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白的耳朵變得滾燙,另一隻沒被易澤荼毒的耳朵顫巍巍地抖動著,青揚腦子炸開,俏白的臉變得通紅,額頭上不覺沁出細小的汗珠。


    仿真度真好,易澤有些失神地想著,伸出舌頭舔了舔耳尖,滿意地感覺到青揚指尖在發抖。他麵上沒什麽變化,心髒卻在劇烈地敲擊著胸膛,幾欲將胸腔敲開。如果現在不是在教室,如果周圍沒有別人……


    還真想做點什麽。


    易澤想起青揚還戴了仿真的尾巴,眼睛越過青揚的頭部向他腰際瞥了一眼,上衣蓋過腰部,看不到他藏起的尾巴。可惜現在是在教室,否則一定找機會好好摸摸這對耳朵和尾巴,摸起來一定很舒服。


    他鬆開青揚燙得仿佛火炭一般的耳朵,唇向下移,舔了舔頭右側的耳垂,同時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今晚在景區等我,我去找你。”


    除了青揚以外全校的人都知道,景區是情侶們談情說愛的地方,易澤會約青揚去那裏,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這一刻易澤其實很唾棄自己,明明他不討厭小奶豹的求愛,甚至還會下定決心去思考這一人一豹有沒有未來可言,對於易澤來說,相守與物種並無太大的關係。他想,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是不會去考慮其他事情的,他已經決定無視青揚的追求。可在見到董全出現在青揚身後那瞬間,一切理智全部化為飛灰,他麵上平靜,心中卻已經把董全切吧切吧剁吧剁吧喂守衛那隻大肥貓吃了。


    他選擇這種曖昧的舉動,一來是心癢難耐,二來也是給董全一個下馬威。可是他根本不想與青揚有過深的接觸,卻在今晚定下了約定。


    他厭惡自己這種搖擺不定的想法,在易澤心中,能夠相守一生的隻有一個,弱水三千,他隻取一瓢。然而自己現在卻在這一人一豹之間搖擺不定,無論如何都不想傷害任何一個,無論怎樣下定決心都無法對任何一人冷漠。


    但無論他怎樣厭惡自己,在見到他們其中一個時,內心湧現的感動都是相同的,難以放棄。


    易澤不知道,他的心已經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感覺到青揚微微地點點頭,易澤知道他是同意了自己的相約,心跳直接超二百,內心的狂喜讓他忍不住想要低頭輕吻一下青揚的臉頰。


    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可是還沒碰到人呢,巨大的響聲在青揚身邊響起,青揚受驚之下,連忙將手從易澤手中抽出,扭頭去看旁邊的董全。


    董全把一塊巨大的石頭放在青揚旁邊,二話不說就坐了上去。


    這……這不是新生部教學樓門前的大理石台嗎?他把這塊大理石硬生生從教學樓門前切開,並且搬進了屋子裏,就在易澤咬青揚耳朵這短短幾分鍾內!


    為了吸引兩個黏黏糊糊的人的注意力,董霸王龍同學重重地將大理石放在地上,整個教室都震了一下。


    “沒有座位,就加個座!”董全看著易澤說,眼神是無比的堅決。


    不屑一顧又怎麽樣?沒有希望又怎麽樣?隻要青揚沒對他說“你走吧別跟著我”,他就死皮賴臉又怎麽樣?反正他皮厚,麵部神經因為藥物後遺症也不怎麽敏感,他就當自己遲鈍了!


    董全直接坐在青揚身旁,並且挑釁地看了易澤一眼,回應他剛才的眼神。


    原本想要幫易澤教訓董全的喬正嚴和高崎開始抱團,這還是藝術係的嗎?這實力,夠把十個他們給揍趴下了!能抬起那快沉重的大理石不難,難的是他硬生生被把大理石從教學樓前麵拆過來啊!這除了實力之外還要有不怕死的精神和二缺般的勇氣,換個人他敢這麽做嗎?絕對不敢啊!江湖上有一句話,寧得罪小人不得罪傻子。小人還會計較一下利弊得失,傻子?嘿嘿,你指望他能明白這些事?


    易澤,感情問題啊,還是得當事人自己解決。


    舍友本是同室人,大難來臨各自跑。


    易澤眼神冷冷的,手掌從青揚的腰後伸過去,一掌就要打在大理石上時,教室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足有一百八、九十歲的老頭拄著拐杖顫巍巍地走了進來,他眼睛掃過坐在青揚旁邊極為突出的董全,張開嘴,露出一顆門牙,之所以突出那顆門牙,是因為他隻剩那一顆牙了。


    “這位同學,”拐杖指了指董全,“記得賠錢。”


    全班皆倒,破壞教學樓就這麽點處罰?這太不公平了!


    董全卻是揚了揚眉,他不是傻子,之所以敢這麽做,自然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就算把整個教學樓拆了最多也隻是陪一點錢。如果他還在被病毒感染,自然沒有這樣的底氣,而現在……


    易澤收回了手,董全,董嗎?那個董嗎?


