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看到袁世凱的奏章,方懷氣得都樂了。他平定朝鮮內亂也就算了,竟然給自己整出個朝鮮郡主出來。方懷一向認為國家大事是男人的事,用女人來換取一個國家的利益,是對人性的一種摧殘。方懷當即準備下旨讓沿途阻攔朝鮮郡主入京。


    旁邊左宗棠聞言攔阻道:“皇上,這隻怕不妥吧,朝鮮身為我大清屬國,獻其郡主以示臣服恭順之意,若皇上將其送回,朝鮮君臣必感受辱。雖我大清不懼於朝鮮,但正值與日本交鋒之際,朝鮮近於日本,正是我大清前驛,此舉恐將朝鮮推於日本懷抱。”


    慶親王奕?一聽,頓時大搖其頭:“皇上尚未策立皇後,若與朝鮮郡主成婚,立其為後則我大清皇後落入外人之手;若弗立,皇上今後再迎娶皇後,致皇後於何地?”


    方懷頭,就要堅持己見,就見恭親王奕忻突然站出來道:“皇上,臣以為那朝鮮郡主既然來了便來了,可擇一府邸使之暫居之,供應不缺,待皇上大婚後再立其為妃便可。”


    方懷聽了,雖然心裏不樂意,但也覺得這時候把那朝鮮郡主送回去有些不妥,便準了恭親王奕忻的建議。


    “歡迎閣下的到來,海上的旅途讓您辛苦了……希望那些海軍的夥子沒有對您做出什麽失禮的舉動。”李鴻章乘坐的客輪一進入地中海就受到了法**艦的“保護”,然後在一路護送下到達南特港。


    此時話的是一位看起來略微有些削瘦的五十多歲的法國官員,他留著兩撇八字胡,雖然勉強擠出些笑容,但那種骨子裏的傲慢卻怎麽也掩飾不住。


    陪同李鴻章來的還有伍廷芳和作過英國公使的郭嵩燾,伍廷芳這時在李鴻章耳邊翻譯了法國人的話,李鴻章聽了笑了笑道:“無妨,我大清雖是泱泱大國,禮儀之邦,但貴國離我大清有數萬裏之遙,為學到這些禮儀也情有可原。”


    法國官員臉色頓時一青,低頭道:“閣下,政務官已經久等了,我們進去吧。”在李鴻章看來煞煞洋人的傲氣也就算了,範不著讓他們下不來台,於是頭走了進去。


    法國主持這次談判的是外交部政務官畢樂,和李鴻章的身份還算對等。談判之前,雙方先了一堆不著邊際的話,這對於在官場混跡多年的李鴻章實在不是什麽難事,不過法國人這時急切想知道中國人是否和德國人簽訂了盟約。


    “閣下,我們都知道前段時間兩國生了一些誤會,對此我感到非常遺憾。現在爭論誰對誰錯已經沒有意義,兩國那些忠勇的士兵都已經犧牲了,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讓更多的人犧牲,我國政府是很有誠意與貴國進行和談的,”


    李鴻章暗自冷笑,與這些洋人打了幾十年交道,對他們的嘴臉他是最清楚的,在他們眼中隻要有利益什麽都可以放下。見到自己打輸了,就不追究對與錯了,莫非把自己當傻子不成。李鴻章當即指出此次兩國交兵的原因是法國侵略我大清的屬國越南,錯在法人,接著李鴻章提出了中國的條件。


    畢樂看了中國人提出的條件不由大吃一驚,也加深了他心中的疑懼。中國人怎麽敢提出這樣的條件,他們哪來的這麽硬的底氣?不過這樣的條件,共和國是不可能接受的。畢樂當即提出,越南可以歸屬中國,反正這個時候越南也基本上落入了中國人的手中,但中國必須保證法國在越南的利益;用錢贖回俘虜也可以,但那四萬多被圍的法軍並不算作俘虜之列,和約簽訂後中國應該立即解除包圍放他們回國,在撤去包圍的過程中,法軍可以繳械,但過後中國必須把裝備歸還法國。至於歸還兩次鴉片戰爭的賠款和廢除簽訂的條約則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些條約都是經過國際承認的,是受萬國公約保護的。


