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國公府葉家,是皇後娘娘的母家,是一個傳承幾百年的書香世家,而且一直的祖訓的都是純臣,隻忠於皇上,不參與黨爭。當年葉家將女嫁給皇子,也是此皇子不參與奪嫡,隻能是個富貴閑王,誰知最後得承皇位的正是這位。自從葉曼要做皇後之後,昌國公府就沉寂了下來,昌國公已身體不適為由在家榮養。大兒子作為世子隻是在朝中擔任閑職,膝下無女,二兒子是四品的地方官,帶著一家家小遠在臨城,宴會不來參加也正常。


    楚國的宰相衛平,是江南一帶的大文豪,楚國建朝之後,先帝特請出任宰相。衛宰相確實才華橫溢、能力過人,堪稱國之棟梁。而且衛家也是純臣的路子,一心為國為民,從不參與黨派爭奪,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良相。


    衛妍坐在座位上,眼睛靈動,打量著楚舒凰,見楚舒凰看她微微一笑。今天在座的諸位恐怕隻有衛妍是真的來玩的,雖然衛妍隻有十歲,但是這和年齡無關。


    威遠候世子夫人及威遠候府二夫人和蘇箐是來看戲的,或者還有秘密任務。


    寧平侯夫人帶著秋瑩,可惜秋瑩隻有十二歲,小了點。


    能看到許碧瑤,楚舒凰很是驚訝,不知道靖遠侯府是有意還是無意。靖遠侯夫人帶著許碧瑤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麵色溫和,而旁邊的威遠候府之人雖然也是淡淡的神色,但相比之下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今天到來的都是嫡女,突然楚舒凰發現一個問題,不論是夫人還是小姐,都隻是淡掃蛾眉。楚舒凰忍不住心中偷樂,這麽熱的天,也真是為難這些人了,要是妝花了,可就有意思了。


    長陽公主看楚舒凰沒有開口的意思,和靖遠侯夫人拉起了家常:“舅母這些日子可好些了,母妃還擔心舅母想不開呢?”


    “沒什麽大不了的,讓娘娘放心好了。被狗咬了,治病就好了,這點事靖遠侯府還不當回事。”靖遠侯夫人朗聲說道,嘈雜的人群就是一靜。


    下首的威遠候世子夫人臉色陰沉,剛要說話,被旁邊的二夫人拽住了,小聲說了些什麽,威遠候世子夫人狠狠作罷,轉身同其他人嘮起嗑來。


    長陽公主像沒看到這些劍拔弩張似的,又安慰了靖遠侯夫人幾句。旁邊的寧平侯夫人笑著言道:“盛平公主真是越來越靈秀,像個小仙童似的,長陽公主溫婉嫻儀,頗有大家規範,都是娘娘教養的好。”然後又轉頭對秋瑩說,“我家瑩兒可要多學學公主的風儀,我天天看著也能養養眼。”


    秋瑩嘻嘻一笑,瞅著兩位公主眨眨眼,“母親放心好了,瑩兒會的。還請兩位公主多教教瑩兒。”說完行了一禮。


    有寧平侯夫人帶頭,眾人紛紛稱讚起來,大家又恢複了熱鬧,好像都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隻有威遠候府眾人顯得與大家格格不入。


    不一會皇後帶領著後宮諸位嬪妃都到了,皇後說了些開場白之後,宴會就正式開始了。一張紙案幾上琉璃流光、璀璨晶瑩的器皿中放著各種水果,各種顏色,各種口味的。


    宮人端到每人麵前一碗琉璃盞,盞中是乳白色的糖酪如雪如霜,其間是紅的、黃的、白的各種水果塊。皇後為眾人介紹到,紅的是櫻桃,黃的是芒果和菠蘿,白的是荔枝,請大家品嚐一二。


    席間載歌載舞盛世繁華,眾人交口不停的稱讚果宴美味,好像大家就是來品評水果的。楚舒凰看著看著,困意就一點點的上來了,皇後哭笑不得,讓人把她送回了宣雅閣。


    兩日後,有旨意傳出,晟王正妃為禮部侍郎鄭偉奇之女鄭榮,十一月完婚。寧平侯府大小姐秋莉為側妃,明年三月入府。


    鄭家早年也是世家大族,隻是早年戰亂家族元氣受損,這些年落敗了許多。鄭偉奇的夫人是姓陳,是陳大將軍的胞妹。陳大將軍就是這次大皇子曆練的迭嶂嶺的大將軍,統領十五萬大軍,可以說是繼威遠侯和靖遠侯之後的第三人。


