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二年七月古陳王忠為皇太子。大赦天千誌守不數少師、張行成兼少傅,高季輔兼少保,麥仲肥為太子家令。


    麥仲肥上書請辭太子家令,言:自身兼職過多,一身恐難行多政。李治遂免去麥仲肥太子家令之職,任命中書侍郎高履行為太子家令之職。高履行走已故淩煙閣二十四名臣中申國公高士廉的兒子。


    十月,睦州刺史張浩仁八百裏加急軍情送到長安,言:青溪女子陳碩貞妖言惑眾,動叛亂,裹挾暴民二萬餘人,攻陷睦州周邊四縣,請調周圍州郡府兵以擊之。


    這可是十萬火急的軍情。兵部尚書崔敦禮急忙去覲見高宗李治。李治看後大怒,拍著桌子罵張浩仁,同時派出內侍緊急召集中書門下三品封號之人到明德殿廷議。


    李治卻不知道,在他大罵張浩仁無能的時候,無能的張浩仁連睦州府也丟了。


    這要從陳碩貞離舁麥府起。與麥仲肥會晤後,陳碩貞回到鴻運樓與舅舅何源義起此事。陳碩貞不滿足地問“為什麽他就不肯派些人幫我練隊伍呢?。


    “舅父是行伍出身,這倒是同意麥仲肥的做法。漠南是草原,適合大股騎兵作戰,鎮北軍也是針對這樣的環境練的。而睦州卻是水網縱橫,大股騎兵作戰的戰法完全施展不開,他要是派鎮北軍去幫你練,就不是幫你而是害你了。他能幫你到這步已經足見他對你有香火之情了何源義歎息著。


    “原來如此!既然舅父精通軍略,何不與甥女一同起事?”


    “傻孩子,舅父老了,身體已經不再適應戰場廝殺,何況我在京城裏坐鎮,又有這個酒樓還可以幫你刺探一些朝廷的動向。不過我可以推薦一個人,此人也是青溪人,其父叫童猛,與舅父曾經都是楚王手下校佐,又與舅父八拜結交,後於杜伏威一戰中戰死,舅父一直接濟他的遺孀與幼子,如今他的兒子童文寶精軍陣,為人孝順。在睦州府兵裏任仁勇校尉掌府兵三百,你可持此物與他母親,命他效力與你即可。”何源義從懷裏摸出一個女人的配玉環,上麵亥著一個,“卿”字。看得出他對此物很是珍惜。


    陳碩貞接過配玉環,放到自己衣袋裏,“舅父,那甥女明日就離京返回青溪了。不知舅父還有何囑托?。


    “此事凶險極大,如事不可違,哎!好自為之吧”何源義拍了拍陳碩貞的肩膀,轉身出門而去。兩日後死於黑強的帶毒吹箭之下。


    第二天一早,兩個;道士分別提著兩個沉重的包袱來到鴻運樓指名道姓地要見陳道長,何蛟不動聲色地把這兩個道士讓進陳碩貞房裏。


    一身道裝,粘著胡須的陳碩貞疑惑地看著這兩個道士問道“兩位師兄可是要找貧道?”


    兩個道士也不多言,在桌上把兩個包袱打開,其中一個道“請道兄過目。”


    兩個包袱裏全是馬蹄金。看到這十斤黃金,陳碩貞明白了,這兩個,人就是麥仲肥送來保護自己的人。也淡淡地道“如此多謝師兄了。還沒請教兩位師兄名號?”


    “墨翰墨風骨,同州人士。


    “陸羨陸獻之,並州人士。


    “原來是墨、陸兩位師兄,我們可以起行了嗎?”陳碩貞對兩人打了個稽問道。


    “一切聽從師兄安排。”兩人也回了一禮道。


    陳碩貞、墨風骨、陸獻之以及何蛟四人曉行夜宿,一路上陳碩貞與墨、陸兩人都有過交手,在陳碩貞想來連自己都贏不了的人根本不酷保護自己。


    在徒手與近身格鬥上,兩個陳碩貞也不是這兩人其中一個的對手,但在馬上長兵器與箭法上,這兩人都不是陳碩貞的對手。


    對這兩人的身手陳碩貞還是比較滿意的,馬上自己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步下有此二人,自己應該很安全。便問道“兩位師兄的身手如出一轍,都是走的遊俠兒道路,想來是一個師傅傳授了?”


