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過午,春日裏的太陽竟也有些熱毒,無憂三步並做兩步追上了那對夫妻,卻是將那對夫妻嚇了一跳。


    “大……大叔,我……我想請問你,你這帽子在哪裏買的?”無憂喘著氣,她還沒有靈力沒有修為,追上他們全憑腿腳跑,此刻她已經是滿頭大汗。


    那夫人笑了笑,“孩子,我家便是專職做這種帷帽生意的。”


    “真的?”無憂眼睛一亮,“那大叔大嬸,你們賣給我一頂吧!隨我們來!攖”


    來到那對夫妻家中,他們果真開了一家成衣帽子鋪,無憂一眼便看中一頂淨白如雪的帷帽,那對夫妻卻死活不肯說多少價錢。


    “鳳先生義診施藥,對我們是天大的恩情,該是我們送你的。”


    無憂撇撇嘴,遂道,“大嬸,我好口渴,可不可以給你討杯水?”


    趁她進去倒水的功夫,無憂將一串小錢放在他們的鋪上,便轉身出了鋪子,鳳啟說過,無功不受祿,何況義診,如何能為了一頂帽子,白拿人家的償。


    無憂想著自己的小聰明,手裏拿著那頂帷帽,興高采烈的往回走,心裏想著鳳啟帶上這帽子的樣子,腳步也變得輕快。


    “哎~賣冰糖葫蘆咯!又甜又大顆的冰糖葫蘆啊,保證你吃一串甜掉牙!要買的快來啊,最後兩串啦,買晚回家啦!”


    循著吆喝聲,無憂轉頭望去,卻見那巷子口站著一個老者,手裏扛著一個草靶子,上麵插著兩串紅豔豔晶瑩透亮的冰糖葫蘆。


    這東西,無憂是知道的,在靈域,她可是看著青青吃過的,當時無憂還窩在舍利蛋裏,眼睜睜看著青青吃的滿嘴流糖汁,卻嚐不到,生生將她慪死。沒想到今日居然讓她看到糖葫蘆。


    無憂想也不想便衝了過去,一把握住那靶子上的糖葫蘆,拔下來揣在懷裏,正欲回頭,頓住腳步想了想又轉身去拔那一串,可是,同時那串糖葫蘆也被另一隻手緊緊握住。


    無憂轉頭看去,卻是一個一身輕紗道袍的少年,此刻他正凶狠的盯著無憂,“小丫頭,快放開,這串是我先拿到的!”


    無憂白了他一眼,眼疾手快,一把將那糖葫蘆搶到懷中,那個少年冷不防手裏一鬆,一屁股坐在地上,見無憂揣著兩串糖葫蘆,將幾個小錢丟給那個小販,轉身便要離開。


    “哇——”那小小少年,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無憂一愣,吃著手裏的一串糖葫蘆,冷冷的看著他坐在那裏踢腿撒潑。


    “什麽人,竟敢欺負我天都弟子?!”一聲嗬斥,一名青年男子,踏風而來,落下腳步,將那地上的小少年扶起。


    “師兄,她搶了我的糖葫蘆!”那少年不分青紅皂白,一邊擦眼淚一邊指著無憂惡狠狠的告了一狀。


    “好大的膽子,哪來的黃毛小子,竟敢欺負我天都的人?還不快吧糖葫蘆拿來?!”那青年男子一身道士打扮,和那少年的衣服竟是一色一款,隻是大了幾個號。


    “這糖葫蘆是我先拿到的,而且我已經付過錢了,就是我的!是他動作慢,搶不過我,與我何幹!”無憂小臉一擰,將懷中的糖葫蘆死死抓著,不屑的看著那少年。


    “師兄,她竟然不將我天都放在眼裏,師兄教訓她!”


    那少年惡狠狠的指著無憂,“師兄,這黃毛小子竟不把我天都放在眼裏,師兄趕緊教訓她!”


    隻見那青年臉色一冷,眯著眼便朝無憂緩步而來,無憂將手裏的東西抓得更緊,往後退了幾步,“不關我的事,他買不到糖葫蘆你們就要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你們天都是什麽地方?原來都是這樣的?”


    天都,無憂還是知道的,那是人域的仙門,不光是人域的仙門,即便是這六界之中,凡事要修仙之人,若得道,皆是由天都入九天仙界的。何況,至於這天都,對她來說,意義非凡,早前被人提起身世,多多少少,她也是知道一些,當年自己的母親追月拜入天都門下,才遇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天都前任首座出雲仙長。


    正當二人對峙之際,那青年自持有靈力仙法,他見無憂並未有結界護身,腳步也是雜亂不堪,便知她身無武功也不懂修為靈力,忽然間,他便送出一道靈力,無憂見狀,心中一驚,躲閃不及,那道靈力便擦著她的包子發髻飛了過去,瞬間,一頭青絲散落開來。


