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不如,讓我看看你的幻力還在不在,或者你將你的幻力交付於我,我便帶你出去可好?你的師父是不會來救你了!”那個聲音,在無憂的耳邊縈繞,無憂猛地回頭,卻感覺到肩上一陣刺痛,隨後便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無量山顛,流雲氤氳,飛星飛逝,湛藍的天際,五彩的雲間,有一朵巨大的雲彩,上麵擺著琉璃的桌椅,桌上點心茶果,香茶一應俱全,桌旁,還有一架焦尾玄琴,安靜的躺在那裏,上麵的緋紅色流蘇,隨風飛舞。


    “鳳公子,此處風景可美?”瑤光倒了一杯茶,遞與一旁鳳啟,含羞凝目,轉身坐在琴邊,撥動了上麵的弦,一時間,輕音徐徐擴散開來,惹得祥雲翻卷。


    “無量仙境,美不勝收!”鳳啟低頭,看著杯中香茶,那水麵之上,倒映著自己的眸子,他捏了捏杯沿,繼續道,“不過,這仙界美景,在帝姬麵前,卻是遜色不少。”


    輕音驟停,接而繼續,鳳啟袖中的手,緊緊握成拳。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掏出隨身帶著那隻白玉骨笛,橫在唇邊,刹那間,天籟流出。


    一個暗自羞澀,一個心事重重,和鳴的樂曲,奏到一半,卻是停了下來。


    “鳳公子,您有心事麽?今日此番前來,並非隻為邀瑤光同遊吧!?”


    瑤光按住琴弦,起身走到鳳啟身後。鳳啟背對著瑤光,沉吟片刻,開口道,“帝姬贖罪,鳳某,確實有事相求!”


    “瑤光就說,鳳公子心神不寧,即便如此簡單的一曲鳳求凰,鳳公子也奏不下去了。不知公子,可是為了領徒弟的事?”


    “鳳某不瞞帝姬……”鳳啟聞言,轉身看著瑤光,瑤光一襲五彩霞衣,趁著墨色的長發,清澈嫵媚,鳳啟感覺到她眼中投來的愛慕之意,遂撇開視線,繼續道,“鳳某來找帝姬之前,鳳某的好友曾對鳳某說,隻要帝姬開口,這件事便不難辦。鳳某救徒心切,於是冒昧前來,隻是帝姬以誠相待,鳳某誠然不忍期滿帝姬,帝姬所期望的,隻怕鳳某給不起,但是為了我徒兒,鳳某還是來了,真是愧對帝姬。”


    “鳳公子不必說了,幫與不幫,都是瑤光自己的心意,鳳公子好與不好,也是瑤光自己的決定。”瑤光錯過鳳啟,伸手扶住自己的琴,背對著她。心中暗道,鳳啟,我隻為我自己爭取這一次,即便你現在對我有些怨言,或許日子長了,你便會對我改觀,也不枉我任性一次。


    “瑤光仰慕公子已久,若公子能答應瑤光,那瑤光保證,另徒無性命之憂。或許,等你們大婚那日,母後高興,還會大赦天下,那樣,領土就能自由離開,不知鳳公子意下如何?”


    鳳啟一凜,片刻沉默。


    “公子不必如此著急就回答瑤光,隻是另徒等不等得起,瑤光也不知曉!”


    “鳳某……鳳某何德何能得帝姬垂愛,鳳某……喜不自勝!”鳳啟握緊了手中的白玉骨笛,淡淡的看向瑤光,瑤光回轉,高興道,“你答應了?!”


    “君子一言!”


    瑤光覺得鳳啟似乎在看著自己,似乎又不是,他的目光好像越過自己,看著雲層深處的某個地方。不過無論如何,瑤光聽從了她母後的建議,先嫁與鳳啟,日子還長,慢慢的,她不信鳳啟的心是石頭捂不熱。


    “出來吧,你可以走了!”白色的結界裏,邁進來兩個人,無憂認得,那是當天丟自己進來的天將。


    無憂抱著膝蓋,撫著地,踉蹌了幾下,才爬起來,她已經三天沒吃沒喝呢,她這個身子,沒有修為,經不起。


    “你們不處罰我了?”無憂楞楞的看著眼前的天將,唇色幹涸慘白。


    “天帝大赦六界,你可以走了,別廢話,收了結界,我們還有公務要辦!難不成你在這天牢裏來著過年麽!”