    墨風骨道“不錯,我們師兄弟的恩師是陝州終南山黎洪道長。”


    “終南山黎洪道長?看來貧道是孤陋寡聞了,竟然不知此異人。有時間一定去拜會一下陳碩貞悠然神往地道。


    “恩師於去年已經剛七,師兄已經無緣相見了陸獻之打了個稽一臉平淡地道。


    “可惜!可惜”。陳碩貞大呼可惜。


    經過二個多同時間回到睦州青溪,看著這裏的青山秀水,柔美秀麗的風光,墨風骨與陸獻之這兩個自幼見慣大漠草原粗狂風格的人,不由的連連稱奇。


    進入睦州地界後,已經恢複了女道士形象的陳碩貞看著眼前熟悉的山水,緩緩道“如此美景的地方,卻再難以養活這裏的人民了。”墨風骨與陸獻之秉承麥仲肥給的宗旨,隻悶頭做事,盡量少話的原則,並不搭腔。


    回到青溪的閑雲觀,陳碩貞受到了當地教眾的熱烈歡迎。陳碩貞表演了幾個戲法後,開始給趕來的教眾施以符水,並為他們祈福。


    在教眾的摸禮拜中陳碩貞回到自己的雲房,命人把本立占薪地址曰重改為:剛則舊口陽…8。o…敬請暨陸閥正!…一幾期間幫助她料理教務的妹夫章叔胤找來,撣細詢問數雙剛青溪的狀況。


    章叔胤看著站在陳碩貞身後的墨、陸兩人,遲疑不決。


    陳碩貞笑著對自己這個前妹夫道“無妨!這是自己人。”


    章叔胤神色妾雜地看了墨、陸兩人一眼後,將青溪的現狀一一與陳碩貞,最後道“現在饑民遍野,正是起事的最佳時機。”


    陳碩貞了頭後問道“嚴、趙兩個世家可有什麽異動?還有我們的軍械可曾準備齊全?”


    章叔胤想了想後搖頭道“沒有,這兩家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囂張跋扈。軍械雖然已經秘密打造了不少,卻也隻夠武裝二千多人。不過嚴、趙兩家的府丁護院那裏有不少,隻要能拿下這兩家應該還能武裝一千人左右,另外我聽嚴家有個秘密倉庫,裏麵存放著數量不詳的前朝軍械。”


    “好,你去通知各都守,明日午時來觀裏集合,將軍械秘密分下去,亥時起事,先拿下嚴、趙兩家,找到那個秘密倉庫,還有黑虎峰的蔣寶那裏如何答複的?。


    “蔣寶已經答應了,隻要我們起事,他就帶著山寨的弟兄前來與我們匯合。隻是他要求打下趙家後,趙家家主新納的那個妾給他


    “真是個山賊,沒什麽大誌向!給他。你下去準備把。盡量不要驚動了那兩家與官府,我們要來個出其不意。”陳碩貞撇了撇嘴吩咐道。


    “是,觀主”。章叔胤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地走出雲房。


    看著章叔胤消瘦的背影,陳碩貞也是輕輕歎了口氣,她何嚐不知道章叔胤的心思。這個章叔胤本應是自己的丈夫,陳碩貞一直想要有番作為,不願平庸的在這裏做個農婦。十五歲入山學道,得遇前朝隱居在此的異人得受一身武藝與道法。


    十九歲下山時章叔胤已經娶了自己的妹妹為妻。陳碩貞自己也知道章叔胤心裏一直記掛著的是自己,六年前妹妹病逝,本來倆人能夠重新聚,但陳碩貞當時正在創立自己的火鳳教派,又把這段姻緣耽誤了,隨著自己的門徒越來越多,陳碩貞的心早已經不在兒女情長上。一直單戀陳碩貞的章叔胤也披入教,默默幫助陳碩貞打理一切。


