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麽能保證馮佩會聽你的?”


    “他們能給的條件我都能給,他們不能給的我也能給,是個有頭腦的人,就不會選擇他們。”


    楚舒凰頓了頓,鄭重的道:“千品,本宮知道你不想讓本宮冒險,但本宮是楚國的公主,保衛楚國是本宮的責任,本宮寧可戰死,也不願屈辱和親。”


    千品被楚舒凰的話說的心頭一震。


    在他心裏一直覺得這個小丫頭能鬧騰,還有些奇思妙想,但人家是公主,就是世子爺如今也願意由著她胡鬧。他能怎麽辦?隻能聽從吩咐,卻不曾想這顆精忠報國之心比之男兒也毫不遜色!


    楚舒凰看到千品的動容,接著道:“當然,我們不是盲目的行動,是要製定周詳的計劃,謀定而後動。”


    千品也是熱血男兒,為國靖忠是每個男兒的夢想,既然局勢需要他們,那就來吧。


    幾日後,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護衛簇擁著一輛華麗的馬車從臨陽城方向駛來,晃晃悠悠的進了樂州城後,又晃悠著住進了先前馮佩住的客棧。


    “二公子,到客棧了,請進屋歇息歇息吧。”


    一隻白膩的手打起車簾,車上下來一位風流倜儻的公子哥,百合色繡金蓮紋長袍,腰束繡金繁華鑲玉錦帶,掛著赤金點翠麒麟玉佩,頭發散在腦後,由一隻栩栩如生的叩頭蟲金束發束著。


    除了那雙雲紋黑頭靴,渾身上下都閃耀著金光。


    立體的五官,幽深的眼睛,飛揚的神色,輕佻的笑容,隻能讓人感歎命運的不公,有些人生來就在錦繡堆裏,生來就是吃喝玩樂的。


    “掌櫃的,把你們最好的客房收拾出來,全部換成新的,我們二公子最受不了這些。”


    “掌櫃的,這屋子收拾的可不行,得擦的能照見影兒才行!”


    “掌櫃的,不是讓你都換成新的嗎,怎麽這窗戶沒有換?”


    “掌櫃的……”


    客棧中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這是哪來的二公子?”


    “誰知道,看看那行頭就知道不一般,有錢人就是講究。”


    “聽說這二公子好像是叫馮嵐。”


    “馮嵐?”


    “剛才好像是這樣說的。”


    於是不到半日功夫,客棧周圍就吵的沸沸揚揚的,都知道在客棧的甲等房裏住著位極其講究的馮嵐二公子,並不斷的向外擴散著消息。


    借著收拾屋子的功夫,千品等人仔細的查探了屋子,沒有什麽暗道,密室之類的,才放心的讓楚舒凰住了下來。


    楚舒凰進屋轉了一圈,粗糙的材料,低劣的做工,勝在幹淨整潔,於是每日吃喝玩樂,遊山玩水,幾日下來把樂州城玩了一圈,卻還是沒有任何馮佩的消息。


    環采樓也沒有任何動靜,若不是先前確實有個黑影兒到顧府溜了一圈,楚舒凰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既然這樣就隻能到環采樓會會綺蘭姑娘了,不知道會不會有所收獲?


    翌日,楚舒凰睡到過了辰時才起,梳洗後在客棧用了午膳,便帶著人出來了。今日她沒有坐車,而是騎著馬在樂州的大街上邊晃邊看,尋找著新的樂趣。


    穿過兩條街之後,漸漸到了繁華地區,突然有人喊道:“喲,賢弟!賢弟何時到樂州的呢?”


    楚舒凰順著聲音望去,隻見流動的人群中有個穿錦衣的公子,不是別人,正是尋找多日的馮佩,這真是……


    這會兒功夫,馮佩已經到了近前,楚舒凰下馬拱手道:“原來是大公子,失禮失禮,大公子何時來的樂州呢?”


    “當日與賢弟一別,我們就來了樂州,若早知賢弟也要來的話我們還能同行。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咱們兄弟遇上不如找地喝一杯?”


    “好,喝一杯!”


    於是楚舒凰便隨著馮佩在附近尋了一家酒樓,找了個大點的包房,坐了下來。


    馮佩給楚舒凰倒了一杯茶問道:“賢弟到樂州可是有事?”


    馮佩的神色還如那日初見時那樣,看不出什麽悲喜,隻是這熱情的態度要比那日高出好幾度。


    “是有些事兒,聽到了些消息,過來察看一趟,順便遊玩一番。”楚舒凰神色輕鬆的道。


    馮佩恭維道:“賢弟年紀不大,就氣度沉著,見識不凡,小小年紀便能領了差事,真是令人欽佩。”


    “大公子過獎了,不過是大家不同我計較,又有下人幫襯著罷了,說來說去還是吃父母的餘蔭。不知大公子到樂州所謂何事?”


    馮佩一直認真觀察著楚舒凰的神色,他故意說成是領了差事,可楚舒凰並沒有反駁,更沒有驚異,依舊是淡然的樣子,讓他心裏的希望又大了些。


    馮佩為難的道:“不瞞賢弟,在下這次到樂州確實是有些難事,賢弟不是外人,我便說道說道,賢弟不要嫌我煩才好?”


    “大公子說的哪裏的話,我也算是得過鬆陽山的恩惠,大公子有什麽為難的不妨明說,看我能不能幫得上忙。”


    馮佩歎了口氣拱手道:“賢弟,二公子,像你這樣的人要是多些就好了。”


    “說起來我們鬆陽山的山匪,在楚國建朝之前也是普通老百姓,當時連年戰亂,衣食無著,當山匪也是生活所迫,無奈為之,即便劫財也是那些惡貫滿盈之人,從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楚國建朝後,也不過是賣些山中的土產,收些過路商旅的保護費,如今百姓的生活也安定了,可我們山匪的身份卻脫不下來了。我們從未與官府作對,若是因為山匪的身份被治罪,大家確實不甘。可這麽多年官府也沒有懷柔的意思,我們就是想棄暗投明也沒機會呀?”


    說著說著,馮佩不禁心酸起來,感慨道:“不瞞賢弟說,既然山匪已經做了,山上的兄弟們也不指望什麽,隻希望子孫後輩能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話罷,馮佩收起滄桑的神色苦笑道:“讓賢弟見笑了。你說我這事難辦不難辦?我是個山匪頭子,這事是我能說了算的嗎,可弟兄們都指望著我呢,我不能讓兄弟們失望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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