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普寧寺的清幽相比,此時的朝堂之上已是炸開了鍋。


    “啟稟皇上,桑國這是欺人太甚,桑國皇子失蹤自己國家不找,卻找楚國討要,這是覺得我楚國軟弱可欺。臣以為這種氣焰必須打壓,必須堅決反擊。”


    “啟稟皇上,邊疆將士抗擊桑國擾邊是正理,他桑國皇子混與亂兵之中,誰能作證?我邊疆將士捍衛國土,難道還要護衛桑國皇子的安全,這桑國完全是無理取鬧,臣以為必須堅決反擊。”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戶部尚書出列:“稟皇上,如今江南旱情嚴重,遲遲不能春耕,今年的收成有往年六成就不錯。若是開戰的話,恐軍需不足。”


    滿朝文武霎時一靜,“衛愛卿,你怎麽看?”楚皇問道。


    衛平出列道:“啟稟皇上,臣以為多年來陛下帶領全國百姓齊心治理楚國,卓有成效。雖江南旱情嚴重,但現有軍需還能供應,我荊穀關二十萬大軍又豈是擺設?桑國的囂張氣焰必須打擊,而且若是開戰的話,桑國也未必準備充足。”


    “秋愛卿,你呢?”


    寧平候出列道:“啟稟皇上,臣以為衛丞相所以甚是有理。桑國這些年雖國勢尚可,但未必敢開戰,我荊穀關二十萬大軍豈是輕易捍動?桑國此舉不可姑息,要堅決打擊。”


    “蘇愛卿?”荊穀關的二十萬大軍正是由威遠候的長子帶領,所以這威遠候的意見也至關重要。


    威遠候出列道:“啟稟皇上,臣以為桑國竟然覺得我楚國軟弱可欺,必須堅決打擊。荊穀關二十萬將士,日夜操練,從不懈怠,必給桑國一個深刻的教訓。”


    滿朝文武聽了威遠候所言也是群情鼎沸,威遠候並沒有退下,而是接著說道:“隻是犬子多年來新傷舊傷不斷,已大不如往昔,恐有負重托,請皇上另擇賢能。”


    滿朝文武又是一靜,隻是這一靜是透著隱隱的怒氣。


    大家心裏明鏡似得,蘇家阻擊大皇子損失慘重,這是來這撐腰來了。


    “威遠候此言差矣,定遠將軍如今剛過三旬,正當壯年,怎麽會大不如往昔,如今國家用人之際,定遠將軍定然是當仁不讓。”


    “威遠候此言差矣,定遠將軍鎮守荊穀關十年,赫赫威名,就是不戰亦能退人之兵。”


    ……


    若說能替換蘇子賀的大將軍,朝庭上還真是沒有,否則又豈會容蘇家這般囂張。當年花暢的父親花青瀾也是英勇善戰的大將軍,朝庭本是要委以重任的,可惜英年早逝。


    文武百官本來就為江南的旱情忙的不可開交,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更是忙的腳不沾地。皇上不得不嘉獎定遠大將軍,多日來也是疲憊不堪外加氣憤,皇後自是精心照顧,細心安慰。


    清晨,威遠候坐在外書房,聽著屬下稟報的情況,神情嚴肅。


    “許世康跑去了普寧寺,消息確切嗎?”威遠候問道。


    “回稟侯爺,千真萬確!而且老靖遠侯近日要安排許世子到青川邊關曆練,這許世子是逼急了,今日才跑出府來散心的。”


    “這個老匹夫,反應倒是快!”威遠候又接著問道:“盛平公主還在普寧寺為花青瀾夫婦做法事,情況如何?”


    “回稟侯爺,安國公府世子爺花暢回來了,這幾天每天上午都和盛平公主在正殿為其父母做法事。盛平公主所帶的禁軍隻是護衛了大殿以及他們住的院子,其他地方,沒有幹涉。下午的時候,多是在藏經閣,沒發現有其他活動。”


    “如此的話,這樣難得的機會倒是可以一試。箏兒不多出府,再易裝一下,不見的能有人認出她來。”


    “派人通知大孫小姐,到普寧寺後見機行事,若是花暢等人有察覺就立馬收手。若是法事結束之前沒有機會,就回來好了,不要冒險。”


    “是,屬下馬上安排。”


    每月的初八、十八、二十八是普寧寺的開放日,百姓可以到寺廟上香祈福,有時還會有僧人登壇講經說法,每到這些日子普寧寺都很熱鬧。


    這天是三月二十八,普寧寺的開放日,因為安國公府前世子夫婦的法事還在進行,所以正殿禁誡了起來,其他地方已是熱熱鬧鬧,人聲鼎沸。


    寺門前停下一輛馬車,跳下一個梳著雙髻,身著粗布短衫的丫鬟,丫鬟輕蔑的掃視一圈,回身從車上抱下一個馬凳,然後扶著一名女子下車。那女子身材高挑帶著帷帽,透過輕紗隱約可以看到十四五歲年紀,皮膚勝雪,黑漆漆的大眼睛,兩頰融融,顏若朝華,柔美如玉。腦後一頭烏雲般的秀發,隻把幾縷頭發盤上,另外的自然梳成一股,在發尾處係了一條藕色的發帶,一個小巧的水晶珠花箍在上麵。


    身著藕色羅裙,一根同色的寬腰帶將腰兒束的芊芊一握,更襯得胸脯豐挺,身姿婀娜。


    人群頓時一靜,好一個清雅脫俗的秀美佳人,在這喧鬧嘈雜的大門外,像是不然塵埃的仙子!


    這一主一仆兀自向寺門行去,登上台階,跨過寺門,將失神的人群拋在身後。


    先帝南征北戰建立楚國,開朝時封了一批跟隨的文臣武將,功勳最卓著的就是一公四候。昌平候葉家,寧平侯秋家,靖遠侯許家,威遠候蘇家,以及尚了靜安公主的安國公花家。後來因為葉家的女兒做了皇後,昌平候晉封為昌國公。這就是現今楚國貴勳中的兩公三候。


    當朝的蘇妃娘娘正是出自威遠侯府,正是率領二十萬大軍鎮守荊穀關的定遠大將軍的姐姐,縱使宮中帝後情深,也不得不對蘇妃禮讓三分。


    而且蘇妃又誕下了三皇子,三皇子聰穎過人,深得帝心,滿朝文武讚譽有加。


    要說大皇子和三皇子相比,大皇子是皇後嫡出正統,名正言順。三皇子自身才思敏捷,最重要的有二十萬大軍支持,還真不好分出伯仲。


    三年前大皇子到邊關曆練,如此千載難分的好機會,蘇家怎會放棄?家族死士幾乎傾巢而出,更是動用了埋伏的各處關係。


    大皇子離京三年,蘇家也籌謀布置了三年,一次次悍不畏死的刺殺,最後卻傳回失敗的消息,蘇家勢力幾乎傷亡殆盡,損失慘重。


    整個威遠侯府陰雲密布、戰戰兢兢,經過一番商談,除了蘇子賀表態震懾外,還舍出了蘇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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