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血的妖豔,妖域的天空一向如此,尋涯立在窗邊,望著那天際發呆,漸漸的那個血珠子一樣的太陽,漸漸幻化成了某人耳垂上的墜子。
“哼,我不要想她!”尋涯一拍窗欞,震碎了幾根木頭,趴在窗戶底下的八萬,嚇了一跳。
這段時日,這小世子的性子真是越來越暴戾,甚至八萬覺得,他眉宇間的氣息和手裏的內息幻力都不變的不太一樣了。
“八萬!給我進來!”殿內一聲怒喝,八萬脖子縮了縮。
最近,世子總是讓他去抓一些修行不深的小妖來助他練功,那些小妖到最後怎麽樣了,也不知道,隻見送進去,不見人出來。八萬很擔心,世子受了情殤,是不是在做什麽有損自己身體的事情。比如,他就曾經聽說,吸取童女真元練習的邪功。
八萬縮頭縮尾立在混亂的大殿內,“世子,我······”
尋涯俊臉陰沉,心中甚是苦悶,沒法發泄。瞬時,俊臉幽深邪魅,眼底暗光一現,低沉聲響起:“八萬,再去抓幾隻小妖來吧!”
八萬低頭,地上各種殘片,淩亂的宣誓悲慘命運,隻給八萬一個感覺,自己和地上的殘片一個命運,世子變了。
轉身的八萬沒看到窗欞旁,尋涯眼底的掙紮,眼瞳時而清靈,時而黑霧一片,隨即入定。
混沌雲海裏,漂浮著一虹一黑的身影,相對而立。
虹影拳頭緊握,努力遏製體內的憤怒,身形微抖,質問道:“你為何還要那般做?”
黑影邪魅一笑,得意怪笑,“桀桀桀~~!”
魔音穿耳,尋涯立即封閉感官,穩住內息,可雙手還是不受控製的捂住雙耳,有勝於無。
黑影嘴角笑意加深,狹長瞳孔裏映射著,對麵愈發痛苦的虹影,“親愛的世子,那幾個小妖遠遠不夠。”看著已然單膝跪地的尋涯,玄冥停止了魔音,這小子算不錯的了,幾千年來,和他同級別的能忍這麽久的,不多。
“為何?他們是我的子民!”虛弱的質問聲,伴著粗喘,心口澀疼。
可,你越卑微,越痛苦,敵人越興奮,尤其是內心利欲熏天的小人。
“子民?世子,你是單純呢?還是單純呢?在此世間,唯有能力,權利才是王道,才是主宰。”
冰冷的氣息,陰冷的手指死死的鉗住尋涯精致無暇的下巴,被迫仰頭,不甘回瞪。
玄冥鬆開鉗製,嘲諷道:“你忘了和我合作的原因了,就是超過那隻鳳凰,而我做的正是如此,你有什麽好氣的,我的世子!”
尋涯眼底閃過一幕幕,呆萌的白兔,懵懂的樹精,畏縮的刺蝟,嬌豔的桃花精······才化cheng人行,修煉不久,就那樣被殘害,全被吸食功力而亡,化為粉末,灰飛煙滅,永不輪回!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自己無能!
心中波濤湧動,眼底湧出的猩紅,迅速占滿眼眶,虹光一現,玄冥被震到底,嘴角流出一抹鮮紅,瞳孔緊縮,充滿訝異。
原本平分秋色的虹黑天地,漸漸被虹影吞噬,黑影頑強抵抗,倆者鬥爭激烈。混沌的雲海裏,一團似八卦的虹黑光不斷旋轉,不斷抗爭,爭奪領地。
這本是尋涯的雲海,他們在雲海裏不斷鬥爭,最終全會應在尋涯的真身上。
混沌的雲海裏,東方,一閃一閃發出微弱虹光,“啊!”伴著怒吼,虹光呈扇形迅速擴散,玄冥被震開,突出一大口黑血,幾日來的收獲功虧一簣,反倒遭反噬。
換為真身,盤曲扭轉,快速向混沌最深處滑動,現在的尋涯,肯定是動用了妖域皇族秘術,惹不起躲得起,遲早這具身子是自己的,這些秘術,這天下都是自己的。
窗欞前,黃昏下,猶如金光附體的美男子,嘴角緩緩留下一抹鮮紅,瓷白俊美的下巴上,一朵妖冶的花綻放,幡然倒地。
門口處,一抹青藍色衣角悄然飛過,憨厚的臉上揚起陰險一笑,八萬一步一步走過去,粗壯的手指頭扶上那瓷白臉龐,輕輕擦掉那妖冶刺目的紅。
粗嘎老實的聲音中帶著驚慌,不斷呼救,“快來人啊!世子暈倒了,快來人啊!”
