮輕輕地蓋在牡孤白的身上,掖好了,才坐在她的身旁。


    明日乃是冬至,最冷的一天,外麵風雪大,因此,他才會說多留一天。


    依雲上城在席上打坐練功,待收了功力,已經是滿頭大汗。


    隻是背上的皮外傷卻還隱隱作痛,牡初川那個男人,他非殺了不可!


    依雲上城眸色深冷,轉眸看了牡孤白一眼,小半晌,眸色又慢慢地變得溫柔。


    他蹭到她的身旁,就在她身旁靠著洞壁睡下。


    醒來的時候,發覺牡孤白正如他一樣,也是靠在洞壁上睡著,隻是身上的熊皮,由原本她一個人蓋著變成了蓋在兩個人的身上。


    到底是口是心非的女人。


    依雲上城嘴角淡笑,眸色溫和地看著身旁的牡孤白,他見她額上有劉海有些亂,不禁伸手,豈料剛觸碰到她劉海之際,牡孤白一聲清冷,“別動!”


    他一怔愣。


    但,隨即的牡孤白已經起身,右手提起樸刀,警惕一聲,“外麵有人!”


    “我去看。”依雲上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牡孤白側耳傾聽,“人還挺多——不行,依雲上城,不要跟他們再起衝突,我們現在就走!”


    “今日冬至,風雪之大豈是你我能抵擋的?殺了他們,留在這裏!”他說著就要出去,但,牡孤白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依雲上城!”


    依雲上城眸色深沉地盯著她,她咬牙,提著樸刀抓著他的手就往洞裏深處走,“我們從這裏走。”


    “且慢。”依雲上城臉上不悅,但,還是將熊皮拿了披在牡孤白的身上,然後又將一些熊肉揣在懷中,跟她往洞裏深處走。


    不一會兒,兩人踩到了一些水窪的地方,依雲上城走在前麵,緊拉著牡孤白的手。


    當走出深洞的時候,天際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你弄些火。”依雲上城查看了一下周圍之後,道,他人倒是直接到了剛出來的山洞那。


    “你幹什麽?”牡孤白不解,而依雲上城手中運力,一拳打在那洞壁上,頓時,整個洞塌了一大片。


    “他們遲早發現會追上來,所以封了為好。”依雲上城解釋。


    牡孤白點頭,從懷中取出火折子。


    “還是暫時找個地方休息,明日再找個好的地方藏一下。”他給她掖了一下她身上披的熊皮,淡淡一笑。


    牡孤白頭微低,輕聲應,“嗯。”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背風坡的地方,牡孤白便與依雲上城靠在一起休息。


    風雪吹得那麽大,牡孤白毫無睡意,側頭看他,依雲上城也毫無睡意,也剛好看她。


    兩人相望,一時間風似乎停止,雪也不下。


    “你……要不要說說那個叫做‘紀無殤’女人的故事?”好一會兒,就在依雲上城想著要不要隨便扯點東西說說的時候,牡孤白突然開口了。


    依雲上城驚了驚,沒想到她竟然會問紀無殤的事情。


    “不想說就算了。當我沒問。”牡孤白見他遲疑,便不打算勉強。


    “她……她……我該怎麽說呢?那是一個改變了我一生的女人。”他輕聲道,抬眸看著天空,仿佛曾經那個,美貌的女子就在他的麵前對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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