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會已經結束,記者們收拾好器具陸續離場。那個用來鎮場子的公司高層正在和林雪禪說話,表情從先前的寬容變得略帶恭維。


    無非是嗅到風聲,麵前這個女明星身上打上了葉輕蘊的標簽。一旦林雪禪和葉輕蘊的關係能更進一步,他也算結了一個香火情。


    許涼跟在裴意初的身後,聽見吳敏川正跟他說:“今天你處理得很恰當,我想不管是林雪禪,還是她背後的那個人,都會念你的人情”


    裴意初聳聳肩,那背影把他還原成一個略帶叛逆的青年,意思是:我根本沒有這樣的企圖。


    “嘿,許小姐,我發現你今天有點兒不對勁”,他突然扭頭跟她說。


    許涼抬頭看他:“我怎麽不對勁了?”


    “要是以前,你早跟上來說:那粉鑽別隻是個玻璃珠子吧?或者,那一定是珠寶商讚助的!”,他一手插進褲兜,嘴角上揚,帶著戲謔。


    “這種小女人的嫉妒話,即使在我體內醞釀幾十年,我的聲帶也不會允許它被聲張出來”,她對那種小家子氣的行為是絕不認賬的。


    裴意初見她終於跟上來,才緩步往前走:“好吧,我大概記錯了”


    “今天早上你還說我記性差來著”,她斜他一眼。


    “女人都這麽記仇嗎?”


    “這要看哪種,男人可以狡兔三窟,稍有差池就能全身而退。可女人不行,一根筋,有些事,化成灰了也刻在塵埃裏”,她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幾乎是在歎息。


    旁邊兩人都看著她,吳敏川將她從頭掃到尾:“意初沒說錯,你今天真有點兒不對勁”,說著她扶了一下眼鏡,“可即使這樣,你也不能翹班”


    許涼無所謂地笑笑,遲疑了會兒,對裴意初說:“你如果提前拆穿那個黑色針織衫有問題,我想林雪禪也不必破釜沉舟”


    裴意初雙臂橫在胸前:“這怎麽怪我,本來已經想好了喝五次水之後就聲援她。誰知道我喝到第四次她就穩不住了”,說著還露出一副不關我事的表情,“害我差一點兒把水噴出去”。


    許涼黑線:“這話你可千萬別被林雪禪知道,不然她會恨你一萬年”


    裴意初奇道:“她為什麽要恨我?隻是提前公布戀情而已,公司沒規定她不能談戀愛吧?”


    她當然會恨你,把鑽戒都拿出來,明天報紙上就會寫林雪禪好事將近。然後呢?膽子大一點的會隱隱約約揭露神秘男子的真是身份,葉輕蘊絕不會認賬,甚至會大發雷霆。


    想到這兒,許涼步子一頓,差點兒崴了腳。自己憑什麽那麽有信心,葉輕蘊不會讓林雪禪代替自己的位置?


    即使他愛童湘,也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男人的心多易變呐,上一刻許了諾言,下一刻就能裝失憶。


    況且林雪禪不缺美貌機靈,哄得男人不顧一切並非不可能的事。


    許涼站在辦公室窗前,杯子裏的水已經涼了,觸在觸在指尖卻並沒有多少冰涼的感覺。她這才恍惚反應過來,自己忘了開空調,手已經冷得發麻。


    懶得再去開了。身上暖和了,心裏卻涼著,裏外不一的溫度會讓人更加難受。


    窗外也是冷色調。陰沉沉的天空,烏雲耷拉在半空,似乎要隨時垂墜下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雨夾雪,使整個世界充滿冷感。許涼輕輕地舒口氣,手機在桌上震動起來。


    “喂?”,她接起來,是高淼。


    “阿涼,我要結婚了”,從小到大的朋友在電話那頭說,帶著一絲雀躍和前路迷茫的緊張。


    “啊?”,許涼被這個消息驚了一下,“你和你男朋友才多久,就準備夫妻雙雙殺進圍城?”


    電話那頭有人叫了高淼一聲,高淼趕緊和許涼說:“我現在有點事兒,電話裏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中午我訂了餐廳,我一會兒把地址發給你,不見不散。我掛了啊!”


    許涼聽她風風火火地說話,一會兒電話就被掛斷。


    高淼和她有些緣分。枝州那麽多所學校,她們竟然從小學開始就是同班同學。後來一想她們兩個家世相近,讀的都是貴族學校,家裏都挑一流的師資將她們送進去,拔尖的就那麽幾個,能一直在一起也不算太離譜。


    以前高淼和班裏一個長得很陽光,很會打籃球的男孩子是歡喜冤家,她還常開兩人玩笑,說他們是相愛相殺。後來他們去了同一所大學,在一起,再分開。


    而她呢,暗戀一個永遠隻在座位上寫題的俊氣男孩兒。他不說話,不開玩笑,不與周圍的人交流,是個次次拿第一的怪胎。


    這是多久遠的事了,像用一雙今生的眼睛在看前世。把記憶撩開一絲縫,朝裏麵看,那個男孩子穿著幹淨清爽的黃藍格子襯衫,下擺束進米色的休閑褲裏,褲子很合身,但一坐下會露出一截精瘦白皙的腳踝;他坐在那兒,眉目舒展,把整個身體塑在了椅子上。


    現在看來,那些畫麵像一幀幀極慢的電影鏡頭,已經泛黃了,帶著久不見陽光的潮濕氣味。


    又有電話進來打斷她的思緒,沒想到是葉輕蘊。


    “中午你過來嗎?”,他淡淡開口。還有一些紙頁翻動的聲響,大概是在辦公室裏。


    兩人的公司離得不遠,有時候許涼會去他辦公室附帶的休息室裏睡午覺。隻是不知道今天走了哪條邪路,他竟然主動打電話來問。


    “今天中午高淼約我吃飯”,她輕輕說。


    那邊頓了一下,他鄭重其事地保證:“不會讓你兌現我們約好的一日遊”


    許涼沒說話,聽他不動聲色地舒口氣。大概在喝咖啡,冬天的一杯熱咖啡會讓他有這樣的舉動。不過他是個異常挑剔的人,喝不加咖啡因的咖啡,裏麵加沒有奶脂的牛奶。


    “喂,你在聽嗎?”,他久久沒聽見她出聲,語氣裏已經略帶不耐煩。


    許涼答話:“不是敷衍你,真的和高淼有約了”


    “好吧,就當我沒打過這個電話”,他的語氣發沉,有點兒惱怒的味道,但竟然沒有掛掉電話。兩人就這麽相對沉默,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問,“你今天怎麽了,說話聽起來有氣無力?”


    她有嗎?


    她沒有!


    許涼一下子把通話結束掉。


    ------題外話------


    本書改名了哦,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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