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有什麽你就說,不用吞吞吐吐的。”盧開濟這種說一說又往回縮一縮的性格讓戴煦這個耐心一向很好的人都有點感到頭痛了,但是又不想拉下臉色來給對方施壓,隻好盡量語氣放緩,讓自己的話聽起來不像是催促,更像是鼓勵。


    盧開濟沒開口就再次紅了臉,別看這個男生畢業以後一直從事著最需要和人打交道的業務員工作,但是卻還算是薄臉皮,每次當他想要說什麽可能令自己沒麵子或者感到尷尬的話題,還沒等開口之前就一定會用臉紅來給聽他說話的人發信號。他吞了口唾沫,說:“她之前跟我要過錢,說是去醫院看病了,身體不舒服,有了點小毛病,得去打吊瓶消炎,這個錢必須得我來出。”


    “她不是手頭挺寬鬆麽?為什麽打個吊瓶的錢還要問你來拿?”馬凱不解。


    “因為……因為她說她是因為我和她……那個什麽的時候,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所以才得了點女人的毛病,所以責任在我,這個錢就得我來掏,這我倒是沒什麽,心裏也覺得挺內疚的,雖然覺得不太可能是我,但是她又不是敲詐我,自己女朋友,她說是,就是吧,我也挺心疼的,說要陪她去打針,她不讓,還說我分不清主次,有那功夫還不如好好上班多多賺錢,考慮考慮我們倆以後的事呢。我問她在哪兒打針,她也不告訴我,就是不讓我去,我覺得這事兒很有問題。”


    “你的意思是張憶瑤她根本沒生病,騙你錢?”方圓沒明白盧開濟的意思。


    盧開濟搖搖頭:“她那段時間肯定是哪裏不舒服了。我去給她送錢看著她了,那臉色別提多難看了,一點血色都沒有,人也瘦了好多,我要留下陪她,她說什麽都不讓,還跟我發脾氣。我看她那麽虛弱。也不敢和她一般見識,就趕緊走了。我的意思是說……她不管是生了什麽女人的毛病,我覺得跟我沒有什麽關係。不是說我這人有什麽人品問題,翻臉不認帳,我就是覺得那事兒有點蹊蹺。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她有病之前。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她都沒怎麽讓我碰過她。我就算是再沒有常識,也覺得不對勁兒吧,我就稍微試探著問了問她,怎麽會隔了那麽長時間。才因為我們倆那什麽讓她生病,她就生氣,又哭又埋怨我。說我混蛋,連狂犬病都有潛伏期。別的毛病誰知道有沒有潛伏期之類的。”


    馬凱聽到這裏,忍不住開口插嘴問:“那你本身是學獸醫的,好歹也是沾了一個‘醫’字兒,她說的有沒有道理,靠譜不靠譜,你還不會自己分辨麽?”


    “這事兒哪有你說的那麽輕巧,”盧開濟對馬凱的這種說法似乎很是不滿,“我一個專科的動醫專業,給牲口看毛病的,能跟人家一念就說七八年的醫科是一回事兒麽?再說了,就算是學醫科的,那還分得特別詳細,什麽科什麽科都不一樣呢,她一口咬定人家大夫是那麽說的,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麽,說多了她就哭,罵我混蛋,發脾氣,我也怕她別再氣出什麽新毛病來,就忍著什麽都沒問。也不能怪我懷疑,診斷書她死活都不給我看,連去打針的處方也不讓我瞧見,除了跟我要錢之外,什麽也不告訴我,她跟我要錢的時候倒是為了怕我懷疑她撒謊,拿繳費單在我麵前晃了晃,我就瞧見幾個字,是藥名,好像是甲-硝-唑還是什麽玩意兒的,記不太清了,當時記得,我回頭上網一查,還真是治女生那些毛病的,所以生病這事兒估計不是騙我,但是遮遮掩掩的,我估計她搞不好是跟別人怎麽著過了,結果弄出了什麽毛病,不敢讓人家知道或者人家不管她,所以她就想起我來了,她生病之前有一段時間,我總找不到她,那時候我畢業了剛工作,總加班,沒時間,好不容易有時間了,一說要找她出去她就有事,一個月有時候一次麵都碰不到,打電話總不接,發短信都得半天才能回複我一條。”


