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輝映沒有做聲,隻是將頭扭向了一邊。


    辛惠雁正好從廚房裏端菜出來,見此連忙喊住了孫彩虹:“阿姨!請等一下!”


    她將菜放到桌子上才說到:“阿姨!我並不想要我爸的財產,就隻想問一句,我爸當初不惜拋妻棄子的,也要跟你在一起,難道我爸這麽多年的付出,你現在用二十萬就能打發了嗎?”


    孫彩虹聞言惱怒的問到:“辛惠雁!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嫌我給的錢少嗎?”


    辛惠雁答到:“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到我爸當初拋棄名節換來的感情,阿姨用金錢就能衡量得出來,便替他不值罷了。對了!這裏沒有人會稀罕這筆錢的,你把它拿回去吧!”她邊說邊把卡塞回了孫彩虹手上,轉身就又到廚房裏去端菜了。


    辛惠雁的話語讓孫彩虹是又急又躁的,但此時又不好發作,隻是望向金輝祺,強壓怒火恨聲問到:“你們到底想我怎麽做?才對得起你們的爸爸?”


    金輝祺一本正經的回答著:“阿姨,我們不需要你向我們解釋什麽,你也不需要向我們做出什麽交代。現在大家手裏都還過得去,往後你一個人也不容易的,至於這錢你就收回去吧?再說我爸當初選擇的生活也都是他自願的,怪不了別人,更別說今天要財產、補償之類的話語了。”


    夏慶輝也說到:“媽,你把錢收回去吧!沒有人會惦記爸的財產的!”


    孫彩虹見此隻好收起了那張卡,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金輝祺見菜都上齊了,便拿出酒來,可大家都謝絕了他的好意。吃飯的時候,每個人都想著心事,誰都沒有說話。


    隻有金輝祺夫妻倆一個勁兒的讓大夥兒多吃點菜,又去問孩子們需不需要什麽。


    邱冬雪見飯桌上沉悶悶的,便去逗嚴夢雲:“夢夢,你每天晚上都是一個人睡嗎?”


    小女孩邊吃飯邊答到:“我現在是一個人睡。從前的家裏隻有一個房間,我和爸爸媽媽、哥哥都在一個房間裏睡!”


    “那你爸爸媽媽打不打架呀?”


    辛惠雁聞言看了邱冬雪一眼,就問嚴夢雲還要什麽菜?想借此打住孩子的話頭。


    小女孩不懂媽媽的暗示,騰出嘴來說到:“我媽媽在家裏是母老虎,沒人敢跟她打架的!”


    一桌子的人都被孩子的話逗樂了,大夥兒就都去逗她:“你媽媽怎麽厲害了?你怕不怕她?…”


    邱冬雪就問辛惠雁:“那你們夫妻倆一天到晚的,就沒有單獨空間了?”


    不待辛惠雁作答,嚴夢雲就搶著說到:“每天晚飯後,我們在客廳裏看電視,他們就都到房間裏去算賬,那個時候就是他們的單獨空間呀!”


    辛惠雁氣得夾起一筷子菜,就硬塞到女兒嘴裏,還嚷道:“要你多嘴!”


    吃過晚飯後,大家就纏著金輝映,讓他講他從前的故事,金輝映便陷入了回憶之中:


    那時候繼父辛富材本有一個大他一歲的兒子,兩個頑皮的男孩子在一起免不了吵架打鬧的。


    那時繼父的兒子霸道,他又倔強又要強,言語不和就會動手打起來。每次還總是卯足了勁的幹,為此三天兩頭的就挨不喜歡他的繼父的打。每次被繼父打罵時,懦弱的母親從不去護著他,過後還總是責怪他不聽話,再這樣早晚會被打死的。


    有好幾次挨了打的金輝映逃離了家門,可每次不是被父母找回來,就是被饑渴給趕了回去。


    那一次他從母親嘴裏打聽到生父的老家所在的村子。可等他偷偷打聽著找過去時,卻發現生父這麽多年都沒有再回去過。


    金輝映的叔叔見侄兒找回來了,找了一根竹竿就威脅他攆他走,還說他的父親金大石已經死了,要是他再敢來,就打斷他的腿。


    那個時候的山村裏又窮又閉塞,叔叔家裏不但窮得叮當響而且家裏孩子又多,他當然不希望再來一張嘴。多年之後,金輝映能理解他當時的苦衷。


    有一次繼父又拿著金輝映和辛惠雁出氣。金輝映便再一次賭氣離開了這個家了。


    那次當他漫無目的的走在荒郊野外時,連日來的饑餓加上高燒,竟然讓他暈倒在了荒野之中。


    幸好一個姓黎的采藥老人路過這裏發現了他,那老人見他氣若遊絲,便喂了他一點水,又給他掐穴道,這才救活了他。


    等金輝映吃了一點東西,身上有了力氣後,他便翻身跪在地上,說自己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求老人帶他走。


    可采藥老人卻不願意,他說自己風餐露宿的,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哪會照顧得了他?


    金輝映就哭求著說:自己無依無靠的,隻希望有人能收留自己,給他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他說他什麽都能做,又能吃苦,如果老人不管他,他便又是死路一條了!


    那老人架不住金輝映的苦苦哀求,隻好答應帶他走。欣喜若狂的金輝映這才站了起來。


    第二天金輝映便跟老人撒謊:說臨走時想到父母的墳前去說一聲。采藥老人便說他在原地等他,要是中午過後還不來,那就是表示金輝映反悔了,自己就會離開這裏。


    金輝映忙哀求老人一定要等他。等他連走帶跑的跑回了村莊裏時,就遇到了正在河邊洗衣服的辛惠雁。聽著辛惠雁的哀求訴說,那一刻他又猶豫不決起來。


    誰知他們兄妹倆在晾衣服時,卻將擱置竹竿的衣服架子拌倒了。這一幕被繼父看見了,他居然不問金輝映這幾天都到哪裏去了,隻是叫罵著說他是故意推倒衣服架子的,還抄起起一根棍子就來打他。


    這一刻迫使金輝映下定了決心,要永遠的逃離這裏。


    等他來到和采藥老人約定的地方時,正是采藥老人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看著一臉淚水的金輝映,什麽也沒問,隻是歎氣的搖了搖頭。


    這個采藥老人的祖上是一名中醫,他對各種藥材的藥理都很熟悉,常常獨自到深山裏去采集藥材,治病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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