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嗬嗬的陪楚舒凰轉了一圈後,花暢又把她帶回了西廂房,“我準備把那個馮佩帶回京城,重新給你安排人手可好?”


    楚舒凰疑惑的望著花暢,等著他往下說。


    “他們畢竟是土匪,一時之間未必能收得住野性。邊關向來比較混亂,關外更是無法無天,若是他們見異思遷,不服管束,你會很危險。”語氣中滿是關切。


    楚舒凰恍然大悟,確實是自己考慮欠妥,“那就聽表哥的安排。表哥放心,到了邊關我也會保護好自己的,隻是看著他們辦事,不會出去亂跑的。”


    她在乖巧不填亂上一直做的很好,花暢摸摸她的頭,拿出一張鬆陽山的堪輿和一張地圖來。


    那張堪輿一看就是朝廷的製式,簡簡單單的幾根線條隻畫出了主要山脈的走勢地形,卻沒有更詳細的東西。


    楚舒凰看了兩眼就撇到了一邊,想必官府對鬆陽山中的情況也不是太了解,沒有詳盡的資料。


    那張地圖雖然畫得不規矩,卻表達的很清晰,一大片連綿起伏的山脈,哪裏陡峭險峻,哪裏綠樹成蔭,哪裏清泉潺潺,哪裏淵穀縱橫一目了然。


    “這是馮佩給您畫的?”


    “是他給的,跟官府的地圖有少許差別,但要更詳盡一些。我們先看看,等到了山裏,心中也有個數。”


    之所以稱馮佩等人為鬆陽山匪,是因為他們是山裏最大的一家土匪,卻不是唯一的一家。


    花暢指著地圖一點點的把馮佩等人的山寨和其他幾個山匪的窩點,以及山裏的路線講給她聽。


    楚舒凰看著這廣闊的山野,心思也活泛起來,這裏可以種莊稼,那裏可以種草藥,這裏可以種樹,那裏圈個院子種花,滿滿的都能掙錢,愣是把花暢引到了這鬆陽山的分配上來,說到了晚膳時間還意猶未盡。


    而與此同時,樂州城的官兵已經整裝出發,他們將開進鬆陽山徹底剿滅其餘山匪。


    兩日後的清晨,扮作小廝的楚舒凰騎著火兒,跟在花暢身後,他們帶領了別院全部的人馬奔向鬆陽山。


    馮佩帶領了鬆陽山的兄弟們早就候在了城外,看到大批人馬出來,殷勤的上前給花暢見禮。楚舒凰靜靜的坐在馬上,馮佩果然很快就發現了她,偷偷的打量了幾眼,就若無其事的跟在了隊伍後麵。


    馮佩還進不了她的眼,他在想什麽,楚舒凰根本就沒興趣關注。


    鬆陽山山勢險峻難以翻越,是成為土匪窩點的重要原因,即便從樂州城出發,最近的路線也要經臨陽城的隘口入山。


    雖然當初從臨陽城來的時候,已經走過一遍,但當時急著處理事情,並沒有認真欣賞沿路的景致。這次有花暢坐鎮,楚舒凰真是放下了心思,坐在寶馬上心情愉悅的四處打量。


    花暢自然也發現了她的興致,幹脆落後半步,兩人並轡而行,依著楚舒凰的速度向隘口前進。


    這樣在第二日上午的時候,他們到了臨陽城。


    前腳樂州的官兵剛剛進山,臨陽城的官員先前也並不知花暢的安排,此時還未返回,自是無人理會,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穿城而過。


    過了臨陽城後,山路漸漸崎嶇起來,即便騎馬速度也慢了下來。按這樣的速度,他們可以在午夜時分趕到鬆陽山匪的山寨,但是花暢不願那樣。


    楚舒凰在院子裏憋的久了,一路上的興致很好,花暢也樂得奉陪,自然緩馬而行。


    在隘口守軍呆愣愣的目光中,他們進入了鬆陽山內。由於人跡罕至,漸漸的兩邊的草木也茂盛了起來,遮住了地上的羊腸小路。


    開始一段還好,官軍剛剛經過,走出一片狼藉的通道,眾人也無需多辨認,跟著前進就好。


    轉過兩個山灣後同官兵差開了路線,前麵出現一條小溪,此時已到黃昏,花暢便令人安營紮寨了。


    楚舒凰從馬上下來,活動活動雙腿,揉揉腰,雖然有些累,雙眼依舊神采奕奕。


    花暢嘴角微勾,“累了吧?”


    “我也是習武之人,這點路還不算什麽。”楚舒凰反駁道。


    花暢無聲的笑了起來,可看在楚舒凰眼中卻是另一種味道,不服的回瞪了他一眼,就轉身喝水去了。


    平常的茶水,喝到口裏卻覺得好甜,這些日子來花暢對她的寵溺她都感覺的明明白白,心裏對花暢的親近又多了幾分。


    略作歇息,花暢就又帶著她出發了,順著小溪尋了處隱蔽的地方,他帶著人在四周警戒,讓楚舒凰和她身邊的人痛痛快快的梳洗了一番。


    等楚舒凰出來的時候,已經為她準備好了一大堆紅紅黃黃的野果子。


    楚舒凰頓時氣結,幽怨的望著花暢,這表哥真是沒治了!


    要不要這麽好?


    這讓她以後怎麽找夫君呢?


    花暢似乎全無所覺,沉靜的回望著她,直到她坐下來吃果子才轉身去梳洗。


    待他們回去的時候,河邊早已架起了火堆和幾口大鍋,烤著的野味和鍋裏的野菜湯,飄香四溢,傳出老遠,引得山中的野獸不住的嚎叫。


    阿建端了幾塊焦嫩熟軟的烤肉,兩碗菜湯過來,心中腹徘著,世子爺這麽驕傲的人怎麽到了盛平公主麵前就沒有骨氣了呢?


    前幾年多爽,公主都不待正眼看你的?


    如今連帶他這做奴才的都隻能更殷勤了,放下之後,不敢耽擱又趕緊端烤魚和魚湯去了。


    馮佩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這樣堂堂正正的過臨陽城的隘口,心裏酸楚、激動、感慨,說不清是什麽滋味,隻覺得前二十年都白活了。


    可看著這悠然享樂的場景再次推翻了心中的想法,這些人哪裏是來處理正事的,分明是出來遊玩的。


    他們鬆陽山的山匪號稱是這山裏的主人幾十年了,都沒有這樣舒服的享受過,什麽時候不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


    這烤肉,這菜湯,原來吃的時候怎麽就沒這麽香呢?


    楚舒凰用過晚膳後,天色就暗了下來,她瞅了兩眼山間的夜景,就鑽進了帳篷。


    在寂靜的荒野中聽著野獸的叫聲,呼吸著青草的氣息,漸漸進入了夢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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