梨花樹上,一抹嬌小嫣紅,白紅交相呼應,梨花紛紛,揚起淡淡憂愁,一如現在無憂的心情。
‘無憂啊,無憂,怎樣才能無憂!’幾百年來,還是蛋殼裏的時光最是容易消耗,破殼後,一切並沒有自己想象的美。
地上一陣波動,藍光一閃,青色紗裙翩然旋轉,少女獨特的嗓音喚醒沉思中的某人,“無憂,怎麽樣,梨花山美吧!”青青享受張開雙手,感受大自然的美。
無憂收回憂愁的思緒,如瑰寶般美麗的眼眸,沒有了以往朝氣蓬勃自信,嫣紅的錦服襯得笑臉蒼白。
如黃鸝般的嗓音,帶著濃濃憂傷,地上小草不由低垂,“青青,梨花山若喚離愁散可好?”帶走離別,帶走憂傷,帶走煩惱。
“離愁散也太······”青青仰頭望著樹上憂傷的無憂,忍住了,小聲低噥:“太憂傷了,太俗了。這名字讓這一山的梨花精怎麽活!”
“青青,你說師傅還喜歡我麽?最近我那麽乖,可他卻經常留下我一人,留在枯寂的墨竹海裏,天天對著竹子,除了練字,念靜心咒再無其他······”憂傷的訴說,聞者傷心,聽者落淚,梨花樹枝隨風飄起,梨花紛紛洋洋在朝陽中飛舞,白中夾些粉紅,如淚滴般滑落。
青青抹抹臉上的淚滴,吸吸鼻道:“無憂,風主定是有事才時長外出的,他是風主,整個靈域都得靠風主。”一個旋轉,青青出現在梨花樹另外一側,拉起無憂肉呼呼小手,調皮眨眼。
青青纖手一轉,藍光中慢慢現出一個白色瓷瓶,比酒壺略小,白色瓷身上描繪著幾枝梨花,白色花瓣,粉紅花蕾,栩栩如生綻放。
“唔~好香,梨花香更濃了,唔!還有酒香,酒?!”無憂可愛的鼻頭皺皺,深吸幾口,不有沉醉,忘記憂愁。
青青湊到無憂耳邊,單手遮住,獻寶似道:“這是梨花釀,我從白領主那偷偷順的,待會還得還回去。咳咳,白領主那也就僅僅倆瓶,聽說這梨花釀是在梨花綻放最美的那一刻,梨花仙子焚香沐浴更衣後一曲離舞下采摘的,每次可能才幾片,也可能一片也沒有,每片花瓣上都是仙氣,都是一個故事。一滴嚐盡人生愁苦,倆滴回味人生酸甜苦辣,三滴可悟道,還可以修煉,好想嚐嚐呀!”
無憂粉唇不由輕抿,她饞了,辟穀多日,五穀雜糧甚是想念,尤其是美味,砸吧倆下,灑脫道:“既然想,我們就嚐幾滴,是否真如他們所言。”
“可!我······”青青猶豫了,這本隻是拿來應應景,感受品酒賞花作樂,當然品酒隻能聞酒香。
“青青,我隻喝那麽幾滴,你都拿來了,聞也聞了,接下來該品嚐品嚐,不然對不起這麽好的酒呀!”無憂一把奪過瓷瓶,準備拔瓶塞,青青急忙阻止。
“這酒不能直接打開喝,我看白領主他們品嚐時,當時請桃花精托著酒瓶舞了一曲,酒香比現在更香醇,想必我們也得這般。”
無憂嫣然一笑,翩然落地,“這還不簡單,我們來一段吧!”
無法焚香沐浴,倆人各自施了一淨身咒,幹淨單純,相視而笑,起勢默契而舞。
金色陽光下,梨花紛飛,鳥兒、刺蝟、兔子全都跟隨而舞,中間一紅一青優雅舞動,或揮袖,或旋轉,或跳躍,舞動的裙擺如盛開的鮮花,與梨花鬥豔,青草隨著風飄揚,梨花香愈發香醇,酒香愈發濃鬱,梨花樹隨之舒展,花開更豔。
無憂沉浸在那花香中,思緒已然飄遠,身體跟隨自身自由舞動,靈動而嬌媚。蛋殼中無憂無慮,肆無忌憚的任性,每日期待鳳啟到來;破殼後,師傅的關愛,各種美食,教她識字,教她日常起居;可現在,話少了,見麵也少了,一切都不如從前了。
紅塞在一個旋轉中,隨花瓣一起飛離,如煙花般綻放,她的使命完成了,終於又等到一個感人的故事。
無憂抬手,手腕輕挽,香醇清亮金色的酒液傾灑而出,一滴濃縮的梨花釀帶著她的故事,緩緩的落入微張的粉唇中,滿足中,無憂下腰享受飄蕩。
瞬時,腦海裏走馬觀燈,如同看了一出精彩的電影,原來梨花有這麽美的一個故事,這也是梨花的寓意嗎?
