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蝶舞看著一臉威嚴的程鳳舞,淡漠的眸子裏劃過一道嘲弄的神色,程蝶舞怎麽會不清楚,這是程鳳舞故意在給自己下馬威呢?隻是可惜,自己根本就不在乎,對不在乎的事與人,又怎麽能讓自己感覺到害怕或是威脅呢。睍蓴璩曉可是,程蝶舞卻聰明的不想給程鳳舞半點動自己的機會,因為,她想看看,程鳳舞讓自己進宮,到底還會使哪兒手段,她想知道,此次程鳳舞打著照顧李芸娘的借口讓自己進宮,到底懷著怎樣的目的。


    因此,程蝶舞淡漠的一雙眸子厲色一閃,便朝著程鳳舞輕輕伏了一下身子,行了一禮,恭敬地回答道:“貴妃娘娘請放心,我在宮中小住的這段日子,定會精心照顧李姨娘,再不會出今晚此次這種差錯。”


    程鳳舞顯然也沒想到程蝶舞會服軟,雖然,以前的程鳳舞的確是天真了些,相比與程蝶舞來說,勇氣不足,智謀更是比不上。可是,在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後,有些事情她卻早已經看的清清楚楚,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懷著青春女兒的夢想。


    從前,自己娘親的得勢,讓程鳳舞自出生便受盡了榮寵,旦凡是她想要的,必會得到。對自己娘親如何欺負馮婉梨母女,更是心知肚明,甚至知她懂事開始,她的心裏便被深植了一個念頭,那便是,程蝶舞雖貴為候府嫡女,卻隻是暫時的,她的一切,都將會屬於自己。


    曾幾何時,程鳳舞也像世間少女一般,懷揣著一抹少女情懷,對那個隻有一麵之緣的男子深深癡戀著,曾幾何時,她也深深的相信,那個人定會屬於自己。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自己娘親的失勢,一個接一個的打擊接踵而至,讓程鳳舞深深陷入了彷徨與無助。當看著那個自小便愛自己,疼自己,把自己所有夢想都圓了的娘親變成一個口不能言,手不能動,甚至吃喝拉撒都要人服侍的廢物時,程鳳舞傻了,呆了。當她從候府高高在上的二小姐,變成落入泥地,當每日都要看著下人臉色過日子的時候,程鳳舞的心終是被恨意所充斥起來。


    如果,沒有經曆過那如天上般幸福的生活,如果,她程鳳舞從一生下來便是定國候府中不受寵的二小姐,她不會如此的恨,不會如此的嫉妒,可是,在過了十幾年高高在上的生活,卻在突然的某一天落與地端,而看著那個自己欺負了十幾年的人,卻騎壓在了自己的頭上,程鳳舞又怎麽能忍,怎能不恨?她恨那個曾經寵自己如掌上明珠的爹爹,恨那個奪了娘親一切的翠兒,恨那個自己癡戀的男人,更恨這一切的創造者——程蝶舞。


    當那日,自己和娘兒聽到李雲飛的話後,程鳳舞再傻也知道了這一切事情的起源,可是,不等她和娘把事情做成,娘兒卻變成了那個樣子,程鳳舞再傻再笨再比程蝶舞沒有心計,也能想到,那日隻有程蝶舞和娘兒兩人在房間裏發生了什麽,是什麽讓自己離府前還好端端的娘兒變成了如今這般。


    如果不知道那件事,或許程鳳舞還不會選擇如今這條路來走,以色侍君,對曾經也懷揣著兒女情長的程鳳舞來說是何等的疼與屈辱,可是,她還是毅然決然的選了這條路,理由很簡單,既然你程蝶舞可以以報仇的目的把我的娘兒變成一個廢物,把我的夢想化為烏有,那麽,我程鳳舞一樣能做到。這次,我不僅僅要毀了你程蝶舞,還要毀了所有你在乎的和在乎的人,我得不到的人,你也休想得到,我擁有不了的幸福,你也亦然,我痛,你要陪著我痛,我傷,我亦要你陪著我傷,我死,你也亦然!!!