    他的母親,叫做董翩然,星聯第一治療係異能者。


    青揚這一節上得有點魂不守舍,易澤咬他耳朵的舉動讓他腦子亂哄哄的。自己是豹子的時候,易澤對他百般嗬護,萬分照顧;變成人形後卻是不屑一顧,可這人形一長出兩隻獸耳,怎麽就……


    戀獸癖啊戀獸癖!


    算了,自己妄自腹誹實在是小人行徑,既然易澤說今晚有事相商,還是好好談談吧。君子坦蕩蕩,這等事有何說不得。若是易澤真是這般,自己想盡辦法讓他回歸正途便是。


    這節課易澤也是心不在焉,當年發生了那件事,董家到底是怎麽想的?對於董翩然這個女兒,董老爺子又是怎麽想的?他曾經是憎恨著董家的,冷眼旁觀,任由他們發生那件事。但母親從未怪過董家,在消失還叮囑易澤,千萬不要憎恨董家,他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易澤看了眼董全,心裏有了想法。


    不過,董家是董家,他和董家是有點關係,但與青揚無關。


    伸過手去握住青揚的手,將那隻包在手心,不肯放開,握了整整一節課,把董全那張臉都給氣青了。


    青揚當然不會拒絕易澤的碰觸,他和易澤在最開始的時候,可是整天趴在易澤胸口睡覺的,整日被易澤抱在懷裏的,這點接觸又算什麽。


    所以說青揚這個人吧,實在是有點沒自覺,這抱一隻奶豹和抱一個活生生的人能一樣嗎?


    這節課青揚、易澤、董全都有點煩躁,其他機甲係的學生卻是飽了眼福。見過帶貓耳的,他們也知道貓耳是個萌物,可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兩隻仿真度極高的耳朵在青揚頭上立著,時不時彈兩下,真是可愛到極點。


    可惜,有主了。


    對於敢於與易澤對抗的董全,真是各種默哀。


    下課時董全看了易澤一眼,一把拽過青揚,大聲說:“回寢室!”


    看看看,看什麽看?就算青揚對你有那麽一丁點的好感吧,也扛不住我近水樓台先得月。你和他一個寢室嗎?你能每天晚上看見他的睡臉嗎?你能看著他換衣服時露出白嫩的皮膚嗎?你能看見他洗過澡後被蒸汽蒸得粉紅臉色嗎?你能……


    “擦鼻子。”易澤冷冷地丟出一句。


    “哈?”董全還沒挑釁完呢。


    易澤一把將青揚拽離董全的身邊:“把你的鼻血擦幹淨,別滴到他身上。”


    “……”


    董全捂著鼻子跑到洗手間去了。


    易澤則趁機帶著青揚往樓外走,順便把人拐到去新生部的路上。董全鼻血止住跑出教學樓時,青揚已經迷迷糊糊地跟著易澤走到新生部與自由區的交界處了。


    “記得晚上,十二點。”易澤離去前在青揚低聲說,順便把課前沒做完的事情辦完――在青揚臉頰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青揚摸著臉點點頭,內心更悲哀了。果然,在奶豹的時候易澤沒事就會親他,現在他有豹耳了易澤又是牽手又是親臉的……


    戀獸是病,得治!


    青揚握緊拳頭,暗暗下定決心。


    目送著易澤消失在轉彎處,青揚才走回寢室,董全正在屋子裏坐立不安,直到青揚進來才放下一顆心。


    “青揚!”他一見青揚就快步走上前,卻在青揚前半米處停下腳步。


    青揚關切地看了看他鼻子,同時伸出手搭在董全的腕間。他還是懂一點點醫理的,順手幫董全看看他的鼻子吧。


    “火氣有點重,最近多喝水,多吃些青菜,否則還會流鼻血。”


    董全根本沒聽見青揚在說什麽,目光放在青揚搭在自己腕間的手上,心跳如鼓。


    “你和易澤……”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問出口。


    之前董全就聽說過藝術係的青揚在瘋狂追求易澤,沒認識青揚之前他對陌生人的事情不感興趣,而認識青揚他不相信這樣的傳言。為什麽係草的名頭這麽大卻沒見有人來向青揚搭訕?一來他們才開學,大家都在觀望;二來董全知道,青揚看起來隨和可親,別人有什麽問題他也能耐心地幫助別人,但他卻仿佛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般。董全靠自己那足以媲美野獸的直覺感覺到,青揚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仿佛他周圍存在著一層很薄但卻很結實的屏蔽,將世界隔絕在外。屏蔽內,隻有青揚一個人。


    但今天,他分明感覺到,易澤輕易地進入那個屏蔽,毫無阻礙地融入了青揚的小世界中。


    “他是這個世界上,我最重要的人。”發聲器隻能發出平板的機械聲,但青揚的眼中卻滿是堅定。


    不管將來他會結交多少人,他心中永遠有那麽一個位置是屬於易澤的,與大道門那片青山綠水一起,是他最珍貴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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