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法醫這麽一說,戴煦和方圓都被勾起了好奇心,他肯定是在做檢查的時候發現了什麽特別的地方,所以才會說得如此篤定。


    “你的意思是說,不是第一現場周邊環境的問題,問題是出在死者身上?”即便劉法醫不說,光聽方才那句話戴煦也已經明白了一個七七八八,隻不過到底是這名死者生前有什麽生。理上的缺陷,還是被凶手動了手腳,就不得而知了。


    劉法醫點點頭:“是啊,這一次可以說的東西太多了,一下子我還沒顧得上提這件事,要不是剛才你們提到死者為什麽生前受到了那麽嚴重的折磨偏偏都沒有因為影響到周圍的居民引起懷疑,我一時半會兒也還沒顧得上說這事兒呢,是這樣的,我們在對死者的屍體進行了詳細的解剖檢查之後,發現死者的聲帶被人切除掉了,我們都知道,聲帶是用來發聲的器官,把它摘除了之後,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就失聲了,不管使多大勁兒也隻能發出氣聲,以前喉癌手術切掉了聲帶的人,要麽需要通過食道發聲訓練來重新獲得‘說話’的能力,要麽就是依靠電子喉這種設備來替代聲帶,幫人發聲。死者的聲帶被人給切除了,從傷口的狀況和她身體其他部分的健康情況來看,不可能是以前接受過這方麵的手術治療,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凶手為了在折磨她的時候不讓她發出聲音,引起周圍的懷疑。”


    “那這樣一來,凶手不就應該是一個有這方麵受教育背景或者工作驚訝的人麽?醫院裏的醫生或者醫學院的在校生?”方圓聽了劉法醫的話,覺得心頭一陣發涼,為了折磨被害人又不暴露。不惜活生生的切掉對方的聲帶,這一次他們需要麵對的凶手到底是一個多麽冷酷殘忍滅絕人性的家夥啊。


    劉法醫思索了一下,搖搖頭,說:“從死者的傷口最後被處理的情況來看,似乎又不像是一個手法特別嫻熟老練的人,比較倉促潦草,當然。也不排除因為凶手這麽處治死者。單純就是為了讓她發不出聲音,並且凶手心裏麵也很清楚,從頭到尾死者都沒有可能或者離開自己的控製。這樣一來,也就不需要太花費精力和時間去仔細的處理傷口了。另外除了人類會因為疾病,需要麵對聲帶摘除之類的手術,其實現在市麵上還有一個行業的人也經常會需要操作這種手術。”


    “獸醫?”戴煦聽劉法醫這麽一說。心裏有了譜,“我隻看新聞上說過。”


    劉法醫點點頭:“對。我就是這麽想的,最近幾年,大家都住樓房,有的人因為養的狗特別喜歡叫。並且叫聲很響,被投訴得受不了,不得不選擇帶著狗去找寵物醫院裏的獸醫給狗進行聲帶切除術。基本上很多獸醫都會操作,雖然人和狗的身體構造差異比較大。但是聲帶摘除手術這種相對比較簡單粗暴的,區別就沒有那麽大了,所以也不能排除這一個職業的從業者。”


    戴煦點點頭,表情嚴肅認真,他又想起來另外一件在現場的時候劉法醫曾經倉促之間提到過一句的事情:“對了,劉法醫,你之前說要等回來化驗成分才能確定結果,那死者的胃內容物裏頭那個……到底是不是……”


    劉法醫心領神會:“那個啊,確實是。”


    他們兩個估計是怕太過於重口味,方圓在一旁聽著會覺得惡心,但即便是這樣,方圓也還是能從他們的話裏頭聽得明明白白,看樣子是在化驗過成分之後,法醫這邊已經確定了這名死者的胃裏除了沒有來得及笑話的食物之外,還有糞便的存在,這麽一想,那畫麵仿佛都能夠映現在她的眼前似的,方圓還真覺得胃裏有點翻攪,她偷偷的深呼吸了幾下,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


    “這種的話,到底是仇恨的成分比較大,還是變。態的成分比較大呢?”她盡量讓自己不要去做過多的聯想,一麵壓抑著胃裏麵翻翻攪攪的感覺。


    “能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估計不管有多大仇恨,都脫不開變。態的動機了吧?”劉法醫歎了口氣。


    “從整體的情況來看,這仇恨估計還是很深的,強迫死者吃那些東西,這裏頭本身就含有羞辱的成分,通過羞辱的手段來達到泄憤的目的,隻不過恨也分很多種不同誘因引起的,咱們現在連死者身份都一無所知,還真是不好判斷。”戴煦略微有些發愁的說。