    “中國的實力,在這個時候還遠遠不是我們法國的對手,隻要我們真正下決心,中國那6軍和海軍力量根本不可能阻擋共和國的腳步。法國不是沒有打敗你們中國的實力,而是希望不要因為一些誤會給兩國造成更大的傷亡。請不要把這種良好的願望當作一種懦弱的表現!如果你們真心祥和共和國和平相處,就拿出你們的誠意來,否則你們就是逼共和國不惜一切代價摧毀中國。”


    李鴻章這回聽了不怒反笑了,他霍然站起身,看著一臉驚慌的畢樂道:“這麽來,就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有我李鴻章在,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麽亡我大清。”著當先走了出去,郭嵩燾和伍廷芳一見趕忙跟了出去。


    “中堂大人,我等提出的條件是否太苛刻了?法人的實力畢竟還是在我之上。”伍廷芳緊走幾步,追到李鴻章身邊道。


    李鴻章回頭淡淡看了伍廷芳一眼:“文爵,這與洋人打交道,不僅要戒驕戒躁,也要不卑不亢,審時度勢。皇上苦心孤詣,為我大清贏得這百年未有之勝局,若我等輕易被法人幾句虛言恐嚇,如何對得起皇上。”


    伍廷芳聞言臉上一陣尷尬,聲道:“隻是這樣一來,簽訂了條約,朝廷也會是左宗棠那些主戰派的功勞,廷芳是為大人不值啊。”


    李鴻章聽了伍廷芳的話,臉頓時沉了下來,一雙眼睛鷹一般盯著伍廷芳:“你以為我主和乃是為了自己嗎?開戰之初,法人軍艦是我數十倍,槍炮亦遠勝於我,且法人造船業強大,可自造鐵甲艦,而我大清連鋼鐵都不能自產,軍艦是打沉一艘少一艘,如此我方力主和談。如今蒼天保佑,我大清險中取勝,難道我會為了一襲顏麵而妄顧國家利益,此話以後休要再提。”李鴻章狠狠一甩手,伍廷芳趕緊退到一邊。


    郭嵩燾見了,打圓場道:“大人息怒,如今朝中黨派傾軋,鬥爭如絲如麻,文爵也是怕大人吃了虧。大人乃我大清擎天玉柱,若是大人倒了,還有何人能真心為了國事。”


    李鴻章這才微微恢複臉色,對伍廷芳道:“文爵,適才老夫言語過重了,你勿放在心上。”


    “廷芳不敢。”伍廷芳躬身施禮。


    郭嵩燾這時道:“大人,下一步我等該如何是好?”


    李鴻章看看退到一邊的伍廷芳,有心再給他個機會,“文爵,你以為呢?”


    伍廷芳一聽,立刻開動腦筋,片刻即回話道:“廷芳以為,若想讓法人答應條件還需從其內部下手。法人體製與我大清不同,其官員都是百姓選出,若是我們將數萬法軍被圍的消息捅出去,那些法軍士兵的家人必然要求法國政府極力達成和約,若我們再用金錢結交一二法人官員,為此事話,我想法國政府必然難擋這種壓力。”


    李鴻章聽了頭,又看向郭嵩燾道:“筠仙,你看呢?”


    郭嵩燾也是頭道:“文爵此計甚妙,另外,我聽禮部選派了一批軍官到德國學習6軍,還有李丹崖也從德國買了一大批生產槍炮的機器,若是能將這兩件事做得大張旗鼓,讓法人知道,必然能讓法人心生暗鬼,不敢再妄言開戰。”


    “就照你二人的辦。”李鴻章拍板定下了和談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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