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禪含淚笑了一下,惹人疼愛極了。雖說李照森這人渾,但憐香惜玉的本能還是有的。


    “其實,我看見李少的第一眼,就覺得心都不是自己的了”,林雪禪低下頭說,在影視公司的演技一點兒沒丟。


    李照森沒說話,對這份突然而至的愛意雖有些心動,但仍然保持緘默。


    聽她繼續說下去:“李少這樣的人,當和枝州最高貴美麗的女人站在一起。”


    李照森這才起了興味,問道:“枝州最高貴美麗的女人?”


    林雪禪看他起了心思,也不直說,吊著他的胃口道:“隻不過她十分低調,輕易不肯在人前露麵”


    李照森果然上鉤,追問道:“到底是誰啊?”


    “許涼”,林雪禪看著他的眼睛,緩緩吐出兩個字。


    李照森還以為是枝州哪個如雷貫耳的名媛,等林雪禪一說出來,自己根本沒聽說過,完全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


    “許涼是誰?”,他等著她的下文。


    林雪禪將許涼的事說了一部分:“聽說是葉輕蘊的妹妹,你沒聽過許涼的名字,葉輕蘊總聽說過吧?”


    葉輕蘊這三個字,他何止聽說過,簡直被辛家的外祖父念得耳朵都生了繭子。


    在辛家這種家世,仍覺得葉輕蘊可望不可即,想巴結都找不到門路。外祖父更把葉輕蘊年少得誌的事拿出來說了一遍又一遍,表麵上說用來激勵他,但李照森私下裏覺得這番話裏頭,總有一股恨鐵不成鋼之意。


    在李照森的心裏,葉輕蘊是他要追趕的目標,更是他要碾壓的人。隻有超過他,大概在家人眼裏,自己便真正成材了吧。


    可誰知道外祖父說完之後,話鋒一轉,對他說在枝州他惹上誰,辛家都可以在中間轉圜,但千萬別招惹葉輕蘊。


    李照森不欲和老人頂起來,嘴裏不情不願地應了,但其實積了一肚子的火。


    憑什麽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葉輕蘊會讓人忌憚成這副模樣?有他的地方,自己就要退避三舍,他有那麽大的麵子嗎?


    又一想,自己在枝州發展全靠外祖父庇護,而在祖父心裏,葉輕蘊高高在上。那自己豈不是比他矮了好幾級?


    這下李照森心裏極度不平衡。對葉輕蘊這三個字非常敏感。


    此刻聽林雪禪說起葉輕蘊的妹妹,他立刻上了心,下巴一抬,表明他還在聽。


    林雪禪看他表情都入定了似的,邊聽邊思索的樣子,於是接著道:“許涼是葉輕蘊的妹妹,我和許涼以前在一家公司,葉輕蘊將她寶貝得心肝肉似的。我可是親眼所見”


    李照森覷她一眼:“這個許涼她本人家世就不俗嗎?不然怎麽當得起高貴兩個字”


    林雪禪嫣然一笑:“她家世比起李少來,也就算個馬馬虎虎,不過我這樣說她,也是有理由的。能被葉輕蘊這麽遮遮掩掩地護得死緊,在古代,那身價比得上一朝公主!”


    李照森哼笑道:“她算哪門子的公主?”,說著衝林雪禪挑眉,“就算她真是公主,那我也要當她一晚上的駙馬”


    說著像是找到了新遊戲一樣,心滿意足地眯了眯眼睛,兩隻手插在褲袋裏,滿腦子計劃交織地走了。


    林雪禪看著他自信滿滿的背影,勾起嘴角微微一哂:“蠢貨!”


    說完她慢慢咬住下唇,遊戲開始了。


    一切開始得都很順利,隻不過葉輕蘊雷厲風行,任何算盤都落空。


    陳修站在總裁辦公室裏,向坐在沙發上的人匯報:“林雪禪在我們進去的時候就躲了,看見外麵那麽多隻為了讓辛五交出葉太,她這才驚覺事情超出她的預料,所以早早就逃了。不過還是被我們的人找到,這時候她正在機場,準備飛到瑞士,我跟他們說了,一開始檢票就開始行動”


    不立刻拿她,是因為林雪禪前前後後連辛五也算計在內,她挑撥李照森在他的地盤上幹出蠢事。此刻辛五肯定恨不得將她就地槍決!


    人落到辛五手裏幾乎就沒活路了,但辛五為了賠罪,一定會給她剩口氣交到葉輕蘊的手裏。


    所以葉輕蘊不急,讓林雪禪經曆兩重地獄,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葉輕蘊沒說話,陳修繼續道:“那個叫蔻丹的收了林雪禪大筆錢財,殺敵三千自損八百地配合林雪禪設這個局。葉太吸入迷幻劑的同時,她吸入得更多,我們捉到她的時候,她正——”


    這時候陳修說不下去了,之後的畫麵太髒,他隻提一半葉輕蘊就明白了。


    不自在地輕咳一聲,葉輕蘊本能不想讓陳修說起這個。蔻丹都那樣了,其他人會不會同樣比照自己的小疙瘩?


