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川港外,吳長慶在兵船上召開臨時軍事會議,部署登6後的作戰計劃計劃。


    待全體與會人員都到齊了,吳長慶身著戎裝,緩步走到桌前,先用銳利的目光環視了一下四周眾人,接著便坐在了位於會桌中央的位置上大聲道:“各位,我們已經抵達朝鮮,現在前方情況不明,不知道那些日本人會躲在哪裏放冷槍,所以我打算派一標人馬充當先鋒,為大軍掃平道路。你們誰願意去啊?”罷便看著眾人。


    吳長慶手下這些官兵,多少年沒打仗了,加之已經享受慣了,多少有些畏戰心理。再現在漢城那邊也不知什麽樣子,在這異國土地上,誰都不願意冒這個生命危險。就這樣,好辦天誰都沒有話。


    吳長慶本以為自己話,自己手下這些人定會爭著請戰,沒想到卻是這個情形。一旁還站著聶士誠和第一鎮的將官,這不是讓他下不來台嗎,見此情況吳長慶不由得有些惱怒道:“怎麽,沒人敢接此軍令麽?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嗯?真***給我丟臉。既然你們不主動請戰,那我就隻好強行指派了。”


    罷吳長慶用手指著右翼第一標標統張富道:“現在我命你親率步兵第一標先行開路,做好偵察,若遇敵軍,急回報。”


    話音剛落,隻見張富急忙站了起來衝著吳長慶一抱拳道:“大帥,我營官兵雖大多是江淮人氏,可他們大都沒出過海。這兩日海上顛簸多有暈船現象,許多兄弟正嘔吐不止,恐無法立刻投入戰鬥。況且目前前方敵情不明,我方又人馬勞頓,所以卑職想懇請大帥寬容我們一日,讓兄弟們緩口氣,整頓好隊伍再為大軍開路,也好確保此行萬無一失。”


    未等他話音落下,一向以勇猛剛強著稱的吳長慶便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罵道:“***,你個窩囊廢,你長卵子了麽?仗還沒打你就熊了,以後要是打大仗怎麽辦嗯?你還不得把老子給買了啊嗯?娘的,讓你們請戰你們不請,指派你們還給老子唧唧歪歪,我看你們***都不想活了是不是。老子打了這麽些年仗,都沒有向你們今天這個熊鳥樣,真***給老子丟人。你這個標統也別幹了,趕緊***給我滾出去,老子不想再看見你。”吳長慶怒不可遏,大罵不止,眾人一見這種情況,更不敢吱聲了。


    聶士誠這時在旁邊勸道:“筱軒大哥,不要氣了,兄弟們都有難處。還是派我手下的人馬吧,他們情況好些。”


    吳長慶聽了臉色更黑,袁世凱一見此種局麵心道:“此時不露臉,更待何時。”於是便站起來大聲道:“大帥,請給卑職一哨人馬,卑職願做先鋒,替大隊人馬開路掃清障礙。”


    吳長慶一聽此話,才稍感欣慰,緩了緩剛才的怒氣道:“看看,你們都看看,我看你們***還不如一個剛入伍的娃娃。”罷用手指了指眾人又指了指袁世凱道:“你得好,既然你主動請戰,那我現在就命你暫時統領第一標。不過咱們醜話在前頭,如果你給老子丟人,就不要再回來見我。如果你立了功,從今以後你就是第一標的標統。你聽明白了麽?”袁世凱聽罷這話心花怒放,低頭雙手抱拳道:“卑職明白,一定不負大帥重望。”


    吳長慶聽罷這話了頭道:“好了,你下去準備吧,一會我親自目送你們上路。散會。”罷眾人都各自回到了崗位,袁世凱在第一標副標統趙瑞的帶領下,換乘艇上了岸。


    袁世凱來到第一標的駐地,讓副標統趙瑞集合隊伍訓話,然後又命人用彈藥箱在地上臨時搭了個高台。不一會全營官兵集結完畢,袁世凱看了一眼整齊的隊伍,心中壓抑不住的興奮,接著又在心中盤算了一下要的話,這才緩步上了臨時搭建的高台,用他那雙眼睛,環視了一下眾人高聲道:“大家以前應該認得我袁世凱,張標統剛剛被吳大帥撤了職,現在吳大帥命我統領第一標,出任標統,以後大家就在一個鍋裏燴飯吃。”罷他又看了看正在交頭接耳的官兵們又道:“在我手下不同於張標統,在我下有“三斬三獎”,三斬是畏敵不前者斬;臨陣脫逃者斬;不服從命令者斬。三獎即勇猛殺敵者獎;奮勇向前者獎;獻敵級者獎。實話告訴大家,我們將作為先鋒為大軍開路,從現在起我們便沒了退路,哪怕後退一步也得挨軍法,隻有奮勇向前,勇猛殺敵才有出路。總而言之一句話,跟著老子前進的就有福享,要是有誰***膽怕死,老子就先砍了誰的腦袋當球踢。你們都聽明白沒有?”眾人不由得麵麵相眙。


    袁世凱領著第一標出的時候,太陽已經快下山了,夜幕雖然很好的遮蓋了他們的行跡,但是也帶來一個不好的副作用,就是能見度實在太差了。吳長慶讓他們連夜出的意思,袁世凱已經猜到了,一是摸清情況,二是如果日本人沒反應過來那就是打日本一個措手不及。


