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涼安安心心在這間公寓裏住下了,沒有手機,沒有任何聯係方式,她倒省了心。


    早上高淼起了床便就去上班了,聽她說今天她未婚夫就要回枝州,許涼說自己這邊已經沒什麽大事,不必再過來守著她。


    高淼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說下了班還是來看一眼。


    瞧著許涼眼下泛青,昨晚她就沒睡好,大概又怕吵著自己,連翻身都不敢。


    後半夜好不容易睡著了,夢囈著念念有詞,喉嚨裏抽噎著,今早上枕頭都半濕的。


    高淼昨晚上實在好奇,許涼出走,第一個打電話給她過問的竟然是總裁辦的人,說是葉先生在找人。


    想著許涼前麵還說,有了男朋友,難道這人竟然是全華聞的男神?


    高淼越想越驚心,越覺得不可思議。壓不住那股震驚和好奇,終於忍不住問出口。


    然後……許涼便默認了。


    但接著淡淡地說了一句:“但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大概也沒有以後了”


    她私心裏,替他找了無數的理由,但沒有一條能夠說服她自己。


    高淼看她神色鬱鬱,不見快活,大概裏麵有什麽不可說的秘密。怕勾起她的傷心事,也不敢多問。


    到現在高淼都覺得身在霧中,仍不敢相信自己的閨蜜,竟然把那樣一位顏值財富俱全的偉岸男人收入囊中?


    天呐,這段地下戀情保密消息做的真夠好的,必然華聞那群奉總裁為天神的女人知道了,好不得把許涼撕巴撕巴吃了?


    但轉念一想,兩人雖然門當戶對,但葉先生的桃花委實太多了些,從名門貴女,到十八線明星,都拜倒在他西裝褲下。許涼這樣一個心思清澈的,要真陷進去,還不得是總裁的下飯菜?


    高淼想到這兒,瞧一眼許涼略帶蒼白的臉色,心裏湧起一層擔憂。


    許涼看她定定地看著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便拍了高淼一下,“嘿,想什麽呢?眼見就要遲到了,這個月的全勤不想要了?”


    高淼看了一眼手表,哀叫一聲,匆忙跟許涼道別,抬腿就往電梯方向趕去。


    許涼望著她絕塵而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正準備關門,對麵卻突然從門內探了一張清俊的臉出來,“姐姐!”,嘉暉揚著笑臉,脆生生叫道。


    許涼心道,這孩子還真不認生,昨天才認識,今天就叫人就直接把姓給去掉了。


    她跟他打招呼道:“嘉暉,早啊”


    嘉暉從門裏從來,手裏拿著一個精致的盒子,遞給許涼道:“我剛剛出門,順便幫你買了早餐”


    說著他摸了摸腦袋,似乎在替這份自作主張難為情。同時也擔心她不接受。


    他清亮的眼眸裏寫滿了期待,許涼實在不好拒絕他的好意,便問道:“你吃了嗎?”


    嘉暉說還沒有,怕早餐冷掉了,一路跑著回家的,還沒來得及吃。


    許涼被他的心意弄得全身回暖,便笑著說:“你要是不介意,就和我一起吃吧,一個人冷冷清清的,也沒什麽胃口”


    嘉暉聽了自然高興,說回家去拿東西,讓許涼先進屋,自己隨後就來。


    許拿了早飯進了廚房,盒子上有“興澤齋”的字樣,老字號的東西,拿出了還冒著暖人的熱氣,香味撲鼻。


    本來她沒什麽胃口,並不打算吃早飯,這時候卻也覺得有了食欲。


    嘉暉進了門,手裏拿著一套奢侈品牌護膚品,說道:“這是我媽上次來遺留在我那兒的,昨晚我看你隻買了洗麵奶,沒有來得及顧著這些,反正這個再不用就要過期了。我一個大男人,也用不著,姐姐,你拿去用吧”


    許涼推辭道:“你幫我已經夠多了,這個我不能拿。再說你媽媽下次來還能再用呢。我今天反正要出門,在哪兒都買得著”


    嘉暉急了,“擺在那兒落灰也是浪費,姐姐,你不要最後就隻能便宜垃圾桶了”


    許涼看他生怕自己拒絕的樣子,想了想便說:“這樣吧,一會兒我把錢拿給你,不能白用你的東西”


    嘉暉氣呼呼地說,“姐姐說這話,意思是我急急忙忙把東西拿給你,就想趁機撈一筆錢麽?”