    他心裏舒口氣,幸好自己及時把她給帶走。


    “那李照森呢?”,他問道。


    “那晚雖然他沒在現場,但人的的確確是在夜宮。我們的人把他給扣下了,但辛五打電話來問,能不能把李照森交給他,他會親自教訓”


    葉輕蘊哼一聲道:“交給他,那不是放虎歸山?辛五和李照森沒多少感情,他專門打電話來說這事兒,肯定是辛家人向他施壓。你看著吧,要是我們這邊不放人,辛五扭頭就能跟他們家老頭子說我們不鬆口,他也沒辦法”


    陳修知道該怎麽辦了,跟葉輕蘊說了聲,便從總裁辦公室退了出來。


    葉輕蘊撥了內線,問秘書室那邊給許涼采購的零食有多少,一起給她拿過來。


    沒一會兒秘書russell就進了來,帶著一堆東西放在葉輕蘊麵前的紅木茶幾上。


    russell問他需不需要給許小姐來些鮮榨的果汁,許涼來的次數多了,大家都差不多了解她的喜好。


    果汁喝著有些涼,葉輕蘊搖搖頭說不用,讓她們先下班,自己立時也要走了。


    russell點點頭,離開了。


    進了秘書室裏,叫其他人都散了,自己卻沒走。她是方譽教出來的,秘書的職責就是幫老板查漏補缺,要想比別人更得總裁看重,那就要更加周全。


    另一個秘書白瀟走了過來,笑眯眯地問russell:“總裁的小公主在呢?”


    葉輕蘊對許涼寵溺勁兒,整個秘書室都有目共睹。私底下,她們一致認為許涼是“總裁的小公舉”。


    russell聽她這樣一稱呼就笑了:“是啊,許小姐也在”


    雖然總裁辦的人隱隱約約知道葉輕蘊和許涼的關係並不止兄妹那樣簡單,但她們並不多嘴去問,都稱許涼是“許小姐”。


    白瀟歎了一聲:“要說女人這輩子就靠兩樣,一是顏值,二是運氣,小公舉可是占了個全”


    russell調侃道:“怎麽,你嫉妒啊?”


    白瀟哼了一聲:“許小姐被總裁捂得死緊,其他人連見見都不讓。要說嫉妒,整個華聞上下的女人都有一份”


    russell卻說:“葉先生的花邊新聞可不少”


    白瀟一言道破:“我們這裏的人離得最近,葉先生要心裏真有誰,必然是不會露給外麵人看的”


    說著跟russell揮了揮手:“嗨,我們在這兒悲春傷秋地幹嘛,好運氣又沒我們的份兒”,便走出了辦公室。


    russell不得不承認白瀟的話,許涼大概將幾世輪回的運氣都攢到了這輩子,才能得總裁這樣的愛重吧。總裁辦的人除了公事,還要解決許涼的零食,每次到國外出差,都要記得看看當地有什麽美食,用公費買了寄回國去,給許涼上貢。


    不止被這樣吩咐過,拿回來還務必將東西包裝得漂亮,好讓小公舉每吃一種,便有拆開禮物的驚喜。


    可葉輕蘊把包裝得像禮物似的零食提著進了休息室,裏麵卻安靜得針落地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他將東西放到一邊,近了才發現許涼臥在床上,閉著眼睛睡著了。


    本來想用零食哄哄她的,沒想到她撐不住睡了。


    葉輕蘊坐在床邊,凝視她一會兒。許涼在這時候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他這才發現,許涼並沒有睡著。


    “阿涼?”,他輕輕喚了她一聲。


    許涼身體在被子下麵扭動一下,沒說話,也沒起身。


    葉輕蘊耐心出奇得好,走到另一邊去看,她的眼睛是睜開的。


    他蹲下來,將她墊在側臉上的那隻手放進被子裏,問她:“我讓你等太久,不高興了嗎?”


    語氣很輕,像是哄一個鬧脾氣的孩子。


    許涼將手機從枕頭底下拿出來給他,語氣淡淡地說:“手機還給你”


    她何止在鬧脾氣,根本就是在生氣!


    葉輕蘊愣了一下,從小到大許涼在自己麵前生氣的次數很少。事實上,她對誰都沒有真正發過脾氣,要真與別人有了嫌隙,她不會說人不好,隻會漸漸疏遠。


    今天倒是怪了,剛剛都還好好的,沒想到這才一會兒,臉色就變天了。


    葉輕蘊手是溫熱的,這才敢伸過去摸了摸她的臉頰:“這是跟九哥置氣呢?”


    許涼抿唇不說話。


    他有些擔心:“做噩夢了?”


    她搖搖頭。


    “剛剛你出來找我幹什麽?”,他終於想起來問她。


    許涼本來想自己這樣是無理取鬧,被他一提起來,快熄光了的星星之後立馬就燎原了。


    “哼!”,她喉嚨裏這個語氣詞重重地頓了出來,然後一把扯過被子捂住自己的臉。


    這下子葉輕蘊哭笑不得,幹脆脫了鞋,用了點兒力氣掀開被子鑽進去。


    許涼剛要躲,便被他一把抓進懷裏。


    “誰打來的電話把你給惹惱了?”,他拍拍她說道。


    許涼終於忍不住說道:“明明是你把我惹惱了!”


