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愣神的工夫,四周已經被人圍住,完全沒有了退路,丫鬟被隔在人群之外,焦急的望著她。蘇箏隻希望花暢能夠快些發現這裏的情況趕過來救他。


    許世康慢慢走近,搓著兩手說道:“小娘子~,累了沒有呀,我給你揉~揉~吧。”


    “你別過來!”蘇箏沒有了要挾的武器,一點點向後退去,一邊不住的向丫鬟使眼色。可是沒達到早先安排的效果,丫鬟隻是輕輕點頭安慰她。


    “小娘子,你是不是也想我了~害羞的臉都紅了~別著急,我會好好疼你的~”許世康輕佻的笑著。


    蘇箏的氣的倒仰,急忙再找其他提前安排好的人。人群中有一個是冒充百姓扇動百姓的,那人見她看過來,也衝她輕輕點點頭。


    蘇箏氣的要死,“你別過來!”


    蘇箏不斷後退,這邊許世康已經到了近前,腳卻磕到了牆。掃了一眼是到了牆根底下,已是退無可退。


    蘇箏向外掃了一眼,花暢的人還沒有來,自己的下人也指不上,心一橫,揚起胳膊,顧不了那麽多了。


    許世康一看溫香軟玉近在眼前,衝上前摟住佳人就啃了下去。蘇箏要扇許世康耳光的胳膊被架在了許世康的肩上,外麵的丫鬟和提前安排的下人都傻眼了。難道小姐喜歡上了許世子,那也不能這樣呀,光天化日之下摟著男子……雖然原本的目的就是使得許世子不得不娶小姐,可被迫和自願完全是兩碼事呀?


    看到蘇箏掙紮的樣子,才知道誤會了,丫鬟和安排的那人心裏擦把汗!


    周圍的人群也都是一愣,然後“嘩”的起哄起來。


    蘇箏被許世康抱在懷中亂啃,一隻胳膊被架在了許世康肩上使不上勁,另一隻胳膊被許世康抱的太緊根本動不了,隻能轉頭躲避。蘇箏心如死灰,臉被親了兩下之後,許世康順著脖頸向下啃去,蘇箏躲避不開,隻覺得衣領一鬆……


    “哦,我想起來了,這是威遠侯府的蘇箏小姐,對,就是!”人群外的一個身體粗壯的老婆子喊道。


    “怎麽可能,看那衣服也不能是侯府的小姐,你看清了嗎?”旁邊的人反駁道。


    “就是,沒錯,咱倆上次不是在那個首飾鋪子門口看見過的嗎?”


    “啊!就是,就是。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威遠侯府的蘇箏居然打扮成這個樣子,來會情郎。”


    “住手!住手!”眾人起哄的聲音,讓丫鬟和那下人回過神來,立時大喊,“你們閉嘴,我們小姐是被人欺負的,你眼睛瞎了嗎?”


    “不是私會,那怎麽連個丫鬟都不帶,還穿成這個樣子。哦,你就是那丫鬟,怪不得不帶原來的丫鬟呢,就是怕這麽玩的時候被人認出來吧?哈哈哈——”


    “你,你們——”丫鬟和那下被兩個婆子說的麵紅耳赤,急急尋找,卻看不到安排好的“援兵”。


    跟著許世康的下人,本來拱衛著不許人打擾世子爺的好事,結果聽到這些爭吵,都懵了……


    許世康不理眾人,依舊緊緊的抱著蘇箏不撒手,蘇箏肌膚上已經是紅斑點點。蘇箏醒悟過來木已成舟,兩行清淚落下,壓住心中的酸楚,輕輕開口……


    許世康猛的推開蘇箏,蘇箏跌倒在地。


    “小姐!我的小姐!”這時一隊人衝進了院子,一個老媽子上前抱住蘇箏,並趕緊給蘇箏披上一件外衣,擋住乍現的春光。


    ……


    普寧寺的後山上有座涼亭,順著山勢而建,坐在涼亭中可以俯視整個後山全景,還可以眺望遠視,視野極其開闊。


    太陽已經西斜,來寺廟上香的善男信女大多已經回去了,整個後山沒有一個人影。楚舒凰坐在涼亭中,望著遠處山穀中的山林。那是前兩天救下煙雪的地方,也是在那裏她和花暢商談等大皇兄回來後再徹查寺廟。這是為了讓大皇子建立功績,不光在文武百官、百姓中有好名聲,還能收到實實在在的利益。


    大皇兄還沒有回來蘇家就牽住了靖遠侯府!


    可能是楚舒凰的身份特殊,又自小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隻要不是機密的消息,皇後從來不隱瞞楚舒凰,這也是她做為皇家人應有的政治嗅覺。午睡之後,楚舒凰收到了全麵的消息,大約十天前大皇兄設計殲滅了蘇家大部分勢力,蘇家傷亡慘重。


    可消息傳回才幾天,蘇家就設計勾住了靖遠侯府,甚至不惜威遠侯府女兒的聲譽?


