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是普寧寺的開放日,他們到達的時候,寺裏的僧人剛剛下了早課,冬日的晨光淡淡的撒在普山上,絲毫不能阻擋冬日的寒冷。楚舒凰由林嬤嬤伺候著穿上白狐毛邊纏枝梅花鬥篷,手爐裏重新裝好炭火,才從馬車上下來。


    花暢讓她先去小院歇息一會兒,等他尋到一禪大師,再派人來請她過去。


    楚舒凰望著花暢暖暖的笑著道:“不用了表哥,我先去大殿上香,你讓人去大殿找我就好了。”


    花暢看著這樣的楚舒凰眼睛也亮了起來,笑著點點頭走了。


    不多會兒,花暢派阿建來傳話說,一禪大師可能是到後山去了,他先去看看,若是找到了再請她過去。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出來,楚舒凰自然是想四處走走看看,安排阿建道:“既然表哥去了,我也過去吧,你去告訴表哥,他在後山等我好了,我一會兒就到。”


    林嬤嬤陪著楚舒凰走在前麵,後麵跟著兩個宮女,最後麵是四個花暢派的護衛,他們穿過寺廟,從普寧寺的後門出去,向後山行去。


    通往後山的路修的很平整,楚舒凰走走停停,這滿目的枯草並沒有讓她覺得衰敗,反而很是新奇。一邊走,一邊與林嬤嬤聊著這四時景色的變化。


    轉過山彎,幾個下人簇擁著一個小女孩走了過來,這些人衣著厚實、整齊,小女孩淡然平靜,頭上隻挽了個簡單的發髻,沒有戴首飾;身著的錦緞長襖同樣簡簡單單,看不到繁複的繡花和裝飾。


    此人正是在家侍奉佛祖的衛妍。


    衛妍顯然也認出了楚舒凰,她緊走幾步上前見禮,“臣女衛妍見過盛平公主。”


    “衛姑娘免禮。”楚舒凰說著讓林嬤嬤把衛妍扶起來。


    衛妍起身後淡然一笑道:“此時天寒地凍,大家都窩在府裏不出門,沒想到臣女還能在這裏遇到盛平公主,看來臣女同公主的緣分不淺。”


    楚舒凰沒想到在她麵前向來自持守禮的衛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接著道:“是呀,咱們的緣分可真不淺呢,連佛祖都喜歡咱倆。”


    可不是嗎,她們兩個都是有大劫,需要侍奉佛祖的人。


    衛妍撲哧笑出聲來,楚舒凰也笑了起來。


    衛妍笑過之後問道:“公主是為了一禪大師來的嗎?”


    楚舒凰點點頭道:“衛姑娘呢?”


    “臣女也是為了一禪大師,可惜我們都來晚了,大師已經走了。”


    “什麽時候走的?”


    “應該是今早吧,昨晚還有人見到大師了呢。”


    楚舒凰望著空曠的荒野道:“看看咱倆,這來晚都能趕一塊,就當我們是來賞景的吧。”


    衛妍轉頭看著楚舒凰問道:“公主不失望?”


    “沒什麽好失望的,本來也隻是好奇,接著做自己的事就好了。”


    “難道公主不擔心所謂的劫難?”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福禍本就難以定論,難道那個一禪大師就能完全摒棄禍患?”楚舒凰也轉頭看著衛妍道:“事在人為,本宮更相信自己。”


    衛妍怔怔的,楚舒凰的話讓她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感慨道:“宴河環繞京城,哺育百姓,多少文人墨客謳歌讚美。可每年死在宴河中的百姓有多少,正如公主所說福禍相依,端看我們自己。”


    楚舒凰也望著遠處的宴河,猶如一條銀色的白練拱衛著京城,它不但哺育百姓,更帶來了無限的樂趣。至於說在宴河上出事,那是不可避免的,不會水的離遠點。


    衛妍接著說道:“小時候,臣女很喜歡到宴河上玩,釣魚、釣蝦,更羨慕那些下水的人,一鑽就不見了。可母親總也不讓我去,好不容易去一次還讓人把我看的緊緊的。後來聽說那些下水的人多是為了生計,好多人在水下發生意外,才膽怯起來,不再鬧騰。”


    咳咳咳,淹死的都是會水的,她說錯了,應該是都要謹慎些。


    衛妍又對楚舒凰道:“打小就聽人說公主睿智乖巧,一定是離那宴河遠遠的,不讓娘娘擔心。”


    楚舒凰的耳根有些發紅,這衛妍不說是不說,怎麽一說就說起宴河沒完沒了起來?


    正好傳來一陣腳步聲,回身一看是花暢過來了。


    “表哥。”


    “站這兒吹風冷不冷?”花暢關切的問道,上前給楚舒凰緊了緊鬥篷。


    “我穿的厚,不冷。”楚舒凰搖頭道。


    衛妍在一旁道:“都怪臣女多話耽擱了公主,公主還是快回去吧。”


    楚舒凰安慰道:“衛姑娘不必自責,本宮很好,今日能遇衛姑娘本宮也很高興。”


    “那臣女就不打擾公主了,臣女告退。”


    “衛姑娘走好。”


    衛妍告辭了,花暢帶著楚舒凰又在後山仔細轉了一圈才回去。


    不幾日花暢就回京衛大營去了,楚舒凰又在安國公府住了下來,每日勤奮的習武練劍。


    直到一個多月之後的年關前,花暢才回來了一趟,指點了楚舒凰一番,就又匆匆的走了。楚舒凰回宮過了節之後,就又住到安國公府習武了,這樣的機會恐怕很難再有了,她必須練出個名堂來。


    劍法、《月華幻影》、字帖,楚舒凰已經很好的把三者結合了起來,劍招中不但融入了內功心法,還把字帖中的靈活柔韌又淩厲霸氣加了進去。


    當花暢再次讓楚舒凰練習的時候,就完全不是他教的路數了,時而快,時而慢,時而柔軟,時而凶狠,如春風拂麵,又如暴風驟雨,千變萬化,隨心所欲。花暢看了也禁不住嘖嘖稱奇,不得不佩服她的悟性。


    在楚舒凰勤奮的同時,朝堂上大皇子同三皇子的明爭暗鬥也漸漸激烈起來。但荊穀關的二十萬大軍不解決,總究不過是隔靴撓癢,兵部人員的調動就異常敏感起來。


    天氣回暖的時候,花暢被任命為了涵遙關的遊擊將軍。涵遙關在京城東北方向,距離京城三百裏,也是京城東麵的最後一道屏障。花暢這個遊擊將軍,戰時禦敵,和平時期其實就是負責京城範圍內的安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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