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典在即,人卻跑了,這丫頭片子也太胡鬧了!”淩橋和白玉川數個時辰之前,便得到消息——無憂不見了,此刻臨近拜師大禮已經所剩時辰不多,二人已是將整個靈域都逡巡一番,卻沒見這丫頭的蹤跡,如今,無計可施,隻得穿梭在賓客之中默默巡視。


    “這丫頭可別在今天再惹出什麽亂子,不然我們可丟臉丟大發了。”淩橋左右看著人頭攢動,滿心的焦急,卻是不能大聲說話。


    白玉川一邊和經過身側的客人行禮招呼,一邊低聲道,“闖禍,哎!還可善後。如今我等已將整個靈域都尋了一遍,卻還不見她,我隻怕她此刻已經不在靈域。”


    “什麽?你說她跑出去了?償”


    “如今她已不是蘊藏在舍利蛋之中,有手有腳,如何不能?”白玉川一邊和身邊的賓客點頭微笑,側眸睨了一眼淩橋。


    淩橋此刻一臉冷峻。


    “她沒有修為,卻是一身魔性幻力,若遇到正派人士,便罷了,若遇到妖域或者……”


    “別說了!我看我們還是盡快去找鳳凰商量下如何應對吧!攖”


    說著,二人轉身正欲往墨竹海,卻見那不遠處,停著一柄烏釉楠木的轎子,轎子一旁卻是巨大的黑鶴撲閃著翅膀,對著天際一聲長鳴。


    轎子前立著一個麵戴銀絲麵具的年輕人,四下賓客紛紛竊竊私語,讓開一條小徑。


    淩橋和白玉川眯著眸子,靜靜凝著那人。


    “淩橋你去墨竹海,找鳳凰,我在此應酬一下。有事便密音告知我。”


    淩橋和白玉川交換了一個眼色,“今日人多眼雜,你自己小心應付。哎~真不省心的丫頭。”說著,淩橋便緩緩退出人群,往墨竹海去。


    而此刻,在墨竹海的靜室之中,鳳啟正看著桌前的沙漏,若有所思,侍立在一邊的千夜隻得也壓住焦慮,看著地麵。


    “人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是……是今日辰時,畫意前去喚她,便沒了反應。”


    鳳啟聞言,凝著眉望著眼前那塊無憂遺落哎枕邊的長命鎖,桌上一支檀香,香煙嫋繞,沙漏裏的白色西沙,靜靜瀉下,悄無聲息。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碎了沉靜。


    千夜望了一眼閉目養神的鳳啟,便走過去開門。


    淩橋疾步進來,見鳳啟竟閉目坐在榻上,著急道,“你還真坐得住啊,外麵都快撐不住了。”說著,將桌上的茶水拿起來猛灌了幾口。


    鳳啟微微睜開赤色的豔眸,淡淡道,“還沒消息,是麽?”


    “有消息我便不這麽急三火四的了。”


    “玉川呢?”


    “妖域的來了,在外麵撐場麵。”


    鳳啟輕歎一聲,氣息流轉,身形便恍如幻鏡,四周蒸騰起一陣赤色的靈光,他密音道,“我去去便回。”


    淩橋見他的真身安然坐在榻上,而那束赤色的靈光卻是一閃而過,躍出窗外,搖著頭道,“千夜,你好生守著你家鳳主,我出去白領主那廂看看,隻怕他應付不來,我喚淩風前來,有事,你讓他速來報我。”


    一個鮮紅的光暈伴著一股黑色的流霧,穿梭在人群裏,走走停停,不一樣會,便消失在小徑的盡頭。


    鳳啟唇角一勾,正欲追上前去。卻見那銀絲麵具人,似乎也發現了無憂的蹤跡,他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趁人不備也淡出人群,朝那個方向尾隨而去。