    一邊說,一邊要起身,逃離他的懷抱。


    葉輕蘊長腿一動,便把她的身體置於他兩腿之間了。


    許涼這會兒動彈不得,趴在他胸口,用自己的腦門兒去頂他。


    隨便她用了多大勁兒,在葉輕蘊麵前都不值一提,她正在氣頭上呢,誰知道他卻一下子噴笑出來。


    平常人都有這個經驗,自己生氣要去報複別人,可人一點都不放在心上,還以為你在跟她逗著玩兒,這落差大成了雲泥之別。


    所以許涼更生氣了,累得氣喘籲籲,可對方卻像是在享受自己給他撓癢癢似的。


    她恨恨地在他胸口錘了一下,然後氣呼呼地背過身,又不理他了。


    葉輕蘊真覺得——她好像幼稚園的小朋友在跟大人賭氣。


    他是大人,所以不能和小朋友計較,所以貼過去說:“我給你拿了吃的進來”


    她不說話,呼吸靜靜地。


    葉輕蘊想,這下完了,連零食都賠不了的罪,一定是大罪。


    “那……那我給你唱小時候你愛聽的童謠吧?”,他出絕招了。


    許涼心裏腹誹:快別把我的童謠給毀了!


    但現在她正冷戰呢,顧不上說話。


    於是葉輕蘊真就唱起來:“第一隻抽屜抽一抽,瓜子花生沒盤頭,第二隻抽屜抽一抽,雲片核桃芝麻球,第三隻抽屜抽一抽,桂圓荔枝圓丟丟,第四隻抽屜好講究,連環糕上印福壽……”


    房間裏很靜,他磁性十足的聲音揮發出去,在空氣當中蕩漾出層層漣漪。


    許涼心裏的毛躁一下子就讓他給撫平了。她轉過身去,兩人脈脈地對視一會兒,葉輕蘊還以為她要說兩句溫情話來聽,但她一開口就道:“你唱得不好聽”。


    被嫌棄的葉先生:“……”


    許涼一副我耐著性子聽完,你就該感恩戴德的表情:“九哥,要是你唱歌好聽一些,就十全十美了”


    葉輕蘊點頭受教,心想這是被他哄過來了。


    隻是心裏暗笑,這個傻子還當他唱得難聽,要唱得好聽,她就不會跟自己說話了。從小到大用這一招,幾乎沒有失手過。


    這會兒許涼倒是主動提起剛才打電話的人:“是個女孩子,聲音還挺好聽”


    葉輕蘊一聽就笑了:“這麽酸,你改行買醋吧!”


    許涼卻一反常態,沒有急著反駁,隻看他一眼,又將眼睛垂下去。


    葉輕蘊怕她真傷心了,忙道:“我給她拉黑好不好?”


    許涼沒看他:“隨便你”


    然後葉輕蘊堅定地把那個陌生號碼給拉黑了。


    葉輕蘊把手機隨便往枕頭底下一塞,將許涼拉到自己懷裏,給她掩好被角,這才歎了口氣:“真是個磨人精”。


    他懷裏很暖。葉輕蘊那小心溫柔的姿態,更像是她剛被自己從蛋殼裏給孵出來的小動物。


    許涼剛才其實沒有生氣,她聽出來了,剛才給葉輕蘊打電話的人是方柔。似乎有人在電話那邊開玩笑,慫恿她打電話給隻有一麵之緣的葉輕蘊,讓他出來。


    方柔帶著尷尬語氣,把來電原因說了。許涼一句話都沒說,就把電話給掛斷了。幸好她沒有再打來。


    葉輕蘊傳說中的女人不少,除了林雪禪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其餘的都隻是聽說。


    真真假假她不願意去管,隨便他有多少紅粉佳人,她隻一笑置之,從來沒跟他發過脾氣。因為把自己安在妹妹的位置上很合適,再去動心就要撕心裂肺了。


    現在卻不行了,一聽見是年輕女人的聲音,心就成了一座活火山,火熱的岩漿滾燙地往外噴發。那些怒氣淤積在心裏,幾乎讓她按捺不住。


    況且這個女人是方柔,誰都不可以!方柔更不可以!


    想到這兒,許涼呼吸不禁一滯,她生氣,到底是為了方柔,還是為了自己?


    幾乎是一瞬間,她心裏兵荒馬亂。


    “你還疼嗎?”,葉輕蘊忽然開口打破寧靜。


    許涼回過神來,仰了一下臉問道:“什麽疼不疼的?”


    葉輕蘊把臉扭到一邊:“昨天晚上……你那兒傷到了”


    許涼氣還沒消完呢,現在他還來雪上加霜,當即怒道:“從今天開始,我們分房睡!分房!”


    葉輕蘊可不幹:“不行,吃過肉誰還樂意當和尚?”


    ------題外話------


    說好了要萬更的,先更一章,我再努力拚搏!不過有可能二更會晚一些,周末愉快,麽麽噠(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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