自古女子鍾情,隻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凡間的梨花便是如此。
出身小戶人家的她,家門後便有一棵梨花樹,她出生時,屋後幾年不曾開花的老梨樹,再次綻放,花開三天不敗,丈夫甚為歡喜,取名為梨花。
可有喜有憂,文人墨客覺得梨花高潔,抖落寒峭,先開為快,肆意瀟灑,不斷稱讚;鄉野人卻道寓意不好,多為避之,於此梨花備受爭議。
可慶的是梨花有個青梅竹馬的良人,陪伴她走過那些爭議,力排萬難,許諾她一生一世一雙人,雙雙一起到老,白發蒼蒼,眉眼柔情依舊。
梨花記得良人為了她,種了滿園梨花,吃了一輩子的梨,喝了大半輩子的梨花釀,身上總有一股清淡梨花香,浪漫了她的一生。
青梅竹馬的愛戀,純真的愛;一生一世一雙人,純情的愛;一輩子的守候,彼此不分離。
眼角有淚滴潸然漏下,飛向空中,此愛戀世間能有幾人能如願,若得此真情,一生足以。鳳啟,我能做你的梨花麽?我不想你是我的師傅,不想你隻是因為我娘而對我照顧有加,我想和你並肩而戰······第一滴真的好苦,衣袖繼續舞動,金色紋繡暗光流動。
梨花清香飄十裏,沁人心脾,花開更豔,各路動物匯聚於此,不由自主跟著舞動。梨花上進行了一場開天以來的唯一一場舞動盛宴,百花盛開,萬紫千紅,花瓣紛飛,百獸起舞,鳴叫伴奏。每個人都在感受梨花釀的醉。
嫣紅裙裾歡快搖曳,無憂一個跳躍,如一隻歡脫的小鳥在空中自由翱翔,玲瓏小腳輕輕點過鳥兒們設的階梯,一步一步靈動跳躍,最後一個翠鳥階梯,瀟灑踏下,手指纖纖,一滴銀色梨花釀飛入櫻桃小嘴中,一場奇幻之旅又開始了。
荒野小村,貧瘠之地,隻有那些頑強的樹木花草存活,而無花竟也在此存活了,她是一株小梨花樹,應該在溫潤的江南,那裏四季分明,而在這裏她活的很艱辛,卻也很幸福。
一介布衣的小男孩每周定時給自己澆水,讓她在貧瘠之地正常生長,每天聽他的訴說,陪伴她度過了無數個夜晚,讓她稀疏的枝葉漸漸繁茂。
一次偶然的機會,化為人形,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報恩,和恩公在一起,製造了許多機會,付出了一切努力,才如願在一場簡單的婚禮中,嫁給了自己的良人。
可人妖自古無法長廝守,婚後的他們,和鄉下的所有人一樣,澆水,種菜,織布,生一個大胖娃娃。人妖結合,天理不容,孩子的降生,逆天而行,終究遭到懲罰。
“汝,得此緣法,修煉成精,本應努力向上,卻禍害人間,與人生子,應當打入輪回。”此世間道士正義,卻也可恨。
“道長,為何?我本報恩,曾為害過一人,和人們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有何錯,你憑什麽?”懸崖處,發絲飛舞,裙擺隨風飄動,戰局一觸即發。
無論誰贏,結局都不會完美。道士不慎讓無花逃脫,轉而告訴其良人。“你娘子是梨花精,是妖,她終究會害了你們,如果她再次出現,請你告訴我,去一定除了這禍害。”
男子豁然下跪,“請仙人放過內人,給我們一個家,她沒有害過任何一個人,甚至比人更善良。”
“頑固不化!”道士甩袖而去,一場追逐繼續開始。
皓月當空,銀光鋪滿大地,一布衣男子大手牽著軟軟的小手,溫情注視那棵靜靜綻放的梨花樹,白色花瓣絲毫不輸那銀光。
“無花,你若安好,便是我最大的幸福,我會好好照顧好璃兒的,你莫回。”他想,這梨花樹應該就是她的本體把,隻要這樹在,她就一定會在,守著這它,她就會一直在。
一晃,時光匆匆飛逝,原本挺拔的布衣男,已然兩鬢霜白,淡然靠著老皮皺皺的樹幹,透過稀疏的枝丫,望著天空。
“無花啊!我快撐不住了,這輩子也甜過,苦過,氣憤過,無奈過,大半輩子也過來了,希望夢中能與你相會,你要等等我,來世我們一定要是同類,這樣太苦了!”
枯瘦的雙手愛憐般抱住瘦弱的枝幹,渾濁的雙眼緩緩閉上,樹枝迎風抖動,漸漸枯萎,最後幾片綠葉翩然墜地。
無憂如被溫洋包裹在千萬蝴蝶護送下,背部輕輕觸地,身體前所未有的放鬆,如同回到了母親溫暖的肚子裏,第三滴白色透明酒液調皮入口。
無憂感覺自己自然蜷縮,本能吸取來自母親無私給予的精華,感覺自己慢慢長大,閉眼的她,能聽到倆個溫暖開心的聲音。
“追月,咱們的寶貝倆個月啦,你說她能聽到我講的話嗎?寶寶~寶寶~我是父君,你父君喲!”雲月眉眼溫和,寬厚的大掌溫柔附在暫未隆起的小腹上,緩緩注入靈力,溫柔包裹肚子裏小小的人兒。
無憂舒服接受那暖暖的撫慰,不由想要更多。
“追月,寶寶回應我了,她還想要,這長大了肯定是個貪吃娃。”興奮得如同一大男孩,一向高冷淡定的雲月星君竟也不淡定了。
無憂是被一群歡呼聲吵醒的,美麗的眼眸緩緩睜開,眼神如同孩童般,懵懂、單純、好奇。
這世界變了麽?
