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法廢除舊的條約,並向中國賠款的消息傳回國內,整個國家頓時沸騰了。此次中法之戰,一波三折。這個積貧積弱的國家,集中了所有優秀的人才,集中了所有能夠集中的資源,再利用微妙的國際形勢,終於打敗了一個他們看上去不可戰勝的國家。這在中國,有多少年沒有這樣揚眉吐氣了?


    《大清日報》上刊登了法國遠征軍向中**隊投降並移交裝備的照片,照片上米樂中將麵色鐵青地交出了他的指揮刀。


    一時間,中國上下到處是一片歡天喜地的氣氛,尤其是在那些接受了新式思想的大學裏,這種氣氛更是達到了一個**,幾乎所有的學子都在談論著中國的這次勝利,那樣子簡直比過年還熱鬧。


    而朝廷洋務派的官員和各地督撫也大都鬆了一口氣,這打一天的仗,就要花出去幾萬兩銀子,在這麽打下去,自洋務運動以來積攢的那底子就要給打光了,現在各省的槍炮局連開工的工錢都沒有,要不是這次工人出奇地沒鬧騰,恐怕早就翻了天了。所以這一次是史無前例的一片歌功頌德之聲。


    而這次中法之戰也震驚了整個世界,如果法國的6軍因為普法戰爭而被削弱的話,那他世界第二的海軍呢,中國海軍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擊敗法國艦隊,這不得不讓其它國家的人刮目相看。尤其是亞非等國家的有色人種,他們以為即使他們再勇敢、再不怕死也不可能擊敗歐洲人,而中國人卻給他們作出了榜樣。


    越南,峴港。


    峴港位於越南的那一根扁擔上,越南雖然最富饒的土地在一南一北的紅河平原和湄公河平原上,但中部地區也十分出名,素有“金山銀海”之稱,西部長山山脈礦產豐富而東部則是世界最好的漁場之一。


    利士比海軍少將最後看了一樣這片土地,登上了法國來的輪船,他將隨兩萬多名官兵先期回國,也許那裏等待著他的將是軍事法庭的審判。


    由於法國遠征軍的人數太多,必須分幾次運送回國,所以還有不少交出武器的士兵待在峴港的戰俘營裏。看守這些俘虜的是代替新軍接管安南的老桂軍和老滇軍。


    “何頭,這法國人的槍就是好,比俺原來那支好多了,打得又遠又準,還是連的。”6生抱著一支新的槍,摸了又摸,擦了又擦,兩眼光道。


    何健生仍端著槍,仔細看著那些法軍俘虜,沒好氣地對6生道:“你以前那支老套筒也能叫槍,膛線都磨平了。”


    6生沒在意何健生的諷刺,笑著道:“還好那些新軍都操傻了,才讓我們撿了便宜。”


    “呸,”何健生吐了口唾沫,道:“你聽王大嘴在那裏吹,人家是根本看不上這些槍,人家新軍用的是德國貨,叫毛什麽槍。”


    6生聽了不由長大嘴巴,道:“還有比這更好的槍?”


    “瞧你那出息,人家不僅有這好的長槍,還有機關槍,一扣扳機跟那放爆竹樣的,你再看人家那大炮,粗的跟煙囪似的,上麵還有洋碼子,一門門重得跟碾盤似的,三個人都抬不動。”


    6生哀歎一聲:“你都是一個腦袋兩條腿,咋人跟人就差的這麽大呢?”


    何健生看那些牛高馬大的法國兵都老老實實地坐著,便轉身對6生道:“你還別不服,北寧一仗,咱們幾萬人馬硬沒打贏鬼子幾千人,可人家也不見得比我們多多少人馬,硬是把鬼子趕得屁滾尿流。”


    “那還不是他們占著槍炮的便宜,咱們有那些槍炮,照樣能揍法國鬼子。”6生不服氣道。


    “那這一次呢,你沒看到鬼子修的那些碉堡、炮樓子,跟種玉米似的,換你敢往前麵衝?”


    6生一聽也泄了氣,何健生這時恨恨地再次吐了口痰道:“你在北寧的時候咱們咋就跟著馬萬三那子往西跑了呢?要是往北跑,隻不準就碰到馮大帥了。陳吉那子就是跑到鎮南關,遇上了馮大帥,現在已經編成新軍了,穿的是新衣,拿的是雙餉,還有人教他們讀書識字,聽他娘還幫他了門親事,就他那樣子也不怕磕顫了人家。”


    6生也頭道:“可不是,他前兩天還在我麵前顯擺。可有啥辦法,誰叫咱家祖墳沒冒青煙呢?”


    何健生見了,突然聲道:“話也不能這麽講,我聽過不久新軍還要招人,隻要咱們把上麵交待的事辦好了,隻不準就能選上咱們。”


    6生一聽,兩隻眼睛再次亮起:“是不是真的?可我聽那些新軍這兩天就要坐船走了啊。”


    何健生聞言道:“他們走那是皇上聽他們打了勝仗要見他們,他們自然要快些趕著去了。但這次他們死了那麽多人,總要招些新人吧,馮大帥是咱桂軍人,挑人肯定從咱們桂軍挑。”


    6生聽了連連頭,何健生看著他道:“那你還在那裏吊兒郎當的樣子,還不把眼睛張大了看緊這些鬼子。他們有槍有炮的時候咱不是個,要是他們沒槍沒炮再讓他們生出亂子來,咱們就可以找塊豆腐撞死了。”


    6生聽了立即端起他那把夏爾普圍著戰俘營轉了起來。


    這兩天,吏部和禮部終於把赴德學習6軍的名單遞了上來,不出所料,方懷又在名單中看到了許多熟悉的名字。


    其中包括被稱為“北洋三傑”的方士珍、段祺瑞、馮國璋,以及張勳、曹錕、徐世昌、段芝貴這些叱詫民國的人物,這個時候,他們還是一些熱血沸騰、心懷報國理想的青年學生,仔細翻看他們的考卷,方懷不由感歎時間和權勢能改變很多東西。


    另外,方懷還看到了一個人,那就是趙秉鈞。這個中國近代警察製度的創始人竟然也入選了,方懷一陣大喜,他正琢磨怎麽建立一張嚴密的情報網,沒想到人選就自動送上來了。


    方懷當即讓德子把趙秉鈞找了來,二十歲的趙秉鈞雖然不像後來鋒芒盡掩,成為袁世凱身後的影子,卻也顯得十分沉穩,即使第一次見到方懷也沒有什麽前後失據的舉動。


    “趙秉鈞,朕把你從去德國學習新式6軍的名冊上拿掉了。”


    趙秉鈞聞言仿佛早就料到一般,一反應也沒有。方懷不由大奇道:“你難道不想知道原因嗎?”


    趙秉鈞依舊麵色沉穩地道:“皇上單獨召見人,自有深意,人又怎敢妄自揣測。”


    方懷聽了不由露出一絲笑容,他現在有些明白袁世凱為什麽一生對所有人都心懷猜忌,卻對趙秉鈞信任有加了。看著趙秉鈞少年老成的樣子,方懷突然改變了主意,也許眼前這個人將來能跟更強的對手較量。


    “趙秉鈞,朕現在又改變主意了,你還是到德國去,但你跟他們學的不一樣,你好好學。三年後,朕有大事交給你。”趙秉鈞依舊沒問理由,了頭。


    最終,方懷還是決定將趙秉鈞派往德國學習偵察兵,名聞後世的“帝國之狼”就這樣開始了他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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