    人不要臉則天下無敵真是至理名言。


    當今皇上的母妃來自鄭家,在楚國建朝之前的一場戰爭中鄭家覆滅,鄭妃傷痛過度,產下七皇子後不久就去了。先皇指了一個姓程的嬤嬤帶著七皇子,國事繁忙,先皇很快就忘了這個兒子。七皇子在皇宮的生活非常淒苦,甚至朝中大臣知道這個皇子的也很少。


    當時的昌平候嫡女葉曼八歲,楚國初建,一次宮宴,她隨母親進宮赴宴,遇到了孤零零的七皇子。因為七皇子幼年生活淒苦,身著舊衣,葉曼並不知道他是皇子,兩個孩子玩的很是投緣,從此葉曼就埋進了七皇子的心裏。


    七皇子及冠之後要離宮建府了,先皇才想起這個兒子,七皇子隻求了皇上一件事,就是娶葉曼為妃,跪了三天三夜才求的先皇賜婚。之後的七皇子就似乎又在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在王府中與葉曼沉寂的生活著。


    誰也不曾想到,先皇晚年皇子奪嫡慘烈,死的死,亡的亡,最後皇上想起了這位七皇子,並傳位於七皇子。此時七皇子的嫡子楚舒源,已經三歲,也就是現在的大皇子。


    為了坐穩天下,平衡各方勢力,不得不同意各府貴女進府,威遠候的嫡女蘇妃也是這時進入府中。開始幾年有宮人使出各種手段爭寵,結果都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後來也了解了帝後的感情堅不可破,也不做無用功了,所以皇後一直牢牢的把持著後宮。


    但因威遠候掌管兵權,蘇妃在宮中的地位是多年不倒。


    大皇子既嫡又長,天潢貴胄,文武出眾,是理所當然的皇位繼承人。偏偏三皇子有威遠侯府的二十萬大軍支持,葉家是文臣,沒有兵權。大皇子此處次曆練一方麵是為了拉攏兵權,另一方麵也是引出威遠侯府的勢力,分而擊之。


    大皇兄成功了,卻不能不佩服威遠侯府的反應之快、無恥至極,轉身就用這種伎倆勾住了靖遠侯府!


    朝堂之上能同威遠侯府二十萬大軍抗衡的也隻有同樣手握兵權的靖遠侯府了。從前靖遠侯府蓋不參與黨爭,安守臣子本分,隻是靖遠侯府嫡枝到了這代隻有世子許世康一根獨苗,要靖遠侯府放棄許世康是不可能的,威遠侯府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出此下策的。


    如今靖遠侯府被威遠侯府牽住,再置身事外不太可能了。楚舒凰雖然相信母後的能力,也暗恨自己無用,這件事發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都沒有察覺?連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


    想當年楚國建朝之後,先帝重新任命武將的職位,以及定下五年一輪防,就是為了轄製將領的兵權,防止軍隊隻知將帥不知朝廷,成為將領的私兵。


    楚國建朝前本就連年戰亂,百姓疾苦,奈何建朝後多年來年景不豐,國貧民弱。為了強化關防,抵抗外族,五年一輪防,成了一句空話,如今已是尾大不掉。


    楚舒凰禁不住又想,如果有一天兵臨城下,需要自己去換取楚國的安危,自己是否能做到蘇箏這般?自己是否忍心看著國破人亡,楚國百姓任人踐踏,血流成河?


    楚舒凰說不出自己心中是什麽滋味,甚至有些微微的感慨蘇箏的犧牲。當然隻有蘇箏知道,這一切是弄巧成拙罷了。


    楚舒凰揉揉額頭,她覺得必須認清現實的殘酷,盡快富強楚國,不能再按部就班了。她不但要盡快發展自己的人手勢力,還要尋找強有力的合作夥伴,單靠自己的力量太弱了。


    林嬤嬤把新做的什錦乳酪和幾樣小吃放在楚舒凰麵前的石桌上,“公主若是喜歡這山景,我們明年再來看就是了,就是過個百八十年變化也有限,公主莫要為了這個傷神。”


    “倒是應該愛護身體,多多享樂,有皇上和娘娘照看著,誰能翻出大天去,您什麽時候想再來看,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楚舒凰明白林嬤嬤的意思,麵露笑意點點頭,“嬤嬤說的極是。”


    老靖遠候也是一代英雄,能甘願這樣被威遠侯府算計?即便蘇箏嫁進靖遠侯府也要生下嫡子才行,前前後後怎麽也要三五年,這三五年間能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這些道理她都懂,隻是恨自己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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