矮小的青草竟然沒過腳尖,原本苗條淡雅的桃花,枝繁葉茂,梨花滿樹椏枝頭,還有那一群人,哦!不,是精怪,或圍著樹葉,或用花瓣遮住羞羞部位,或用草編成草裙,還有那地上一半人臉,一半真身,這是全成精了?
“無憂,你快看我,我的尾巴有顏色了,有綠色、白色、青色了,怎麽樣漂亮吧!”青青開懷地把尾巴湊過去,務必開懷。
無憂愣愣的伸出收摸摸那如綢緞的尾巴,目前九尾狐中,隻有白玉川那隻狐狸有八色,其他的或多或少,像青青這般還未成年就有三色的九尾狐,沒有!
“青青,好漂亮,可這是怎麽回事,為何會這般?”為什麽大家都變了,就她沒感覺。
那梨花釀酒瓶化作一道白光飛向天際,剩下的橙黃酒液如同蒙蒙細雨滋潤著這座梨花山,流光淋漓,百獸雀躍,芳草舒展。
天空中突然幾道仙光籠罩這座梨花山,靈氣濃鬱,修煉萬年的梨花精和蝴蝶精,修煉億年的車前草怪,修煉今日得此仙緣,悟道成仙,即將飛升。
“我等謝謝小姑娘,此恩無以回報,他日若有難,爾等必定伸手援助,再見!”桃花精和蝴蝶精優雅行禮,車前草抱拳,以示尊重,隨即轉身施法飛升。
餘下的眾精怪,見狀紛紛打坐入定,悟道,此機緣非常難得,有些精怪修煉致死都無法得此機緣。
“無憂,我們也快打坐,想必你這次能學會一些法術。”青青話落立馬入定,剛剛才得到三色尾巴,得好好鞏固。
萬裏高空之上,疾馳的金色鳳凰上,鳳啟長身玉立,緋色長袍風中輕擺,身旁處麒麟與之並行,白玉川銀發輕揚。
三道不同顏色的光呼嘯而來,稍稍停留,行以一禮,又疾馳而去。
“鳳凰呀,看來又有後輩咯,隻不過這裏好像是梨花山吧,什麽時候梨花山靈氣這般濃鬱了,一成仙就得三。”白玉川一把收住扇子,低頭往下觀望。
“嗯!梨花的清香在這也能聞到,著實不一般,我們去看看。”鳳啟蒼白臉上,嘴角輕抿,長袖一揮,千夜默契俯身。自從剔骨後,靈力暫時沒法提升上來,再加上這次長途跋涉,去到雪域之巔,尋找冰蓮,耗費了不少,現在正是好機會。
一行四人降落在梨花山之北,懸崖邊,這裏安靜,也不會被那些小精怪們打擾,而無憂他們便在山之南,入定,沉浸在修道中。
仙氣一時間消散迅速,無憂收勢起身,步伐輕快不少,原來師傅平時讓我修身養性,便是這般,淨身術終於領悟了,以後可以省很多事情啦!以後都聽師傅的話,多多練習。
望了眼仍在修煉中的青青,無憂立即施了一淨身術,轉身挖取小樹苗去。若是在墨竹海中,種上幾株別致的梨花,chun來賞花,秋來吃梨,還可做些梨花酥,學著釀梨花酒,給師傅喝,那應該很美。
拍拍小肉爪,說幹就幹,無憂用小石頭,一下一下扒開濕潤泥土,寶貝似的用一群護住那樹根,依法炮製,五株小苗到手。此時,青青也修煉完畢。
“無憂,來試試我剛剛悟出來的遁地術,定然讓你驚訝。”倆人相攜,遁地而行。
墨竹海裏,一片翠綠,竹林深處,傳來‘鏗鏘、鏗鏘’聲,倆個辛勞的小女孩像小蜜蜂一般,不斷忙碌。
“無憂,為何不讓我遁地挖坑,這樣不就快了麽?”青青喘氣擦了擦額角汗滴。
“這樣才有意義,親手栽種的不一樣,我能感覺到她的生命,她的雀躍,她的渴望,她對我的喜愛,以及她想要什麽。”俏麗的笑臉揚起大大的笑,在陽光下甚是耀眼,臉上晶瑩的汗珠,反射著晶瑩珠光。
“哇,無憂,為何我感覺不到?”青青試探用靈力去感應,沒收到任何反應。
“這也許是這次感悟的意外吧!”無憂種好最後一顆,捧上最後一胚土,悠然閉眼,探索著竹林的奧秘。
“我能感覺到竹子們在聊天,還有新生的小竹筍們正在努力破土,撒嬌尋求竹媽媽們的幫助,不過遭到拒絕了。嗯~我感覺到門口處,竹子們的歡呼,好像在說,主人回來了,主人回來了?”無憂心不受控製狂跳幾下,試圖和竹子們交談,一探究竟,“主人是誰?”
