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來潮,她意識到自己到底是忽略什麽了。


    便是氣運。


    說起來荀玉來到這神道大陸,一直順風順水,都是因為奪取了百花仙子的氣運。


    而她昨日從道經中得到統領百花之主符詔,也因此窺得了一些氣運的妙用,自然知道這氣在事先的玄妙。


    那百花仙子既然已經和木家結盟,那樣說來,也同樣與地功神相識了。


    現在龐繪要帶人去搗毀淫祀,這百花仙子恐怕不會允許。


    畢竟這地功神也是她的助力。


    至於說這百花仙子會不會因為地功神是邪神,便不屑於與她交互。若是剛開始荀玉恐怕還有些遲疑,但現在來說卻毫無疑問了。


    修真者心血來潮,靈覺警示都出現了,但這樣關鍵的事情都想不起來,要說這其中沒有百花仙子做的手腳,荀玉是一點也不相信的。


    至於這百花仙子是通過什麽方式蒙蔽了她的靈覺,荀玉心中也有一些猜出。


    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靈覺也已經感應,再想什麽也已經晚了,現在還是專心應付詩會。


    這事就在荀玉心裏一閃而過,她已理清明細,在一青看來荀玉隻是頓了頓,便接著說道:“……這詩詞歌賦,在家裏時常研習,有時也自己做過新詞牌。之前對著詞有些眼熟,與我以前做的有些相似,這便寫下吧。”


    一青對荀玉的話,隻是笑笑,並不說話,同樣開始作詞,這詞她以前便做過一首,心中早有腹稿,因此一筆寫完,毫不停頓。


    剛剛抬頭,就見荀玉也將墨筆放下,看那白紙上也做了一首詞,離得遠了,看不太清。


    但他心裏卻十分得意,在他看來,荀玉是直接放棄了,直接將前十的排名讓出。


    不然哪裏有人剛得了新詞平仄,還沒細想就能做出的。


    恐怕做出的詞不能入眼,至於荀玉說的以前便做出了相似的,他也不相信,這世上哪有這樣巧合的事?


    “已經做好了,請童子代我交上。”他將手裏的詞交給了童子。


    童子拿著看了兩眼,也沒看清就道:“對桌的比你還快一些。”


    “哎,承讓承讓。”一青一臉慚愧的摸樣,“我欠荀小姐良多。”


    不是欠她良多,是欠大發了,本來可能得了詩會魁首的。現在直接將前十讓給出,這下連一點氣運都撈不到了。


    城隍詩會,能進前十的都有獎勵,給的也直接,就是一杯氣運。


    對一些氣運欠佳但文章華蓋的,這一杯氣運就夠他考得功名,從此飛黃騰達。


    童子不言,心裏搖頭歎息,將一前一後兩篇詩文交上。


    一青來到荀玉跟前,“荀小姐,這次承蒙關照,小生感激不盡,無以為報。”


    他一拱手,輕笑著對荀玉行禮。


    荀玉回答道:“這倒不用,不過我從小就愛出遊,這次從海外來,就是想一遊中土美景……”


    “這有何難。”荀玉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青打斷,他接著道:“小生接下來還要沿江北上去太黃山,捎帶一程又有何妨。”


    一青口氣滿滿自信。


    荀玉被打斷了一下,她心想的可不是要人捎帶,隻想要他遊曆寫下的記簿,回應:“這太麻煩了吧,還是……”


    “不麻煩,不麻煩。”一青又一次打斷,他心想荀小姐這是害羞呢,道:“小生隻帶些仆人上路,心裏也覺得十分無趣呢。而且那太黃山乃是孟河源頭,天下秀美之處皆匯聚在此。”


    “傳言商之前,太黃山可是練氣士祖庭,那時有諸多……”


    荀玉本來想說不必,但忽然聽聞,這太黃山是練氣士的祖庭,忽然也就頓住了。


    祖庭兩字可不普通,這樣說來,這太黃山也就相當於修真大陸的九華山一般。


    荀玉像說話,又頓住了,靜靜等一青說完,才到:“這太黃山既然是練氣士祖庭,那我從海外來此,不得不去祭奠一番。”


    一青笑了,這就是答應了。果然那些傳記裏寫的,書生外出遊學,遇到些美人懂得欣賞他的才華,紅袖添香之事不是假話。


    他又想到荀玉的詩文,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雖然才華比不上,但他靠臉得了美人的青睞,非是作假。


    就在這時,台上的考官忽然又貼出一張考卷來。


    一青想著,方才交上考卷的隻有他兩人,不是荀玉,隻能是他了。


    看來今日是雙喜臨門。


    他做的那首詞雖然還不能說名傳一州,但也非同小可了,不然不敢拿來與荀玉比試。


    麵帶微笑想著台下走去。


    他可不能表現得太心急,免得她誤會自己追名逐利。


    …………


    就在荀玉明悟自己被百花仙子蒙蔽靈覺的時候,龐繪等人已經將這小小祠堂團團包圍。


    “衝進去,砸碎神像。”


    隨著龐繪一聲令下,甲士經驗豐富,三人一隊衝進祠堂裏。


    一人帶刀走在前麵,一人弓弩上弦跟在身後,還有一人提著一桶穢物,這是縣城府衙準備的。


    要是有被淫祀蠱惑的,膽敢反抗,就用刀;有廟祝,會使些法術的,就用弩;若是邪神顯現,直接倒上穢物。


    踢開門後,這祠堂一反常態地十分安靜,要知道往常澆滅的一些淫祀邪神。雖然沒有天宮赦命,但也能望氣。知道監道院來圍剿,又不能帶走神像,隻好將那些信眾蠱惑起來,與監道院來的甲士同歸於盡。


    想現在這樣安靜的情況,從來沒有過。


    跟在後麵的龐繪,心中不安越發明顯,一揮衣袖:“到後院去。”


    等他們講後院門打開,見到的就是一地屍體,仿佛屠宰後堆積在一起。


    還有半空中飄舞的穢氣鑒。


    這些甲士平時剿滅山賊馬盜後,也是將屍體這樣堆積的,現在看到沒什麽害怕。


    倒是龐繪胃裏有些翻滾,但他還是打精神,叫人將半空中的穢氣鑒射下。


    他雖然不知這是什麽東西,但看著一地的屍體就知道,絕不是好物。


    這時,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穢氣鑒上空。


    甲士抬手就想射箭,但就在這時,他們眼中不約而同泛起紅光,原本瞄準的目標忽然變成身旁的袍澤。


    穿石弩箭自然輕易穿透鎧甲。


    現在還站著的隻有一人——龐繪,但他也堅持不住,昏厥過去。


    半響,屋外才傳來聲音,是柳十方和劉老二在外麵,剿滅邪神的事是輪不到他們的,但等了一會屋裏都沒聲音傳出,才找來縣兵一同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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