    許涼忙解釋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你不要多想”,看著他委屈的小眼神,許涼實在無可奈何,接過他手裏的東西道,“那我就謝謝你啦”


    嘉暉這才恢複滿臉笑容,聲音清脆地說:“謝謝姐姐明白我一片好心”


    許涼真是苦笑不得,明明送東西的是他,他卻把自己道謝的話給說了。


    飯後,許涼還來不及起身,嘉暉便搶先把碗筷拿到廚房裏洗了。看他做家務熟練利落的樣子,倒不是個嬌氣的孩子。


    看他的氣度舉止,還有穿著打扮,家世一定不俗,但卻一點兒架子也沒有。其他的不知深淺,但他的家教一定很好。


    嘉暉料理完廚房,許涼剛換了衣服,準備出門一趟。


    他趕忙問她道:“你去哪兒啊?”


    許涼說:“家裏的東西還缺幾樣,我準備出門轉轉,順便買幾個盆景回來”


    看她打定主意要在這兒住下去的樣子,嘉暉心裏便高興。但今天早上他出門的時候,不管是交警,還是枝州那些黑道中的牛鬼蛇神一夜間都變勤快似的,整個枝州都在控防。


    父親派給他的人來報說,葉輕蘊調了整個枝州的道路監控,四處找人,把外麵鬧得天翻地覆,眼看渾身都是挖地三尺的決心。


    邢二,夏清江,言勝奇,還有辛五……頂級豪門的公子們都被葉輕蘊給聚在一起替他找人,光一個葉輕蘊跺跺腳就得在枝州引起一場地震,現在這幫人擰在一起,嗬嗬,估計枝州得變天了。


    嘉暉知道,以這些人的勢力,許涼出門不到半個小時就會找到。他可不想讓葉輕蘊那麽早就過了這一關,急去吧!誰讓他欺負姐姐。


    所以現下便道:“姐姐,你要買什麽不要跟我說一聲就行了,何必親自跑一趟。列一張清單給我,反正今天我也要出去,順便了”


    許涼看他又是一副小孩子討要任務的表情,怕他又誤會,便沒有推辭,把要買的東西寫在便箋上交給他。


    嘉暉笑著對她說:“既然你不會做飯,我今天連菜也一起買了,我做了一起吃”


    麻煩他的地方實在太多了,許涼也不不能事事都依賴他,便說道:“這個就不用了,我點外賣就行了”


    嘉暉不讚同道:“你昨天剛搬進來,就當慶賀我們成為鄰居,還有你的喬遷之喜吧”


    這理由可歪到十萬八千裏去了,又不是她的房子,哪兒來的喬遷之喜?


    但他滿腔熱心,許涼便歎道:“既然這樣,今天中午就麻煩你了”


    嘉暉心花怒放地應了,這才回了自己那邊。


    這不是在家裏,她也不是什麽養尊處優的葉太太,一丁點兒小事都要親自動手。


    許涼把臥室和客廳都收拾了一下,將昨天買新睡衣洗了一遍,剛直起身子,便聽見公寓裏的電話在響。


    現在一聽到電話聲,她心跳便要加速。


    葉輕蘊到底有多神通廣大,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怕接起電話來,是他的聲音。


    她整個神經都繃緊了,現在他不能聽到看到一絲一毫關於他的事情。那一點敏感的觸角,一碰就要崩潰。


    電話響了五六聲,許涼才接起來,高淼在電話那頭急道:“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真是倒黴透頂,今早上手機不知道丟哪兒去了,隻能借了別人的電話打給你。阿涼,從今早我來公司到現在,好像一直有人跟著我,估計要跟到我回家才罷休。今兒聽說總裁辦那邊跟鬧了火災似的,總裁發了大脾氣,剛好我上司去送簡報,撞在槍口上,回到我們部門,眼睛都還是直的,被罵傻了似的。今天我不能去你那邊了,怕給你惹麻煩”