“哼,我不要想她!”尋涯一拍窗欞,震碎了幾根木頭,趴在窗戶底下的八萬,嚇了一跳。
這段時日,這小世子的性子真是越來越暴戾,甚至八萬覺得,他眉宇間的氣息和手裏的內息幻力都不變的不太一樣了。
“八萬!給我進來!”殿內一聲怒喝,八萬脖子縮了縮。
最近,世子總是讓他去抓一些修行不深的小妖來助他練功,那些小妖到最後怎麽樣了,也不知道,隻見送進去,不見人出來。八萬很擔心,世子受了情殤,是不是在做什麽有損自己身體的事情。比如,他就曾經聽說,吸取童女真元練習的邪功。
八萬縮頭縮尾立在混亂的大殿內,“世子,我······”
尋涯俊臉陰沉,心中甚是苦悶,沒法發泄。瞬時,俊臉幽深邪魅,眼底暗光一現,低沉聲響起:“八萬,再去抓幾隻小妖來吧!”
八萬低頭,地上各種殘片,淩亂的宣誓悲慘命運,隻給八萬一個感覺,自己和地上的殘片一個命運,世子變了。
轉身的八萬沒看到窗欞旁,尋涯眼底的掙紮,眼瞳時而清靈,時而黑霧一片,隨即入定。
混沌雲海裏,漂浮著一虹一黑的身影,相對而立。
虹影拳頭緊握,努力遏製體內的憤怒,身形微抖,質問道:“你為何還要那般做?”
黑影邪魅一笑,得意怪笑,“桀桀桀~~!”
魔音穿耳,尋涯立即封閉感官,穩住內息,可雙手還是不受控製的捂住雙耳,有勝於無。
黑影嘴角笑意加深,狹長瞳孔裏映射著,對麵愈發痛苦的虹影,“親愛的世子,那幾個小妖遠遠不夠。”看著已然單膝跪地的尋涯,玄冥停止了魔音,這小子算不錯的了,幾千年來,和他同級別的能忍這麽久的,不多。
“為何?他們是我的子民!”虛弱的質問聲,伴著粗喘,心口澀疼。
可,你越卑微,越痛苦,敵人越興奮,尤其是內心利欲熏天的小人。
“子民?世子,你是單純呢?還是單純呢?在此世間,唯有能力,權利才是王道,才是主宰。”
冰冷的氣息,陰冷的手指死死的鉗住尋涯精致無暇的下巴,被迫仰頭,不甘回瞪。
玄冥鬆開鉗製,嘲諷道:“你忘了和我合作的原因了,就是超過那隻鳳凰,而我做的正是如此,你有什麽好氣的,我的世子!”
尋涯眼底閃過一幕幕,呆萌的白兔,懵懂的樹精,畏縮的刺蝟,嬌豔的桃花精······才化cheng人行,修煉不久,就那樣被殘害,全被吸食功力而亡,化為粉末,灰飛煙滅,永不輪回!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自己無能!
心中波濤湧動,眼底湧出的猩紅,迅速占滿眼眶,虹光一現,玄冥被震到底,嘴角流出一抹鮮紅,瞳孔緊縮,充滿訝異。
原本平分秋色的虹黑天地,漸漸被虹影吞噬,黑影頑強抵抗,倆者鬥爭激烈。混沌的雲海裏,一團似八卦的虹黑光不斷旋轉,不斷抗爭,爭奪領地。
這本是尋涯的雲海,他們在雲海裏不斷鬥爭,最終全會應在尋涯的真身上。
混沌的雲海裏,東方,一閃一閃發出微弱虹光,“啊!”伴著怒吼,虹光呈扇形迅速擴散,玄冥被震開,突出一大口黑血,幾日來的收獲功虧一簣,反倒遭反噬。
換為真身,盤曲扭轉,快速向混沌最深處滑動,現在的尋涯,肯定是動用了妖域皇族秘術,惹不起躲得起,遲早這具身子是自己的,這些秘術,這天下都是自己的。
窗欞前,黃昏下,猶如金光附體的美男子,嘴角緩緩留下一抹鮮紅,瓷白俊美的下巴上,一朵妖冶的花綻放,幡然倒地。
門口處,一抹青藍色衣角悄然飛過,憨厚的臉上揚起陰險一笑,八萬一步一步走過去,粗壯的手指頭扶上那瓷白臉龐,輕輕擦掉那妖冶刺目的紅。
粗嘎老實的聲音中帶著驚慌,不斷呼救,“快來人啊!世子暈倒了,快來人啊!”