    寧平侯府的姑娘做側妃,楚舒凰不由想到那副丟失的《春桑圖》,即將要落敗的侯府,事發後對老臣也是個安慰。


    ……


    寧平侯接到聖旨後,老懷甚慰,雖然比自己當初想的女兒入宮要差些,但是侄女也是自家人。秋嘉策獨愛作畫,對朝政沒有興趣,但憑著他那個伴讀的身份,再加上秋家女兒為妃,秋家下一代仍舊能光耀門庭。


    寧平侯等信晾幹之後,疊好,裝進信封,交給站在下邊的秋嘉策。“你回去之後把信交給你叔父,順便多陪陪你祖母,等過了年之後和莉兒一起回來就好了。”


    “該說的信中我已經說清楚了,你和晟王殿下相處多年,順便和莉兒多說一下,讓她精心侍候。”


    “多帶人手,路上可能不會太平,凡事多個心眼。禮部傳旨的欽差已經走了,你也趕緊走吧,能趕到前麵最好。”


    秋嘉策裝好信,拜別父親,帶上點好的五百侍衛,匆匆上馬出城去了。


    ……


    此時鄭府,鄭偉奇夫妻二人也在教育女兒。鄭家雖然不如從前,但是鄭偉奇才學出眾,教子有方,否則皇後怎麽會讓自己的兒子娶他的女兒。


    “我兒嫁入皇家,當端莊恭儉,仁孝矜慈,不可由著自己性子。”鄭偉奇看著女兒溫聲囑咐道。


    “爹爹放心,女兒都醒的。”鄭榮乖巧的答道。


    “你向來沉穩,否則也入不了皇後娘娘的眼,爹爹倒是不擔心。”鄭偉奇一頓,又接著說道:“朝中帝後情堅,雖有蘇妃、許妃,亦是不可撼動,晟王殿下受帝後教導,沉穩持重,知書識禮,想是影響頗多。”然後話題一轉,“但自古皇家是非多,宮中雖有皇後娘娘洞察秋毫,但向來不乏陰險狡詐的小人,我兒凡事要依禮而為,多思慎行,恐被人嫉妒暗算。”


    鄭榮安慰道:“女兒自會講求分寸,循規蹈矩,定能安穩度日,父親大人放心就是。”


    鄭偉奇憂聲道:“你心思純正,好在多機敏,不但要侍奉殿下周全,侍奉皇後娘娘必要盡心盡力,盛平公主更是要用心,日後方能多裨益。”


    鄭榮端正神色,沉聲道:“爹爹的教誨女兒銘記於心,入得皇家定慎重行事,謹守禮法,平安為重。”


    鄭偉奇點點頭,心疼的說道:“日後我鄭家當效仿昌國公府,我兒凡事隻能靠自己了。”


    鄭偉奇離去後,陳夫人陪著女兒說起了悄悄話……


    ……


    威遠侯世子夫人坐在女兒的房中,伺候的丫鬟嬤嬤都遣了出去,蘇箏躺在床上無聲無息。威遠候世子夫人開導了半天,又說了這些日子靖遠侯府的態度,蘇箏仍是沒有反應。


    威遠候世子夫人心下一黯,一邊說一邊抹淚,“我和你父親商量好了,靖遠侯府這個樣子,你不嫁也罷。等你病好了,遠遠的給你找個敦厚人家,想她們也不敢欺負你,我和你父親也就放心了。”


    威遠候世子夫人為蘇箏順順了頭發:“我兒不氣了,身體是自己,為那種人不值得。”


    蘇箏依舊定定的看著帷帳,威遠候世子夫人歎息一聲,默默地離開了。


    第二天早晨,蘇箏跟前的丫鬟到威遠候世子夫人房中稟報:“小姐說要養好身體嫁進靖遠侯府才好,懇請夫人允許小姐到莊子上靜養。”


    咣當!威遠候世子夫人手中的象牙鏤花小圓鏡摔在了地上,“箏兒真是這樣說的?”


    “嗯嗯,小姐如今用過早飯正在院中散步呢。”


    威遠候世子夫人顧不得再挑首飾,急匆匆的奔向女兒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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