    鳳啟的搜魂術已是爐火純青,即便是立在眾人頭頂,也鮮有高手可以發現端倪,見無憂此刻被人盯上,他一個晃身,便追了上去,卻隻是立在不遠處靜觀其變。


    無憂鬼鬼祟祟,想要去靈丘找青青,她覺得自己再這麽竄來竄去,被抓住是遲早了,聽說小九有件隱身鬥篷,她此刻正盤算著。


    靈域大門,她其實午夜時分便已經坐在那裏。她不是沒想過逃走,隻是她害怕。若不是紙片人找來,或許此刻還坐在那裏。她記得,青青曾說,那裏很少人去。她知道,出了靈域,從小沒爹沒娘也就罷了,她不知道該去哪裏。


    剛剛差點被人群裏的詩情發現,此刻她趁著人多,拐到這條基本上無人知曉的小徑,正偷著樂,卻不想身後傳來一個冷清淡然的聲音,“你要到哪裏去?”


    無憂一驚,頓住腳步,回頭卻見是那麵具人。


    她頓時鬆了口氣,拍著胸口嗔怒道,“你想嚇死我麽?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那人雖然戴著麵具,卻依舊能看得出一臉笑意,“你是不是小偷?”


    無憂正扇著風,四下觀望著動靜,忽然聽他這般說,側眸道,“你覺得我長得這麽美貌,會是小偷麽?你這狗眼怎麽長的!”


    聽無憂罵自己是狗眼,那人竟也不生氣,繼續笑道,”那你鬼鬼祟祟的東躲西藏,卻是為了哪般?看你的樣子也不想靈域的鳥獸!”


    “鳥獸?”無憂見他這般稱呼靈域,氣惱道,“喂!靈域的是鳥獸,那你是什麽鬼?”


    “哈哈哈……你見過我這樣英俊瀟灑的鬼麽?”那人站起來,自顧自的轉了一圈,無比陶醉,“哎!你這般維護靈域,你果真是靈域的?我看你的氣息……不大像!”


    無憂叉著腰,對著他吐了吐舌頭,“英俊瀟灑?哈哈,真是好不知羞!你若真是英俊瀟灑,如何還要戴著麵具不敢見人!我看你啊,說不定是個醜八怪!”無憂睨著他兜了一圈,“再說,即便你真的貌比潘安,又關我什麽事,姑奶奶要走了,沒空陪你閑扯淡。”


    正說著忽然隱約聽到小路那邊有聲響,“詩情,去那邊看看!”


    “錦繡姐姐,那邊那條路往日都是無人知曉的。”


    “不管了!情況緊急,還是去看看,別遺漏了才好!”


    話說著,眼見著那兩人朝自己這邊走來,無憂趕緊轉身想跑,不想被那麵具公子擋住去路。


    “哎!別走啊!你還沒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小偷?為何這般懼怕他們,他們是在找你麽?”麵具公子一副戲謔,無憂確是急的直跺腳,隻恨自己沒有法術修為,不能一掌將他打飛,她急急吼道,“你給我滾開!”


    見那人嬉皮笑臉的當著自己的路,而另一邊,遠遠便看見詩情和錦繡朝這條路上來了,無憂真是急的火燒眉毛,


    “快給我滾開,再不走開,別怪我不客氣!”


    “喲!小偷被抓包,還挺厲害的麽!”麵具公子一陣嬉笑,“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個厲害法!”


    適才無憂誤闖了自己的轎子,坐在自己的腿上,他便早已探出這丫頭沒有半點靈力修為,不然隻怕是在轎子裏便一掌將她劈死了。


    他在妖域,除了他父親和黑鶴,誰還能靠他這麽近,更別說坐在他的腿上,還咒罵他醜八怪,隻怕是死上幾百回也是不夠的。


    原本隻是好奇,這丫頭為何見到靈域的人便藏頭露尾,可她身體裏散出來的氣息卻不想靈域之人,於是尾隨了來,卻不想這丫頭竟然又辱罵自己,他自打出生,還沒見過這樣三番五次觸了自己逆鱗的人,頓時來了興趣。


    他回頭你了一眼朝這邊的人影,轉頭對無憂道,“哎!要不,我們做個交易,你回答我的問題,我便帶你躲開他們,如何?”