梨花樹上,一抹嬌小嫣紅,白紅交相呼應,梨花紛紛,揚起淡淡憂愁,一如現在無憂的心情。
‘無憂啊,無憂,怎樣才能無憂!’幾百年來,還是蛋殼裏的時光最是容易消耗,破殼後,一切並沒有自己想象的美。
地上一陣波動,藍光一閃,青色紗裙翩然旋轉,少女獨特的嗓音喚醒沉思中的某人,“無憂,怎麽樣,梨花山美吧!”青青享受張開雙手,感受大自然的美。
無憂收回憂愁的思緒,如瑰寶般美麗的眼眸,沒有了以往朝氣蓬勃自信,嫣紅的錦服襯得笑臉蒼白。
如黃鸝般的嗓音,帶著濃濃憂傷,地上小草不由低垂,“青青,梨花山若喚離愁散可好?”帶走離別,帶走憂傷,帶走煩惱。
“離愁散也太······”青青仰頭望著樹上憂傷的無憂,忍住了,小聲低噥:“太憂傷了,太俗了。這名字讓這一山的梨花精怎麽活!”
“青青,你說師傅還喜歡我麽?最近我那麽乖,可他卻經常留下我一人,留在枯寂的墨竹海裏,天天對著竹子,除了練字,念靜心咒再無其他······”憂傷的訴說,聞者傷心,聽者落淚,梨花樹枝隨風飄起,梨花紛紛洋洋在朝陽中飛舞,白中夾些粉紅,如淚滴般滑落。
青青抹抹臉上的淚滴,吸吸鼻道:“無憂,風主定是有事才時長外出的,他是風主,整個靈域都得靠風主。”一個旋轉,青青出現在梨花樹另外一側,拉起無憂肉呼呼小手,調皮眨眼。
青青纖手一轉,藍光中慢慢現出一個白色瓷瓶,比酒壺略小,白色瓷身上描繪著幾枝梨花,白色花瓣,粉紅花蕾,栩栩如生綻放。
“唔~好香,梨花香更濃了,唔!還有酒香,酒?!”無憂可愛的鼻頭皺皺,深吸幾口,不有沉醉,忘記憂愁。
青青湊到無憂耳邊,單手遮住,獻寶似道:“這是梨花釀,我從白領主那偷偷順的,待會還得還回去。咳咳,白領主那也就僅僅倆瓶,聽說這梨花釀是在梨花綻放最美的那一刻,梨花仙子焚香沐浴更衣後一曲離舞下采摘的,每次可能才幾片,也可能一片也沒有,每片花瓣上都是仙氣,都是一個故事。一滴嚐盡人生愁苦,倆滴回味人生酸甜苦辣,三滴可悟道,還可以修煉,好想嚐嚐呀!”
無憂粉唇不由輕抿,她饞了,辟穀多日,五穀雜糧甚是想念,尤其是美味,砸吧倆下,灑脫道:“既然想,我們就嚐幾滴,是否真如他們所言。”
“可!我······”青青猶豫了,這本隻是拿來應應景,感受品酒賞花作樂,當然品酒隻能聞酒香。
“青青,我隻喝那麽幾滴,你都拿來了,聞也聞了,接下來該品嚐品嚐,不然對不起這麽好的酒呀!”無憂一把奪過瓷瓶,準備拔瓶塞,青青急忙阻止。
“這酒不能直接打開喝,我看白領主他們品嚐時,當時請桃花精托著酒瓶舞了一曲,酒香比現在更香醇,想必我們也得這般。”
無憂嫣然一笑,翩然落地,“這還不簡單,我們來一段吧!”
無法焚香沐浴,倆人各自施了一淨身咒,幹淨單純,相視而笑,起勢默契而舞。
金色陽光下,梨花紛飛,鳥兒、刺蝟、兔子全都跟隨而舞,中間一紅一青優雅舞動,或揮袖,或旋轉,或跳躍,舞動的裙擺如盛開的鮮花,與梨花鬥豔,青草隨著風飄揚,梨花香愈發香醇,酒香愈發濃鬱,梨花樹隨之舒展,花開更豔。
無憂沉浸在那花香中,思緒已然飄遠,身體跟隨自身自由舞動,靈動而嬌媚。蛋殼中無憂無慮,肆無忌憚的任性,每日期待鳳啟到來;破殼後,師傅的關愛,各種美食,教她識字,教她日常起居;可現在,話少了,見麵也少了,一切都不如從前了。
紅塞在一個旋轉中,隨花瓣一起飛離,如煙花般綻放,她的使命完成了,終於又等到一個感人的故事。
無憂抬手,手腕輕挽,香醇清亮金色的酒液傾灑而出,一滴濃縮的梨花釀帶著她的故事,緩緩的落入微張的粉唇中,滿足中,無憂下腰享受飄蕩。
瞬時,腦海裏走馬觀燈,如同看了一出精彩的電影,原來梨花有這麽美的一個故事,這也是梨花的寓意嗎?