    “壬午事變”後,日本飛快調來了部隊,此時駐紮漢城的是日軍第五旅團第二聯隊,有三千多人,聯隊長是山本根武。


    第四中隊是第二聯隊第三大隊的精銳,全部由勇猛善戰的長州男兒組成,全隊兩百四十多人駐紮在漢城西麵的一座村子裏。他們接到的命令就是向西展開廣正麵搜索。據可靠的消息,清軍已經派遣了一支部隊前往朝鮮。如果現清國的軍隊,一定要對他們施加壓力,迫使他們不能靠近漢城,或是延緩他們靠近漢城的時間。必要時,可以嚴正而毫不退讓的表明皇軍這種莊嚴的態度。


    第四中隊隊長吉川榮原接受到的就是這樣的命令,實話,這種充滿了腹藝技巧的上級指示,初聽的時候是充滿了對長官的敬畏。但到了遇到實際情況的時候就覺得頭疼,到底命令是什麽意思?到底要怎麽執行命令才合適?吉川榮原微微有怨氣帶著士兵搜索著,每天要走上十多公裏,到天黑才能回營,自己又不是騎兵。


    不過他還是十分認真地做著搜索工作,因為自己是光榮的長州師團的一員,他隻是在擔心,如果真的遇到清國的軍隊,自己到底怎麽表達皇軍莊嚴的態度呢?是幹脆朝他們射擊,還是別的什麽。他想的如此認真以致於沒有現不遠處迅貓下去的幾個身影。


    一連串逼真的鳥叫在野間響起,袁世凱聽了一陣興奮,雖然才走了幾裏路就遇上了日軍,讓他有些意外,不過總算讓自己撈著條大魚。


    吉川榮原率領的是第四中隊的第3隊,整個隊五十幾個人,此時成三角隊形緩緩向前搜索著。前麵是十幾個士兵,後麵才是隊的主力。所有士兵清一色的村田步槍,村田步槍是日本自製的第一款近代步槍,是日本人村田經芳經過五年設計完成的,1879年開始生產。村田步槍是仿德國1871式毛瑟步槍設計的,在其上又有所改進,和西方其他步槍相比毫不遜色,比之清軍普遍使用的抬槍不知要先進多少。


    吳長慶出征時由張謇出麵奔走,也換了一些快槍,如林明登槍、馬悌爾槍等,不過終是少數,第一標也不過分了百來條快槍,加上原來的,全標還不到一半人用的上。


    率先現對手的袁世凱占據了先機,他迅散開隊伍,在日軍前進的方向布下了一個口袋。而吉川榮原和他手下的士兵剛走過一座橋,就聽左右一片爆豆子似的槍聲響起,日軍最外圍的十多個士兵瞬間倒了下去。


    這時吉川榮原迅反應了過來,“臥倒”、“全部臥倒”,他大聲招呼著,剩下的士兵迅趴倒在地。吉川榮原從槍聲的密度上判斷敵人應該是他們的兩倍,而且橋頭空曠沒有什麽遮擋對他們很不利,他便立即指揮士兵一邊和敵人對射一邊向橋的另一頭退。


    其實吉川榮原判斷錯了,此時袁世凱正帶著第一標第一營四百多人朝日軍射擊,吉川榮原之所以會判斷錯是因為清軍用的槍要比日軍的槍射慢得多,而且還有很多是前膛裝的抬槍。


    就這樣,借著落日的餘光,兩軍展開了對射。


    本來人數相差這麽大,而且日軍現在沒有機槍,這樣的情況,隻要一個衝鋒不定就解決問題了,但現在情況是,日軍經過一會挪動已經退到了橋的另一頭,雖然破舊的木橋不能給他們提供什麽掩蔽,但也限製了清軍衝鋒的人數。袁世凱組織了兩次衝鋒,都被日軍打了回來,隻好老老實實的與日軍展開對射。


    不過日軍也不敢離開橋頭,局麵陷入了僵持。這時第一標剩下的兩營士兵也上來了,袁世凱見了兩營的營官,便道:“你們倆帶著人去找找附近哪水淺,包過去給那些日本人一下子,老子還不信打不過這幾十個兔崽子。”


    而橋的另一麵,吉川榮原這時也對身邊的士兵道:“信號,讓原田君帶兵前來支援。”


    像煙花一樣,信號彈在空中綻放。


    僅隔了不到三十分鍾,日軍的後方就出現了一百多條身影,幾乎第四中隊的所有士兵都到了。兩百多條村田齊射,槍聲就像放鞭炮一樣,壓得第一標第一營頭抬不起來。袁世凱爬的土坡前被子彈打得塵土四濺。一些沒打過仗的新兵嚇得縮作一團,嘴裏不知念叨些什麽。


    不過過了一陣子槍聲越來越,到後來都聽不見了。日軍竟然就這樣退走了,就像預料到兩翼有清軍包抄一樣,第四中隊在第一標的包圍完成前逃走了。


    袁世凱從地上爬起來,吐出口裏的土。一清人數,剛才一陣對射竟然死傷了上百人,要是日軍不選擇後退,而選擇衝鋒,不知道這人能不能得住,袁世凱想著一陣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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