    渺視著一臉淡漠表情的程蝶舞,站在高台之上的程鳳舞,恨意從她的鳳眸裏一閃而過,嘴角一挑,冷意隨即掛在了她的臉上。


    “本宮希望程大小姐能記住你剛剛說的這番話。來人,掌燈,陪本宮去偏殿。”說完,甩袖朝殿外走去。這一次,程鳳舞沒有再姐妹相稱,而是自稱了本宮,對程蝶舞也用了程大小姐,這其中的意味程蝶舞自是明白,卻依然ying侹著背脊,一臉看不出任何表情的看著離自己越走越近的程鳳舞。白派傳人


    路過程蝶舞身邊時,程鳳舞腳步微微一停,嘴角的冷意更深了幾許,看著自進殿便一幅淡漠表情的程蝶舞,冷哼一聲,心裏暗道:程蝶舞,我就不相信,我打破不了你這個樣子。心中冷冷一笑,斜視著程蝶舞,挑眉說道:“程大小姐,一起吧。”


    麵對如此挑釁意味的程鳳舞,程蝶舞隻是柔順的行了一禮,恭敬地回答了一聲“是”,便隨著程鳳舞的步伐朝殿外走去。


    來到偏殿,程蝶舞就看到一個禦醫打扮的人正給李芸娘把脈,而翡翠則恭敬地站在一邊,微垂著頭好像在看著桌子上留給自己的那張紙。在看到走進來的程鳳舞時,忙迎了上去,行禮問安。


    程鳳舞緩步走到不遠處的椅子跟前,扶著跟過來的翡翠的手,便儀態萬千的坐了上去,臉上除了一抹不怒自威的表情外,再無其它。


    看著替李芸娘把完脈走過來的太醫,虛抬手算是免了他的禮,便清冷的問道:“勞煩馮太醫這時候走一趟了,這段時候,我娘兒一直很好,不知此次……”


    馮太醫程蝶舞是有印象的,知道他醫術高超,眼底深處劃過一抹冷意,隨即垂下了眸子,隱下了眸中所有的情緒。就聽到馮太醫微伏身子,恭敬地回答道:“回貴妃娘娘的話,程夫人的身體並無大礙,或許是今天受到了什麽讓她心情大起之事,所以才會昏睡至此,一會兒,下官回去,在程夫人平時喝的藥裏加點安神的藥物,應該無恙了。”


    聽到馮太醫的話,程鳳舞似有若無的挑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程蝶舞,卻沒說什麽,收回視線,淡淡說道:“那就勞煩馮太醫了,對了,我娘兒還要多久就能恢複說話了?”


    “回貴妃娘娘的話,如果按時服藥,不再受什麽刺激的話,少則半月,多則兩個月,就應該差不多了。”


    聞言,程鳳舞的嘴角泛起一抹得逞的冷笑,朝著身旁的翡翠說道:“翡翠,替本宮送馮太醫,還有,昨日皇上賞我的那些東西,讓馮太醫挑上一兩件喜歡的,算是本宮的謝意。”


    翡翠和馮太醫各自謝恩後便離開了偏殿,路過程蝶舞身邊時,馮太醫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程蝶舞,卻沒有說什麽,便快步跟著翡翠離開了。


    站在原地的程蝶舞看著和馮太醫互動的程鳳舞,對在如此短時間內,便改變如此巨大的程鳳舞終是心裏一動。過去的程鳳舞,雖然不能說目中無人,可也是驕縱的,別說對下人會如此和顏悅色的說話,就是剛剛那番收買人心的動作,過去的她定是做不出來的,不是不會做,而是根本不屑做。


    而如今,在朝流暗湧的宮中,她竟然能過上如此如魚和是水般的生活,這其中的含義,程蝶舞已經清楚不過,她知道,世上能讓一個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裏便飛快成長的是什麽。想到這兒,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覺微微一緊,半垂的眸子裏劃過一道暗芒。


    程鳳舞坐在床前,看著一臉蒼白之色消瘦之極的娘親,眼角的餘光看著垂眸站在旁邊的程蝶舞,眼裏劃過一抹殺意,挑眉說道:“一會兒,翡翠會拿藥過來,就勞煩程大小姐了。還有……”說著,抬眸冷冷的看著程蝶舞,語氣裏滿滿的全是威脅:“還有,這次本宮不想再出半點差錯,不然,程大小姐,別說本宮不給程大小姐留情麵。”17894291妖孽王爺的麵具王妃