自古女子鍾情,隻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凡間的梨花便是如此。
出身小戶人家的她,家門後便有一棵梨花樹,她出生時,屋後幾年不曾開花的老梨樹,再次綻放,花開三天不敗,丈夫甚為歡喜,取名為梨花。
可有喜有憂,文人墨客覺得梨花高潔,抖落寒峭,先開為快,肆意瀟灑,不斷稱讚;鄉野人卻道寓意不好,多為避之,於此梨花備受爭議。
可慶的是梨花有個青梅竹馬的良人,陪伴她走過那些爭議,力排萬難,許諾她一生一世一雙人,雙雙一起到老,白發蒼蒼,眉眼柔情依舊。
梨花記得良人為了她,種了滿園梨花,吃了一輩子的梨,喝了大半輩子的梨花釀,身上總有一股清淡梨花香,浪漫了她的一生。
青梅竹馬的愛戀,純真的愛;一生一世一雙人,純情的愛;一輩子的守候,彼此不分離。
眼角有淚滴潸然漏下,飛向空中,此愛戀世間能有幾人能如願,若得此真情,一生足以。鳳啟,我能做你的梨花麽?我不想你是我的師傅,不想你隻是因為我娘而對我照顧有加,我想和你並肩而戰······第一滴真的好苦,衣袖繼續舞動,金色紋繡暗光流動。
梨花清香飄十裏,沁人心脾,花開更豔,各路動物匯聚於此,不由自主跟著舞動。梨花上進行了一場開天以來的唯一一場舞動盛宴,百花盛開,萬紫千紅,花瓣紛飛,百獸起舞,鳴叫伴奏。每個人都在感受梨花釀的醉。
嫣紅裙裾歡快搖曳,無憂一個跳躍,如一隻歡脫的小鳥在空中自由翱翔,玲瓏小腳輕輕點過鳥兒們設的階梯,一步一步靈動跳躍,最後一個翠鳥階梯,瀟灑踏下,手指纖纖,一滴銀色梨花釀飛入櫻桃小嘴中,一場奇幻之旅又開始了。
荒野小村,貧瘠之地,隻有那些頑強的樹木花草存活,而無花竟也在此存活了,她是一株小梨花樹,應該在溫潤的江南,那裏四季分明,而在這裏她活的很艱辛,卻也很幸福。
一介布衣的小男孩每周定時給自己澆水,讓她在貧瘠之地正常生長,每天聽他的訴說,陪伴她度過了無數個夜晚,讓她稀疏的枝葉漸漸繁茂。
一次偶然的機會,化為人形,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報恩,和恩公在一起,製造了許多機會,付出了一切努力,才如願在一場簡單的婚禮中,嫁給了自己的良人。
可人妖自古無法長廝守,婚後的他們,和鄉下的所有人一樣,澆水,種菜,織布,生一個大胖娃娃。人妖結合,天理不容,孩子的降生,逆天而行,終究遭到懲罰。
“汝,得此緣法,修煉成精,本應努力向上,卻禍害人間,與人生子,應當打入輪回。”此世間道士正義,卻也可恨。
“道長,為何?我本報恩,曾為害過一人,和人們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有何錯,你憑什麽?”懸崖處,發絲飛舞,裙擺隨風飄動,戰局一觸即發。
無論誰贏,結局都不會完美。道士不慎讓無花逃脫,轉而告訴其良人。“你娘子是梨花精,是妖,她終究會害了你們,如果她再次出現,請你告訴我,去一定除了這禍害。”
男子豁然下跪,“請仙人放過內人,給我們一個家,她沒有害過任何一個人,甚至比人更善良。”
“頑固不化!”道士甩袖而去,一場追逐繼續開始。
皓月當空,銀光鋪滿大地,一布衣男子大手牽著軟軟的小手,溫情注視那棵靜靜綻放的梨花樹,白色花瓣絲毫不輸那銀光。
“無花,你若安好,便是我最大的幸福,我會好好照顧好璃兒的,你莫回。”他想,這梨花樹應該就是她的本體把,隻要這樹在,她就一定會在,守著這它,她就會一直在。
一晃,時光匆匆飛逝,原本挺拔的布衣男,已然兩鬢霜白,淡然靠著老皮皺皺的樹幹,透過稀疏的枝丫,望著天空。
“無花啊!我快撐不住了,這輩子也甜過,苦過,氣憤過,無奈過,大半輩子也過來了,希望夢中能與你相會,你要等等我,來世我們一定要是同類,這樣太苦了!”
枯瘦的雙手愛憐般抱住瘦弱的枝幹,渾濁的雙眼緩緩閉上,樹枝迎風抖動,漸漸枯萎,最後幾片綠葉翩然墜地。
無憂如被溫洋包裹在千萬蝴蝶護送下,背部輕輕觸地,身體前所未有的放鬆,如同回到了母親溫暖的肚子裏,第三滴白色透明酒液調皮入口。
無憂感覺自己自然蜷縮,本能吸取來自母親無私給予的精華,感覺自己慢慢長大,閉眼的她,能聽到倆個溫暖開心的聲音。
“追月,咱們的寶貝倆個月啦,你說她能聽到我講的話嗎?寶寶~寶寶~我是父君,你父君喲!”雲月眉眼溫和,寬厚的大掌溫柔附在暫未隆起的小腹上,緩緩注入靈力,溫柔包裹肚子裏小小的人兒。
無憂舒服接受那暖暖的撫慰,不由想要更多。
“追月,寶寶回應我了,她還想要,這長大了肯定是個貪吃娃。”興奮得如同一大男孩,一向高冷淡定的雲月星君竟也不淡定了。
無憂是被一群歡呼聲吵醒的,美麗的眼眸緩緩睜開,眼神如同孩童般,懵懂、單純、好奇。
這世界變了麽?