    第二日午時,八個都守前來閑雲觀裏報道,陳碩貞在交代了應該交代的事情後,分軍械,正式宣布亥時動起義。八個都守帶著手下把分到的軍械藏在柴草車裏,秘密運往各自的教區給教民,並通知教民火鳳娘娘降臨,要帶他們過好日子了。不堪壓榨的當地教民紛紛武裝起來,沒有分到軍械的,把自己家裏的菜刀、柴刀,扁擔、鋤頭等都都拿出來武裝自己。


    亥時網過,嚴、趙兩家的後院燃起大火,那是在這兩家當奴仆的教民所為,這兩把大火如同兩個信號彈一樣,四裏八鄉的教民以及普通的饑民手舞各色武器衝向嚴、趙兩家。在這兩個世家裏臥底的教民打開大門,引領著起義人員和趁火打劫人員瘋狂衝入這個平時這些人連正眼都不敢看的豪門裏。火鳳娘娘過就是這兩個,豪門深宅裏的人勾結官府欺壓他們,才讓他們衣不裹體,食不果腹,今天終於出了這口惡氣的人們歇斯底裏地打、砸、搶。


    陳碩貞和章叔胤各帶自己的一百親衛分成兩撥奔赴嚴、趙兩家。看著已經破爛不堪的嚴府,陳碩貞不得不擺出自己火鳳娘娘的威嚴,總算是製止了瘋狂的人們。嚴家家主已經成了一堆爛肉,陳碩貞派人好不容易從一間廂房裏找到了披頭散、赤身**、鼻涕眼淚糊滿麵的家主夫人,問明了秘密倉庫的地址,打開倉庫取出已經鏽跡斑斑的武器,分給自己的教眾,並安排親信清查嚴府資產糧食等物資。


    黑虎峰的蔣寶也帶著千把嘍羅下了山衝進離黑虎峰最近的趙府,麵臨與嚴府一樣命運的趙府同樣逃不脫被破壞,被蹂躪的命運。


    當第二天黎明,陳碩貞將瘋狂了一夜的起頭者、山賊、流氓惡棍們收羅在一起後,才現竟然已經一萬多人。陳碩貞與章叔胤、蔣寶一商議,一不做二不休借著這勢頭直接把青溪縣衙也占了吧。


    蔣寶意猶未盡地道“火鳳娘娘,我蔣寶太佩服你了,果然是神靈附體與眾不同啊!這次我們黑虎峰兄弟沒出多少力,這讓我蔣寶很是丟人,不如這樣,青溪縣衙我們黑虎峰兄弟負責,娘娘你帶人馬直接殺奔新安縣,把新安縣城一並拿下,與這裏連成一片,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地盤。娘娘你索性當個皇帝,封我一個大將軍如何?”


    這者無心聽者有意,蔣寶這一,令陳碩貞的野心一下膨脹起來,對啊!我為什麽不可以當皇帝?哪個人規定隻能男人當皇帝的?當即同意蔣寶的分兵計策,並將一部分非教民撥給蔣寶由他帶領著攻打青溪縣城,而自己帶著大隊人馬,去攻擊新安縣城。


    網吃過早飯,正在府衙裏觀魚的新安縣令吳夢遊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新安縣城會成為被打擊對象。等他明白的時候是作為俘虜被捆綁起來後,陳碩,川一沒看他眼直接命人拖出去殺


    新安縣裏所有官宦、豪強的宅院都被起義者反複洗劫過不知道多少遍。


    隨後蔣寶派人來通知,青溪縣也被拿下。看到勝利竟然如此簡單的陳碩貞自信心高度爆棚,命人通知蔣寶,繼續擴大戰果。留下一部分人駐守新安縣外,自己則帶著人馬又奔著下一個目標而去。


    短短三天時間,睦件府周圍的四縣八鎮全被陳碩貞占領。在陳碩貞動起義後,得到當地人民的廣泛擁護,在短短三天時間裏,義軍就展到數萬人之數。


    陳碩貞也已經按照舅舅何源義的提示找到了這個佩玉環的主人,童氏夫人,在明自己身份後,老太太輕輕摸索著佩玉環,問陳碩貞“你舅舅還好吧?