    “貴妃娘娘放心,我定會讓貴妃娘娘滿意的。”程蝶舞忽略掉程鳳舞話裏的冷意和威脅,不卑不亢的伏首說道。


    程鳳舞看著程蝶舞,忽然冷笑了一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挑眉說道:“不過,本宮想,程大小姐過習慣了有人伺候的生活,這突然讓你伺候別人,可能有些不適應,要不,本宮讓你的貼身侍女進宮幫著你吧,如果本宮沒有記錯的話,她丫頭應該叫趙飛燕吧?”


    程蝶舞因為程鳳舞的話心裏一緊,接到聖旨時,隻所以沒有讓趙飛燕跟著自己一起入宮,便是不想趙飛燕跟著自己一起涉險,如今,程鳳舞竟然提出讓趙飛燕進宮陪自己,程蝶舞當然不認為這是程鳳舞的好意,相反,對程鳳舞心中所想所念程蝶舞再清楚不過。


    程蝶舞淡漠的眸子裏沒有因為程鳳舞的話而泛起一抹波瀾,平靜的看了一眼程鳳舞,垂首回答道:“謝謝貴妃娘娘的好意,過去幾十年,我在定國候府過著怎樣的生活,想必貴妃娘娘並沒有忘記,因此……”說著,微微一頓,抬眸定定的看著程鳳舞,微微一笑,隻是那笑卻未達眼底,一字一句的說道:“因此,還請貴妃娘娘放心,我定不會讓貴妃娘娘失望的。”


    “哈哈……”


    聽到程蝶舞的回答,程鳳舞囂張的笑了起來,起身看著程蝶舞,語帶嘲諷的說道:“程蝶舞啊程蝶舞,你還是如此的自以為是,你以為本宮猜不出你不讓趙飛燕跟你進宮的原因嗎?”說著,一雙鳳眸狠狠的劃過程蝶舞,繼續說道:“既然你意已決,也說能照顧好我娘兒,那就依你不讓趙飛燕進宮吧,隻是,程蝶舞,有些人,並不一定不在你身邊便是安全的。”說完,冷冷說道:“來人,回宮。”


    “恭送貴妃娘娘……”程蝶舞沒有因為程鳳舞最後的這番話而顯出半點波瀾,雖然,她的心裏已然泛起了波瀾。


    待到程蝶舞和一眾宮女離開,程蝶舞方才慢慢抬起了頭,看著不遠處緊閉雙眸的李芸娘,眼裏劃過一道冷意,低低喃道:“程鳳舞,不要做些讓你後悔的事才好,不然,嗬嗬……”


    把翡翠端來的藥給李芸娘喂下後,程蝶舞把空的藥碗放到桌子上,看著桌子上已經涼透的飯菜,冷冷一笑,平靜的臉上沒有半點情緒的起伏,拿起筷子便撿著自己喜歡的口味吃了起來,過去的歲月,連殘羹剩飯都經曆過,麵對隻是涼透的飯菜,程蝶舞根本不放在心上。對程鳳舞的這種小手段,程蝶舞隻是嗤之以鼻,此時,她更擔心的是宮外趙飛燕的安危。


    對程鳳舞離開前的那番話,的確影響到了程蝶舞,如今的程鳳舞,和以前大不一樣,當初,程蝶舞便知道,程鳳舞她既然能犧牲自己的一切進宮為妃,那麽,她的目的定不是進宮成為寵妃這麽簡單,隻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借李芸娘來達到個人目的。


    想到這兒,看著躺在床上依舊緊閉著雙眸的李芸娘,暗自想著,或許,隻有讓程鳳舞忙碌起來,才能沒有時間和機會去想宮外的人或事吧。想到這兒,握著筷子的手一緊,眼底劃過一抹勢在必得的光芒。