    說著那天將推了一把無憂,轉身幾道金色的光束閃過,無憂身後的結界便如雲霧一般逐漸化去,無憂低頭一看,自己此刻立著的地方,卻是暗無天日,四周陰風陣陣,不遠處的前方還立著一根直入雲霄的柱子,上麵赫然寫著“斬妖台”三個字。原來,自己一直就在刑場呆著,隨時都有可能赴死。


    “我師父呢!?”無憂覺得身上好冷,那個黑衣人前來和自己說了一些話,無憂有點不大明白,後來她隻覺得自己後背一疼,便失去了隻覺,醒來後,又剩了自己一個人,而那人給的包子,無憂是寧可餓死,也不敢碰。


    這期間,鳳啟沒來,不僅他人沒來,就連一句話,一個字,都沒帶給自己過。


    “我們不知道!你快走吧,你並非仙家,這裏不是你久留之地。”說完,那兩名天將便踏上祥雲,離開了。


    無憂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抱著手臂,默默蹲下去,她不認識路,她又餓又冷,最後,她幹脆蜷縮著,躺在地上,看著四周不斷流動的黑色霧氣,直到最後,她感覺自己快要凍死了,眼前才迷迷糊糊的出現一個人影,可是她極力想要看清楚那人,卻雙眼一黑,昏了過去。


    夢裏很亂,除了鳳啟憤怒的臉龐,還有很多看不清的身影,最後,無憂看到了鳳啟一聲紅色喜服立在自己身前,手裏牽著一個蓋著蓋頭的新娘,她上前想要質問,卻忽然摔倒了。


    “啊——”無憂驚醒,大喊一聲。


    書櫃,黃卷,宮燈,夜明珠被青紗蓋著,還有身下這個臥榻,一切都是這麽熟悉,甚至空氣中還能聞到墨竹的馨香。


    這裏是……難道已經回來了?無憂猛地掀掉自己身上的毯子,一咕嚕爬起來,可因為餓得太久,她頭重腳輕,差點又摔下去,她咬牙扶著榻站起來,定睛一看,確實沒錯,這裏是——鳳啟的寢殿。


    “師父,師父,你在麽?”無憂扶著牆往外走,可是沒人應答。她覺得自己可能是病了,渾身說不出的酸疼,好不容易移步到了門口,伸手去開門,卻不想那門卻別人推開了,無憂毫無防備,便朝後倒去,卻被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接住。


    “生個病也不老實,為師看著六界之內,也隻有你了。”


    “師父!師父,真的是你麽?!”無憂聽到熟悉的聲音,猛地睜大眼睛,鼻尖還縈繞著淡淡的墨香,沒錯確實是鳳啟,他的手,即便隔著衣衫,無憂也感到一股溫暖,這不是夢。


    “不是我,難道是你做夢?我看你真是病糊塗了!”鳳啟將無憂扶到她便,讓她躺下,又扯過毯子,與她蓋好,坐在榻邊,摸了摸她的脈象。


    “師父,可是我記得,在天界,我……”無憂似乎想起來之前發生的大事,怎麽突然自己又安然回到了靈域,而且似乎師父看起來也不怎麽生自己的氣了,對自己的態度還如過往一般。


    “不必多言,你現在病著,還是多休息,過去的事情,既然天界神後放你出來,那定然是已經都查清楚了。”


    “那師父,你相信是我做的麽?你不生我氣?”無憂碩大而黑白分明的眼瞳緊緊的盯著鳳啟,鳳啟並未多言,輕歎一聲,起身負手立在窗前。


    “無論如何,無憂,我都有責任護你周全。”


    “師父,我是問你,你信不信我?!”


    鳳啟沉默片刻,就在無憂感到絕望之際,他開口道,“信!”


    “師父……”隻一個字,無憂的眼淚便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好了,怎麽又哭鼻子了,風寒還沒好呢,快躺下歇歇吧!也是怪我,收你為徒這般久,也未曾教會你什麽。”


    “師父,我不睡!”無憂心裏高興,她掙紮著想要起來。


    “怎麽又不聽話了?!”


    “不是,師父……我……”正說著,無憂的肚子不適時宜的“咕咕咕”叫了幾聲,鳳啟一愣,隨即笑開了,“餓了吧,隻怕這幾天在天界是把你餓壞了,你久餓不宜暴飲暴食,我讓錦繡給你做了粥,起來吃點吧!剛才被你一鬧,倒是差點忘記了。”


    鳳啟盛了一碗粥,端給無憂。無憂接過,深深的聞了聞,“好香啊,師父!”說著,便大口吃起來。鳳啟看著,卻是無奈的搖頭,負手又立於窗前看著遙遠的天際。


    “師父……天界到底是有什麽喜事,神後天帝竟然肯大赦天下放我出來?!”無憂嘴裏喝著粥,嘟囔著問了一句。


    鳳啟聞言,後背一僵,遂緩緩道,“大抵什麽喜事,眾人都不甚清楚,到時候……自然會明白的。”


    無憂一愣,隨即愣愣的低下頭,繼續喝著手裏的米粥,並未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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