    “哦!原來是個女扮男裝,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


    “哼!欺負女孩子,更是不要臉!”無憂被他打散發髻,心中更是惱怒不已。


    “牙尖嘴利,看我怎麽收拾你!”那青年腳步幻動,伸手又朝無憂襲來,無憂左躲右閃,連連退了幾步,便跌倒在地,卻依舊死死護著懷裏的東西。


    “哼!看你一介女流,你若跪地求饒,喊我一聲爺爺,交出糖葫蘆,我便放過你!可好?”那青年帶著那少年,立在無憂身前,高高在上的看著跌落在地,一身狼狽的無憂。


    “哼!休想!”說時遲那時快,無憂抓起地上的一把灰塵撒向那兩人,轉身便欲逃跑,卻不想那是青年畢竟是天都有些許修為的弟子,他早已看出無憂的意圖,隻揚手一揮,那塵土便散去,他上前一腳踩住無憂的手。


    鑽心的疼,無憂齜牙咧嘴,看著自己的手被他踩的破了皮,染在塵埃裏,糖葫蘆也掉在地上,沾了一圈的灰塵,那雪白的帷帽,落在不遠處,被風吹著滾了幾滾,靠在牆邊。


    無憂轉過頭瞪向那青年,隻見她眼中風雲翻滾,閃過一絲戾氣,那青年見狀,心中一驚,遂強做鎮定,依舊踩著無憂的手不讓開,“快,叫我爺爺,我就放過你!”


    無憂垂著頭,不予理睬,隻是眼睛定定的瞥向那頂帷帽。


    “師兄,這死丫頭害得我吃不了糖葫蘆,我要報仇!”說著,那少年幾步走到牆角,一腳踩在那頂帷帽上,“哼,我踩爛你的帽子,看你還嘴硬!”說著,他竟兩隻角開始踩,覺得不夠還拿起帽子撕了撕,撕不動布料,他竟朝帷帽吐了一口痰,又將帷帽丟在地上用腳使勁扭踩。


    無憂的眼睛漸漸眯閉起來,她漸漸的垂下頭,剛才還晴朗的豔陽天,此刻突然風雲變化,烏雲壓頂,勁風卷積著沙塵,掃過街道,周遭的樹都好似地震一般開始晃動搖曳……


    勁風卷積著沙塵,吹得人睜不開眼,大地似乎都在震顫,天黑的好似鍋蓋,彤雲之間時不時閃過裂紋一般的閃電。


    剛才還異常繁華喧囂的街市,此刻人都盡數散去,隻剩無憂他們三人。


    “師兄,你快看!”那少年一聲驚呼,原本仍在注視著天色的青年被少年的驚呼聲拉回思緒,低頭一看,隻見無憂渾身被黑色的濃煙逐漸包裹,原本乖巧可憐的少女,此刻雙瞳迸發出攝人的濃黑,白色眼瞳完全不見,頭頂不斷聚集著黑雲,閃電在他們身側飄過,將地麵炸的裂開數道口子。


    “啊!你……你是什麽妖物?”青年嚇得癱軟在地。


    無憂漆黑這雙瞳,唇邊掛著妖孽的冷笑,她的發絲飛揚在風中,她緩緩站起身子,側眸看了一眼身後的青年,眼眸裏卻是沒有眼白的漆黑。青年一驚,嚇得連滾帶爬的靠到牆根處。


    無憂冷哼一聲,邁開腳步,朝那少年走去,所過之處,一步一個腳印,每個腳印之下,竟然是被灼燒過的土地,冒著嫋嫋黑煙,甚至還有未熄滅的藍色火焰。


    那少年退到牆角,卻見無憂一步步逼來,她走到他身前,看了一眼地上的雪白帷帽,如今已經是汙穢髒破。


    那少年看了一眼帽子,咽了咽口水,“喂,我可是天都弟子,你這個妖物,還不快走,等會我師父來了,定會殺了你!”


    無憂猛的轉頭,看著那少年,沒有瞳仁的眼眶裏並射出寒冷的殺意,她一把猛地掐住那少年的脖子,他的腳在半空中晃蕩掙紮,緩緩離開地麵,臉色憋得通紅。


    “大膽妖物,還不快放開他!”身後一個聲音,憤怒帶著威懾,無憂側眸卻見一個留著小山羊胡子的道士,正舉著一把明晃晃的劍,直指自己的後背心,數步之外,劍氣淩冽。


    無憂冷哼,手中隻一用力,隻聽“哢”一聲,那少年便脖子一歪,垂下腦袋,無憂手一鬆,那少年便好似一灘爛泥跌落在地,唇角溢出血漬。


    “大膽妖孽,竟敢殺我天都弟子,納命來!”那道士恫嚇一聲,一道白光先於他迸射而來,劃破無憂頭頂的彤雲,伴著閃電,直插無憂後背。


    “叮”一聲刺耳的撞擊聲,一杆纖巧的白色玉笛擋開那柄利劍,橫飛在半空之中,“住手!”。


    一襲白衣,魔法飛揚,腳踏清風,披雲而來。


    “敢問閣下是何人?竟阻我除妖救世?”那道人並無相讓之意,那柄利劍劍鋒一轉,直指鳳啟。


    “在下靈域鳳啟,不知發生何事,閣下卻要傷我徒兒?”


    “她是你徒弟?”那道士收住劍勢,握在手中,“那正好,我不管你是妖域還是靈域,隻是這妖物殺了我徒孫,如今你來了,便將她清理門戶,也免得我動手髒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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