    這是程蝶舞第一次在宮中休息,再一次按著紙上的時間喂李芸娘把藥服下後,程蝶舞再次用懷裏暗藏的繡花針讓李芸娘再次陷入了昏迷,便吹熄了蠟燭,躺到了一旁為自己安排的床上,不一會兒,便看到一道黑影輕輕立在窗子前,片刻,隨著一道淡淡的香氣,便看到黑影隨即來到了房門前,推門走了進來,大踏步的朝李芸娘躺著的床前走去。隻是,沒想到,在還差幾步便走到床前時,腳下一絆,便摔倒在了地上。而剛剛還黑漆漆的房間,瞬間亮起了一抹燭光。深山有鬼


    不知何時站在床前的程蝶舞看著躺在地上的內侍,眼底劃過一抹冷意,在躺在地上的內侍晃了晃頭快要站起來的時候,程蝶舞抬手便把手中的繡花針直直刺進了他胸前的《膻》《中》《穴》,內侍不敢相信的看著麵前程蝶舞,抬手指著程蝶舞,睜著一雙充滿驚恐,不敢相信神色的眼睛,隻說了一個“你”字便直直躺在了地上。


    程蝶舞看著躺在地上斷了氣的內侍,眼底深處劃過一抹嗜血般的冷意,撥出繡花針藏好後,便雙手放在唇邊,發出了一道充滿驚恐、害怕的喊叫之聲。


    “啊……”


    驚恐的喊聲在寧靜的夜裏刺人心底,很快,便看到一隊侍衛衝了進來,後麵緊跟著內侍,宮女,人人皆是一臉的緊張之色。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身披繡著五彩祥雲的程鳳舞走進來,一雙鳳眸劃過躺在地上已經變的冰冷的內侍後,冷冷的問道。


    蝶眸一威下。“回貴妃娘娘,屬下聽到這間房間發出呼聲,帶人衝進來時,便是這番情景,至於是怎麽回事,隻有房間裏這位小姐能說清楚了。”說著,侍衛守領指了指坐在床前瑟瑟發抖的程蝶舞。


    聽到侍衛的話,程蝶舞抬起充滿驚恐的臉,顫抖的說道:“我起床要喂李姨娘喝藥,就看到房間裏不知道何時躺了一個人,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聽到程蝶舞的話,程鳳舞的眼裏快速劃過一抹狠毒冷意,對侍衛守領說道:“可曾看過是何人了?”


    “回貴妃娘娘的話,屬下已經看過,此人雖然穿著內侍的服裝,可是樣子很陌生,而且,我剛也已經請總管過來辨認了一下,應該不是宮裏之人,而且……”說著,麵露疑難的看了一眼程鳳舞,繼續說道:“雖然此人穿著內侍服,可是,卻並非內侍,而是一個真正的男人。”1d57b。


    “什麽?”程鳳舞不敢相信的看著侍衛守領驚訝的問道,沉默了片刻,方才說道:“安統領,宮裏除了侍衛外,出現男人,相信不用本宮說,安統領也知道其中罪責有多重,本宮問你,你可已經仔細搜過此人身上了,沒有什麽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嗎?”


    聞言,安統領像是想到什麽般,忙蹲到了地上男人屍體麵前,仔細的翻查起來,坐到椅子上的程鳳舞,一臉平靜的看著安統領,而坐在床上的程蝶舞,則眼裏劃過一抹精芒,快速的看了一眼安統領,便垂下了眸子,隱藏了眸中所有的情緒。


    很快,便看到安統領在男人身上搜出了一個荷包,荷包上繡著一株精致的梅花,梅花底,繡著一隻展翅飛翔的蝴蝶。


    “貴妃娘娘,屬下發現了這個。”


    接過安統領手上的荷包,程鳳舞在手中翻了一下,抬手打開,便從裏麵拿出了一張紙還有一件疊的整整齊齊的肚兜。就見程鳳舞把肚兜放在手邊的桌子上,便打開了那張紙,打開,快速看了一眼後,臉色一變,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好一個無恥之極的姐姐啊,你竟然私會情郎私會到宮裏,還大顏不慚的說什麽不知道,不認識。看看,這是什麽?我說,怎麽這荷包看上去這麽麵熟呢,梅花,蝴蝶,不是你,還有誰?”說著,抓起桌子上的肚兜和手裏的紙朝坐在床上一直垂著頭的程蝶舞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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