    “沒有符合的失蹤人口?”劉法醫還以為他們多少能有點眉目,“我之前不是跟你們說了麽,從身上的傷痕狀況,死者生前至少被拘禁和虐待了一兩天,還有一件事就是死者的屍體在被丟棄到案發現場的衣櫃裏之前,屍體曾經被冷藏存放過,至於是冷庫還是冷櫃,這個不好判斷,所以死者的死亡時間比咱們以為的可能還要提前幾天,粗略的估算一下,失蹤的時間也不算短了。”


    “要是照這麽說,這麽一名年輕女性如果失去聯係這麽多天,沒道理連覺得不妥,報案找人的都沒有。”戴煦蹙眉盤算了一下,把屍體曾經被冷藏存放過這一條信息也記錄下來,然後對劉法醫道了謝,“劉法醫,辛苦了,那我們就還是回去繼續抓緊時間排查死者身份吧,有什麽別的收獲再通知我們!”


    劉法醫點點頭,送他們到辦公室門口,戴煦和方圓重新返回辦公室,之前他和鍾翰兩個人就衣櫃上麵“翟萌萌”這一條線索進行過溝通,所以現在鍾翰已經拉了唐弘業搭伴做幫手,一起去尋找這個翟萌萌,看看能不能確定衣櫃的舊主人是誰,而這名死者和衣櫃的舊主人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麽關係,是否認得。馬凱和林飛歌留在辦公室裏,還在按照戴煦交代的去篩查周邊市縣有沒有可能是死者的失蹤女性,不過看他們兩個人沮喪的樣子就知道,依舊是一無所獲。


    戴煦從法醫那邊回來,一路上包括回到辦公室以後,都略微顯得有點心事重重,似乎在思索著什麽,時不時的還皺一皺眉頭,方圓一直都有留意到,但是她不好意思冒冒失失的就去開口打聽,所以一直忍著,不過她忍得住,不代表別人忍得住,至少馬凱就隻有旺盛的好奇心,沒有足夠的忍耐力。


    “老戴,你自己一個人悶頭想什麽呢?”他偷眼看了戴煦幾次之後,終於還是坐不住,起身湊到戴煦跟前去,開口問,“是嘀咕案子的事兒呢麽?你說出來咱們大家一起想嘛,我們三個臭皮匠,說不定也能頂半個諸葛亮呢!”


    “你們覺得這次遇到的殺人案,作案手法夠不夠複雜?”戴煦招招手,示意林飛歌和方圓也到跟前來,然後開口問他們三個人。


    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林飛歌說:“我的天哪,師傅,我要是見識短你別笑話我,我覺得要是再有比這次的更複雜的,都可以考慮申請吉尼斯了!”


    “那麽,你們想過沒有,為什麽凶手要這麽做呢?”


    被他這麽一問,三個人都有點麵麵相覷,馬凱一樂,說:“那還能因為什麽啊,不就是因為那個凶手是個變態麽?”


    “我當然不會否認說這次的凶手有些變。態這件事,但是這不是我要的答案。”戴煦搖搖頭,“即便是變。態,也會涉及到不同的選擇,有的人可能把人亂刀捅死,有的人可能像咱們之前幾個月剛剛才處理完的那個案子一樣,把肉割成一塊一塊的區喂狗,那麽為什麽這一次的凶手,要做這麽複雜繁瑣的花樣呢?”


    他把問題說得更具體一些之後,方圓他們幾個反倒被問住了。


    是啊,現在已知凶手是這麽做的,但是為什麽這麽做呢?這確實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原本似乎答案並不難找,“想要羞辱死者和泄憤”這幾個字估計就足以概括,但是按照戴煦的提問,去挖掘更深一層的緣由,為了羞辱和泄憤可能有千千萬萬重途徑,為什麽偏偏要把屍體切成兩半?為什麽偏偏要把臉頰割出口子,變成詭異的“笑臉”?為什麽偏偏要強迫死者吞食糞便?


    這些行為,每一樁都很刻意,可是刻意這麽做的理由又會是什麽呢?從屍體被仔細清洗過,連髒器都不例外這一點,再加上現場屍體的擺放明顯也很精心的這些細節,他們都相信凶手的每一個行為,都不會是臨時起意的即興發揮。


    三個人都陷入了沉思當中,冥思苦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什麽合理的解釋,於是馬凱隻好問戴煦:“老戴,我想破了頭了也沒想出來,要不你給我們說道說道,指點指點迷津?那你覺得凶手為什麽要大費周章的搞這麽多花樣呢?”


    戴煦兩手一攤,一臉無奈:“我也不知道!剛才我憋著不說,怕的就是說出來你們就一定會問我,當師傅的答不上來被問住了,你瞧,現在多尷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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