    許涼心裏十分內疚,都是因為她,高淼才那邊的形勢才如此緊張,一觸即發。


    “嗯,真是抱歉,給你添麻煩了”,許涼低聲道。


    聽她語氣鬱鬱,高淼無所謂道:“給我派那麽幾個隱形保鏢,這算什麽麻煩?長這麽大,我還沒享受過這種排場呢!”


    許涼心裏過意不去,但還是裝作一副被她安慰到的樣子說:“嗯,你還是要小心一些,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許涼聽見嘩啦啦流水的聲音,跑到浴室一看,原來是洗手池裏的水漫了出來,汨汨地順著邊緣往下流,像她心裏裝不下的憤怒。


    她抿了抿嘴唇,把池底的按鈕一按,水裏有一個小小的漩渦,把水吸進去,也要把她的心神一道吸進去似的。


    許涼氣悶得無處發泄,頭腦一發熱,便撥通了葉輕蘊的電話。


    “喂?”,他的聲音不複往常的清越,反倒有一種落拓的沙啞。


    隻這麽一個字,便讓許涼全身的血液凍住了。明明剛剛還在害怕聽見他的聲音,現在卻挖了坑,自己跳下去。


    既然已經接通了電話,她便不想退縮。即使他找到自己又怎麽樣,隻要打定主意不回去,他也不能把自己五花大綁!


    她沒出聲,葉輕蘊便急切道:“阿涼,我知道是你”,他幾乎是在用懇求的語氣說道,“別那麽快掛掉電話好嗎?你昨晚沒回家,我還不知道你在外麵有沒有吃好睡好”


    他語氣那麽溫柔,似乎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裂縫,關心擔憂那麽直白坦然。


    許涼眼淚一下子流出來,世界上怎麽有這樣的人呢?可以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傷心流淚都是過眼雲煙,他真當她的心是石頭做的,刀槍不入嗎?


    “我本來不想打這個電話,也不想聽見你的聲音,更不想和你說話。但是……請你不要去打擾那些無辜的人”,許涼淡聲說道,似乎厭極了他。


    葉輕蘊握著手機,身體恍了一下,她的話像一把利器,突然捅了他一下似的。


    他在電話那邊劇烈地咳起來,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過了好久,他才平複下來,失神問道:“你已經……這麽討厭我了麽?”


    許涼硬聲道:“對!我從來沒有像如今這樣,覺得你這麽惡心!”


    葉輕蘊的辦公室裏站了不少人,由於要用儀器追蹤定位許涼的位置,她的聲音被播放在偌大的辦公室裏,鑽進每個人的耳朵裏。


    其他人都被許涼氣憤的聲音震得不敢抬頭。葉輕蘊一整夜沒睡,他全身都痛得厲害,臉上有一抹異常的潮紅。他很像閉著眼睛盹一會兒,但一閉上眼睛就想起還沒有她的下落,再疲憊也睡不著。


    他嘴巴邊上一圈青青的胡茬兒,昨天一整天都沒進過食,那省掉的三餐使他一下子瘦削不少,卻襯得他的身形更高。


    葉輕蘊在聽到許涼說他“惡心”的那一刻,幾乎以為自己的心髒停跳了,他虛弱地伸出手,掌心蓋在心口,裏麵有一個脆弱的髒器,在大風大浪前堅硬無比,可因為她一句話,就會出現龜裂的痕跡。


    ------題外話------


    快快,二更來啦,大家晚安,麽麽噠(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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