    無憂正恨不得穿牆,此刻聽他這般說,抬頭睨著他,“你會這麽好心?”


    “你沒多少時間考慮了哦!”


    無憂錯過他的肩頭,看了一眼,“你發誓!”


    那人一愣,隨即笑開了,“哈哈哈……本……本公子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人要我發誓的,有意思!好!我發誓!”


    “那拜托你先帶我走”無憂見人越來越近,急了,求助的看著他。


    他側眸睨了一眼身後,微微一笑,隻一伸手,對著淩空一劃,卻見已經走到近處的錦繡竟然對他們二人視而不見,四下巡視了一番,便回頭攜著詩情離開了。


    無憂頓時鬆了口氣,“哎~終於走了!嚇死我了!”


    那麵具人見無憂鬆懈,遂好以整暇的坐在一邊,看著她。無憂卻是對他的結界來了興趣,上前欲撫摸,卻被他一揮手收起了幻力。


    “看看都不行麽,小氣鬼!”無憂撇了撇嘴,一臉不屑。


    麵具公子湊過來,“好了,現在他們都走了,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麽?”


    “我回答你什麽?”無憂尋了一處隱蔽些的山石,坐了下來,順手摘了一片竹葉,放在手裏把玩。


    “你!你!”那麵具公子見她這般無賴,頓時急了,“你說話如此不當數?!君子一諾千金!”


    “我不是君子,你沒聽說,唯有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哈哈!”正說著,無憂見他氣鼓鼓的便要發作,忽然指著他身後道,“你看,那是什麽?”


    麵具公子一愣,回頭一瞥,卻見空無一物,隨即明白過來,他見無憂已然跑出去數丈之遠,目眥崩裂,正欲去追,忽然一道黑色的幻力劃破長空,直直盤旋在無憂的頭頂。


    見那團暗色的流霧氤氳在虛空,眼看便要將無憂從頭罩住,而無憂卻是渾然不知。


    “喂!喂!你站住,你頭上有……”


    無憂聞言,回頭丟了個鬼臉,“切,你不僅醜八怪,而且這麽笨,這種伎倆,一次就不管用了,你還想騙我啊!”說著,她便轉身要跑。


    麵具男子,卻見那股黑色的幻力隻是不斷的在無憂身邊徘徊,並未對她有所行動,正疑惑間,那竹叢深處,忽而走出一個隱約的赤色身影。


    那身形團在一陣光暈之間,卻看得不真切。


    隻見他揮手間,一股淩厲的勁氣卷攜著沙塵,將一邊滿滿的竹葉從枝上扯了下來,眼看那些被靈力所控的竹葉,便朝那團黑色流霧襲去……


    靈力過處,一路勁風驟行,無憂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一把掀了出去。


    眼看無憂要從半空之中摔落,麵具公子一把幻力撒去,將無憂接住,緩緩放在地上,無憂踉蹌著才算站穩了腳步,卻被眼前的情形驚的不知所措。


    隻見虛空之中,一紅一黑兩股靈力糾纏在一處,不多時,那黑色的流霧便被赤色的靈力所挾製,卻仍舊四下逃竄並不散去。


    見狀,無憂忽然對著麵具公子道,“喂,你還不出手?”


    “我出手?你讓我幫誰?”


    “當然是那紅色的啊!”無憂一句話說得理直氣壯,“你幫他我便回答你的問題。”


    “你都騙過我一次,我如何再信你?!”他抱著手臂,風輕雲淡的看著虛空之中互相顫抖的靈力團。


    此刻,他知道那不是妖域的幻力,而那紅色的靈力,見氣息,定然是靈域的人,何況這丫頭還這般心焦,隻是,他為了剛才被騙,心中不平,定要耍弄她一番,何況,此刻明眼便是那紅色的靈力占了上風。


    正美滋滋的樂著,冷不防,這丫頭上來,一把將他腰間意見物什扯了下來,便朝那黑色的流霧扔了過去,“我砸死你!”


