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分鍾之後,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三菜一湯,油悶大蝦,青椒牛肉,白灼青菜,玉米排骨湯喝兩份米飯。


    “吃飯吧”沐白拉開椅子坐下,對顧墨陽說道


    “你平常經常做飯嗎?”桌上的菜顯然不是第一次下廚,剛剛廚房裏的切菜聲也很有規律


    “在國外的時候經常做,回國以後中餐廳容易找,就做得少了”拿起筷子給自己碗裏夾了一塊牛肉


    顧墨陽拿起筷子也和她一樣夾起了一塊牛肉,味道還不錯,不是外麵餐廳裏一吃就能吃出是餐廳做得味道,再次加了一塊牛肉放進碗裏


    “怎麽樣?”看他夾了兩次牛肉,


    “挺不錯得,牛肉很鮮嫩”


    “是嗎?”沐白笑笑,笑容剛剛好,看不出什麽


    “對了,我還忘記問你叫什麽名字了?”沐白恍然大悟似得,對麵的人,自己不知道叫什麽,真的是帶了個陌生人回家


    正夾了一隻蝦放進碗裏的顧墨陽隻覺得一頭黑線,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放下筷子看著對方好奇的眼神,雙手杵在桌上,十字相扣“顧墨陽”


    沐白眼球轉動了幾下,似乎思索著著什麽“你好,我是沐白”


    聽見她再次自我介紹,顧墨陽心裏有了一絲失望,沐白的神情告訴他,她不認識他,如果今天他是任何一個人,她都還是會這樣介紹,沒有任何區別,就像便利商店進門就會響起的你好,沒有任何意義。“你好!”笑著拿起桌上的筷子,夾起碗裏的蝦


    沐白看著低頭吃著飯的顧墨陽“你是秦城本地人嗎?”


    看著她眼裏閃爍著的期待“是,怎麽了?”


    沐白笑笑,帶著發現新大陸的表情“真的嗎?”


    顧墨陽就怔怔的看著她,對麵的她和某個人重合,記憶裏的人從來不會有這麽多表情,她的表情裏每時每刻幾乎都帶著戒備和他在一起時“嗯”點點頭


    沐白笑著夾起一隻蝦放進碗裏“那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幫忙推薦幾個秦城有特色的景點或者餐廳也可以?”


    “你喜歡什麽類型或者風格的呢?”說話的時間已經往自己碗裏夾了幾隻蝦,著蝦的味道挺不錯的,和二嫂做的不同,和餐廳裏的也不同,好像在哪吃過卻又想不起在哪吃過


    “最好是當地原有的特色吧!”想了想回答


    “你一直呆在國外嗎?”看她的樣子似乎對秦城一點也不熟悉


    “應該是吧!”臉上再好的表情此刻也有幾分失落


    “應該是?”顧墨陽眉頭有點皺起


    “嗯,我三年前落水,在水裏缺氧時間太長了,有些事情醒來就不記得了”醒來之後,整個世界都被顛覆,她不記得了任何人


    心中忽然一緊,握著筷子的手在聽到三年前的時候,忽然加重了力道,手指的關節都清晰分明“三年前?”


    沐白沒有發現對麵人忽然崩起的情緒和緊張“嗯,三年前”沐白點點頭,起身去廚房裏拿了兩個小碗,拿起湯勺添了一碗湯,放到顧墨陽麵前,又給自己添了一碗,放到自己麵前“三年前據說是我開車超速,衝出了馬路,掉落進了旁邊的河裏,幸虧當時救援及時,撿回一條命,不過卻丟了記憶。”沐白笑笑有著對生活的坦然


    對麵人的樣子仿佛就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你的家人呢?”這個房子裏從進來開始,除了進門的拖鞋就沒有發現有其他人生活的跡象


    抬頭看了一眼餐桌上方的吊燈“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笑著看著對麵的顧墨陽,似乎沒有覺得任何尷尬“不過......”


    “不過什麽?”沐白還沒有說完顧墨陽就搶先問道


    “不過我有家人”臉上甜蜜的笑容讓人嫉妒


    “你男朋友嗎?”臉色有幾分不好看


    “嗯,不過很快我們就要結婚了!”想起他出差前在機場說的那些話,笑著拿勺子勺了一碗湯,湯很甜


    筷子應聲落地,沐白聽見聲響,看著臉色有幾分不好看的顧墨陽,他手裏的筷子已經不見了“怎麽了?”你不舒服?”


    顧墨陽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有點尷尬的笑笑“抱歉”彎腰去撿地上掉落的筷子,有隻手卻比他搶先一步,看著對麵看著自己的沐白“抱歉”


    “沒事!”沐白拉著筷子走進廚房,不一會兒又重新取了一雙筷子出來,遞給顧墨陽


    “先吃飯吧”沐白看著已經有些涼了的菜


    顧墨陽點點頭,也沒有打算繼續聊下去的願望


    鬱景麒打開房門,傭人走過來接過包和外套“先生回來了”


    “她呢?”看來一眼客廳並沒有看見歐陽玥


    傭人掛好衣服,放好包“太太,在樓上”


    鬱景麒點點頭,換上拖鞋,朝樓上走去“先生,馬上開飯了”傭人在樓下喊道


    “我知道了”繼續朝前走去


    推開房門,房間裏並沒有開燈,身後跑進去的燈光卻可以看見床上卷縮在一堆的被子。按下開關,房間變得明亮,床上的人並未有任何改變,依舊躺著。


    “怎麽?”鬱景麒看著桌上的人,從口袋裏取出一支煙點燃,煙霧在房間裏麵雲繞


    “這就怕了”深吸一口,慢慢吐出煙圈,床上的人有著輕微的抖動


    “聽說你爸待得養老院在整修,裏麵的人需要暫時住到其他地方,你覺得你爸住到精神病醫院怎麽樣?”被子裏傳出的哽咽聲卻讓鬱景麒緊繃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你究竟想怎麽樣?”從被子裏傳出的吼聲,帶著巨大的怨恨


    “怎樣?當初你做得時候沒有想過今天,這一切都是你活該!”濃重的戾氣


    被子掀開,一臉淚水的歐陽玥看著站在門口的鬱景麒,通紅的眼睛,就差咬牙切齒“我恨我當初為什麽沒有殺了你,沒有親手殺了那個賤人,讓她早點去死,讓你一輩子癡心妄想!”


    鬱景麒快步垮了出去,一個耳光就扇在了歐陽玥臉上“你沒有資格!”


    “嗬嗬,鬱景麒你就算把我打死,鬱棽也死了,你不要妄想了”歐陽玥眼裏有看穿一切的悲怵,嘲笑的看著眼前大夢未醒的人


    “你醒醒吧!三年了,整整三年了,這三年我用自己的孩子抵了她的命,用我父親的餘生做了陪葬,你究竟還想要怎樣?”恨到最後連聲嘶力竭也不再願意,那疼痛早已經傾入骨髓


    鬱景麒漠視眼前的一切,神情冰冷“歐陽玥,我們糾纏到死吧!”


    歐陽玥呆坐在床上,一臉呆滯,淚水湧出,麻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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