    “要是這麽說起來,那還真是挺不對勁兒的,不過我要是你,跡象都已經這麽清楚了,我恐怕忍不了,說什麽也得弄個明白不可。”戴煦說。


    “我倒是沒直接問過她……但是我去她學校裏頭打聽過。”盧開濟說,“以前張憶瑤不願意讓我去她學校找她,我估計她肯定是覺得我又長得不帥,又沒有什麽錢,也沒開好車,去找她肯定會讓人笑話她,她就沒麵子,所以我倆每次約會都是要麽出去她學校外麵吃個飯,那是最近的,要麽就是直接約了在街上哪裏碰麵,但是她那段時間總也不見我,有病好了之後,也總找借口推約會,我就忍不住,沒告訴她,偷偷跑去她學校那個什麽校園電視台打聽,她平時推約會總是說那個校園電視台要錄新聞,特別忙,所以沒課的時候基本都得過去那邊,實在是沒空搭理我。結果我去了那邊一問,人家說根本不忙,一周就錄兩次或者有時候就一次,其他時候根本就沒有事。我說我要找張憶瑤,那裏的人倒是都認識她,就是不知道她去哪裏了,我多打聽幾句,那裏的幾個男生都還挺介意似的,我也怕問多了,回頭他們告訴張憶瑤,張憶瑤聽出來是我,回頭還得跟我吵架,所以後來就什麽都沒再問,這事兒到最後分手的時候也是個疙瘩,但是分都分了,還是她先提出來的,我也不想弄得太難看,讓人覺得我死纏爛打分不起,就算了。”


    “她生病也好,還有你去學校找她找不到也好,這些是距離你們兩個人最後徹底分手多久發生的?”戴煦盤算了一下,開始詢問時間點。


    盧開濟回憶了一下,說:“四個月,或者不到四個月吧。”


    “你記得還挺清楚,看樣子這些事對你影響還是挺大的麽。”戴煦評價說。


    盧開濟隻是扯著嘴角苦笑了一下,沒承認卻也並沒有予以否認。


    方圓聽盧開濟說了這麽多,盡管他經常欲語還休,經常欲言又止,但是說出來的內容在她這個旁觀者,尤其還是異性旁觀者聽起來,非但不像他最開始說得那麽釋然,那麽灑脫,既然已經分手了,一些當初就沒有追究的事情現在更加不想追究之類,反倒給人一種他明明心裏麵介意的要命,還非要極力掩飾的感覺。


    假如真的在戀愛的時候那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以一忍再忍的不去深究,又怎麽會在分手這麽久以後還對那些事情記憶深刻,被問起來事情是發生在距離分手之前多久的時候,連猶豫和回憶的時間都不需要花費,張口就可以準確的回答上來,足以見得當初張憶瑤和盧開濟之間的那些摩擦發生的時間,以及兩個人最終提及分手的日子,這些都是被銘記在盧開濟心裏麵,念念不忘的。盧開濟嘴上越是說得很不在乎,越是說的好像自己放下了,就越是和他的實際表現背道而馳,讓他的耿耿於懷變得欲蓋彌彰,不過最後在戴煦做出總結的時候,他沒有執意否認,這倒是讓方圓對他的印象稍微又做出了一些調整,她覺得盧開濟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做到能屈能伸,甚至忍辱負重的人,他會為了麵子和自尊心而可以壓製自己內心中的真實情感,不過還不至於到了滴水不露的境界,在泄露了內心世界之後,倒也表現的還算比較坦率。


    “現在挺辛苦的吧?聽你們廠的人說,你是業績最好的。”戴煦不再一味的繞著張憶瑤發問,而是和盧開濟聊起了他的近況,“其實既然你和張憶瑤都分手了,沒有她一直逼著你非得不停的想著賺錢賺錢,你不用把自己逼得那麽緊才對啊,稍微放鬆一些,趁著年輕,該享受生活的時候也享受一下生活嘛。”


    盧開濟搖搖頭:“說不辛苦那是假的,幹我們這一行,你想要不辛苦,那就不賺錢,想賺錢就得能吃苦。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雖然不是直接幹我自己專業對口的工作吧,但是我的專業讓我比別的業務員多了一個特長,受歡迎,老鄉們都願意找我,順便讓我幫忙看看家裏頭的牛羊什麽的,谘詢點這方麵的東西。雖然這個賣飼料的活兒肯定是談不上有多體麵吧,至少收入還是挺好的,以我的水平和文憑什麽的,要求再高了也不現實,這樣就知足了。我和張憶瑤分手以後,確實沒有人逼著我多賺錢了,但是我自己也想過,張憶瑤的想法其實也沒什麽錯,甭管男的女的,誰不想過好日子啊,人家好端端的一個姑娘,以後嫁給你,憑什麽要跟你吃糠咽菜?作為一個男人,養家糊口的能力是必須的,就算我跟張憶瑤沒緣分了,走不下去,我以後也還是得娶媳婦結婚不是麽,養誰都得花錢,所以趁著還沒找到下一個女朋友之前,先攢點家底兒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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