    麵具公子低頭一看,卻見自己妖域的玉牌被她摘了扔了出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腳一點地便騰在虛空去追那個玉牌。


    玉牌華麗的在空中畫了一個弧度,便滑入那黑色的流霧之中,忽然,那紅色的靈光一震,黑色流霧瞬間散作無數暗色的光團,飛散在天際。


    無憂見纏鬥結束,頓時鬆了口氣。鳳啟的分身和那麵具公子此刻仍在虛空之中逡巡著暗黑色的流霧去向,無憂便腳底抹油想要開溜,卻不想一雙藍靛的靴子立在自己眼前。


    無憂抬頭,卻見淩橋挑著眉,站在那裏俯視著自己,而他身後,卻是白玉川和一幹人等。


    “無憂!”身後一聲輕喚,無憂感覺顫抖的不止自己的身體,還有那顆心。


    她僵在那裏,無力站起來。


    卻是一雙陌生的手,將她扶了起來,無憂回頭卻見鳳啟的真魂立在靈力之中,淡然的看著自己,而那扶起自己的,卻是那個帶著麵具的公子。


    “你想走,我帶你走!”


    無憂被麵具公子扶起,傻愣愣的看著他,卻見他唇角含笑道,“你想走,我帶你走如何?”


    “世子,這位姑娘是我靈域的人,這事是我靈域之事,恐怕世子不便插手。”


    鳳啟立在無憂身後,隻是淡然一句。無憂聞得他的聲音,卻是覺得自己的手腳有千斤重,她立在那裏僵著,


    麵具公子撇開無憂,回身望著鳳啟道,“我隻知道她是我朋友,她還欠我一個約定沒有履行,我想帶誰走便帶誰走,不管什麽靈域不靈域的。”說著,他便一把拉住無憂的手腕欲轉身離開。


    “站住!我靈域今日請客,卻也不是讓客人來挑釁。”淩橋站在他麵前,虎著臉。


    “你想打架是不是?給我讓開!”麵具公子拉著無憂,欲和淩橋衝突。忽而,身後的鳳啟薄唇輕啟,“無憂,你真的想好了要走麽?”


    無憂沉靜片刻,“我沒想離開靈域,可是我不想拜你為師。”


    鳳啟祭著靈力,緩步來到無憂身前,赤色的眸光,豔紅的靈力氣旋,恍入幻境的身影,看起來都是那麽不真實。


    “三百年,我也算是履行了諾言……你若留下,從今而後,你便是我鳳啟的徒兒。”鳳啟祭著靈光的手指,輕撫著無憂的額發,“若你想走……也可,隻是從今而後,你便不再是我靈域的人,我和你……也不必再見。”


    他說完,淡然的看著無憂,眸光裏毫無情緒,無憂卻是心好似針紮一般,喘不上氣,耳邊字回響著那句,“不必再見……”


    見她不言語,淩橋想要上前勸解一番,卻被白玉川攔住他知道,此刻鳳啟也是在逼著自己做出一個決斷,他的平靜,卻是損著心力。


    鳳啟見無憂不言語,隨即轉身負手立在眾人麵前,“此刻,離拜師典禮還有多少時辰?”


    白玉川上前道,“半個時辰!”


    “無憂!半個時辰,你可聽見了,容你想好便是。”說著鳳啟便祭著靈力欲回魔竹海。卻不想,忽然甩開那人的手,衝到鳳啟身前,定定的看著他。


    鳳啟眯著眸子,與她四目相對。


    忽然,無憂雙膝一彎,沉沉的跪在地上,一頭便磕了下去,“無憂拜見師尊!”


    一句師尊,鳳啟隻覺得自己的心裏好似鬆了口氣,可是又好像被刺痛了一般,隻是身子一震,他的手便在衣袖之中握緊了拳。


    半晌,他才緩緩屈指一彈,一束靈力,將地上跪拜的無憂緩緩扶起,鳳啟轉身,略微一笑,“世子大駕光臨,小徒不懂事,讓您看笑話了,如世子不計前嫌,不如留下來觀禮吧!”