矮小的青草竟然沒過腳尖,原本苗條淡雅的桃花,枝繁葉茂,梨花滿樹椏枝頭,還有那一群人,哦!不,是精怪,或圍著樹葉,或用花瓣遮住羞羞部位,或用草編成草裙,還有那地上一半人臉,一半真身,這是全成精了?
“無憂,你快看我,我的尾巴有顏色了,有綠色、白色、青色了,怎麽樣漂亮吧!”青青開懷地把尾巴湊過去,務必開懷。
無憂愣愣的伸出收摸摸那如綢緞的尾巴,目前九尾狐中,隻有白玉川那隻狐狸有八色,其他的或多或少,像青青這般還未成年就有三色的九尾狐,沒有!
“青青,好漂亮,可這是怎麽回事,為何會這般?”為什麽大家都變了,就她沒感覺。
那梨花釀酒瓶化作一道白光飛向天際,剩下的橙黃酒液如同蒙蒙細雨滋潤著這座梨花山,流光淋漓,百獸雀躍,芳草舒展。
天空中突然幾道仙光籠罩這座梨花山,靈氣濃鬱,修煉萬年的梨花精和蝴蝶精,修煉億年的車前草怪,修煉今日得此仙緣,悟道成仙,即將飛升。
“我等謝謝小姑娘,此恩無以回報,他日若有難,爾等必定伸手援助,再見!”桃花精和蝴蝶精優雅行禮,車前草抱拳,以示尊重,隨即轉身施法飛升。
餘下的眾精怪,見狀紛紛打坐入定,悟道,此機緣非常難得,有些精怪修煉致死都無法得此機緣。
“無憂,我們也快打坐,想必你這次能學會一些法術。”青青話落立馬入定,剛剛才得到三色尾巴,得好好鞏固。
萬裏高空之上,疾馳的金色鳳凰上,鳳啟長身玉立,緋色長袍風中輕擺,身旁處麒麟與之並行,白玉川銀發輕揚。
三道不同顏色的光呼嘯而來,稍稍停留,行以一禮,又疾馳而去。
“鳳凰呀,看來又有後輩咯,隻不過這裏好像是梨花山吧,什麽時候梨花山靈氣這般濃鬱了,一成仙就得三。”白玉川一把收住扇子,低頭往下觀望。
“嗯!梨花的清香在這也能聞到,著實不一般,我們去看看。”鳳啟蒼白臉上,嘴角輕抿,長袖一揮,千夜默契俯身。自從剔骨後,靈力暫時沒法提升上來,再加上這次長途跋涉,去到雪域之巔,尋找冰蓮,耗費了不少,現在正是好機會。
一行四人降落在梨花山之北,懸崖邊,這裏安靜,也不會被那些小精怪們打擾,而無憂他們便在山之南,入定,沉浸在修道中。
仙氣一時間消散迅速,無憂收勢起身,步伐輕快不少,原來師傅平時讓我修身養性,便是這般,淨身術終於領悟了,以後可以省很多事情啦!以後都聽師傅的話,多多練習。
望了眼仍在修煉中的青青,無憂立即施了一淨身術,轉身挖取小樹苗去。若是在墨竹海中,種上幾株別致的梨花,chun來賞花,秋來吃梨,還可做些梨花酥,學著釀梨花酒,給師傅喝,那應該很美。
拍拍小肉爪,說幹就幹,無憂用小石頭,一下一下扒開濕潤泥土,寶貝似的用一群護住那樹根,依法炮製,五株小苗到手。此時,青青也修煉完畢。
“無憂,來試試我剛剛悟出來的遁地術,定然讓你驚訝。”倆人相攜,遁地而行。
墨竹海裏,一片翠綠,竹林深處,傳來‘鏗鏘、鏗鏘’聲,倆個辛勞的小女孩像小蜜蜂一般,不斷忙碌。
“無憂,為何不讓我遁地挖坑,這樣不就快了麽?”青青喘氣擦了擦額角汗滴。
“這樣才有意義,親手栽種的不一樣,我能感覺到她的生命,她的雀躍,她的渴望,她對我的喜愛,以及她想要什麽。”俏麗的笑臉揚起大大的笑,在陽光下甚是耀眼,臉上晶瑩的汗珠,反射著晶瑩珠光。
“哇,無憂,為何我感覺不到?”青青試探用靈力去感應,沒收到任何反應。
“這也許是這次感悟的意外吧!”無憂種好最後一顆,捧上最後一胚土,悠然閉眼,探索著竹林的奧秘。
“我能感覺到竹子們在聊天,還有新生的小竹筍們正在努力破土,撒嬌尋求竹媽媽們的幫助,不過遭到拒絕了。嗯~我感覺到門口處,竹子們的歡呼,好像在說,主人回來了,主人回來了?”無憂心不受控製狂跳幾下,試圖和竹子們交談,一探究竟,“主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