    “舅父大人很好,在長安伺弄著一家酒樓。就是他讓我帶著個來找您的。”


    “一晃幾十年過去了,死前恐怕再也難見得一麵了。吧,你需要什麽?。老太太感慨完,正色道。


    “侄女現在需要文寶兄長的幫助完把自己起兵造反的事情沒有任何隱瞞地告訴了童老太太。理由就是推翻這裏的官府和世家,讓普通百姓過上好日子,至於自己想過過皇帝癮的事情自然略去不提。


    聽完陳碩貞的述,童老太太嗬嗬大笑道“好個膽大潑天的女子,誌向不啊!既然有此際遇,又有當初情誼,我就給文寶寫封書信,你找人送與他具體的你去和他談,就當一命換一命了。”童老太太走到桌邊提起筆,很快寫完一封書信,輕輕吹幹上麵的墨跡,把書信折好遞與陳碩貞。


    陳碩貞心收好,與童老太太告辭帶著墨、陸兩人離開這個村莊後,回到營地。把章叔胤叫來,掏出“叔胤,你去睦州府走一倘,把這封書信交於仁勇校尉童文寶,如果他同意,便與他約定三日後子時舉火為號裏應外合拿下睦州府。如果他不同意,你什麽也別,我想他礙於童老太太的顏麵,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章叔胤接過書信在身上藏好,目光堅定地看著陳碩貞道“放心,我會回來的完轉身出門。


    看著章叔胤的背影陳碩貞心裏也思潮洶湧,對這個因為喜歡自己而一直甘願當個綠葉默默在自己身邊幫助自己的男人,要陳碩貞心裏沒有動情那絕對是假話,可陳碩貞現在還不能考慮這些,她還要繼續拌演火鳳娘娘這個角色,如果自己要是如這個“凡人”男人之間生什麽,那自己在教徒心目中的形象就會一落千丈,所以她也隻能把這段情感壓在心裏,表麵上裝出完全不懂章叔胤的感情的樣子來。


    也許看官就不明白了,陳碩貞攻下這麽大一片地方,唐軍的府兵們在做什麽呢?由著陳碩貞折騰?其實這和唐初的府兵製度有關!魚符尚書省下魚書中書省下調兵聖諭門下省下。沒有這三樣,任你是多大的官一個府兵都調不動。在這三樣沒到之前,當值府兵隻能被動自保,卻不可出擊。想來眾位還記得征高句麗時土山倒塌那一次吧?在沒有將領指揮的時候,唐兵隻能被動抵擋,以至於被高句麗兵轟下土山,那還是在戰場上。這裏現在的情況也一樣,在那三樣沒下來之前,隻能先看著。而不能出兵,但如果陳碩貞攻擊睦州府就不一樣,鎮府兵可以還擊,但就是不能出城。其實現在也一樣的規模暴亂基本也是先由武警出場,鎮壓不住時才會出動軍隊。


    這樣有個好處就是隻認東西不認人,從根本上杜絕了武將做大的可能性。但缺就是反應度慢。麥仲肥為什麽要跑到塞件去展?這也是原因之一,麥仲肥作為沒有根基、沒有後台的新貴,如果再沒有一隻自己的武裝力量自保,那他就是個無根浮萍,隨時可能被暗潮湧動的政治暗流所吞沒,而塞外這個地方正是初唐的漏洞所在。劉泊厲害吧?一身三尚書,卻被褚遂良輕輕一句話自縊在監牢裏。馬周厲害吧?從一白身一直到中書令,四十歲就累死了!麥仲肥可不想象他們一樣,你不想被害死,被累死你背後就要有別人顧及的東西撐腰,或者家族、或者軍隊


    言歸正傳:睦州府如今就像被海洋包圍的孤島。在沒得到三樣調兵之物的周圍州郡,也隻能是對起義地區實行封鎖,任何物資、人員不得進入,嚴密控製人口流入義軍,連出家人也不放過,一律受到盤查。


    陳碩貞試著指揮起義軍攻打了兩次睦州府但都被睦州府鎮府兵的密集箭雨所阻,死了好幾百人。陳碩貞也現了這個情況,隻要你不靠近睦州府,他們也不管你,但你一靠近,立刻四門緊閉,箭如雨下。陳碩貞沒有別的辦法,隻好趁著這時機修整隊伍,進行整合,同時等著章叔胤的回複。


    可令陳碩貞沒想到的是,睦州刺史張浩仁下了禁城令,章叔胤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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