    麵具公子頓了片刻,靜靜的睨著無憂,卻見她一直垂著頭,靜立在那裏,隨即淡笑道,“鳳主客氣,本世子此次便是特地前來觀禮的。”說著,他緩步從無憂身旁錯身而過,隻垂眸略微一瞥,便朝人群而去。


    見他的背影,淩橋道,“好了,快些準備吧,這一大早上折騰的,你這丫頭一身灰土。”說著他歎氣道,“鳳凰,難道你打算用真魂出席拜師大典不成!快回去吧!”


    鳳啟見無憂乖巧的站立著,隨即伸手對她施了一個淨身咒,便搖著頭化作靈光而去。


    拜師大典,熱鬧喧囂,一如往昔任何一場六界盛事。下麵的麵具公子,星碎深邃的雙眸,透過那銀絲華麗的麵具,一直注視著台上跪在蒲團之上乖乖行禮的無憂。


    一身石榴鮮紅的紗裙裹著尚未成型的身體,越發顯得羸弱乖巧,綰著的雙角發髻,上麵垂著的珊瑚珠卻是熠熠生輝,膚若桃花麵含春色,卻是一臉的沉靜和嚴肅。


    他看著她,眸光不動,好似置身喧囂之外。


    蒲團之上無憂眸光卻是絞著眼前一身白衣,飄逸若仙的人,望眼欲穿。


    鳳啟淡然起身,唇角含笑,見無憂行禮完畢卻還跪著,便伸手將她扶了起來,隨即將那塊她遺落在枕邊的長命鎖拿了出來,將它再次與她佩戴上。


    “起來吧!好生戴著,別再弄丟了!”


    無憂握了握鳳啟的手,手指有些涼,掌心卻是溫暖的,她忽然覺得心裏一陣踏實,“多謝師尊,弟子謹記!”


    靈域鳳族,千年來第一次收納族外之徒,盛宴難得,足足熱鬧了一整天,才各自散去。


    無憂百無聊賴的坐在墨竹海的竹樓前,這裏有一根千年老竹的根長在這裏,卻已是有兩層樓高,粗壯無比,聽說,這是墨竹海所有墨竹的源頭,無憂自打出了蛋殼,來到墨竹海,便時常坐在這裏玩耍。


    月上中天,銀灰傾瀉,無憂蕩著兩條腿,甩著手裏的竹枝一臉不高興。


    “喂!”忽然一個聲音,緊接著投來一顆小石子,砸在無憂的頭上。無憂抱著頭,怒道,“誰!找死啊!”


    “哈哈!我看你白天那麽認真,還以為你轉性了,原來還是這麽潑辣,也不知道鳳族硬要收你為徒,有甚好處!”


    說著隻見玄色的衣袍在眼前一閃,遮住了月華,便落在無憂身前。


    無憂定睛一看,隨即不屑道,“是你這醜八怪啊,你怎麽還沒走啊!宴會散了,我們靈域要關門放狗了!”


    “我白天那麽幫你,你還叫我醜八怪,連一句謝謝都沒有麽!”


    無憂丟開手裏的樹枝,撇撇嘴道,“謝謝哈,你可以走了!”


    “哈哈!好吧,我是要回去了!隻不過,我是來告訴你我的名字,以後你若再加我醜八怪,即便你是鳳族的入室弟子,我也不會客氣!”


    “嗯,你說吧,說完了,就可以走了!”無憂跳下老樹根,抱著手臂,走到他身前,定定的看著他,頗有些挑釁的意趣。


    隻見他微微一笑,伸手便取下臉上的麵具,銀光閃過,隻見一張白淨到有些透明的臉龐,英挺的鼻,薄肖的唇驕傲的撅著,細長的眸子,卻比鳳啟多了一成邪魅之氣,隻是那眉心,卻有顆赤色的朱砂。


    “我叫尋涯!記住了?”尋涯見無憂看著自己有些呆,頓時邪魅一笑。


    片刻,無憂才咽了咽口水道,“你是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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